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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遗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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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行止称是,又听轩辕冕道:“此事无论如何定罪,贵妃之位……林氏怕是再坐不得了。至于晋儿……”
  轩辕冕笑意盈盈,狡黠道:“你说孤让他用母妃的贵妃之位来换心上人的正室名分,你猜他会如何选?”
  裴行止亦笑道:“既是殿下要与微臣设此赌局,总得有些彩头罢?”
  “哦?”轩辕冕侧头看他,落定一子,“不知裴卿所求何物?”
  裴行止低头一看,只见自己两尾长龙已被拦腰截断,已是回天乏术,大笑道:“臣看殿下郁郁寡欢,便陪着小心步步为营,想不到反被殿下占了便宜。”
  “你若成心想输,孤自不会拦着你,唔,这赌局若是裴卿你输了,便离京为孤寻访一大才,须得是铁胆雄心的少年才俊,让他为孤去陇西,开拓西边陲。日后待凉州设都护府,朝廷亦可游刃有余。”
  裴行止应的干脆:“诺,若是殿下输了……臣先前撰了本小册子,不日便将付梓,想请殿下亲自作序。”
  轩辕冕不辨喜怒地看着他,缓缓笑道:“看来此局裴卿是以为孤非输不可了。”
  “难道殿下自己不是如此想?”裴行止笑得温和。
  轩辕冕摇摇头,将手中黑子扔回钵中,“这赌局看来也无甚意思,不如这样吧,但凡你猜中孤此番用意,孤便允了你。”
  裴行止摆摆手,怀恩便带着侍者退下:“殿下手谈有国手之能,世事如棋,以臣愚见,殿下平生最擅借势而谋,借力而行。此番贵妃涉入采女案,不知是否在殿下意料之中,但却给殿下一步良机。雍王殿下重情轻利,他未必肯为纳锦舍去生母贵妃之位,可他必肯为了母亲……抛却亲王之尊。”
  轩辕昭旻共有四子,除去太子轩辕冕,唯有雍王一位亲王,其余二子皆为嗣王。圣上素爱幼子慧黠可爱,饮宴冶游常命随驾,反而太子由于政事缠身,倒似疏远不少。原先的林昭仪母以子贵掌管凤印,雍王亲舅更为一部尚书,位高权重,轩辕冕的忌惮,倒也说得过去。
  轩辕冕勾起嘴角:“晋儿渐渐大了,身边居心叵测之徒只会愈来愈多。孤听闻他表兄林泽竟撺掇他在王府搞了个什么汇贤居,说是仿效信陵君……若是此番不对林氏加以小惩,晋儿心志不坚,怕是要被他们哄骗着误入歧途。”
  “殿下孝悌至诚,乃是天下之福。”裴行止恭维道。
  轩辕冕苦笑:“孤对晋儿的心,怕也没几个人相信了,就是你此时恐怕也只道孤在惺惺作态,心中还在骂孤是个伪君子罢?若是以环……”
  裴行止瞥见他眼中怅然,试探道:“殿下之后动作,可要知会秦大人一声?”
  “此事亦不过想想罢了,改封王爵谈何容易,别说父皇不会同意,孤其实也下不去这个重手,”轩辕冕冷眼看着婢女将棋盘收好,“孤只是想给雍王提个醒,好好临朝观政,见识个几年,别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诓骗了去。何况以环纵使不知孤的用意,可孤的为人他还是信的。”
  “臣还有一事不明,”裴行止又道,“这采女案的主使究竟是谁?”
  轩辕冕面上神情晦暗不明:“这便要问刑部了。”
  另一头秦佩浑浑噩噩地从中书省告退,满心满脑都是方才恩师的告诫——立时抽身,此案不必插手。
  不仅如此,赵子熙还亲自给王尚书修书一封,秦佩本想再问,可见他面上冰封万里,也只好将满肚子的疑问咽了下去。
  此事毕竟涉及外族,确实不宜再问。
  四年前突厥为嘉武侯所灭,据闻左贤王残部已逃去漠北,再立王庭。
  朝廷本想率部剿灭,可却被当时还未监国的轩辕冕劝止。东宫的理由是,接续十年,天下干戈未休,虽说并不到穷兵黩武的地步,可也是年年征召民夫。突厥残部再立王庭,迎立新王的消息一是还未确定属实,就算确实,如今突厥人远在漠北,暂时还不能袭扰边境。因此还不如休养生息,将养民力,一边派人合纵西域各国,并打探突厥人的下落,待时机成熟,再一并剿灭。
  彼时朝堂上似乎也是论战不休,尤以士庶二族最为激烈。想来也是,世家大族哪个不是良田千顷,征召的民夫还有好些都是他们的佃户,战事再起对他们自然毫无好处;而寒门子弟若要出人头地,除去与千军万马在科举考场上血战,便就是投笔从戎,战功立身,若是无了战事,让他们如何立功?
  也正是如此,相对于士族对东宫的马首是瞻,寒族官吏对太子仍有些许观望,虽说陛下圣意独裁,太子储位不可撼动,可难保总有些人妄想扭转乾坤,近月来御史台的风向就可见一斑。
  秦佩蹙眉不语,若是此时当真与突厥有关,但历历种种怕是隐藏着某个惊天密谋,目的……
  不由自主地望向东宫,只见巍峨檐梁上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第55章 第十七章:檐底铃声梅子雨
  
  很多很多年后垂垂老矣的秦佩常常在想,如果自己的命数早在那暮春草长的渡口定下,其他人也仿佛便是从德泽十九年春开始愈行愈远,那些粉饰太平的花好月圆、姹紫嫣红也便随着灰败的真相而分崩离析。
  秦府的仆从今日只觉大人仿佛清闲不少,似乎褪去了刑官的戾气乖张,变得温润如玉,有闲情在庭院里赏花弄月,更像个本该风姿飒沓、清雅风流的状元郎。虽然在他们眼里,这状元郎依旧木讷有余,潇洒不足,甚至还比以往多了几分痴痴傻傻的呆气,仿佛骤然间变得多情起来,对花草林木、云雨风月都有了数不尽的情意。
  譬如,当他的同僚们仍在苦苦探案,埋首卷宗义庄的时候,他踏遍小院芳径,满目怅惘地对着棵半枯死的海棠吟道:“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又再如,宫里出了一件大事——雍王为母求情,一片滂沱中在崇文殿外跪了一个时辰,后来又有身怀六甲的红颜知己冒雨撑伞,太子殿下疼爱幼弟,终是不忍苛责传召。当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桩帝王家事时,秦佩却只专心致志地做他的檐铃,也不知刑部主事是从何处学来的手艺,他做的檐铃精巧以及,竟能发宫商角徵羽之声,奏一曲上邪。
  曾有仆妇窃窃私语,读书人即使疯魔了也仍是个读书人,就算是疯了也不忘诗三百哩。秦佩纵使偶然听见,也不过暗叹一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依旧不务他的正业,附庸他的风雅……
  他一告假便是十日,直至刘缯帛再难以忍受,亲自在放衙后去府里逮他。当春好雨淅淅沥沥,只见一排檐铃挂在廊下,而秦佩便立在那里,右手持箸伴着雨声敲敲打打,左手杯中似是陈年老酒,嘴里还在短歌微吟,曲不成调:“我姑酌彼兕觥,唯以不永伤……”
  “秦以环!”刘缯帛头上青筋暴出,恨不得上前揍他两拳方才解气。
  秦佩回首,浅色眸里满是惊诧:“侍郎大人。”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眼看采女案就快尘埃落定,刑部个个忙得死去活来,你竟还有闲工夫在这边买醉,卖弄风雅?”
  秦佩羞愧无地,放下手中杯箸,行礼道:“对不住大人,只是恩师严令让我回府思过,不得再过问此案。”
  刘缯帛蹙眉:“虽说赵相权倾朝野,为学生打算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他老人家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罢?你眼中还有没有刑部的上官,还有没有你的职司?”
  “佩有罪!”秦佩只好再度告罪,目光死死锁住自己足上芒鞋。
  刘缯帛许是气也消了,又见他颓丧模样,恨其不争道:“瞧你这副德性,莫不是为情所困?”
  秦佩张口欲要反驳,又想起自己与轩辕冕这笔烂账,讪讪地不知如何接话。
  刘缯帛翻了个白眼:“看你这点出息!若是看上了,便直接上门去提亲,大不了便是被她爹娘乱棍打出去,又有何难?”
  秦佩心道,若自己真去轩辕冕府上提亲,结果怕不是被乱棍打出去,而是直接被他爹娘砍了脑袋罢?
  “大人说笑了,我……”见刘缯帛自来熟地在廊边坐下,秦佩只好苦笑着命下人备上晚膳,看来明日自己是不得不去部里点卯了。
  刘缯帛出身寒门,举手投足也无那般名门公子的造作风流,只见他端起酒杯牛饮一口皱皱眉头,“说罢。”
  一部侍郎登临下属府邸,还如此殷切关怀,秦佩一阵感动,又想到旁观者清,或许刘缯帛能比心烦意乱的自己看的透彻些,说不准能解如今僵局,便斟酌着开口道:“我有个好友……”
  “说什么好友,就是你自己罢……”刘缯帛没好气地打断。
  秦佩一噎,出于下属的本分改口道:“我自幼孤苦,又羁旅在外求学,一直孑然一身。直到有日机缘巧合,遇见一个……一个名门闺秀。我们一起历过险,遭过劫,后来便慢慢稔熟了,常一道游乐踏青。纵然他从不是我的知己,我也不是他的子期,可我是真心相待,将他视作唯一的好友,自以为可以相交一生。”
  刘缯帛玩味地看他:“后来?”
  “后来他不知何日起对我生出了别样的心思,大人也知道,我好歹是个刑部主事,遇事总爱想个清清楚楚,于是我装作不知,按兵不动。渐渐的,也就看出了些他自己都不晓的实情。他对我只是亲近、信任,或者说是觉得我这个人与他见过的人都不相同,很有意思,可那却不是男女间的爱慕。他年岁不小了,到了该议亲的年岁,我不想误了他,便与他说了个清楚。”
  秦佩苦笑摊手:“故而,如今连好友亦是做不成了。”
  刘缯帛默默饮酒,末了来了句:“蠢材。”
  秦佩继续笑,笑得自己脸都有些僵:“若侍郎大人在我的位置上,怕也会如此做罢?他一时执迷,勘错了自己的心思,我若是趁人之危,那还谈何君子,更是空负了这十余载的圣人教诲。”
  刘缯帛蹙眉叹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人家一个姑娘家什么都还未说,便被你戳破心事,心事被揭不算,你还直愣愣地指出来说人家不是真心倾慕,我若是那女子的父兄,肯定和你不死不休。”
  秦佩苦笑:“我也是一时情急,总觉得此事长痛不如短痛。我既无家世又无才学,总有比我更般配的良人。我原先觉得勤勤恳恳地当个好官,安安分分的做个好人此生也便心满意足,可如今看来若能为天启朝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才更能对得起他一番好意。”
  其父陪葬明陵,自己又是状元出身,那女子得找个什么样的才能叫做不低就?刘缯帛将圣上所出几个公主乃至宗室的郡主、县君都排了一遍也不得头绪,便干脆作罢,温言宽慰道:“你这想法极好,大丈夫先成家再立业,你的缘分因果总会到的。”
  秦佩感激地笑笑,又听刘缯帛道:“对了,我今日来寻你,还有件要事。采女案已算是水落石出,圣谕已下,命林贵妃交还凤印宫务,命其往大报恩寺清修自省。恩师亲自从终南归朝宣旨,我还未递帖子拜见,恩师便令人传话,听闻你在我属下,明日他正好得空,想见我们一面。”
  
  第56章 第十八章:时有阴云笼殿宇
  
  秦佩入朝两年,今日才把德泽朝三大名相尽数认了个周全——周玦是义父、赵子熙是恩师不表,顾秉神隐在终南山,故而时至如今才得见其真容。
  头次见赵子熙时,秦佩在他府中等了近两个时辰。
  而此番顾秉倒是客气,竟亲自做东,在圣和居设宴,除去刘秦二人,还有鸿胪寺少卿吴庸作陪。
  约的是午时,可他二人不敢大意,公务一了便打马而去,提前一刻便到了圣和居楼下。
  “想来是不会迟了。”刘缯帛擦去额上细汗,将缰绳扔给身后小厮。
  秦佩不无紧张地整整衣冠,看向刘缯帛,见对方亦是满脸局促才放下心来。
  刘缯帛清清嗓子:“先去雅间,可在恩师来前点菜付账,莫叫他老人家破费。”
  秦佩深以为然,两人疾步上楼,却在雅间外齐齐顿住。
  “我说勉之兄,自你走后,这长安城可当真热闹。”
  一清雅男声轻笑道,“那仲攸兄岂不是看了好几场大戏?”
  刘缯帛脸色一红,慌忙叩了叩门,高声道:“学生刘缯帛来迟,请恩师责罚。”
  “进罢,勿须多礼。”
  刘缯帛这才轻推门扉,吴庸秦佩是早已认得的,而坐其上首的那位青衣秀士应是太傅顾秉无疑。
  秦佩忙不迭地长揖行礼:“下官秦佩见过顾相。”
  顾秉并不是周玦、赵子熙那般扎眼的美男子,可文弱清隽,也别有一番南方大儒的端方秀雅。只见他和气道:“请起。”
  顾秉不语,似在端详秦佩,忽而幽幽叹道:“想来还是肖似嫂夫人,以环你与子重皆坐罢,那些虚礼今日便不必了。”
  上位者如轩辕冕赵子熙,有意或无意,眼里总带着几分利芒,仿佛立时便能将人看穿。顾秉却不同,不惑之年眼神却依旧纯澈,恍若一个刚刚入仕的举子,而他看着秦佩时,眼里满是惋惜悲悯。
  至今所遇先父故交,提及秦泱多有避讳乃至漠然,唯二真真切切流露悲意的不过周玦顾秉,而周玦看着他时总有些目光闪烁,唯恐透过他想起什么注定不见天日的往事。
  顾秉看着他时,却是真的为他秦佩而难过。
  半月余来的酸楚迷茫涌上心头,秦佩鼻头一热,禁不住落下泪来。
  身边的刘缯帛一怔,心道冷面冷心的秦佩不仅是个风雅人物,竟还是个痴情种子,在自己手下为官两年竟未发觉,恩师方方见了一面便让他真情流露,于识人用人之道,自己果缺历练。
  吴庸小口啜茶,若有所思,心中对秦泱、周玦、顾秉等人间的爱恨情仇更是多了十八种可能的推测,只恨不能立时回府,向那同样消息灵通的夫人打探命妇圈中对已故秦夫人的印象。
  秦泱肤色比常人白皙,眸色亦比常人浅淡,在日光下细看,简直犹如松柏间的琥珀,西域进贡的琉璃。
  顾秉微微叹了声,温和道:“孩子,这些年受了不少苦罢?你六岁时,我曾在洛京府中见过你,还记得么?”
  秦佩以袖拭面,自觉形容可以见人了才迎上他的目光,笑道:“彼时年幼,只记得浮光掠影,不太真切了。”
  顾秉笑笑,对身边侍卫点点头,那侍卫约莫是与恨狐一般的暗卫,无声无息间边下了楼,转瞬便有小二端了几样小菜上来。
  “勉之你还在茹素?”吴庸讶异道,“总不能圣上也跟着不食荤腥罢?我说啊,咱们的年岁也渐渐大了,虽说养生之道最宜清淡,可该进补的也得补补,不然于寿数无益。”
  “仲攸兄勿念,顾秉心中有数。”顾秉谦和地笑笑,似是为了验证其言不虚,又有小二恭谨呈上药膳,秦佩粗粗看了眼,似有老参雪莲。
  “不过,这采女案可是结了?”吴庸又问刘缯帛。
  他虽与刘缯帛平级,可毕竟是元嘉与顾秉同科的进士,资历放在那里,刘缯帛亦不敢轻慢,恭敬答道:“不错,昨日结案,凶手已经自戕。”
  顾秉不动声色地用膳,秦佩料想他既是前来宣旨,多半已知晓内情。
  “哦?凶手是何人??”
  “谋害李婉娘的其实正是张采女,她私德有亏把柄被李婉娘拿捏住,常被要挟。她本想以踏波舞获得圣宠,无奈李婉娘却抢先一步提前告知贵妃。李婉娘后又常以谶言自傲,张采女既忌惮且恨,便伙同尚衣局宦官李忠将李婉娘谋害,用的便是她从自己这里抢走的那条绫绡。后为了万无一失,又将嫌疑推到同为太子妃热门的赫连雅娴身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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