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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御风记-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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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剑奇景之中。



一声沉闷的剑鸣在崖上猝然响起,宛若洪钟大吕敲在众人心头。鱼韶和祖菁同时弯下身,张嘴干呕了一声,才消去了因为这声剑鸣而产生的郁闷之气。当她们再次抬起头,却看到一片宛若牡丹花冠一般层峦叠嶂的剑华奔涌而起,好像在地上突然喷出一眼由剑影形成的喷泉。



“阿——!”数声惨叫在崖边响起,一群想要登上断头崖从近一些的地方观看比剑的魔人双眼同时喷出两股血泉,身子仿佛一个个没有生命的木桩,相继从崖上滚落梧桐岭。这些痴于看剑的家伙竟然在不知觉间已经伤在了荆风二人斗到兴起时激发出来的剑气之下。



没有人关心这些粗心丧命的魔人,前排的魔人倒下去,后排的魔人踩着他们的尸体继续涌向前,每个人都仿佛着魔一般望着空中流光异彩的剑影,饥渴地期待着两位剑法英才下一招的交锋。



灿烂的金华突然在半空中绽放开来,形成了十一朵错落有致的金色花朵,旋转着围裹向风洛阳月白一片的剑影。那是荆笑侯终于开始发动十分不舍剑中段八式剑法的标志,三分不舍剑只能舞出五朵平花的剑法,在他手下却绽放出十一朵平花。那些精巧雅致的剑花此刻显出的却是气吞天下的锐势,“相思焚作灰如雪”!星流激电,一往无回。



风洛阳手中的剑光忽然间散落一地,跳动的银光化为一片明媚灿烂的滚滚光河,卷起一浪秀美凄清的韶华,迎面撞向满空飞舞的点点金花。白河金影撞在一起,化为一片螺旋转动的青蓝色火光,甩着长长的红色尾线,将碧空涂抹出一抹惊艳绝伦的亮彩。



荆笑侯的剑芒一颤,剑招已经化为一片乌云盖顶般的炫影,宛若一片在艳阳下滚滚而下的风雪。满空躁动不安,随风摇摆的诡异剑影从四面八方向风洛阳合围而至。“思君唯得满头霜”的进手势让他使出了十二成的威力,仿佛想要将世间的一切绞成碎片。



风洛阳手中白光一涌,本来使得得心应手的“无定河上波光寒”顺理成章变化为惊涛拍岸的“大浪淘尽梦中身”,气势磅礴的白色光潮正面迎向从天而降的金色雪幕,带起满空沸油一般爆响,尽破荆笑侯的攻势。



“好啊!”祖菁和鱼韶看在眼里,禁不住疯狂地扯开嗓子叫好。风洛阳从始至终都被荆笑侯高出一筹的同门剑招死死压制,无论从剑速,剑意,剑气,剑劲上都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是他却巧妙利用十分不舍剑剑招之间的相生相克,苦苦维持住了棋逢对手的均势,他显示出的机智和顽强,确实让人忍不住击节叫好。



此刻的风洛阳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和自豪,只有一片浸满悲伤的木然。只见他闭起一目,长啸一声,身子突然窜入了高高的碧霄。荆笑侯仿佛和他有了同样的念头,也同时高高跃起。两人的长剑在空中发出一阵凄厉绝伦的剑啸,刺目的白光金华同时爆炸开来,刺得观战众人眼前一片红光血影。



满空惊涛骇浪的剑华彼此纠缠着,互相吞噬着,连绵激荡着,十分不舍剑的绝招犹如飞转的走马灯中的影像,突然亮起,又乍然湮灭。



“月华千里照一人”“青枫蒲上离人泪”“江流百转空逝水”“云雨巫山枉断肠”“秋波婉转欲倾城”“回眸羞见水中花”……



两个哀牢山的剑客似乎想要迫不及待地将一生最得意的绝学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使尽使绝。十分不舍剑终极必杀的禁招,三分不舍剑领悟巅峰的绝学,在半空中舍死忘生地碰撞在一起。这就仿佛是一场谁都不是赢家的战争,精兵锐卒,盔甲华丽,骏马驰骋,战旗飘扬,却要鱼贯走入死地,燃尽灿烂的生命只为了一场荒谬绝伦的游戏。



痛快淋漓的剑花流火铺满了东方的天际,当空的艳阳也被淹没在刺目的剑芒之中。在那一瞬间,仿佛九个日头同时在空中照耀,却又同时被人从空中射下,狠狠坠落在梧桐岭上。



鱼韶,祖菁,以及所有舍命攀上崖来的魔人下意识地同时扑倒在地,用手紧紧护住面门和身上的要害,谁也不敢再用赤裸裸的眼睛去观看空中那团令人睁目欲盲的光华。呼啸的风声在他们耳中回荡,断头崖上最后几棵只剩下半截身躯的残松从土地中挣扎了出来,带着根须上沉重的泥土在空中打了几个盘旋,重重落到众人身边。天上下了一场土石形成的密雨,浇得人们皮肉生疼。空气中横绝的杀气让强绝的魔人们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祖菁第一个提起勇气,拍掉身上的灰尘,起身朝着崖上望去。



远远的,风洛阳和荆笑侯默然对立。风洛阳的半边身子被鲜血染得通红,半截金黄色的断剑深深刺入他的左边肩窝之中。他的手上颤抖地握着自己的青锋剑,剑锋上闪烁着一线若隐若现的青光。荆笑侯手里倒提着只剩下一半剑锋的黄金剑,身上片尘不染,洁净异常。



“小师叔!”祖菁心痛地低声呼唤了一声,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眼眶中流淌下来,轻柔地灼烧着她的面颊。



鱼韶和魔人们相继从地上爬起身,目瞪口呆地看着风荆二人,一时之间谁不知道比剑的胜败。



“好招!”



良久之后,荆笑侯忽然微笑着开口赞道。



风洛阳没有说话,两行浸着血水的眼泪缓缓从面颊上流淌下来。



“我本以为我的身躯已经刀枪不入,没想到我最大的破绽居然是我用来杀敌的剑……”荆笑侯语气轻松得就像一个下棋输了一目的棋士,“你用血肉之躯别断我的剑,趁我断剑无力之时,挑下我镇穴的骨针,这番机变,放眼天下,只有风洛阳才能做到。”



风洛阳仍然没有说话,寂静一片的断头崖上,只有他身上的血水溅落在地的轻响。



看着他的模样,荆笑侯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别为我难过,这是我一直梦想的结局。”



他转过身,朝祖菁和鱼韶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满崖密密麻麻的魔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粲然一笑,双手一抬,仿佛一个戏子,傲然站在灯火辉煌的舞台上:“到我谢幕的时候了。各位,来生再聚。”



他的话音一落,两股乌黑色的血迹顿时从他鼻翼中奔涌出来,接着双眼,双耳和嘴角同时渗出血花。



“荆世伯!”“师叔!”鱼韶和祖菁同时惊叫了起来,忍不住向前奔去。然而荆笑侯的身子已经霍然爆裂,化为满天乌黑色的血雨,洒在断头崖本已经浸透鲜血的土地上。



“哇”地一声,风洛阳狂喷出一口鲜血,双膝跪倒在地。



“小师叔!”“洛阳哥!”祖菁和鱼韶一左一右,抢到风洛阳身边,同时扶住了他的胳膊。



风洛阳抬起手来,做了一个自己没事的手势,接着缓缓站起身,仿佛一个木偶一般机械地转回头,一个人蹒跚着朝断头崖下的山路一步步走去。看着他满身鲜血,肩带断剑的狰狞模样,看过他一剑纵横,力杀荆笑侯的神武,再见他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崖上的众魔人仅有的一点胆气在此刻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们发得一声喊,不约而同地转回身,施展轻功争先恐后地向梧桐岭下奔逃而去。阳光照耀下的断头崖上,风洛阳一个人缓步而行,身前成百魔人狼奔豕突,仿佛一个牧羊人在驱赶着惊慌的羊群。这一时无量的威风煞气,本是每一个英雄豪杰的梦想,但是此刻的风洛阳心中却只有一片茫然无依的麻木和无法承受的悲怆:他最尊崇的剑师,终于死在自己的剑下,尽他这一生,还要为天下第一剑之名付出多少牺牲,他已经无力再想。



在他身后,祖菁忍不住放声哭泣,而那乘风会大当家鱼韶亦无法忍住自己的泪水。这一日的梧桐岭,山风呜咽,一如挽歌。



第三部第十六章我们很强



唐门的青山秀水旗再次出现在梧桐岭上的时候,无论是凤凰客栈,凤凰赌坊中留守的唐门伙计,还是驻防在南山上的乘风会风媒都忍不住发出了热烈的欢呼。祖菁,鱼韶,姜楠以及所有原本在客栈房间中的彩翎风媒们都兴奋之极地跑出了门,聚集在山道上。



唐斗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风流恶少模样,歪戴着天青色秀士帽,本该随风飘展的青色秀士服被他一半塞在裤腰中,流云的水袖被他高高挽起,一件秀才的行头被他当成了十足的武师服。其乐融融的铁骨折扇仍然在他右手中忽悠悠地打着盘旋,他的左手抓着一把自己最爱的红枣干,嘴里嚼得汁液四溅,将嘴唇都涂成了杏黄色。这样的唐斗,仍然得到了梧桐岭上所有人英雄式的热烈欢迎,仿佛他是一个刚刚血战凯旋的大唐名将。



“啊哈哈哈哈!大家好吗?大家辛苦啦!”荣耀和崇拜,唐斗从来不曾拒绝,他得意忘形地挥舞着双臂,毫无愧色地将所有人的欢呼照单全收。而他身后跟着他凯旋归来的唐门五将一个个更是挺胸叠肚,要多威风有多威风,要多雄壮有多雄壮。



鱼韶和祖菁笑靥如花地来到唐斗身边,对他上上下下地打量。



“哈哈,两位美人,想我了吧?”唐斗恬不知耻地嬉笑道。



“美得你。”鱼韶不以为许地笑道,“听说你杀死了唐万壑那个老贼?”



“当然,阿韶,那个死老鬼哪是我的对手,给我提鞋都不配,被我随手打发了。”唐斗仰起头来,一阵胡吹。



“阿斗,我都听出你是在吹牛。快点儿,你怎么打败的唐万壑,老老实实告诉我们。”祖菁又是好笑,又是好奇,抓住唐斗的手腕急切地央求道。



“啊哈哈,小祖,你既然知道我唐斗的德性,就该知道我可不会老老实实说话。”唐斗笑嘻嘻逗弄着祖菁。



“哧!”祖菁嗔怒地一把放开唐斗的手。



“哎呀,还是回到南山舒服,连山风都闻着亲切。”唐斗深深吸了一口气,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随口问道,“老风呢?”



听到他问到风洛阳,祖菁和鱼韶都神色一黯。



看到她们的神情,唐斗心头一沉:“我来梧桐岭之前已经在江湖上听说了老风和荆笑侯的比剑,他伤得很重吗?”



“他伤的不是身,而是心。这几天来,虽然剑伤渐渐好转,但是人却越来越没有精神。荆世伯的战死,对他的打击很大。”鱼韶叹息了一声,低声道。



“师叔是他一生的偶像,又是他的授业恩师,他却不得不将他杀死,这样的打击,就算是小师叔也难以承受。”祖菁说到这里,双眼一红,“他最近忧郁得很,连早课都不做了。”



“阿?不做早课,这还是老风吗?”唐斗惊道,“快,我要去看看他。”他的话音未落,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呼唤:“大少!”



他转头一看,却赫然看见风洛阳在一个唐门伙计的搀扶下,从凤凰客栈大门蹒跚地走出来,朝他远远地打着招呼。



“老风!”“你起来啦!”“小师叔!”唐斗,鱼韶和祖菁看到风洛阳奇迹般地下了床,都是又惊又喜,连忙围了上去,祖菁抢着扶住风洛阳另一边胳膊,生怕他因为走动而让肩膀上的伤口撕裂。



风洛阳和唐斗对望了一眼,心中同时涌起一番劫后余生的感慨。他们互相伸了伸手似乎想要拥抱一下,但是又怕互相弄疼了对方身上的伤势,于是仿佛机关人一般僵硬地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就算是拙劣的互相问候。



风洛阳缓慢地将自己的大小眼在唐斗的全身转了一遍,开口问道:“大少,在剑南打了一个转,身上没有缺斤少两吗?”



唐斗仰天大笑:“不但没有少,而且还多了几样东西。”看到风洛阳忽然间变得铁青的脸色,他连忙解释道:“你想哪儿去了,不是窟窿!来,见识见识!”他一把解开自己的秀士服,露出里面的紧身服。风洛阳,鱼韶和祖菁抬眼望去,只见这紧身服上下多了两排密密麻麻的铁筒。唐斗接着一撸双手袖口,露出他的胳膊,却看到在他胳膊上也各绑着一圈铁筒。



“阿斗,这难道是……?”鱼韶脸色一变,倒吸一口凉气。



“嘿嘿,猜得一点都没错,这就是当年巧手匠李读威震天下的夜雨洗残荷。”唐斗得意洋洋地说,“一共十八筒,我全让人装在我的身上了,用机括连在我手臂的肌肉上,稍一缩手,便是万箭齐发,真是人见杀人,佛见杀佛。”



“但是你这样怎么吃饭睡觉上厕所啊?万一你打了个喷嚏怎么办?”祖菁歪着头皱眉问道。



唐斗被她问得一愣,咽了口唾沫:“还没试过。”众人顿时笑了起来,连一直阴沉着脸色的风洛阳都忍不住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容。



“啊哈,”唐斗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儿,用力一拍风洛阳的肩膀,“老风,你和荆笑侯打了这么轰轰烈烈的一场,应该也多了些东西做留念吧?”



风洛阳微微一呲牙:“不错,肩膀上多了一个洞。”



“哎哟,是吗?哪个肩膀?”唐斗连忙问道。



风洛阳木然指了指唐斗用力拍过的肩膀:“这个。”唐斗一脸尴尬,忙不迭地将手从他肩膀上移开,藏到背后。



鱼韶笑着轻轻按住风洛阳和唐斗的肩膀,柔声道:“你们这两个好兄弟分别了这么久,应该好好聊聊,我去安排唐门兄弟们去休息。厨房里有几瓶好酒,尽管去拿。夜里开宴为阿斗接风,别忘了回来。”



风洛阳和唐斗互望一眼,同时点头。



暮色将至的梧桐岭上却一反常态地灯火通明。凤凰客栈,凤凰赌坊里面开了足有一百席的大宴,从剑南回来的唐门子弟,从各地赶来相聚的乘风风媒欢聚一堂。江湖儿女对酒高唱,乘兴起舞,放怀痛饮,谈起各自在梧桐岭和剑南道的遭遇,无不击节欢笑,混忘了天下江湖被魔潮的阴影笼罩,明朝此刻,谁也不知此身将归何处。



风洛阳和唐斗仰卧在断头崖壁侧的龙爪松顶,遥遥望着山下客栈酒坊中的灯火,各自闷头痛饮着手中的阿婆清酒。



“……原来唐钉的死,有这许多曲折。”风洛阳沉默了良久,终于缓缓说道。



“嗯,都是因为我任性妄为,让阿钉苦守剑南十年。他终于受不了了,我又岂能怪他。如果没有唐万壑的搅和,我就算让他做唐门之主又如何?我终于还是负了他。”唐斗说到这里,苦叹一声,闷头喝了一口酒。



“不错,你的确负了唐钉,就像我负了师叔。”风洛阳说到这里,陪着唐斗灌下一口酒。



“你负了荆笑侯?我记得你可没逼着他喝什么神药!”唐斗奇怪地说。



“我学会了三分不舍剑,应该去把小无相功教给师叔,这样虽然使不了十全十美的十分不舍剑,但是至少三分的功力也能暂解他学剑的饥渴,不会让他控制不住,去喝那南疆神药。可惜,我太执着于天山给我的恩情,不敢把天山收藏的心法教给本门前辈,终于让师叔走上了入魔的不归路。最后,我不得不亲手杀死他。是我负了他。”风洛阳说到这里,再次仰头灌了一口酒。



“门派之分何足道,你果然是负了荆笑侯。”唐斗叹息一声,“如果我是你,定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小无相功教给你的宝贝师叔。”



“而我若是你,十年前已经把唐钉调到了中原。”风洛阳喃喃地说。



“所以说,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悲剧,你我若不负他们,便不是风洛阳和唐斗了。”唐斗忽然抬起头来,咧嘴一笑。



“你倒想得开。”风洛阳惨然一笑,朝唐斗举了举酒坛,直起脖子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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