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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杰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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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师爷阴阴说道:“别提扇子,想起来显得古月天小气,反正多年不用,现在更用不着了,坏了算了,我早就觉得它压手,多亏二先生,换个人还真毁不了它,古月天该谢谢!”



这话,话里有话,算卦的笑了笑,尚未说话!



四位师爷已侧身让路,举手肃客!



算卦的没谦逊,不客气,当先进了大门!



进了门,井大师爷把客人直让上大厅!



“汴梁世家”富可敌国,不亚王候府邸,大厅灯火辉煌,富丽堂皇,美仑美奂,气派异常!



坐定,四名青衣小童奉上香茗!



四名青衣小童退去后,井大师爷不容算卦的跟书生开口,独目炯炯,轻扫客座,笑道:“二位何时驾临开封?怎不赐告一声,也好让井太玄四人略尽地主之谊,把酒谈笑,叙叙当年!”



算卦的淡然答道:“井老大何必明知故问?要尽地主之谊,现在也不迟。”



“说得是!”井大师爷强笑摆手:“古四弟,吩咐摆宴。”



胡四帅爷还没应声,算卦的已然说道:“时候多得是,又何必急于一时?”



井大师爷笑道:“话可都让二先生说了,也好,恭敬不如从命,今日作罢,只要三位不走,不愁没有机会!”



算卦的笑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最好就此作罢!”



井大师爷哈哈大笑,接着,邴二师爷,屠三师爷,胡四师爷都开了腔,搭了口,说得尽是些无关痛痒的当年事!



不但不提“镖”事,也绝口不问来意!



谈笑中,算卦的突然说道:“井老大,专诚拜访,做主人的怎不问客人来意?”



井大师爷脸一红,独目飞闪寒芒,窘笑说道:“井太玄正欲请教!”



“这才是!”算卦的笑了笑,道:“我先请教古老四,今儿个是约期的第几天?”



胡四师爷随口说道:“第三天!”



算卦的目注井大师爷,道:“那么,何须再问我兄弟来意?”



井大师爷平静地笑道:“二位是来要镖?”



“不错!”算卦的道:“由第一天至今,我兄弟未见有人还镖?所以,不得不亲自跑上一趟,专诚拜访,听个信儿!”



井大师爷笑道:“期至不还,的确是‘汴梁世家’缺理,无如,二先生,劫镖的不是‘汴梁世家’,拿什么还?”



这敢情好,不承认了!



书生微笑不语!



算卦的却大笑说道:“井老大,彼此都是明眼人,何必呢?”



“二先生!”井大师爷面色一整,道:“井太玄生平没有不敢承认的事,只是,‘汴梁世家’确未劫镖,二先生如若不信,我莫可奈何!”



算卦的没在意,翻腕自袖底取出那只紫檀木盒,手掌平摊,目光转注,笑问胡四师爷:“这可是你古老四之物?”



“不错!”胡四师爷神色不变,奸笑点头:“正是古月天被扒去之物,怎落二先生手中?”



这句话,暗含讥讽!



无如,算卦的也不含糊,笑道:“一般地黑吃黑,你古老四怎么得来的,我就怎么得来的!”



胡四师爷吃吃笑道:“二先生知道我是怎么得来的?”



算卦的道:“这是‘三义镖局’所保重镖中的一件,我正要请教!”



胡四师爷道:“我可是花了几百两银子换来的!”



“便宜!”算卦的笑道:“单这一件就价值连城,几百两银子花得太值得,若有这种便宜可得,告诉我一声,我也去去!”



胡四师爷摇头笑道:“恐怕不行了!”



“怎么?”算卦的道:“莫非没机会了?”



胡四师爷道:“正是没机会了,那是个过路的珠宝商!”



“好巧!”算卦的道:“怎么都让你一人儿碰上了?”



胡四师爷嘿嘿笑道:“二先生善卜,应该看得出,我这几年正交运!”



算卦的双眉一挑,道:“古老四,你可是成名多年,响当当的人物。”



胡四师爷奸笑说道:“不敢,当着二先生跟四先生,古月天这块小招牌,算得了什么?不过,二先生,古月天字号小,做得可是童叟不欺,货真价实的负责买卖,没有不敢担当的事儿!”



算卦的目中寒芒一闪,道:“这么说来,这我卜百晓冤枉人了?”



胡四师爷笑得狡猾:“古月天不敢这么说,不过,镖确不是‘汴梁世家’劫的!”



算卦的道:“何不说不是你古老四!”



胡四师爷道:“古月天如今是‘汴梁世家’人,这没什么两样!”



算卦的冷哼了一声,道:“你古老四果然高明,这你能推得一干二净,那么,‘三义镖局’丢镖之日‘川中三丑’乔装改扮驾着一辆马车,车篷密遮,由‘邯郸’驶进‘开封’,直奔‘汴梁世家’,车内装的是什么东西?”



算卦的道:“驾车的不是我古月天,二先生何不问‘川中三丑’?”



胡四师爷道:“你怕我不问,车是到了‘汴梁世家’!”



胡四师爷道:“这我承认,车确曾到过‘汴梁世家’!”



算卦的道:“车内装的是什么?”



胡四师爷道:“车不是我的,我如何知道?”



算卦的冷笑说道;“车旁马身之上,打得有‘汴梁世家’烙印,有何分别?”



胡四师爷笑道:“车是‘川中三丑’借用的!”



算卦的道:“车却是你‘汴梁世家’的,我不以为你古老四不知道里面装些什么?”



胡四师爷道:“事实上,古月天的确不知道!”



算卦的道:“‘川中三丑’该向你古老四报告!”



胡四师爷道:“彼此是朋友,没这个必要!”



算卦的冷笑说道:“车进了‘汴梁世家’,可没再出去!”



胡四师爷道:“车本来就是‘汴梁世家’的!”



算卦的道:“别忘了,‘川中三丑’借用了!”



胡四师爷道:“他总不能借一辈子!”



算卦的道:“可是‘川中三丑’不是你‘汴梁世家’的人,借车载来了东西,总不能不原车载着走,是么?”



“不错!”胡四师爷道:“多年的朋友,在我这儿多住些日子,又有何不可?”



算卦的尚未说话,邴二师爷突然冷冷说道:“车就在后院,古四弟何不请二先生去看看?”



胡四师爷尚未应声!算卦的已然大笑说道:“邴老二,你把我卜百晓当做了什么人?”



邴二师爷冷冷说道:“邴老二不敢,不过,二先生无凭无据,也不应上门乱找人,‘川中三丑’借车载物,装得什么与‘汴梁世家’何干,别说‘汴梁世家’管不着,就是任何人也无权过问!”



算卦的目中寒芒连闪,大笑说道:“到底是吃谁的帮谁,不错,我卜百晓本无权过问,可是车里要装的是‘三义镖局’丢的镖,那却要另当别论!”



“也不错!”邴二师爷道:“那二先生也应找‘川中三丑’,犯不着找‘汴梁世家’?”



“说得是!”算卦的霍然站起,往外便走!



邴二师爷身形平飘,横里拦住,双眼一翻,道:“二先生那里去?”



算卦的道:“找‘川中三丑’!”



邴二师爷道:“这里是‘汴梁世家’!”



算卦的道:“我认为没有什么两样!”



“分别太大了!”邴二师爷道:“‘汴梁世家’可不容人乱闯!”



算卦的脸色一变,目中暴射威棱:“邴浩,你是对我说话?”



邴二师爷心中一懔,未敢答话!



主座上,突然站起了井大师爷,他独自一瞪,道:“邴二弟且退。”



邴二师爷还真听话,默然退后!



井大师爷目光转注算卦的,道:“二先生,我兄弟吃人家的,穿人家的,不能不替人干差事,换个别人,二先生知道我兄弟会如何对付,但对二先生,我兄弟不敢,井太玄不但可以请二先生入内找寻‘川中三丑’也可以让二先生遍搜各处,只要二先生能在‘汴梁世家’中找到‘川中三丑’,或与丢镖有任何关连之物,井太玄兄弟听凭二先生处置,但假若找不到,又该当何说?”



这一着厉害!



但算卦的也没听小明他们来报,说“川中三丑”离开了“汴梁世家”,再说,如今也骑虎难下,双眉一挑,方欲答话!



一直未开口,一直端坐未动,但却一直冷眼旁观的书生,忽地一笑站起,望着算卦的笑道:“二哥,好啦,他四位寄人篱下,难免有苦衷,何必苦苦跟他四位过不去,到此为止,走吧!”



算卦的一点就透,也深知这位拜弟智慧超人,自有道理,正好乘机下台,默然不语!



井大师爷脸上一红,笑道:“多谢四先生!”



“好说!”书生淡笑说道:“井大师爷,我承认‘汴梁世家’高我兄弟一着,无证无据,今天我兄弟拿‘汴梁世家’没办法,不过那只是今天,错过今天,斗智较力的时间多得是,请转告等待报告的贵主人,这笔帐,赖不掉,为‘汴梁世家,’我希望他快点还镖!”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敢情人家知道他主人在家!



井大师爷脸涨得通红,说不出一句话。



书生笑了笑,转注胡四师爷道:“胡四师爷,我临走奉劝一句,以后少在我面前卖弄心智,否则那是你胡四师爷自讨苦吃!”



举手微拱:“告辞!”



转身与算卦的行出大厅!



虽明争暗斗,礼不可缺,四位师爷一直送到了大门!



望望“汴梁世家”不见,算卦的忍不住道:“四弟,难不成……”



书生一声轻笑,扬声说道:“要想保全两腿,奉劝阁下趁早回去!”



算卦的也有所觉,霍然旋身,一条黑影起自身后十余丈外屋角暗隅中,疾如鹰隼,仓惶飞遁!



算卦的冷哼一声,右手方抬!



书生出手如风,飞快拦住,笑道:“二哥,他消受不起,糟蹋了‘铁指环’!”



算卦的冷冷说道:“看来升太玄四个匹夫,胆子比昔年大得多!”



书生笑道:“有褚长风背后撑腰,他们还怕什么?出师奏捷,第一回合赢了咱们,他四人恐怕更不得了!”



算卦的神情一震,道:“四弟,当真!……”



“怎么不真?”书生道:“这又是个大跟头,‘川中三丑’跟那些镖,只怕已经不在‘开封’了,说不定连独孤恩兄也被运走了!”



算卦的道:“何以见得?”



书生道:“二哥现在该知道适才在‘汴梁世家’,我为什么一直没开口,我冷眼旁观,由他四人安祥神色中,猜透了八分!”



算卦的诧声说道:“但这几天……”



书生截口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不过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了咱们兄弟,手法定然高明,走吧!回去再说!”



话落,黑、白人影疾闪,飞射不见!



※※※



这是“开封”西北角一条僻静的胡同!



胡同里,二十几户人家,房子矮小而简陋!



胡同里,左边第二家一间房子里,孤灯一盏在灯下,坐着老少八个人。



这八个人是书生、驼背老人、算卦的、“秃顶”老马、小叫花小明、跟三个黑衣精壮年轻汉子!



适时,书生正朝着小明说话:“小明,你怎么说?”



小明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晴,道:“四叔,小明办事儿可从没出过纰漏,打从您交待的第—天,小明就没见‘汴梁世家’的任何人出过门儿!”



驼背老人接口说道:“既没出过门儿,就溜不出开封,我就不信邪,难不成这批王八羔子会升天遁地么?”



书生目中异采一闪,笑道:“很难说,也许他们会升天遁地……”目注“秃顶”老马,接道:“花亭,这几天四门情形如何?”



“秃顶”老马道:“除了今天外,没见一个可疑人物!”



书生想了想,望了望着算卦的道:“二哥,今天的事,四门都有,而且情形类似,假如他们早就把镖运出去了,今天似乎就用不着这样了,是不?”



算卦的神情一震,道:“四弟是说他们是在今天把镖运出去的?”



书生道:“我是以几天来的情形推测,中不中,没有十分把握。”



“不错!”驼背老人道:“要是早运出去的,今儿个用不着玩儿命的来这一套!”



书生望着他,笑问:“三哥也这么想?”



驼背老人道;“事情很明显,换换咱们,假如镖早运出了‘开封’,咱们绝不会在今天来这一手儿,那没什么意思!”



书生笑道:“既然我的推测不差,就该不会有错了!”



算卦的道:“可是今儿个那几个东西,都给挡回去了!”



“不错!”书生笑道:“但,二哥,褚长风跟‘修罗四侍’,没有一个不是极具心智,狡猾奸诈,他们的手法,不会这么幼稚、浅薄,那几个人,祗要稍为机警的人,一眼就能看穿,这不该是对付咱们的手法!”



小明插口说道:“走北门的那两个东西,躲在胡同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任何人看见都难免起疑!”



“这不就是么?”书生笑道:“褚长风真要这么运镖,他就不足以被咱们视为劲敌,也不足以驾御‘修罗四侍’那般桀傲凶残之徒,真正的手法,该是在咱们意料之外,高明得让人看不出,即或能看破,也该极费一番心思……”



算卦的瞿然说道:“四弟是说……”



书生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算卦的道:“四弟,那批镖,不算少,‘川中三丑’是三个活生生的大人,我想不出他们是如何地偷渡陈仓法!”



书生笑道:“这才是褚长风的高明处,高明得让人想像不到,出人意料之外,就是有所怀疑,咱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算卦的诧声说道:“四弟,难不成你知道了?”



书生淡笑说道:“知道了,可惜知道得太迟了!”



驼背老人由来性子急,道:“四弟,别存心急人!”



书生笑道:“我这就说,明儿个,咱们该到‘万家香’酱园走一趟!”



驼背老人与算卦的脑中灵光电闪,惊叹出声!



驼背老人霍地站起,瞪大了一双巨目,失声说道:“四弟,难不成今儿个那趟出殡有毛病?”



书生道:“正如二哥所说,那批镖,不算少,‘川中三丑’又是三个活生生的大人,除了这,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办法!”



驼背老人猛击—掌,须发微张:“对!怪不得姓万的别的马虎,单张罗灵车,那灵车容一批镖,几个大人,足够足够了!”



倏地威态尽敛,满面羞愧,看了算卦的一眼,道:“二哥,这个跟头栽得不轻,人家可是打西门出去的,而且是大摇大摆,从从容容!”



算卦的苦笑一声,转问书生:“四弟,世人该不会有人拿自己生身之母开玩笑的?”



“不该有,有了该杀!”书生淡笑说道:“可是二哥怎知姓万的不是真遭母丧?”



算卦的一怔,没能答上话!



书生笑了笑,又道:“二哥又怎知万家不是真的出殡,怎知灵车上不是真的放着万老夫人灵柩。灵车上坐几个人,放点东西,这该可以!”



算卦的微一点头,沉吟说道:“姓万的怎会跟‘汴梁世家’有勾结?‘汴梁世家’的人,既然未出大门一步,‘川中三丑’跟那批镖,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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