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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逢对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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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
“……我不是不答应,我怕你也一去不回。”到时候连个假成亲做掩护的人都没有了。
顺恩目光如炬的保证:“奴才豁出性命去,也要把信带到。”
佑晴盯着顺恩看了一会,终于松口道:“……那你路上万万要注意安全,别信送不到,你再有闪失……我就在这,等着你们回来。”
顺恩走了大半月,亦是杳无音讯。
在等待的日子里,佑晴日盼夜盼的,就是盼不来宋靖睿的影子。当一个人在该出现的时间里不出现的时候,对他的感情会从开始的期盼变成怨恨。佑晴能感到自己情绪的焦躁,为了避免变成一个‘怨妇’,她尽量在人前表现的乐观,甚至笑的时候,要比宋靖睿在的时候还多,但内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简直要崩溃了。
当王氏将一碗落子汤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知道这家里要崩溃的不知有她一个,作为寡妇的王姑姑也离那个状态不远了。
“现在去找张护卫的顺恩也没了音讯,我看他们是逃到别处去了。你这傻丫头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想想了?”王氏苦口婆心的劝道:“这药是你堂哥从乡下弄回来的,你喝下后,等处理干净,咱们重新好好生活。”见佑晴不动,又道:“你就是等姓张的回来了,不管他领没领回他的妻子,你这孩子都留不住,你们这身份,他还能收你做妾吗?你听过收自己妹子做妾的吗?”
佑晴将药碗推开:“我不会喝的,哪天肚子真的瞒不住了,我就离开这里,肯定不会拖累您。”王氏捂着心口哎呦哎呦的叹了两声:“你怎么还不懂?我是不忍心看你继续傻下去,我看着你,就想看到我的亲闺女……我不是害你,我是救你。”
“我知道。”佑晴为难的道:“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罢,如果等到孩子四个月,他还不出现,我就……听您的。”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等他回来,他回来能娶你还是能纳你做妾,啊?”王氏将心中的猜测都说出来了:“就算他妻子死了,没找回来。难道要他能带着你私奔?你们两个人没户帖没身份,难道要钻进深山老林过活吗?”
“等他回来再说罢。要是顺利,顺恩这会应该见到他了,他要想回来,在我肚子大到不能见人前,肯定会回来。如果他不回来,我会为自己打算的。”佑晴说完,抓过被子盖住脑袋,挺尸般的一动不动。
王氏总不能灌她喝,离开前,对她道:“药碗给你放这儿了,你再好好想想,我劝你还是喝了。”
听到关门声后,佑晴坐起来,发了一会呆,起身将药碗端起,来到厨房,都倒进了泔水桶里。
她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童话,渔夫从海里捞出一个瓶子,放出了魔鬼。结果魔鬼一见面就要杀他,渔夫问什么,魔鬼说在他被关的头一百年来,他发誓谁解救了他,他就满足那人的所有愿望。在被关押的第二百年里,他发誓谁把他放出来,他就满足那人的三个愿望。结果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直没人来救他,魔鬼的心态变得扭曲,最后发誓谁把他救出来,他就把那人杀掉。
佑晴现在的心态和那‘魔鬼’有几分相似。就算宋靖睿此时出现,她恐怕也高兴不起来。只会怨恨他这厮出现的如此之晚,让她等的如此辛苦。
“这样不好,不好……”她吸气呼气,告诉自己要保持住心态。她现在的身型还不甚明显,再坚持一个月没问题,所以她还有等待的时间。
此时春暖花开,他就是下江南看看风景,也该来了吧。
因周祈升搬去新购的书斋内温书,白天不在家,就剩她一个人在话,而鉴于前车之鉴告诉她,那是十分危险的。于是她一般在茶馆的二楼闲坐着消磨时间,偶尔缝补缝补衣裳。
以前太平无事的时候,她每日都算计着以后该怎么过活。
现在燃眉之急摆在跟前,她却懒得动脑筋了,每日精神倦怠,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这一日照例在茶馆二楼做针线,却发现忘带了顶针,反正家离这里不远,她决定回去取,顺便吹吹这怡人的春风,放松放松自己的紧绷的神经。
“周姑娘——”
佑晴听出来是秦棠的声音。最近她常常能碰到他,是镇子太小还是有心相遇,她倾向于后者。她十分礼貌的叫了声:“秦捕快。”便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周姑娘,真巧,我正想托人告诉你们家,这开春要修坝,你们家要出一个坝夫。我听说你哥自从年前走了就没回来,他要不回来,得出银子雇人帮他服徭役。”
佑晴苦笑道:“他就是在家也要得出银子雇人,今天正好碰到,我将银子给您,您帮我们找个人替他罢。”人都不在了,却还要花钱。
秦棠有心和佑晴接触,听她说要请他去家里,自然高兴:“那也行,我就随你走一趟,正好看看你们家的户帖,再确认一下你哥的岁数。”
她把他当做公职人员看待的,没别的想法,就是有朝一日真的过不下去了。她也不会嫁给他,再耍手段骗他自己是处子,欺骗他好好照顾自己。佑晴打好了主意,等今晚上再跟姑姑说一说,叫她让秦棠死心,别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记得王姑姑把户帖放到二楼的小匣子了,于是上楼找的时候,让秦棠在一楼等她。秦棠为了避嫌,坚决不进屋,只在院内候着她。
她最近脑袋总不想事,记忆力都变差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户帖,她便在房门处朝一楼喊了一声:“秦捕快,您先等等,我再找找——”
没有回应。
“秦捕快?你走了?”佑晴不安的扶着扶梯,慢慢的向楼下走,到了屋门口,她扶门向外看。忽然有一个人背着光影出现她面前,猛地的将她抱在怀里:“佑晴,我来接你了。”
听到这把声音,佑晴身子不住的颤抖,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压抑住想甩他一巴掌并骂:“你这厮怎么才回来?”的冲动。吸了吸鼻水,道:“你是故意算好的吗?要满一百天才回来接我?”
“……皇兄病重,我走不开……”靖睿紧紧抱住她。他们相见的情景远不如他设想中的有温情,她没有大哭,也没有激动的无语伦次。怕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她耗尽了对他的期待。
“那你现在怎么走开了?”她埋怨道,丝毫没有深想。
“……他驾崩了……”他哽咽道:“顺恩没听苏溶把话说全,朝廷官员们反对皇上亲征,是因为那时皇上就龙体欠安,根本无法出征……”
佑晴这才抬头看他,发现他已然是富贵打扮,但眉宇间却憔悴了许多,纵有华服美饰在身,整个人却死气沉沉,远不如在这里一同生活时看着有朝气。
46、二周目(26)
皇帝竟然驾崩了?佑晴想象了他一去不返的许多种可能,唯独没敢往这方面想。
他的确是走不开,才不能来接自己回皇宫。她能想象到他面对的境况,皇帝驾崩,他身为嫡子亲王不仅要协理朝政还要料理皇兄的丧事。而他如此抽不开身,却还亲自来接自己。她的心中暖暖的,就像外面这三月的暖春天气。
她伸手抚住他的脸颊,希望她他能从两人体温的传递,感受她的关怀:“靖睿……其实你可以不必亲自来的。”
“我答应过亲自来接你,就一定会来。”他挤出笑容,有几分疲惫。
她回头看了眼屋内的农家陈设,有些舍不得的问:“我们现在就要走吗?”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还有一堆事等着我们。下个月初一,新帝就要登基,我必须在那之前赶回去。”
“新帝?”她堂姐蓝皇后的独子,今年只有八岁的太子?国家危难之时,幼主登基,这其中会有多少烦心的幺蛾子事,想想就够人头晕的。
“嗯,我会辅佐他成为一个好皇帝。皇兄临终前,我答应过他的。”他现在是摄政王了,却因为一个女人离开皇宫,想必朝野那些大臣听到了,又会说:“昭王轻浮,不可托重任”这样的话了。
可是没办法,他为了履行自己的承诺,必须最后任性一次。
佑晴惊讶的道:“你是摄政王?”是啊,现在这样的局面,如果靖睿不做辅政亲王,小皇帝不能亲政,朝政则由太后和太皇太后把持。比起后宫妇人,或许皇帝更信任他的弟弟能挽救这个国家,纵然他以前从没想过要承担大任。
提起这个摄政王,靖睿丝毫没有掌握权力的兴奋,只觉得疲惫不堪,他微微颔首。为了让佑晴轻松点,他故意打趣的道:“至少现在没人敢把你关起来了。”
这时听到门口有人道:“殿下,可以动身了吗?”
佑晴这才看到院内已有几个护卫侯在那里,她这才想起秦棠来:“秦捕快呢?”靖睿冷声道:“你纠缠你的那个人吗?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把人怎么样了?”
靖睿道:“反正没杀他。”说完,接过一旁护卫递过来的斗篷裹住佑晴:“我没法给你准备回宫的仪仗,咱们就样简简单单的走罢,行吗?”
“……不告诉王姑姑一声?”
“这些小事,有人替咱们办,他们该得的一样不少。”靖睿忽然正色的问她:“你没透露过你是谁吧。”
佑晴被他的凝重神色唬的怔住,其实她一直不说出自己的身份,不仅是不想折腾王姑姑,同样也是在保护她,她坚定的摇头:“他们并不知道我是谁。”
“那就好。”他笑了笑:“那样他们还能活下去。”
这时护卫又催道:“殿下,该走了。”
靖睿摆摆手示意那人知道了,然后对佑晴笑道:“随我走罢,这一次,就算回到南京,亦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别怕。”
她随着他缓步走到院门口,见巷口停着一架不显眼的马车,最后一次回眸看了眼这里,想到和宋靖睿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不禁眼睛酸涩。
她转过头,看向前方:“走吧,带我回去。”
从今天开始,迎接她的将是另一种生活了。
顾及她的身子,车马不敢快行,由此耽误了不少时间。直到踏上了回京的船舫,速度才真正快了起来。上船后不久,佑晴就换掉了在农家时穿的粗布麻衣,也有了丫鬟伺候,可她仍旧开心不起来。
这次回京,的确不用害怕被圈禁了,但未来却可能更加难走。早先丢掉了藩都,贸然回京的话,有可能被治罪,可是只要皇帝开口饶恕他们,他们还能过上悠闲的生活。
现在呢?自由了,可承担的责任更大了。稍微读史的人都晓得摄政王和未亲政的皇帝简直是世间不共戴天的仇人,两强相争,最后不是同室操戈就是同归于尽。这是宋靖睿面对的局面,至于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听靖睿说,蓝家的上下早就成了一个空壳,除了爵位还在,其余的掌握的实际权力自从叛乱消息传来,早就被皇帝扒的一干二净。
蓝家做为外戚,每日夹起尾巴做人,轻易不敢出府一步。就连一贯嚣张的蓝邵诚,也收敛到了极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闺秀还老实。
她这次归来,蓝家分别有做皇后和摄政王王妃的两个嫡女,情况会有所好转,也意味着局面会更混乱。
佑晴睡到半夜,一摸身旁,不见了靖睿的人,再一看,见他穿着中衣站在窗前发怔。她便坐起来,自己先穿了衣裳,又拿了件外裳走过去给他披上,道:“我好久没看到过这么漂亮的星空了。”
“那是你以前没注意看,它一直在这里,从没变过,何谈哪天漂亮哪天平庸?”
佑晴本想善解人意,酝酿一下温馨的气氛,却被他这么呛着说话,她心说宋靖睿你是又恢复本性了,不别扭不能说话,于是脸一沉:“我去睡了,你守着夜空继续看罢。”靖睿见她要走,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既然醒了,陪我待一会,就一会。”望了眼星空,改口道:“今夜星辰果然比以前漂亮千百倍。”
这次归来,和来时大有不同,光护卫就有几百人,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摄政王夫妻,比在昭王府时风光多了。恰好时值深夜,身边无人,佑晴觉得是个好机会夫妻两人好好商量未来的事了:“靖睿,我看你这日一直愁眉不展,你在担心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靖睿环住她的腰,将下巴垫在她肩膀处,叹道:“你说我担心什么,叛军的势头比一开始的确减弱了不少,可北方大半领土都在他们手中。我害怕,在我手中葬送了祖宗基业。不,不能说葬送,郕王也姓宋。”
“那,你有信心把他们打回去吗?”
“我想把抚远将军放出来,叫他带兵去打钟世彦。可是母后不同意……”靖睿更正道:“不,是没人同意。我这个摄政王的权力并没现象中的大,母后干涉我的决定,大臣不拥护。”
那抚远将军是钟世彦的父亲,自从他儿子叛变的消息传来。皇帝仁义,只将钟家老小下狱关了起来,而没有推出去砍了。宋靖睿认为钟世彦那点本事都是学他爹的,用父对子,正合适不过。可惜这个想法刚说出来就被他母后一口否决,大臣反对者甚多,吵了几天没有结果,正好此时顺恩返京告诉他王妃有了身孕,他就抛下这些,来接佑晴返京了。
等他回去,仍要面对一堆的口水战。
靖睿一般不是单纯发牢骚的人,就算他嘴上抱怨,但心里一定早就有了解决的法子。于是佑晴顿了顿,轻声问:“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亲征。”靖睿道:“只有打胜了仗,有了本钱,我才能站住脚。”
佑晴看着他,吸着冷气道:“他们都听你的了,谁听皇上的?”摄政王这个身份本来就够棘手的了,再是个有军功,挽救国家于危亡的摄政王,日后不被除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管不了那么多。现在最紧要的是国家安危,不是我自己。”靖睿锁着眉头:“我带兵出征,带上钟世彦的父亲,我不是要他做人质,而是做军师,希望能旗开得胜,阻拦住他们攻城掠寨的步伐。”
“钟将军会不会……”
“他家几代忠烈,忽然出了钟世彦这么个乱臣贼子,他爹恨不能手刃他,亲自清理门户。”靖睿把佑晴紧紧抱在怀里,充满愧疚的道:“回京后不久,我可能就要离开你,在孩子出世前都没法赶回来,你别怪我……”
“你这几天纠结的就是这个?”
靖睿坦诚道:“这是其中之一,也是最闹心的一件。”
“你只管去,我一个人撑得住。”佑晴学着他的语气道:“咱们的孩子以后还要封王呢,不打回点土地来,以后连就藩的地方都没有。”
当初弃城而去,不管他如何说服自己是逼不得已,但在心中终究有一个道坎,不将失去的赢回来,他怕是永远咽不下那口气。况且这么要紧的关头,她总不能使小性子哭喊着阻扰他。太后和大臣对他的否定,他已经够闹心的了,总不能要他在她这里也得不到支持。
靖睿望着她笑了又笑,其实他是很善于应付两人间对话的,可是此刻却在她面前不知如何做回答了。只将妻子抱在怀中,一言不发,用自己的怀抱温暖她。
作为摄政王的王妃,蓝佑晴回到南京本是一件大事。可是因为她姓蓝,恰好是个现在仅次于‘钟’的倒霉姓氏,蓝皇后特意从宫里传旨出来,叫迎接仪式一切从简,切忌太过招摇。从这点看,蓝佑晴觉得她堂姐过的也如履薄冰,丈夫死了,儿子年幼,小叔子以前是个纨绔王爷,怎么看都不靠谱,现在自己的堂妹,也是叛军贼首之一的‘小姨子’又回到南京。
昭亲王这段日子一直住在原来的孙丞相府中。这位孙丞相不知是不是收了郕王的钱,一直劝说老皇帝给郕王大片的封地和兵权,加之老皇帝的确偏心的宠爱郕王,于是埋下了祸根。当叛乱爆发后,新即位的皇帝第一个就把他收拾掉了,多年卖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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