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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遗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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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晋捂着额上伤口,盯着他皇叔祖,面色煞是好看。
  轩辕冕笑道:“宗正寺都发话了,孤也不再多费口舌。传御医,为雍王看看伤。”
  “公子,”恨狐有些迟疑地看秦佩,“这个纳锦……”
  秦佩笑笑:“我与她交浅言深,不妨事的。”
  香积寺香火颇旺,善男信女如织。
  “卑职的意思是,公子明目张胆地探望,岂不是会引起雍王的疑心,或者给这个纳锦姑娘招致麻烦?”
  秦佩摇头:“我也去探望过洛王妃,洛王可没说什么吧。”
  恨狐在心里腹诽,洛王是个再憨厚老实不过的妻管严,整日被赫连小姐欺负得不行,哪里有那个胆子说长道短?
  “可毕竟如今朝廷上雍王府与东宫的关系……”
  秦佩提起下摆,走入大殿:“那便正好让我看看所谓的情深如许,情比金坚。”
  殿中佛像周身鎏金,据说是长安仕绅慷慨解囊,花了近万两银子请来能工巧匠,最终才塑成金身。
  佛祖端坐金莲之上,宝相庄严,连恨狐这般满手血腥之人都禁不住心生敬畏。秦佩却视若不见,径直绕过,向后山而去。
  穿过竹林,攀上山道,果然有一排排厢房,一个小丫鬟早在路头静候。
  “秦大人,我家夫人等候多时了。”
  一开始林贵妃不肯给纳锦名分,轩辕冕虽有所保留,可也不忍伤了幼弟的心。可惜后来斯人还在,人事却几经翻新。
  尽管纳锦大腹便便,过两月就要生产,可宗正寺依然压着轩辕晋的请封——古板守旧的宗正寺卿,也就是太子的叔爷爷甚至放话,若是纳锦想要册封,除非从他这把老骨头上踩过去。
  也正是因此,纳锦至今为止还没名没分,雍王府的人也只能称她一声夫人。
  秦佩跟着他们去了一处别院,甫一进门,秦佩便愣了愣,这别院不仅毫不富贵华美,反而古朴有致,颇有郊野之气。定睛一看,竟与当年纳锦藏身的茅舍很有几分神似。
  “你说……”秦佩对恨狐低声道,“雍王对这女子的宠爱能延续到何时?”
  “色衰而爱弛,不好说。”恨狐许是见惯了宫闱间的明争暗斗,消极得很。
  秦佩浑然未觉两个大男人在这里讨论后宅之事有何不妥,轻笑道:“拭目以待罢。”
  
  第82章 第十三章:偷得浮生半日闲
  
  香积寺,嘉禾院。
  秦佩端着杯上好的银针,状似神游天外。
  纳锦正飞针走线地绣着个孩童的肚兜,已有些发福的脸孔上是无比的温和恬淡。
  “福字多了一点。”秦佩指点道。
  纳锦瞪他一眼:“你不早说!”
  他们已这般对坐一个时辰,恨狐隐在暗处,昏昏欲睡,王府的嬷嬷们也再坚持不住,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
  又过了半刻,纳锦忽而幽幽道,“你也知我这般小户人家出身,哪里读过什么书。不过近来效仿那些高门绣户里的小姐附庸风雅,学了些诗,也略有所感。”
  说罢,她缓缓吟道,“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秦佩放下茶盏,笑道:“想不到夫人竟也喜欢这些大漠孤烟的边塞诗,单看这首诗,确实极有意境气魄。单看前面三句,私以为可谓平淡无奇,可最后一句却是神来之笔。”
  纳锦用手帕捂唇笑笑,秦佩却从她的口型里看懂两字——金册。
  “看你气色不错,想来应能给王爷诞下个健康的世子,”秦佩客套道,“既是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纳锦欲起身相送,秦佩摆摆手,深深道:“还请你善加珍重。”
  回府邸的路上,恨狐在车外低声问道:“大人与这纳锦姑娘方才谈话,有何深意?若殿下问起,卑职该如何说?”
  秦佩愣了愣:“照实说啊,不然呢?”
  恨狐汗颜,心道你一外臣与王府的内眷见面,若让御史台知晓,恐怕又得挨参。也亏得秦佩官阶尚低,不是御史们的关切对象,不然以秦佩惹是生非的本事,还不得日日被弹劾?
  回到永兴坊宅邸,秦佩都来不及换上常服便去偏厢房看那几只兔子。
  第一个厢房内的兔子都是活蹦乱跳,秦佩不由得大失所望,让负责给这些畜生投食的小厮木桐无比委屈。
  而后两个厢房,只见那两对兔子均是慵倦恹恹,连上好的白玉青菜都没动几口。
  “大人,这可不是小的之过,小的可是按照大人的吩咐,一日两顿,喂食喂水从未间断。”木桐哭丧着脸,喋喋不休地自证清白。
  秦佩却笑了:“你可知这畜生多久能育出小兔?”
  木桐抬眼看天,极认真地想了想,“大人你买来时已经是半年大的成兔了,多则四月,少则两月,应该就可以了。”
  秦佩点头:“还是那般,你再找一人,每间房盯着,有任何变化,随时向我禀报。”
  木桐默默点头,再次觉得他们的主子是个疯子——从前动辄睹物伤情,风花秋月也便算了,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也不知俸禄是有微薄,竟还想着靠饲养兔子贴补家用,真是京官难为啊。只是这兔子吃喝用度也未免太好了些,像大人这么个养法,除非每只十两,不然绝收不回本。
  木桐不无悲凉怜悯地看着秦佩背影,瞥了眼厢房中那两只生无可恋的红眼畜生,继续用细麻给它们铺窝。
  秦佩换完常服,刚坐下呷了口茶水,就听恨狐道,“大人,东宫传召。”
  “能抗旨不从么?”秦佩抬眼看他,不屑掩饰满心的不甘不愿。
  恨狐为难道:“他们传来的原话是,殿下有要事相商,并无旁人。”
  秦佩叹息,低头看看身上,似是犹豫了一刹,最终道:“走罢。”
  于是那日东宫的守卫们算是大开了眼界,秦佩穿着一身天青瑞锦常服,坦坦荡荡地从西角门进了。
  桂宫外殿候着的怀恩看见秦佩亦是一愣,笑道:“秦公子这是……”
  秦佩若无其事:“从府中赶来,略匆忙些,殿下久等了罢?”
  怀恩笑笑:“殿下今日从中书省回来后,便念着你呐。”
  秦佩跟着他进了内殿,下跪行礼道:“臣殿前失仪,请殿下责罚。”
  轩辕冕正坐在矮榻上看奏章,见他如此形状,不仅不见愠色,反而笑得开怀,“免礼,坐罢。”
  秦佩起身,在他对面落座,一旁怀恩奉上香茗瓜果,又默然退下。
  “殿下想问……”
  “香积寺……”
  二人齐齐开口,对视一眼又移开视线。
  秦佩捻起一颗蒲桃,慢条斯理地剥皮,“殿下今日若是不召臣觐见,最迟明日也会收到臣的密信。”
  他二人相识也近两年,从针锋相对到相谈甚欢,又历经中间那些尴尬曲折,生死沉浮,如今还能对坐闲谈。偶有默契时,还能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仔细想来,何尝不是人间幸事?
  彼时秦佩说他二人相交却不相知,如今可算是相知了罢?
  轩辕冕一边看他不无得意地复述香积寺一行的经过,一边强忍腑脏内的痛楚。
  韶华不为少年留,若是他能再偷一点光阴,那可期许的,是否能不止步于相知?
  “所以雍王一党,亦是在找这个铁盒,只可惜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这东西早就在咱们手上了。”秦佩语毕,抿了口茶水,留意到轩辕冕的心不在焉。
  “殿下可是不适?”秦佩秀气的眉蹙得死紧,伸手去搭轩辕冕的脉门。
  轩辕冕任他把脉,玩笑道:“孤可不似以环这般闲情,又是探望你那手帕交,又是在家里养兔。孤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是谁自诩顶天立地的西北男儿,瞧不起人家江南书生的?”
  虽然太子近来精神是比往日好些,可脉象却仍旧虚浮紊乱,可见御医所谓大安痊愈,尽是东宫放出的消息。
  压下心中忧惧,秦佩勾起嘴角:“殿下以为刘侍郎可算是大好男儿?”
  “刘缯帛么?”轩辕冕毫不犹豫道,“既忠且贤,还有难得的耿直之气,自然称得上。”
  秦佩笑道:“我部刘侍郎自幼深谙针凿之术,别说荷包罗帕之类简单物什,就是绣个喜服都不在话下,难道他就不是大好男儿了么?且不论我养这几只兔子自有深意,就算我宦途寂寞养来解闷,也不过是铮铮男儿的雅趣罢了,有何稀奇?”
  轩辕冕哑然失笑:“倒是孤偏狭了,也罢,今晚便留下用膳,算是孤赔罪。”
  秦佩看了眼窗外暮色,“敢不从命。”
  
  第83章 第十四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
  
  “所以,若是雍王当真与突厥人有勾结,那么他寻这个铁盒怕也是为了突厥人吧?”轩辕冕只喝了两口羊羹便不再碰。
  秦佩亦未动那羊羹,光忙着吃面前的鳜鱼。
  “兴许是罢,我一直在想那盒子里装的是何种东西,竟让他们都执着到这个地步。”秦佩看了眼羊羹,蹙眉移开视线,“看那铁盒形状,里面应是文书一类。”
  轩辕冕重新端起羊羹,舀了一勺,笑道,“今日尚食局这羊羹做的当真不错,鲜而不腻,嫩而不膻。”
  秦佩瞪他眼:“殿下!”
  轩辕冕笑得狡黠:“说真的以环,你起誓时身侧只有孤一人,你若是反悔,孤大可当做当日不曾听见,本就是无伤大雅之事,你可千万别为了一时意气,终生抱憾。”
  “子曰:‘言必诚信,行必忠正’,”秦佩将羊羹又往远处推了推,“夫子亦曾言‘与朋友交,言而有信’,为臣为友,我最不该诓骗背约的就是殿下。”
  轩辕冕装腔作势地作了个揖,又为他斟酒,“是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环莫怪。”
  秦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道,“不过当务之急却是殿下的玉体,又过去一月,喻老可曾找到解药?”
  斟酒、盛汤、举箸,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动作硬是被轩辕冕做的行云流水、风雅无双,“靖西皇叔祖那正有个西域的番僧,恰好就识得此毒,方子开了,药材也算不得多稀奇,只是其中有二味,得再花些时候。”
  “哦?此话何解?”
  轩辕冕娓娓道来:“一是初初采集的七色雪莲,幸好如今正是八月,他们采完后还要在晴日曝晒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从天山带回;还有一味便是附子。”
  附子有回阳补虚之效,倒是与轩辕冕脉微欲绝的症状相合,只是附子价廉,更被本草经列为下品,再寻常不过。轩辕冕坐拥四海,为何会找不到这一味?
  轩辕冕正色道:“若是一般的附子也便罢了,附在乌头上如子附母的便是附子,偏偏孤要寻的这一味,便是从乌头上脱落不到一个时辰的附子。取了这附子再和雪莲、玄参等其他十六味药材一起煎熬九九八十一天,直到熬成丹朱色服下。”
  秦佩听得目瞪口呆,仔细端详轩辕冕神色,只见他一本正经,满面肃然,讷讷道:“殿下当真没骗我?”
  轩辕冕大笑出声:“自然是讹你的,不过有件事孤倒是没骗你,确实已经有方子了,太医院在配药,一个月内自会配好。”
  秦佩也跟着笑:“那我也便放心了。”
  “这纳锦……以环当真信得过她?”
  秦佩看着手中杯盏,淡淡道:“不知为何,从第一日见到她起,我便觉得她绝不会害我。”
  虽然对方早已身怀六甲,可轩辕冕却依旧感到一阵酸涩,强笑道:“是么?”
  秦佩很是笃定:“我有八成把握,就算雍王胁迫,她亦不会要我的性命。”
  轩辕冕定定看他:“孤不要万一,只要万全。别说八成,哪怕少一成、少半成,都不行。”
  心内激荡无以言喻,秦佩握杯的手不由一紧,面上却仍是疏淡笑意,“那还请殿下保我万全呐。”
  好歹赶在宵禁前出了东宫,秦佩迎面遇上抱着奏章的怀恩,便拱手行礼。
  怀恩还礼,正想寒暄几句,让秦佩劝太子保重玉体云云,就听秦佩问道,“公公是从中枢回来罢?赵相可在?”
  怀恩刚点了点头,就听秦佩含糊道:“多谢公公。”随即便心急火燎,风一般地去了。
  传闻秦公子近来除去肝火旺盛,和雍王一党不死不休外,最近还迷恋上毛茸茸软绵绵的可爱物什,不仅在府中养了兔子,连羊肉都是不吃了……
  难不成真的疯了?怀恩晃晃脑袋,将这可怕的想法忘掉,看着手中小山般的奏章,狠狠叹了口气。
  中书省,在天启朝常被与中枢混淆,原因无他,除去职司分明的三省宰相,其余重臣若想登入台阁,都是先从中书省行走做起。有些事关重大的朝事,须诸中枢重臣商议方可决定,为求方便,往往是借用中书省衙门,因中书省又名西台凤阁,所以台阁便成了无数文官披荆斩棘也要踏入的圣土。
  赵子熙此时在中书令的位置上已坐了两年,又加封太子太保,除去只有顾秉破例担任的尚书令,当真是封无所封。可这显耀背后的甘苦,又有几人知晓?
  起码在长安城万籁俱寂、人们在宵禁中安眠的时辰,赵子熙仍留在中书省,代阅太子因病留中的奏折。
  “恩师。”秦佩跟着小黄门进去,对赵子熙躬身一揖。
  许是独自一人的缘故,赵子熙此刻不似往日规整,颇有些不修边幅——重紫团花朝服随意披在宫缎常服外,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玉带金鱼皆扔在案几边,险险就快掉进笔洗里。
  赵子熙并未看他,径自奋笔疾书:“若无要事便走罢。”
  秦佩撩开下摆,对赵子熙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虽是他造册恩师,这样的大礼未免也显得重了些,赵子熙一怔,“你这是何意?”
  秦佩瞥向其余官员,赵子熙扫了眼,众人皆退了出去。
  秦佩又对恨狐道:“我与恩师有些机密详谈,请大人行个方便。”
  恨狐踌躇一番,想起这两人都深得太子信任,咬咬牙也便退了出去。
  秦佩知赵子熙日理万机,几近到了席不暇暖的地步,故而也便长话短说,将他对踏马案至今的种种发现和他的种种打算一一道明。
  “你的谋划,太子不知?”沉吟半晌,赵子熙低声道。
  秦佩摇头:“非我有意瞒他,只是无益于大事,鉴于我的身份,还徒增尴尬。”
  “身份?”赵子熙目光一凝。
  秦佩惨笑:“原先佩只以为先父与突厥勾结,可后来又历经种种,佩难免有个荒唐的猜想。”
  赵子熙神色愈发严峻,一动不动地盯着秦佩。
  秦佩依旧不起,声音喑哑道:“其实秦泱是个假名,他本应是个突厥人,是也不是?”
  见赵子熙面上露出不忍之色,秦佩又叩首道:“恩师若不告诉我当年真相,佩便一世不起。”
  仍是仲夏,可这微凉的夏夜却莫名透着刺骨的寒意,赵子熙呆坐在案边,看着秦佩顶上的双发旋,任由思绪在过往今朝间沉沉浮浮。
  不知过了多久,赵子熙才缓缓开口,“也罢,附耳过来。”
  
  第84章 第十五章:胡儿吹角汉城头
  
  纱窗外,斜风细雨,一阵清寒。
  秦佩坐起身来,门外婢女低声道:“公子,木桐求见。”
  秦佩揉揉眉心,“让他进来。”
  木桐规规矩矩地行礼,却掩饰不住面上怯意。
  “大人,您命小的做的事情,如今可算是搞砸了。”
  秦佩挑眉:“哦?说来听听。”
  木桐看着婢女为秦佩更衣梳发,苦着脸道:“小的服侍那几只兔子并无不尽心之处,喂食打扫,一日不曾懈怠。小的可以对天发誓,对那几只祖宗可比伺候爹娘费心多了,生怕有一个不小心,坏了大人的大事……”
  “行了,那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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