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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逢对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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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话间,就听院门响动,右臂打着夹板的宋靖睿端着一张满是怨气的脸走了进来,顺恩跟在他身后,回身将门关好,跟在他身后向屋内走。

佑晴站起来,主动去问他的情况:“大夫怎么说?”

靖睿左手指了下那包扎的胳膊,道:“大夫这么说,第一打夹板,避免再次受伤。第二远离不知轻重的二百五。”说完,剜了蓝佑晴一眼,便进了自己屋子。顺恩左右为难,不过还是跟着自家殿下回去了。

王氏听出了他隐含的意思,看向佑晴寻求答案:“你弄的?”

“我不是故意……”严格来说,不是她推脱责任,宋靖睿自己的责任绝对占的比例更大。王氏叹道:“看样子,他怨上你了。”

可不是,一股戾气从宋靖睿的房间不停的散发出来。

佑晴扶了扶额头,半晌无语。

惹了宋靖睿有一点好处,那便是在王府的时候,每逢两人不欢而散,他就避而不见她,时间从半个月到几个月不等,这期间一般是蓝佑晴在自己宫里好吃好喝,乐得逍遥的时候,这一次也不例外。

宋靖睿自从那日伤了手臂,再没主动亲近过她,每次在饭桌上碰到,也是面无表情的,与之前黏着她欢好的人,判若两人。

对他的冷漠态度,佑晴是无所谓的,他不来烦她,正合她意。

进入深秋,院里栽种的几颗果树的叶子相继枯落,这一日,佑晴正拿着扫帚清理落叶,就见宋靖睿自屋里出来,向院外走,她抬眼看了他一下,继续扫叶子。

这时顺恩跟出来,对佑晴低声道:“您劝劝爷吧,爷要去……”

“去哪儿?”她亦低声配合顺恩的语调。

这时宋靖睿哼了一声,略有些得意的道:“逛窑子,找乐子!”

“……”佑晴一怔,随即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靖睿火了:“有什么好笑的?家里没乐子,我出去逛逛怎么了?”

就凭他对女人的提防,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相处了那么久,他才放下戒心。她不信,他敢随便出去找女人。她收敛了笑容,十分认真的问道:“你有银子吗?”上点档次的粉头,都不会第一次见客人就接客。

“当然有!”靖睿哼笑道:“我昨天还看到隔了几条街外有个赌场,逛完窑子,爷便去那里散财。”

面对自甘堕落的青年,佑晴毫无办法,她挑挑眉:“那你早点回来。”低下头,继续扫院子。

宋靖睿一拂袖,叫上顺恩,便出了门。

顺恩抱着肩膀,直哆嗦:“爷,今天也忒冷了点,咱们就别去了,等哪天风和日丽了,再出来逛,才逍遥呢不是。”靖睿搭他一眼:“出都出来了,要回去,你自己回。”

顺恩根本不可能离开他,只得跟着他走。街上行人寥寥,两人走了一程,顺恩担心殿下真的跑去勾栏之地,就说:“这乡野之地的女子,姿色平平,怕是入不了您的眼啊。”

“……”靖睿咧嘴:“我知道,我又不是韩王!”他有个皇叔封为韩王,可谓皇族败类,在封地里作威作福,不仅爱逛青楼楚馆,还曾做出过在封地内强抢民女的行为。好在他壮年,患了恶疾,暴毙而亡,为了皇帝省了大麻烦。

“那您……”

“那天咱们从城里回来,坐车时,我瞧镇另一头开了个茶馆,你我今日先去那里坐坐,瞧瞧他家屋内陈设,茗茶品类。”

顺恩惊喜:“想不到您对这件事还挺上心。”

“反正也是闲着,再说了,要不然就不做,做的话就做好点。”

顺恩按下心中的喜悦,试着打探:“殿下,您打算在这儿住下了?”看王爷对茶馆上心,莫不是动了长久在这里住下的念头。

一提这个,靖睿就一肚子气,恨道:“我倒是不想待了,可你瞧她对我的态度,等她怀了孩子,有本钱回南京,还不知要猴年马月。”

顺恩也心疼王爷,想想九殿下自小哪受过这样的气,来到穷乡僻壤,本就举目无亲,王妃竟也这般冷酷无情的对他:“您伤着了,她总该做点好吃的,给您赔罪。”

“就是!”靖睿心中窝火:“你看看她那样子,半点不知悔改!”

顺恩发现自从王爷娶了蓝娘娘,他抱怨的次数越来越多,内容也五花八门。他心中可怜王爷,便道您说吧,说了心中就能好受点了。

宋靖睿便一边跟顺恩埋怨蓝佑晴,不知不觉

间走远了。等他晚上归家时,竟神奇的发现,家里居然就剩下他、顺恩和蓝佑晴三个人了。

他本是不想和她说话的,但情况诡异,他不得不问一下:“他们人呢?”

“赵大娘的侄子家在乡下办满月酒,赵大娘和姑姑去帮忙,今晚上是回不来了。”佑晴看了眼楼上:“祈升小哥他被县太爷找去了,好像上面来了个官,想找本县学子谈学吧,他也没说太细。”

靖睿道:“那他晚上回来吗?”

“不知道……”

靖睿率先冷笑一声:“你尽管放心,家里没人,我也不会把你怎么着,今天玩了一天,爷累着呢!”说完就进了自己屋子。

晚饭时,可能是为了避免和佑晴见面,饭菜是叫顺恩端进去给他吃的。佑晴则一个人在外屋默默的吃了饭。天刚擦黑,便将远门锁好,小楼的门闩插好,在灯下看了一会从周祈升那里借来的书,觉得困了,就洗洗睡了。

宋靖睿则和顺恩借着灯烛,下了一会棋,见天色不早,也睡下了。到了半夜时,靖睿竟醒了过来,他也不清楚怎么好端端的猛地清醒了。

他坐在黑暗中,细听屋外的情况。好像听到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异响,偶尔有那么几声别别扭扭的响动,听的人心中烦躁。

虽然蓝佑晴将一楼的屋子让了出来,但高顺恩仍旧和他住在一起,半夜给他端茶倒水。这时靖睿下床碰了碰顺恩,低声道:“你去外面看看……我好像听到了动静。”

顺恩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道:“是不是娘娘半夜下楼,找水喝?”

“所以我才叫你去!”若是真是蓝佑晴弄出的动静,他出去的话和她打了一个照面,那家伙还不得认为他是故意出来见她的,弄不好还以为他要趁着没人对她图谋不轨。

哼,他是那样的人么?!

“唔……”顺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披了衣裳,出了屋门。

靖睿则在屋内等着顺恩返回,不想顺恩一出去就像泥牛入海,一点音信没有。若是碰到了蓝佑晴,他们至少会说两句话,纵然声音不大,他也该能听到。

靖睿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姑姑不在,佑晴睡的也不踏实,毕竟一楼睡着宋靖睿。那家伙经常说一套做一套,当初在王府的时候,甚至想给她下□,那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没准上一刻说对你没兴趣,下一刻就要来搞夜袭。

忽然这时,就听门口有响动。佑晴心中一叹,暗自哼道,宋靖睿啊宋靖睿啊,你吃饭前是怎么说的,半夜就来搞这一套?!不过房门从里面插好了,他进不来,他要是叫她,她就装作睡熟了,听不到。

想到这里,蓝佑晴翻了身,将被子蒙到头上,不想听他叫她自己。

可忽然间,她感到有脚步声进了屋,很快就到了床前,她惊觉间,立即坐了起来,心里骂道,宋靖睿是怎么把门打开的?这么进来,是想吓死她吗?

她撩开幔帐,启口道:“你——”

不等她再出声,迎面就推过来一双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巴,猛地将她推倒了床上。

不是宋靖睿。手的主人是个魁梧的汉子,口中发出‘呼呼——”兴奋的喘息,动手便撕她的中衣。佑晴惊恐间,拼死抵抗,双腿不停的蹬踹。她想呼救,可嘴巴被捂住,她发出一点求救的声音。

那人见她抵抗激烈,另一手便握成拳头,高高举起,准备给她点苦头吃吃,叫她安静。

佑晴看在眼中,知这一拳下来,她必然被打的昏厥过去,之后便由这匪徒肆意妄为了,不禁万念俱灰。就在那铁锤般的拳头打下来之际,那匪徒竟是一怔,继而呜了声,便瘫软到了一旁。

她吓的赶紧向帐内缩去,声嘶力竭的喊道:“救,救命——”

“别喊了,我这不是来救你了么!”出现在床边的那个黑影道,爬进来帐内去拽蓝佑晴的胳膊:“怎么样?伤着了吗?”

“靖,靖睿?”

宋靖睿打晕匪徒的门闩,啧啧嘴,哼道:“是我,进你房间,不好意思,我这就走。”结果他刚要转身,就被佑晴从后面抱住,就听她带着哭腔道:“你非得这么说话吗?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关心,还和我生气……呜呜呜……”

他就说说而已,哪会真走。这会她留下他,他就借坡下驴,转身抚她的眼泪:“好了,别哭了,我不是赶上了吗?”佑晴恍惚的一摸脸:“我哭了么?”惊惧之下,连自己流了眼泪都不知道。

她死死抓着宋靖睿不放:“这些人是哪来的?”

“我听到动静,就让顺恩出去看了,结果他一去不回,我就知道情况不好。我在楼下还打晕了一个,也可能是打死了,先不管了。然后我就上来看你了,果然房门大敞四开的!”

佑晴被吓的魂不守舍,现在才冷静了点:“顺恩呢?怎么样?不是……”

“没事。挨了一棍子,已经醒了。”

佑晴看着地上躺着的匪徒,对靖睿道:“你,你快点拿绳子把他捆上,别让他醒了。”坏人一般都死不透,在人不注意的时候,醒过来继续为非作歹。

靖睿道:“我单手怎么捆?!你去捆。”见蓝佑晴失魂落魄的样子,忙一摆手:“算了,搁着,叫顺恩来做吧。”

佑晴由靖睿揽着出了屋门,到一楼的方厅坐着,不一会,拿毛巾捂着脑袋的顺恩,打楼上下来,道:“都捆严实了。”

三人在灯下坐着,一个脑袋受伤,一个手臂打着夹板,还有一个吓的花容失色。

佑晴不敢想象要是没有宋靖睿及时赶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从没想过这样的危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行了,别坐着了,离天亮还有一会呢。”靖睿道:“都回屋睡吧,天亮后,若是那两个匪盗被打死了,咱们就埋了,没死的话,就报官。”

顺恩十分自觉:“我去看着他们,您二位休息罢。”

佑晴哪还敢自己睡,起身跟着宋靖睿一起回了他那屋。两人相依躺下,皆无睡意,尤其是佑晴,阵阵后怕,喃喃的对靖睿道:“幸亏你来了,幸亏你来了。”

靖睿酸溜溜的说:“怎么,觉得我对你还有点用处吧。这世上哪有我这样的王爷,藩都没了,自己的王妃整天想避开自己单过。你要是今夜跟我睡,哪会发生这样的事?”

35、二周目(15)

靖睿酸溜溜的说:“你要是今晚上跟我睡,哪会发生这样的事?早就说过你长这样就别出去溜达,偏不信!”

她小声嘟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都发生了。”

“当然有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自然是以后家里没其他人的时候,跟他睡,便能保护她的安全,说的这么明白了?她是真傻还是装傻?靖睿相信是后一点。想了想,吓唬她道:“他们直奔你那屋,看来就是冲你去的,你真招人惦记啊,以后爬窗的不能少了。”

她打了一个冷颤,嗔怪道:“别吓我。”

“怎么能叫吓你?给你讲清形势罢了,掩耳盗铃的话,一味安慰你这是太平盛世,夜不闭户,那是害你。”靖睿暗自得意,心里想道,哼,你蓝佑晴应该明白,没有我护着,你这块羊肉可是有不少人惦记着。不过,转念一想,他好像对她的作用就是个护院打手而已,心中不禁一酸,又不大痛快起来。

佑晴悠悠叹了口气:“……以为离开藩都,就能平安的过小日子了,没想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帝王家的人担心宫廷斗争失败被血洗,平民百姓也有自己的担忧。

靖睿就猜到她打算在乡下扎根落脚,故作不经意的问:“目前的小日子和你想想的不大一样?”佑晴唔了声:“如果没有今天的事,那么差不多和想象中的一样……”

两人安静了一会,就听宋靖睿叹道:“今天可真够危险的,与其在这穷乡僻壤被不知哪里来的毛贼杀死,不如回南京宫中……不管怎么说,总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佑晴一下子警觉了,她在这里住的很好,是一丁点不想回去,便赶紧说:“生活中难免遇到各种意外,总不会天天都发生这样危险的事,要是回南京了,那可是天天不自由了。”

他冷笑道:“自由?我在这里又有什么自由可言,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你说你回了南京,会被太后圈禁起来,再没法与我相见,我是信了这句话,才答应和你来的,结果呢?哈!你瞧瞧,你什么时候跟我在一起了?我再说一遍,今天的事就是你不与我在一起,才险些招致祸事。”他越说越自信,简直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理了。

“……”的确是她亲口说过的,反驳不了。佑晴一捂脑袋,痛苦的说:“刚才推搡间,脑袋被震了震,现在不大舒服……我想歇会。有事明早再说罢。”

他刚占领制高点,怎能允许就此撒手不再辩论。靖睿道:“你不听我的,早晚不止是震的你脑袋疼……”他阴森森的靠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吓她:“而是……”咯咯笑了两声:“不说了,你自己想得到!”

佑晴沉默了一会,唤他:“靖睿……”

“干什么?”

“咳,那个窗板……还能再做吗?”

“……”他心中暗笑,但嘴上则故作淡定的道:“你不说,我明天也重新开始动手做,哪怕你不愿意,也要逼着你装上!没办法,就算得罪了你,可这是为了你好,我也得做!”

佑晴经过一场惊吓,本就容易感情脆弱,加之在这民间,的确只有宋靖睿和她相熟,值得依靠,听他这番别别扭扭,实则关心自己的话,她不禁有些感动:“谢谢你……”

他哼道:“你有毛病吗?竟然跟我说谢字。”她往他怀里,拱了拱,仍旧念叨刚才的事:“那个时候,我害怕极了,心里就念你的名字,希望你能出现……然后你就来了……”说的自己心里都酸酸的,不禁苦笑道:“你肯定不信吧,可我真没说谎。”

宋靖睿想了想那个场景,觉得自己当时一定如‘神兵天降’般的帅气,心中满是蜜意。这时又听蓝佑晴道:“幸亏有你……如果你不在,我都不敢想,今天会变成什么样……”

他十分自满的一挑眉:“知道我的重要了吧。”

“嗯……”佑晴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他:“其实这一路,要是没有你的照顾,我也不能平安到这里。”

他喜出望外,没想到今夜能听到她说这些,心里期盼着她再多说些:“还有呢?”不想佑晴却道:“没有了。”靖睿不禁气道:“我对你重要到所有的感谢一句话就表达完了?”

“……”佑晴小声嘟囔:“浓缩是精华。”他没听清楚:“什么?!”她赶紧说:“有些话,心里虽然明白,却说不出来,就比如,我前几天弄伤你胳膊,心里过意不去,可是每次想跟你道歉,你都凶我,我就不敢开口了。”

“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说说你怎么了?”靖睿道:“你都没开口道歉,怎么知道我不原谅你?”佑晴道:“我怕道歉,不仅求不到你的原谅,反而会惹你生气。”当然事实不是这样,而是她觉得宋靖睿手臂再次受伤,他自己的责任占大部分。

“……”靖睿半信半疑:“是么?”

“是。”佑晴半撒娇的道:“你还生我的气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实她早该发现的,和这头倔驴别扭着来,事倍功半,不如先顺着毛摸一摸试试。他一哼:“我要是生你的气,早就打你一顿了。”佑晴‘心疼’的隔着夹板,摸了摸他的手臂:“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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