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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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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太监非常诧异:“啊?死了?”他不一直病歪歪的死不了活不好的么?这样的历史太久,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他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直到世界的尽头。
弘暘原就是个经常生病请假的,这一回他又告了假,谁也不当这是一回事儿。男孩子么,小时候不好养,养大了就好了。这一回情况又有不同,请假的时候是小毛病,连李甲氏都习惯了,御医对付这位小阿哥也是经验十足的。
谁想到这一回他就死了呢?!
总管太监反应快:“得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给我继续看着点儿宫里。”
小太监抽抽鼻子,表功的差使大概是用不着他了,委委屈屈地走了。孰不知那个去表功的人也是各种担心:万一王爷‘高兴得昏过去了’,可怎么办?
直郡王没有“高兴得昏了过去”,他是心痒难搔想挠墙,由于姿势不雅而放弃,改为挠了半夜的被子。
与直王爷的欢天喜地相对应的,是东宫的愁云惨淡。
华善是大清早死的,走得很安详。
由于脾气横了那么一点点,来请安的子孙们见他“没睡醒”,也不敢叫下人叫醒他。匆匆请过安,各去上班了。到了早饭的时候他还没起来,才有人报告了西鲁特氏和在家轮休的观音保。
观音保小心翼翼地到了他的门前,轻声叫他,里面没有人应。也许血缘之间真的有心理感应,观音保莫名地觉得心慌。摒住呼吸,来到了华善床前,小心地打开帐门,把半幅帐子挂到帐钩子上。
华善睡得很沉。
观音保小声地叫了他几下,没有回应。观音保猛然发现他玛法唇上的胡须根根服贴。
颤抖着手,伸到了华善的鼻子下面,像被烫到了一样地又缩了回来。既是“像”就不是“是”,那里的温度跟烫沾不到一点边儿完全跟这屋子里的温度结为一体了。
观音保的心噗噗乱跳,咽了两口唾沫,他给自己打气,父亲、哥哥都工作去了,家里只剩老弱妇孺了,他得撑住。伸出手,往华善的胸口上一摸。老爷子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拍他两巴掌,他……完全没动静了。
观音保退后几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刻钟又或者只是一瞬间,他醒了过来。吩咐华善院中人:“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许放进来!派人去请太太过来!”
有胆子大的还问了一句:“要请大夫么?”
马上被观音保的眼神剜了好几下。
西鲁特氏过来之后,观音保更有底气,悄声说了华善去世的消息。西鲁特氏怔忡片刻,很快面对现实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
“打发人,叫你阿玛和你两个哥哥回来,你玛法是和硕额驸,他去了的事儿是要上报的,得快叫你阿玛来写折子。你先把身上的衣裳给换了!再叫人去你大姐姐那里、你叔叔伯伯们等处报信儿。还有信王府等处,你玛嬷娘家兄弟那里都要告知……”
到底是几十年的当家主母,一道一道的命令发了下去,有条不紊。合府上下一片悲凄之声,哭声震天,却也样样不乱。
温都氏、觉罗氏慌忙卸了首饰,带着孩子过来了,家里有头有脸的管事、管家娘子也都去了装饰,黑鸦鸦一地的人,哭得死去活去。
西鲁特氏一面试泪,一面哽咽着说:“开了库,取白布来做孝袍。爷们的青布靴青布鞋也赶紧着去做,叫针线上的给我快着点儿!再去支材料,扎棚子……”一面说着,一面改装束。孝袍要等,头发却是可以马上改的,首饰卸了,发型也改了。
原是两把头的,如今把左边的拆开,使一小扁方绕于脑后,余发使青绳系梢直垂下来。为就是“拆发摞单辫”了。
有她在,等石文炳与富达礼、庆德飞马回来,一入大门就一路哭嚎到了华善这里的时候,这场丧事已经有了雏形了。
石文炳父子俱摘了帽子,一进了屋里就哭,跪着爬到床前。温都氏、觉罗氏连忙带着孩子避到一边。
华善依旧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石文炳父子大哭了一回,方才收泪。石文炳问西鲁特氏:“阿玛是什么时候走的?”
西鲁特氏道:“就在方才,阿玛没用早饭,我打发观音保来看阿玛。哪知道就……”
不管这老头平时看起来多么不靠谱,等到他真离开了,你才发现他比你想象得还要重要。
石文炳道:“阿玛的身后事……开始……操办罢……”
当下行动了起来,自从上了五十岁,华善的棺材就开始预备着了,这个是现成的。寿衣也是一起的。现在要做的还有设祭、接待亲朋、往各处发放通知,还有就是父子四人得写折子,该丁忧的就得丁忧啊!
李光地两大污点:卖友、不孝,又以第二条更下限,差点被口水淹死。不像李光地那样被皇帝硬的靠山罩着,最好守规矩一点。
石文炳的折子很快就递了上去,这是急件,诸人不敢耽搁,直接上报康熙。康熙看到了之后默默一算,华善这也算是喜丧了,他有心情倒没受什么影响。“叫皇太子来。”
胤礽正在毓庆宫里办公,接到让他去乾清宫的消息还奇怪:自从讷尔福死了之后没什么大事了啊?
到了乾清宫才知道事情有些大条。
康熙看他行完礼,没让他坐,而是招手让他过去。胤礽疑惑地走了上去,从康熙手里接过了一本折子,字迹他认识,石文炳的,就是写得有些潦草。
打开一看:华善死了?!
胤礽对华善的感情挺复杂的,一方面吧,这是个神棍,另一方面呢,他掐索额图又有点儿让胤礽的心理上不舒服,虽然这老神棍说得挺对。这会儿他死了,在松口气之后又觉得可惜了。
接着他就意识到这个老神棍死不得!他一死,石家全家要放长假了!
康熙道:“你带弘旦去看看他额娘,叫太子妃不要过于悲伤才好。”
皇太子领着儿子,一路走一路进行教育,教儿子说话:“今天就说是病了,明儿再说病死了啊~”
“儿子知道了。”
“打发人先去把弘晰接了来,再请太子爷回来。”太子妃也在发号施令。
弘暘死了,她在考虑怎么把消息告诉胤礽,有个孩子来做缓冲也是好的。何况……李甲氏的眼睛已经都直了。
到底不是亲生的也不是亲自照顾的,淑嘉很把持得住,还能劝李甲氏:“你这样呆呆的像个什么样子?别忘了,你不止一个儿子,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把弘晰再交给你?”
李甲氏的眼睛里才有了一丝生气。
淑嘉叹了一口道:“我打发人去把弘晰接了来,你不要再犯呆。弘暘的院子,你先不要再去了,等弘晰来了,领他去拜一拜他哥哥。”
别说李甲氏不敢相信了,淑嘉自己都缓不过来。大约是因为常病着的关系,弘暘平日是有点子别扭脾气,规矩却是有的,也没怎么跟大人使小性子,淑嘉对他的印象尚可。知道他病,却没想过他有病死的这一天。
这都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死人!淑嘉有点儿迷信了,办丧事也会传染么?还有,等会要跟胤礽怎么说啊?不说不行,说了肯定难过,那到底是长子呢。淑嘉觉得脑子不太够用了。
弘晰那里是先派人去的,被叫回来的时候课上到了一半,他还摸不着头脑呢。
等淑嘉告诉他:“你哥哥方才去了,你额娘心里不好,你多陪陪她,不要让她过于哀伤。”这事儿也瞒不住小孩子,她摇摇摆摆地挺着个肚子,领着弘晰去了弘暘的住处,李甲氏还在里面呢。
把人送到路口,红袖就给她使眼色。淑嘉吃力地略弯了弯腰,对弘晰道道:“到了,你去罢,方才打发人去请你阿玛了,这会儿也好来了,我得去迎一迎他。”
是送了信,但是送信的人没等到皇太子。胤礽领着儿子一路杀回东宫了。
夫妻俩打了照面儿,你担心我接受不了,我担惊你承受不住,都不大好开口。
自淑嘉往下个个眼圈儿通红是俺不住的,胤礽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了?
淑嘉也很奇怪,今天不是放风的日子,怎么把孩子给带来了,难道他知道了?
“你……”
“你……”
“我……”
“我……”
“你先说……”
“你先说……”
最后还是胤礽当机立断打了个手势:“你说!”
淑嘉道:“你都知道了?”
胤礽“嗯”了一声:“你不要难过,想想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他那么大年纪了,是喜丧……”
嘎?神马?谁“那么大年纪了”?
“嗳嗳,我怎么听不懂了呢?”淑嘉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弘暘是喜丧?”
“什么?!弘暘?”胤礽傻了。
“你说的又是谁?”
弘旦拉拉胤礽的下摆,胤礽回神,低头,对上弘旦的眼睛:阿玛,还要说曾外祖父病了么?这样说了会不会太傻?
胤礽:……
问题来了。
胤礽硬着头皮,先把老婆扶到炕上坐好,殷勤地亲自给她身后垫了许多垫子,还顺手把儿子塞到她身边。忙完这些他才开口:“呃,你玛法……”
换淑嘉傻了:“什么?!我玛法?”那老人家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活蹦乱跳的,即使近年来身体稍不如前,也是正常的老年病啊,完全没有死亡的征兆。
夫妻俩面面相觑,哪一件都是让人痛心的事情,搅在了一起反而提高了两人的抗打击能力。
“这事儿得禀告汗阿玛。”
“就等你来商议了呢。”
“你……不要太难过,是喜丧,走得无病无痛。”
“嗳~你看看弘暘去罢,我已经把弘晰给叫了来了。”
……
……
……
弘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发便当
热闹总丧礼之外
东宫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如果说,弘暘的死,最难过的是李甲氏与弘晰,其他人包括胤礽只是泛泛难过的话。那么,华善的死,绝对是太子一系的重大打击。皇太子不开脸,整个东宫的空气都凝固了。
如果是皇太子遇到了别的什么事情,还有太子妃从旁劝上一劝。眼下是太子妃的祖父死了,她自己都需要有人去劝上一劝。大家还是都老实窝着罢。
淑嘉有身孕,不到万不得己,是不临丧事的。最近去世的人,要么是她的晚辈,要么就是级别不够,太子妃又临近产期,只能闷在东宫里。闷就闷吧,心情还不太好,带得气压更低了。
皇太子夫妇往下,数起来应该是几个小阿哥,弘晰死了亲哥哥,弘旦也已懂事,与弘暘不太亲是真的、死的是自己的哥哥也是真的,都意兴阑珊。而二胖同学,年纪小小,原始本能还没退化,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窝在屋里捏小布老虎的耳朵玩去了。
李甲氏几乎要哭干政了眼泪,这么多年的照顾,弘暘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了,小小的孩子就这样去了,还未及看到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纵使有弘晰在一旁,她的精神还是没有怎么恢复过来。李佳氏见此情况,干脆也躲到一边不招人的眼了。
皇孙丧事本就简单一点,弘暘又算是夭折,仪式就要更简单。再简单的仪式,该有的步骤还是有的,头一步就是往各处报丧,孩子小,辐射面窄些,某些至亲还是要知道的。比如康熙这里,比如皇太后那里,又比如孩子的叔叔伯伯们。最后,内务府与礼部等处也要通知丧事必须由他们掺一脚。
淑嘉和胤礽冷静下来,你一条我一条地说了要操办的事项:“伺候弘暘的奴才都要穿孝,去库里取白布,看内务府派什么人来,宫女们不要胡乱跑。”、“腾出两个院子,怕是有是要来道恼。”、“弘晰、弘旦都要向师傅告假。”等等。
当天晚上,宫中内外都已经知道了皇长孙夭折。康熙对于华善的死,并没有多难过,看看天色已晚,拿了份空白的上谕,提笔写安排。圣旨也分很多种,织锦卷轴式的当然是上等,这种用与折子形式相仿的纸质书写的也算是白纸黑字有凭有据了,档次比口谕要高。
上谕是给礼部的,华善是和硕额驸,位比公爵,自有一套官方制定的祭葬仪式。按惯例,但凡不是很讨皇帝厌的,皇帝都会在他的丧事上给予种种待遇。又因华善是太子妃的祖父,看到皇孙们的面子上,康熙还给予了些额外待遇。
“赐祭葬如仪外,命翰林学士撰写碑文。”
写完了,揉揉手腕。吩咐总管太监斋林:“这个,”指着写好的指示,“明日提醒朕发下去。”
斋林小声应了,一挥手,又有一太监托了个排满绿头牌的托盘来,双手举过头顶,等着皇帝翻牌子。康熙背着手,站在托盘前,目光从牌子上一一滑过。终于伸出手来,在和嫔的绿头签上停了下来。
立时就有人唱出和嫔的封号,做这项事情很顺溜的小太监准备去和嫔那里发通知。在门口与东宫过来报丧的挤作一团。
康熙眉头一紧,斋林亲自去问:“怎么了?”
东宫的太监已经两眼通红了:“我们毓庆宫的大阿哥殁了。”
“啊?”斋林大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前不久,主子们打发奴才来报与万岁爷。”
去发通知的小太监也傻了,遇上这种事儿,咱是去请和嫔来呢还是再请示一下万岁爷?
斋林倒吸一口冷气:“你在这里站一站,”又看一眼去发通知的小太监,给了个赞许的目光,手指指一指他,又指一指东宫太监的身侧,那意思,你们一起等,“我去禀告万岁爷定夺。”
匆匆走到内室,康熙正闭目坐在炕上。
“万岁爷……”
“朕已经都听见了。”
“这”
“赶紧的叫内务府那里把事情操办起来,叫报信的人过来,朕有话要问。”
“嗻。这个钟点儿,内务府怕只剩下留守的了,大事儿还要明日主官到了才行。还有就是……您翻了和主子的牌子。”
康熙不能说自己还有心情,摆摆手:“罢了。”
“嗻。”
询问小太监也没有什么更新的情况了,小太监是被打发来报信的,也不是一直伺候着弘暘的、更不是御医。只能汇报大家都知道的情况:“前两日就病着,御医也叫了,药也吃了。都是旧疾,药也是吃惯了的,今儿晌午弘暘阿哥还歇了会儿晌,睡得很是香甜。起身后就……”
“你回去罢,告诉太子……”沉吟了一下,“明日弘旦、弘晰都不必上学。”
“嗻。”
与此同时,东宫的太监带着腰牌,出宫报丧了,直到天黑透了才回来。
这一晚,有不少得到消息的人都没有睡好。这里说的消息,不仅仅是指弘暘夭折的事儿,还有另一则消息:华善已逝。
说起来大家对华善的关注反而比弘暘更多些,胤礽就是其中的代表。他想大半宿日后的局势,越想越是担忧。
石家一共出了四个缺,都是上好的差使,朝廷不可能把这四个缺等三年,专等着石家诸人再回来上工。最迟到过年,就会有人填上这些填,谁填上去没关系,总不会都是跟自己作对的。
最大的问题是,等丧期过了,石家要重返朝堂,到那时还有什么合适的位置么?
不是他够没心没肺,死了儿子死了亲戚还想着自家的利益。现在不把这想想清楚了,全家都要玩完。皇太子已经失去了索党,那是他权衡利弊之后作出的决定。长远看来利大于弊,短期内却是自损一臂。说是壮士解腕,保了命,也有些残了。
如今皇太子有两大依靠,一是朝臣中的思想正统者以及他的师傅们、曾经共过事的下属,二就是亲戚们。石家算一门外戚,赫舍里氏如今只剩下半份力量,再就是宗室里如雅尔江阿这样新发展起来的好基友。
新发展起来的,人数少了些、质量也有一些待检测的,并不很敢放心用。相较之下,有亲缘关系的人就更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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