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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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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冷笑道:“打折你他妈的狗腿拔出你的舌头。”他的后两句,是向其他观众说的,蓦地。他怪眼又翻,目光落在文昌的脸上,文昌正向他含笑注视。所有的观众都惊慌害怕,只有文昌却泛上古怪的笑容,难怪他有气。正想发作,另一个师父向这儿叫:“吴师父算啦!不必同这些村夫俗汉耽误咱们的事。”

镇中原乘机下台,他发觉文昌并不怕他,看穿着打扮,和那俊逸超人的神采,也不像是低三下四的人,大概来头不小,只好罢休,再瞪了文昌一眼,然后极不情愿地往回走,回到先前的地方,仍狠狠地回头瞪了文昌一眼。

他的举动,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十二个少女的目光,也向文昌集中。文昌站在人群中宛如鹤立鸡群,不怀好意的向祝姑娘颌首一笑,祝姑娘心中一跳,没来由的红潮上颊,文昌那玉树临风的俊逸身影,在这一笑之下进入了她的芳心。

镇中原用一声咳嗽清扫了喉咙,用大嗓门叫:“所谓六合,指的是上下四方,咳!六合拳,就是可以攻向上下四方的拳,这种拳,是……咳!是内家拳的一种,咳!但与武当内家拳不同。说起内家拳,咳!不仅是指借力打力以四两泼千斤,咳!首先,必须说练气,所谓练气咳!不先谈练气想谈六合拳,是含本逐未,没有用。谈练气,必须……咳I必须……先知道咳光知!道练武的八大戒条,第一,不争强斗狠,好勇斗狠。第二咳!是……是不欺师灭祖,脚跨两门。第三,不欺压良善,为非作歹,咳!第四……第四……”

对面子弟之中,有个小家伙突然怪声怪气,学他一句一咳地道:“第四,咳!才是不欺压良善,咳!师父上次说的。”

“闭嘴!谁要你插嘴?欺师灭祖大不敬。”镇中原老丑成怒地叫,脸红脖粗十分难看。

“是师父,闭嘴就闭嘴,咳!”小家伙耸耸肩说。

“我说到那儿了?”镇中原问。

文昌用手一触黑铁塔的手,黑铁塔一声怪笑,道:“说到第四,咳!第三是不欺压良善,咳!为非作歹,不知道这条是第三条呢,咳!抑或是第四?”

所有的人全都大吃一惊,竞有人敢故意地搭腔,还了得?

果然,镇中原无名火起,疾冲而止,本想立即动手,但看了黑铁塔山一般巨大强壮的身材,有点心惊,叉手一站怒叫道:“狗东西!你在我镇中原吴勇面前……”

“什么?你说什么?”黑铁塔也不甘示弱地回敬,接着骂:“你这狗杂种咀里教人不好勇斗狠,不欺压良善,却在这里作威作福,你他妈的一个三流小混混,竟叫做镇中原,狂妄已极。我黑铁塔天不怕地不怕,长鞭无敌,也不敢叫镇中原,你只王八蛋岂不连我也镇?范大爷也是中原人,呸!废了你这王八蛋!”

他报出名号,八个教师爷中有三个知道这名号,同时惊叫,齐向前抢急叫道:“吴师父,不可妄……”

可是晚了,黑铁塔已经动手了,招出“鬼王泼扇”猛抽阴阳耳光,镇中原也不弱,“崩云奔月”格开来掌,右掌如风“黑虎偷心”切入当胸捣出。

黑铁塔左手一翻,闪电似勾住对方的大拳头,旋身带出,右肩凶猛地猛顶,恰好撞中对方的胸前锁骨。

“哎……”镇中原狂叫,挫身踉跄急退。黑铁塔得理不让人,如影附形抢进,劈胸“砰砰”捣出两拳,镇中原“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坐倒,黑铁塔再抢进,抓起镇中原双脚,一声大吼,飞旋三圈,唱声“滚”!镇中原飞旋而出,砸向抢来的三个师父。

“好哇!你们全得滚蛋!”黑铁塔怒吼,冲向惊叫着涌来的一群年青子弟,掌拍拳飞,手脚俱来,如同虎入羊群。这些三脚猫怎禁得一击?他们的王师父一照面便倒了,后果不问可知,只听鬼叫连天,人群四散。

黑铁塔冲开人群,扑向十二名少女,吼声如雷:“你们这些抛头露面的小母货,抓两个做押寨夫人正好。”

少女们四面狂奔,跌跌撞撞狼狈已极。

祝素蓉自传有剑在手,拔出长剑截出叫:“狂徒,看剑!”招出“织女投梭”,居然甚有份量,三道剑影连续疚点,急步挺进。

黑铁塔一声长笑,绕过一例,连闪两剑,已将方位换了。第三剑他不再让,一掌拍出叫:“哈哈!你这泼货,正妙,妙,丢剑!”

“叭”一声暴响,姑娘的剑向外荡,空门大开,黑铁塔的大手已从中突入,快抓住她的胸衣了。

她除了急退之外。已无还手或闪让的机会了。

退了丈余,黑铁塔似乎愈迫愈近,她的剑毫无用处,只稍拂出一剑,准被对方的大手毫不在意的拍开。黑铁塔凶猛狞笑的面容,似乎已迫近她的胸前了,她惊得粉面泛青,手膀快软了。

正危急间,黑铁塔一把扣住她的剑身,欺近伸手便抓,怪叫道:“手到擒来,哈哈哈……”

“完了!我……”她心胆俱裂的想,向后便倒。

蓦地,人影一闪,文昌到了,一把挽住向后带,连攻三掌叫:“恶贼大胆,住手!”

“啪啪啪”三击暴响,他和黑铁塔接了三掌,人影乍分。

黑铁塔一声长啸,拔出长鞭吼道:“好小子,毙了你。”

“唰唰唰”连抽三鞭,

文昌挽起祝姑娘撒腿便跑,一面狂叫:“强盗杀人行凶,救命哪!救命!”

他夹着祝素蓉,素蓉心惊胆跳的抱住他的肩颈,冲出人丛狂奔,消失在黄昏的西关。

黑铁塔急起狂追,三五起落也不见了。

练武场中鬼哭神号,受伤的人号声雷动,祝府里的人追出,行凶的人和祝府的金枝已经不见踪迹。

祝府大乱,高手四周搜索,但二更左右,有人发现大门上有人寄刀留柬。

一封大红拜帖送到祝五爷手中,里面写着:“准备黄金百两,赎令援一命,详情不日示告,亡命客蔡文昌。”

第二天拜帖又送来了。上面写道:“今晚三更,速派两人带黄金百两,至邙山顶灵帝陵赎令援。不许多带一人,不许报官,不然汝将后悔无及。亡命客蔡文昌”。

天未入黑,高手先后离开洛阳。祝五爷不是省油灯,他愿意花黄金万两,购买蔡文昌的人头由西北镖局的洛阳分局主神弹子田思恩持大局,暗中用重金请出七幻道等一群恶魔,还有不少了不起的英雄,从四面八方赶向邙山灵帝陵,重重埋伏,志在必得。

另两个带着两包假黄金的人。在初更时分启程,一步步向山顶上走。

七幻道带着一群爪牙,从东面上清宫方向悄然掩去,一面对身旁的极乐僧和黑僵尸道:“这小狗端的精灵过人,诡计多端,贫道料定昨晚他定然到祝五爷的银楼下手,却白等了一夜,哼今晚再让他逃脱,咱们白活了。”

极乐僧苦笑道:“他一个初出道的江湖小贼,便令咱们这些武林绝顶高手疲于奔命,即便毙了他,咱们的脸上也不够光采,不知是那一个王八蛋调教出来的弟子,和尚我真想铲了他的师门,方消心头之恨。”

黑僵尸泄气地道:“但愿他不是不归谷人,不然祸患无穷。”

极乐僧切齿叫道:“贫僧一生中,第一次被人迫得跳水而逃,这奇耻大辱,刻骨铭心,我将游说江湖同道,不毁去不归谷此恨难消。”

蓦地,右方一座坟园中,突然传出一声轻笑,入耳清笑,如在耳畔发声。

二十余名高手大吃一惊,立刻四散,以奇快的身法包围了坟园,搜了好半天,却一无所见,夜风萧萧,繁星满天,坟园鬼影俱无。唯一可疑之处,是在一株古柏嗅到了一丝兰似的幽香。

文昌夹了祝姑娘,夜色已浓,他夹着人抄小巷回到他藏身之处。那是一座不起眼的荒园园中有一度半塌了的二层高楼,楼主早已不知去向了,是这一带有名的鬼屋,附三十丈外内没有居民,孤零零地,白天也令人感到阴森森鬼气冲天。

二楼一间内屋中,四面密封,里面已经整理得换然一新,与外面荒凉死寂的景况,成了强烈的对比。

室内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几,清洁而简单,一座烛台上插了一枝烛,光照全室。文昌将花容失色的祝素蓉放在床上,自己砌了两杯茶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品着茶笑道:“姑娘,不必害怕,先定下神安下心,在这儿,除了你自找麻烦外,没有人会伤害你。”

祝姑娘惊魂渐定,新的恐惧又爬上她的心坎,骇然问:“你带我到这儿,有何用意?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卧室,哈哈!你一个大闺女,到了一个独身男人的卧室中,你自己去想吧,’不难想象出用意所在。”他站起端着另一杯茶,走近床沿。

姑娘往床里惊骇地躲避,惊荒地叫:“不!不!你不能……你不能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文昌扶住她拉出,凶狠地叫:“没有人会欺负你,除非你自取其辱。”他扣住她的下颌,映着烛光瞧了瞧,又道:“不错,倒有八分姿色。你爹鱼肉乡里巧取豪夺,挣来万贯家财,当然可以教养出你这种娇滴滴的出众美丽淑女。”

他将茶递给她,在床沿坐下,又道:“听说你为人娇横,倒也能洁身自好,在下不想糟塌你。坐到桌上去,桌上有文房四宝,写一封手书,叫你爹拿百两黄金赎回你的自由。”

“你……你不会伤害我么”姑娘畏怯地问。”

“假使要伤害你,用不着征求你的同意,也用不着回答你任何诺言了,别噜苏,快!”

“不!我必须要你亲口许诺。”姑娘缩回床内说。

“什么人?”外面突然响起黑铁塔的吼声。

………………………………………

第十六章 

外面响起黑铁塔的叱喝,文昌一掌拍熄烛火,飞掠出房,低声道。“大哥,发现了什么?”

黑铁塔已上了屋,回到楼中,文昌低声道:“可能有高手盯住我……”

“祝家的那几个脓包?”黑铁塔抢着问。

“不!如果是祝家的人,不会沉默地窥探,即使他们因为人少而使用调虎离山计,也不易入室救人。我想,必须有想浑水摸鱼的人跟来了。你在屋角埋伏,等我入室逗那小丫头。假使是自命侠义的高人,必定会出来打抱不平,咱们便可将他引来了。咦!你可嗅到了些什么?”

黑铁塔掀鼻冀猛嗅,道:“没有什么呀!唔!象是香。”

“是女人身上的香。”

黑铁塔拍了他一掌,道:“呸!是你沾上那丫头的骚气,大惊小怪。我先藏好,按计行事。记住,你千万不可破戒。”

楼中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破败的家俱和门壁零落,蛛网尘封。在一座破窗下,两个黑影正屏息着窥探;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等两人走后,立即鬼魅似的掩入内室,象两个无形质的鬼影。

文昌进入室内,先疑神静听片刻,然后亮火摺子点上巨烛,室中大放光明。

视素蓉躲在床内,用锦衣掩住身躯,用惊怖的目光,恐怖地瞪着逐步走近的文吕。

“出来!”文昌凶狠地叫。

“求求你,饶我……”

文昌一把将她拖出,冷笑道:“你也是虎口之羊,还能不听我摆布?”

“救命……”姑娘竭力尖叫。

文昌哈哈地一笑,道:“你叫吧,看叫破喉咙有人救你么?你不听话,可怪我不得,哈哈!”

笑声中,他双手齐动,按住她开始替她宽衣解带,但目,光却在室门附近凝神搜索,希望发现可疑的征候。

姑娘不住挣扎,不住尖叫:“狂徒!恶棍!先前我以为你是君子,原来却是下流贼。”

文昌末并理她,脑袋扭向房门,信口道:“君子天上才有,地下难寻,你再乱叫,将自找苦吃。”

姑娘不住挣扎倒还摆了,愈挣扎衣衫脱得更快,劲装绊扭是交叉母扣所连成,腰带一解,下面按扣被拉开,只稍信手一拉,整件上衣便开了,母扣会自动松开,里面的胸围子便成了第一道防线了。

门外,两次影贴在门缝往里瞧,一高一矮矮个儿突然举手,要击毁室门抢入。

高个儿伸手扣住短个儿举起的手,低喝道:“不可动,且等等。”

房内,一发千钧,人兽将判。

素蓉绝望地呻吟一声,汗下如雨,停止了挣扎。

这一呻吟,象一声巨雷,震醒了文昌将沉迷的神智,天!这是痛苦绝望的声音,并非期待的呼唤。

他盯视着姑娘已染温锦衣的汗迹,更为清醒,一阵寒颤通过了他全身,迷乱地自语:“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竟成了淫贼?天哪!”

他扯过锦衣,掩住她上身,低沉地道:“原谅我,原谅我,姑娘。”

他走回桌旁,喝干了杯中茶,柔声道:“你可以穿上衣衫安睡,闩上房门,没有人会打扰你。我向你保证,你必能平安无事。本来,我要使你爹家破人亡方肯罢手,但我改变主意,只要黄金千两。但你必须告诉他,今后好好安份做人,再巧取豪夺,必遭恶报,我在邻房照顾,有事可拍壁叫我,晚安,姑娘。”

他拉开房门,门外的两次影已及时隐去。

他下楼叫黑铁塔,问:“大哥,有发现么?”

“怪!声息全无,他妈的,也许我真的眼花了。”黑铁塔答。

“大哥,好好照顾那丫头,我去祝府寄柬留刀。”

“怎么?不打入他那龟窝捣破龟蛋?”

“不必了,勒索黄金千两聊施薄惩也就算了。今晚,银楼方面必定高手云集,咱们用不着自我麻烦,我宁可斗智不斗力。”

“快些回来,我要到南关讨消息。”

“好大哥,千万告诉咱们那些穷朋友,金银和赃物,在三两月中期好不必急脱手,免得……”

“哈哈!放心,他们比你还聪明哩。”

第二天,文昌又派人送信到祝府,要他们派人送黄金千两到邙山山顶灵帝陵赎人,整天中,各处要道都有穷朋友埋伏,飞报各种岔眼人物出城消息。

他说过宁斗智不斗力,当然也知道祝五决不甘心丢掉一千两黄金,他用上了调虎离山计。

灵帝陵,在邙山山顶,周围三里,高三十丈,象一座山顶上的小山。由洛阳往上走,远着哩!要好天才可到达。

夜来了,果然不出所料,高手纷向邙山赶。

七幻道的八封袍和黑僵尸的怪象,全落在暗椿的眼下。

为了给那些高手脸上涂颜色,文昌决定两方面同时进行,由黑铁塔在山脚下埋伏,拦劫两个送金人。他自己送姑娘入祝府,并在祝府闹一场。

黑铁塔入暮时分走了。在废园守候了一夜的两个灰影,正是方嵩父女。文昌那晚如不悬崖勒马,真不知如何下场。父女两第二天也打听出一切消息,也上了当,早早赶到邙山坐等,老江湖也被文昌所作弄。

二更将近,文昌换了一身夜行衣,在房外叩门,叫“姑娘,开门。”

房门拉开了,姑娘畏怯地问:“蔡爷请进,……请”他看到文昌手上的罗带,心中害怕。

文昌呵呵一笑,踏入房中说,“不要伯,我不是来将你吊死的。”

“爷……”

“委屈了你一天一夜,吃不好睡不好,抱歉,今晚我送你回府。”

“谢谢你,蔡爷。”她惊喜地叫,爬下磕头。

文昌扶起她道:“令尊好狠的心肠,好阔的手面,他竟能请动不少江湖凶魔和我为难怖下重重埋伏要取我的性命,啊!送金的人身上带的不是真金,恐怕靠不住,在下只好向令尊讨了。上床!”

“什么?你……”听说上床,姑娘又吓了一跳。

“呵呵!放心。你站在床上,我背你走。”

“你何不带我走?”

“不行尊府墙高院深,你碍手碍脚。”不由分说,将她拉上床,又道,“必须点你的哑穴……”

“蔡爷,我绝不张声。”她急急地接口。

“哈哈!我亡命客不信别人的保证。”下楼去,他一抬头制了姑娘的哑穴,将她背上,吹熄了烛带上房门,下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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