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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情末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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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会做我的伴娘吗?”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没有。”
  “那我答应。”
  显然这样的对话是混乱且不足以成立的,可谁又能举证否定它的存在,如果我的记忆体是某一种安装好的程序,显然我的XP光驱设置已经部分毁坏,无法供应格式化分区选项,无法激活,也就是说,以上所述很可能是混乱的编排代码,没有章法没有头绪,因为它本事就是错误的病态的。
  有可能我与冬宝儿的对话是另一种版本。她说,她终于要结婚了。注意,她用的词汇是“终于”。我把它理解划分为两种解释,其一,完成某种已命定并必须去完成的题目,是大环境大背景下无可奈何的顺从。其二,她一直期盼着这场婚礼,一种既定按部就班的生活,大多数女性所谓的功德圆满。前者有被迫嫌疑,后者纯属自愿。当然,这不是我该去分析的事情,或者说,这跟我毫无瓜葛。
  “你不要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要去。”
  “凭什么。”
  “我想去,必须去。”
  “我不会高兴的。”
  “哦,可是我会祝福你。”
  “你有什么资格祝福我?”
  “。。。。。”
  “要不要当我的伴娘。”
  “好”
  “你这样很下贱。”
  “所以才显得你冰清玉洁。”
  这两段大相径庭的对话带来的讯息显然不同,它们都是这样的真实,可这又与冬宝儿电话里的愤慨完全不符,前者更符合逻辑,那自己这一段的记忆从何而来,如果是我自行虚拟,就像被一种情节感动得死去活来,自己却忘记此剧情纯属虚构,或者我本就是一个更贴近恬不知耻的女人。
  这个认知,让我欢喜不起,可我的抑郁并没有持续多久,自己是在一阵震荡中惊醒,看到前面被座椅挡住只露出半颗圆滚滚油腻腻的脑袋,窗外的景物静止,是个简陋的临时站点,来不及看清名字火车就已重新启程,也就是说我再一次把梦中的场景当成现实,那我是如何在这列火车上的,脑仁儿短暂的空白,窗外看起来燥热的天气提醒了我,完成了空白中的横生枝节,是一场大雨,打乱了自己的行程,本是要去参加一场婚礼,一个叫做冬宝儿的女人的婚礼,我拨通了她的电话,最终惹怒了她。
  在苦等一小时徘徊暴走边缘时等来一辆空车,在令人发指好似老年人便秘的交通堵塞中最终赶上检票时间,万幸的踏上北上之车。
  我总是做着这样或者那样不着四六的梦境,并且信以为真,混淆视听,把现实里听见看见的一切转移到梦境里,上演潜意识流中认知的各种版本,就像篡改的盗版连接忽略的所有权放不设防。某些时刻甚至怀疑自己是个蓄意逃跑的精神病患者。我患上睡眠恐惧症,害怕睡觉,害怕做梦,害怕越来越模糊的真相,怕生活里的一切变成不在真实的臆想。
  


☆、第十二章

  (12)
  大厅外黑压压的一群拔了尖的脑袋,还是一眼认出杵在人前的冬宝儿,她胖了,这是最直观的视觉传达,脖子挂着明晃晃的金链子,出落得越发有暴发户的迹象,内头比海藻还要柔软的长发不见了,露出整个光洁的脖子,顺着搭她肩头的内条胳膊,我看见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半头,嘴角两边的笑纹很深,弯弯的眼睛不大却有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得不说他的皮肤真白,比冬宝儿还要白上两分,眼珠颜色很淡太阳下有些像琥珀,这更加坚定我叫他小白脸的决心。
  身后是倾巢而出的乘客,前方是神色各异的接车人士,看着冬宝儿对身侧人耳畔低语,忽然间感到进退维谷,宁愿被北京大雨淋死路边,也不想跟这儿见郎才女貌。
  冬宝儿的笑脸在我看来毫无诚意,可这不并妨碍发挥演技,你演戏,我作陪,戏做得真了,人人都能情深意重。我们同时给对方一个看似热切的拥抱,实际范属官方,胳膊环过的脊背能感受对方身体的热量,力量很轻,相隔的缝隙能容下一只野肥猫,它奏是贴在城墙的告示,有朋自远方来,不宜念旧。我们之间更多是主宾间的迎来送往,,而不像熟识多年的亲密无间。
  冬宝儿挽着男人的手说,这是我老公姜呈。这是十一。
  简明扼要的介绍,冬宝儿没在我名字前注入任何补助词汇,甚至没有交代我的真实姓名,我与她是个符号,不是好友,亲人,同学,恋人,不在是她的谁谁谁。周围熙熙攘攘人群发出的地方乡音振聋发聩,在这个男人面前,冬宝儿给了我一个难堪的走位出境,始终惜字如金不远不近,像镜头拉开的远景独立而模糊,摆明着琴瑟不调。在她象征性的介绍下,我象征性的同小白脸礼貌握手。
  这季节的太原少风,太阳干瘪瘪的洒在身上,晒得人直冒热气,小白脸内半旧不新的比亚迪气若游丝的冒着冷气儿,就像接受化疗的癌症晚期患者,屁用不顶,奏是随便吹口气儿都比这强度大。身子好似内水晶饺子在闷锅里内外煎熬,降低车窗恨不得把脑袋伸外边儿,好制造点儿风速乘凉。小白脸无奈的解释,空调坏了,一直忙婚事儿也没得空修理,我忙扯出笑脸说还好不打紧,就算热的汗流浃背自己也没胆甩脸子,冬宝儿内眼睛跟探射灯一样电力彪悍,恨不得在你身上烧出两窟窿。
  路上车子并不多,各大路口停着警车封锁路径,冬宝儿说这是赶上煤老板开会,什么环保节能投资项目,就是找个由头宰这些挖煤发家的爆发户一顿,这头你们挖煤,那头政府说环境污染,羊毛出在羊身上,没跑。
  车子越开越偏,高耸的大寨门写着某某寨,对于姜呈,我只知道,他比冬宝儿小一岁,老家农村,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更像是城市里的孩子。冬宝儿事后承认,最初就是被姜呈这副皮囊给唬住了,无可厚非姜呈有张扬的资本,他眼角常常露出一种桀骜的神色,可又有平和笑容,他很容易吸引女人,起码是正常取向的女人。
  寨子很大,尽是四合院式的别院二层楼房,有些住户大门前摆着大大的石雕,四四方方高槛高檐的红色大门看着很大气,下了主路车子就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不平,一路掀起沙尘肆意。
  七拐八弯后车速缓下,前方左侧出现一户敞开的雕红大门,十几个人人手捧海碗蹲座门口石阶大口大口的吸溜面条。我不知自己脸上有没有露出错愕的表情,毕竟克制表情并非易事,因为摆在眼前不是亮堂堂的镜子,而是一群灰头土脸面色黝黑的朴实乡下男人。
  小白脸停车抻着行李在前带路,冬宝儿拉过我穿过人群时不时打声招呼,辈分叫一个比一个排场,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张嘴跟着喊人,大爷好,大爷好,满嘴二大爷。他们打量探究的眼神着实让人不大自在,好似我穿错了衣踏错了步头顶长了小犄角。走进内院,冬宝儿小声说,是你的头发。我这才茅塞顿开,乱糟糟的红发在烈日下更显张牙舞爪,加上从腿根开到脚腕的破洞牛仔裤,就是一写实版怪物史莱克。
  一行请安问好,冬宝儿公婆一看便知是老实巴交的实在人,黝黑的褶皱隐隐透出一团和气,热情的同我哈拉几句又各自忙碌,我听不大懂这些带着浓厚乡音的蹩脚普通话,估计我撑大的笑容足以露出十颗甚至更多的牙齿,无法否认自己这副德行确实像晕头转向的傻鸟。眼尾扫过身旁的冬宝儿,她依旧一副雷打不动怡然自得的表情,可也保不齐她心里可劲儿嘲笑我的不合时宜。
  自己像被她牵来牵去的笨骡子带到向南的二层小楼,一楼是铺着瓷砖的客厅与卫生间,黑黝黝的中年大婶们围坐一团和着面粉,我冒充内有素质有文化有教养的三好新人腻着嗓音阿姨阿姨的叫着,腻歪得冬宝儿一阵哆嗦,她这是犯恶心了。
  二楼只有两个并排房间,各自摆着一双单人床,阳台是打通的贯连着两房间,即使不走出房门也能窜到对面。
  冬宝自顾自的说这本来是给她们盖的新房,可她不喜欢这格局位置,就把新房装在向北的平房,所以这院里唯一的楼房就用来待客,平时空着,靠里的房间归我住,隔壁住她亲妈。她叫我先归置行李换身行头,然后带我去认门。
  换衣服的空挡,冬宝儿的脑袋一直扭向外侧,我有的,她也有,身下真没比她多出个JB。以前内个洗澡时没羞没臊过来摸一把亲一口的是她,现在掩耳盗铃故作姿态的也是她,,更堵心的是,我宁愿厚颜无耻的扑倒她强Jian她,也不愿看她人模狗样的以礼相待。可我这辈子干过最出格的事儿,都耗在靡苏身上了,拿绳子捆她、禁足、□,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存档到此为止,就像卡住的碟片儿只能使劲儿往回扒拉,再想逼着往下播放就剩兹喇兹喇的魔音入耳,具体点儿说,如果你小时候也干过拿指甲来回刮玻璃黑板的SB事儿,就是内百爪挠心的动静。
  在故事最初的开始,我说过自个持有自动洗脑的功能,凡是让我不痛快的事儿,一律强力删除,对内些不在记得或者说不愿记起的狗B事儿,从不刻意搜罗底版,好似在拥有数以万计扇贝的沙滩里寻找你要的内片紫色贝壳,也许花掉一辈子也徒劳无果,也许得到它时,它早变成抽巴风干的尸体,没有珍珠,没有磨疼贝肉的细沙,空有一副失去内里的躯壳。或者这世上,从没有过紫色贝壳,就像从来不存在的真相。
  读到这里的看客,大概已经有所警觉,以上所述故事,可能含有大量被隐藏的细节及过度扭曲的谎言,可我拒不承认这是场早有预谋的欺骗,因为这是我所相信的事实,凭谁都无法撼动。如果一切难堪龌龊的记忆已被修饰美化,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顺河而下,我不是扬帆的船舶,只是决堤的岸被冲进河水的朽木,无根无涯,如浮如萍。
  很明显我又偏离题目,得个空挡就撒臆症,有贼心没贼胆说的奏是我,最后还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换衣服下楼,跟冬宝儿面前装孙子,道貌岸然,这词儿用我身上横竖都是量身订做。
  


☆、第十三章

  (13)
  新房很宽敞,是把原本处于东北方90度拐角的两间房从中打通,足有一百平,客厅与卧房折中而分,嵌入的原木色地板映着鹅黄色的墙壁,室内到处贴满了红丹丹的喜字,折出亮腾腾耀眼的红光一度让人有些睁不开眼,装修风格是东宝儿一贯喜欢的简约风,吊顶的金属灯罩,卧房内隔断的玻璃幕墙,刷成淡蓝的实木衣柜,淡黄色的布艺沙发上摆着绣风景的靠垫,务实又温馨。
  冬宝儿坐在内室玻璃幕墙后加大白色雕着细碎花纹的实木床上,上面映景铺着浓烈火红提花儿的全套床品,刺目的喜气。我承认自己的确龌龊,这张红艳艳的大床使我联想到的只有两具chi裸裸交缠的肉体,是小白脸如何se情的舔她光滑柔软的R。F,摸她圆滚滚的屁股,用什么样的姿势干到gao潮,脑袋里舜时闪出四大字儿,苟合交欢。
  冬宝儿说,你脸色不好。
  我说,姐皮肤一直比你白。
  臭不要脸,这是作为一名女流氓首要的心理素质,作为一名老流氓,我已毕业多年。
  身后的冬宝儿端着乘饸饹面的海碗递到眼前,面上淋着油乎乎肉片汁儿,面很劲道浇头够味儿,可勉强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有些歉意的看着她说不大饿。她只沉默着捡起碗筷走出去,临走时说你等我一会儿。
  从窗户向外望视野很好,据目测这院子大概有一亩左右的面积,围成圈儿的房子有些像四合院,犯懒骨头趴在窗檐边儿看院里穿行忙碌的众多人影,小白脸带众人扶着云梯爬到房顶拾掇大红灯笼纸,一串串间距适中的架在空中,挂得整座院子都飘着灯笼纸,风一吹,飘过沙沙的声响,抬头望天儿好似水印上的蓝油墨涂上了一抹红晕,就连天际也变成一条湍流而行的红河,我们就是河底鼓着腮冒着气泡的鲶鱼。
  冬宝儿去了很久还没折回,新房里不断有人进出,他们说的话我不懂,也不想懂,对每个触及目光的人微笑,落落大方的扬着手说,随意看,像个正主。他们目光如炬窃窃私语随即带出心领神会的笑意,说着恭喜。
  身后走进来的小白脸说着家乡话,好像在解释什么,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与火星语无异,听得脑仁儿犯疼。小白脸又转成普通话笑着说,他们误会了,把你当新娘子了。
  老实说,这误会一点儿都不好笑,我心里门清儿自己这辈子,不能婚娶,不能嫁人,最重要的是,我爱的,爱我的,都已失去。
  看着小白脸的笑意盎然,我有点儿绷不住了,承认自己这是羡慕嫉妒恨,我看不得别人好,因为我过得不好,我空虚,我寂寞,我特么冷。可你妈B我必须还要保持沉默,闭嘴,微笑,当SB,这就是我该干的事儿。
  我没法继续跟这儿不动如山的等冬宝儿回来,随便找个借口跑回小二楼,心里顶上一股邪火横冲直撞,捶床摔枕头,泻火细无声。捶墙手疼,摔瓷器我赔,我是个生活上的好姑娘,不干自损的买卖。掏出MP4塞上耳机,音量大到耳膜发疼,随着播放扯着嗓子可劲儿嚷嚷咆哮:“赵小姐姓赵是赵钱孙李的那个赵,她的名字不猜你就知道,你可以叫她赵…………,她找了一个男朋友,可以去对一个男人撒娇………………。。,在一种事后她会赵的感到伤心,就是别的人裙子比她身上的好,她想她的来年是可以赞美的,她还有够风韵够女人的脾气,她的未来应该有浪漫是诗意,男人会暗中念着自己,在懂手段的男人面前她会沉不住气,她知道这太危险她会吃亏的,最后她的纯洁战胜了好奇,她决定这上街买点儿便宜的东西。赵小姐姓赵。。。。。。。。。。。。。。。。。。。。。。。。。。。。。。。。。。。。。。”
  一股蛮横的力量将自己拉进屋内,睁开眼看见冬宝儿一脸的憋屈不忿,耳机被冬宝儿用力扯下,连着MP4也甩到了地面,碰着瓷砖,声音响亮,耳根子忽然清净有瞬间失聪。
  “你干嘛呢你,找特么什么小姐呢,啊?找小姐,你丫疯了?”
  “赵小姐,赵钱孙里的赵,词儿里唱过了。”
  “你丫就嚷嚷赵小姐的时候发音倍儿敞亮咬字倍儿清晰,抽特么什么疯。”
  “要不你看,我重新来一遍?保证气势如虹。”
  “滚蛋,你丫唱就唱了,跑阳台鬼哭狼嚎丢人现眼,楼下满院子人都特么跟那儿听你满世界找小姐,你丫前列腺长脑袋上了?”
  “你男人可以把前列腺长脑袋上,我不能,但是你可以说我输卵管痉挛,这个比较靠谱儿。”
  “给我找不痛快,是么?”
  “得,不唱,我不唱了,别跟我一般见识。”
  “你以后要闹要疯随你,但你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作,后天就是婚礼了,你来如果就是为了给我裹乱,趁早走人,来得及。”
  冬宝儿的脸有着愤怒却没有伤心失望,这让我心底刺痛,让我难过的不是她的愤怒,而是她嫁做人妇的事实,冠以夫姓,她会是某某的太太,某某的儿媳妇,会是某某的母亲,她的以后,她那么多的可能中,不再与我有关。
  我想说我错了,不闹了。可我他妈根本没错,我做什么了?就是唱首歌儿,就算我唱的是不堪入耳五音不全,你可以抨击我黄牛角更,公鸭嗓田鸡叫要命不要钱,可你不能说我跟你作,谁都可以说,可你不能。
  “你说过,你爱我。”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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