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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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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今天批完了折子,刚翻了牌子,承乾宫的佟妃中奖,两人说得投机,四目相对,颇有一点柔情蜜意,就听到外面一声大喝:“岳兴阿!你用心点!”

这把声音好耳熟,被叫的这个名字也很熟。康熙与佟妃面面相觑,什么兴致也都被这炸雷似的一声给轰没了。康熙很生气:“谁在外面喧哗?!”

魏珠用颤抖的声音回道:“是……呃……”小心翻眼看了看康熙又看看佟妃,努力用他中年大叔的脸做出小兔子一样受惊的表情,“鄂……伦……岱……”

康熙哑然,佟妃无语。

看来,后果也不怎么严重,甚至说,没啥后果。

呃,错了,后果还是有的。

佟妃非常抱歉地对康熙道:“万岁爷。”声音柔柔软软的,饱含水份,康熙的火气马上被浇灭。自嘲地道:“他还是这么个脾气,朕又不是不知道。难得他始终如一。”始终如一四个字从康熙嘴巴里说出来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佟妃双手搭在康熙的肩膀上:“他还真是这副坏脾气,实在是……记得小时候,伯父也拿他没法子,看着他添堵,等您把他打发远了,伯父又大骂他不孝,居然不回来看看。”

提到佟国纲,康熙的无力感更浓重了,接着发现佟国纲的音容笑貌他到现在还能记得很清楚。终于,康熙爷艰难地道:“这个鄂伦岱,朕还是给他调一调吧。”

结合佟国纲,康熙终于明白,有些人,从来都是“相见不如怀念”。

距离产生美。

为了自己与鄂伦岱的身心健康考虑,康熙作了一个并不艰难的决定。

第二天,鄂伦岱接到了调令,他不用当一等侍卫,见天儿地打搅同事工作,还搅乱皇帝的日常生活了康熙让他去做散秩大臣去了。

散秩大臣,简单地说,是侍卫处的官员,位仅在领侍卫内大臣与内大臣之下,也算是个侍卫头儿了。鉴于鄂伦岱之前犯的事儿,还不能让他这么快地官复原职,只好放矮两等。当了头儿,就有有额外的差使,留给他胡闹的时间就会少不少。

康熙爷终于过上了比较安静的生活。从侍卫也跟着把心放回了肚里,连领侍卫内大臣都想酬神了。那是鄂伦岱呀,看着品级低,其实份量不浅,哪个领侍卫内大臣又真的敢把鄂伦岱当成寻常下属一样地训斥呢?真要那样干了,这个领侍卫内大臣也就不用干了,直接让给鄂伦岱算了皇帝肯定会这样处置的。

人比人得死啊!鄂伦岱天生好命,大家再嫉妒也没用。擦一擦口水,该工作的还得工作。

胤礽当然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对于康熙与佟国纲系如同过家家一样的行为,他与大家一样表示麻木了。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已经十一月了,石琳什么时候抵京?

石琳没到,皇太子又得到了另一个人申请退休的消息:伊桑阿请求致仕。

伊桑阿,索额图的女婿,老牌大学士,比较中立又与索党有着天然的联系。

这个消息不免让胤礽有些发急,伊桑阿的地位非同一般啊。皇太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不仅来自于要少一个与自己比较亲近的大学士,更是因为……他对于伊桑阿要走这件事情毫无办法。

束手束脚!

皇太子明白了,史上那么多悲剧的前辈们,或许不是不能像前明朱高炽一样看清形势一路隐忍,只是因为这份子隐忍太憋屈了!忍得了一时,忍不了半世,宁愿求一个痛快。

权衡再三,胤礽还是决定忍了废太子的名头太难听了,一听就是个失败者。他幼年时就能为了练出一手好字隆冬不辍习,头一天胳膊累得抬不起来,第二天还是咬牙坚持,终于习成而得康熙表扬。不就是为了写好字累得胳膊疼么?现在也一样!

康熙却因此而为自家儿子抱不平。

情况就是这样,争是不争,不争是争。如果皇太子急着发展势力,皇帝就要伸手打掉这些势力,让儿子老实些。如果皇太子很乖,皇帝就要为他的继承人撑腰。(注:这种办法仅在皇权高度集中的时候、对文明一点的皇帝有效,如果遇到刘邦同学大家还是抄家伙奋起比较好。)

康熙给儿子撑腰的方式比较独特,十一月里,东宫五阿哥周岁,他老人家携眷前往。这个眷的范围很广,连在宁寿宫的老太后都叫他给拎了来了。当着众人的面表示:“东宫甚好。”

周岁宴,康熙干脆挤下了儿子,自做主人翁招待起福全等人来。

女眷这里,皇太后完全不用康熙嘱咐就表现得非常到位她本来就很喜欢太子妃的。可怜弘曈的脸蛋又被揉揉捏捏,最后逃出来:“我去给玛法请安~”康熙回到的时候他已经请过一回安了。

从后面绕出来,差点撞着他八叔、九叔,追在后面的嬷嬷惊得跪在地上:“八爷、九爷恕罪。”

八阿哥、九阿哥也吓了一跳,八阿哥是拎着九阿哥出来上政治课的。九阿哥的傲娇脾气又犯了,八阿哥只好把他拉到一边来说话:“你谨慎一点。”

九阿哥撇嘴:“汗阿玛明摆着是给太子做脸,太子自己却要作了一副谦逊的样子,令人作呕。一小的时候儿,他那副嘴脸我还看得少了么?这会儿倒像是怕吓着人似的了。”

八阿哥无奈:“咱们回家再说行不行?”心中却道,要用到做脸,说明太子势力有些衰弱啊。

九阿哥还想说什么,正撞上了他侄子。对大人再怎么样,在孩子面前还是要做得好看一些的。九阿哥因被撞破了事情,也有点心虚:“弘曈怎么过来了?”

弘曈倒退三步,捂脸:“不要再掐我的脸了。”

“……”

总的来说,康熙的目的算是达到的,他的意思已经明确向大家表达了:朕还在挺太子。

接着,他把索额图列为群臣之中新年赐福字的第一人,局势稳定了下来,石琳也进京了。

石琳回京,带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他在两广任总督,积蓄自是不少。康熙已经默许了督抚在潜规则内收受礼物一事,连御史参劾,他都要看看数额再决定罚与不罚的。好在石琳为官还算谨慎,虽说不上一清到底,倒也没有出格的地方,就算这样,他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两广的猺乱也没阻了他搬取家眷行李回京。

石琳回家,自然是到儿子石文英处歇下,然后由侄子石文炳、石文焯等上门给他请安。非止华善系,连石琳的兄弟各系的子孙也要登门拜见的。石琳兄弟六人,上头的哥哥们都挂了,他就是全家族的老太爷,只有别人来拜他的份儿。

当然,这是后话,他得先拜见一个人康熙。

递了牌子,康熙早就算准了他要来的日子,时间都给他空下了。石琳已经很老了,苍白的辫子打得很是整齐,因康熙许他以原级休致,花翎、补服、朝珠还是原来的打扮。

石琳走路有着老年人特有的缓慢节拍,不是不想走快,而是客观的生理条件决定了他走不快。在胤礽眼里就是这老家伙悠悠然地走进来,悠悠然地请安,悠悠然地落座。

石琳也看到了胤礽,天下两个从服饰上就能分辨出来的男人都在这屋里了。老一点的是皇帝,年轻的那一个是太子。石琳对淑嘉这个侄孙女感观不坏,连带的对皇太子的印象也就更好了,理由如下:我家侄孙女儿是个好姑娘,跟她能过到一块儿去的,皇太子应该也不坏。

再用他那有些昏花的老眼悠悠然看了皇太子一眼,见他也称得上是相貌堂堂,更满意了。

康熙开口慰问石琳:“这些年你一直为朕分忧,辛苦了。”

石琳慢腾腾地起身:“奴才惭愧,竟不能再为主子效力了。”

从他的样子上就能看出来他确实老了,康熙感叹道:“肱股之臣日渐凋零啊。”

石琳慢悠悠地说:“主子天下归心,何愁无人可用呢?”

寒暄完了,康熙切入正题:“两广情势如何?”

石琳知道这是必要问的,草稿已经准备好了,再次详细介绍。康熙又问郭世隆可在两广否。石琳慢吞吞地道:“郭可使抚民,其为政宽,只是手段软了一点儿。”

康熙是个乐于展现仁爱的君王:“那便好,太子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胤礽这才上前,请问石琳:“两广不甚太平,你是怎么回来的?”

石琳道:“奴才一家是从海上回来的。”从海上,沿着海岸线北上,从天津进入内陆,咳咳,这个……是后来英法联军入侵北京的路线。

胤礽对海运很感兴趣,却碍于康熙在场,不好表现得过于积极。

另一处,石琳夫人在见过皇太后之后,得到允许,跟淑嘉到东宫小坐。淑嘉也得知,石琳这若大家业,陆上搬运不易,也过于显眼,都是从海上运了来的。

海运是非常经济划算的一种运输方式,淑嘉从来都知道的,宋元之时,尤其是元代的粮食,很多是经过海运入京的,历史课本上有写过。

当晚上胤礽回来与她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淑嘉却说:“海运眼下使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龙年大吉~

太子妃的笔记本

关于海运、禁海之类的论述,如果当成课题研究的话,写成一本书都未必能够写得清楚。以淑嘉的水平,在她还是姚婧的时候,跑个图书馆查个资料也许能够糊弄出篇论文来,写书都写不出来。现在她是淑嘉了,图书馆里的相关资料都查不到,连这样一篇论文她都写不出来了。

清代的海运情况还很复杂,它与禁海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时开了海禁,有时又重新禁海,现在呢,是大部分禁而在几个特定的开埠区又允许对外贸易。一旦禁海,直接影响的就是海运的技术与海船的建造水平。距离拉了下来,想要补回来,约非一朝一夕。郑和时能造的宝船,到了明末这技术就失传了,就更别提到清代了。

海运的相关问题,即使让胤礽这个常年接触政务的人来分析,他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而已。当时由南往北的运输,主要是运河与陆路而已。海运也有,却是补充。

但是,胤礽却知道,海运比较划算,从石琳个人的例子就能看得出来了。至少,海运它不用维修运河。

因为淑嘉是与石琳夫人见面的,说的话题也涉及这个方面,胤礽与淑嘉聊天就聊到了这个上面。胤礽的本意还不是与老婆讨论国家的建议问题,这个问题的尺度太大了,他现在能接受的尺度是跟老婆商量商量一下,谁是站在咱们这边儿、怎样与某人走得更近这样的阴谋诡计。

胤礽只是有感而发地来了一句:“海运如此有利,倒是可以一试啊,试想南粮北运不经运河,而经海上……”

淑嘉只得泼他一盆冷水了:“海运有利,眼下却使不得。”

胤礽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什么计划都是没有的,觉得这个想法挺好而已,不想淑嘉居然反对。“你方才不是也说,从海运方便很多?”开动脑筋想策略了,他家有跟老婆开讨论会的传统,对于老婆的意见倒没有一味不理。

“走海路是方便,又有这样那样的好处,怎么走海路的人就这么少呢?这里头必有缘故的。”

“唔?这个也不是很难嘛,南北各定下几个码头,只许从这里出什么样的海船,限期到岸,岂不便宜?”胤礽脑筋稍转一转,就想出了在当前环境下很使用的办法。这样的办法既省了粮食漕运的事儿,又不至于使海上产生什么混乱。

“省钱又方便的事儿我也知道,这些个事儿,我是真的不懂,我却知道另一样儿行了海运,漕运怎么办?咱们就说简单的罢,但凡家里有采买的事情,原有用了惯的,要换另一家,都不是那么轻易能成的事儿呢。你换了一个,被换下来的就没得赚,中间儿还有一层层拿好处的人,一家里的事情尚且如此,何况是国事?”

胤礽默。他的想象力很是丰富,联想的范围比淑嘉说的这些宽多了,经运河运粮入京,是漕运,沿途多少人靠这个吃饭?其中还有些人是有正式编制的。(乱入:“漕帮”这个称呼现在可能没有,但是秋官电视剧里的“漕帮”原型,那是真的存在的。)

一下子断了他们的生计,数以万计的人,不造反也要变流民,对社会治安来说是极大的隐患。还有,疏通运河是不小的工程,皇太子近来颇知其中猫腻,又会触动官员利益,至少现在他是不可以提出这样的议案的。

看到一块大饼不能啃,皇太子心里的小人儿在默默挠墙。

淑嘉本心,开海禁是件好事儿,但是,不能这么表现。哪怕是皇帝,有一件这样重大的事情想办,也得有个合理的借口和比较周全的计划。自己没一点儿数,就随便丢下一句话让人办这样的大事,那这皇帝离完蛋也不远了。

她自己是想不出办法来的,只是知道一个目标,那就撺掇着有能力或者将来必会有能力的人去想办法好了。

说完这个话,看着胤礽默然不语,淑嘉拉他起身,拖到了书房。抽出个空白的本子,自己坐下来了:“来吧,磨墨。”

胤礽不解:“做什么?”

“记下来呀,这些事情我是不大懂的。然而既是你说的是好事,那就必是于国有益的,你有这样的想法和抱负,哪怕眼下遇着了难处一时不能做,也没道理因畏惧而抛开不是?现在我先给你记下来了,你什么时候觉得能做了,就去做。”

亲爱的,海禁你得开!不过一步一步来吧。我只是不想你现在就触动利益集团而已,咱是二把手,扛不住的。来,你先把计划列好了,安置下岗职工啊,培养新型技术人才啊……

胤礽手一缩:“罢了。”眼下烦心的事儿还想不过来呢。

淑嘉自己起身,慢慢地磨着墨:“你近来心绪不宁,大约是遇着了为难的事儿?想一件事情一直想,反而容易钻牛角尖儿,倒不如换件事情去想,也许就会有启发了呢。”

胤礽没答应,倒也没走开,淑嘉继续念叨:“万法一理,触类旁通。我有时候想事儿,一时想不出来,哪怕是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呢,再回头,就发现呀,豁然开朗。”只要你肯看这个,看得多了,就会记住开海禁,而且……你是在想怎么样实现海运啊亲爱的。

她能这么乐观,绝对是因为胤礽跟她说话的时候无意间带出来的,国家财政有问题,胤礽有开源节流的打算的。他把天下当成他自己的(将来时),就会从全局来考虑。她是他的妻子,已经有了阿基米德要的支点和撬棍。

胤礽压力也是真的大了,哪怕看清了形势明白了前途,也需要减减压,放纵式的娱乐活动是不能去沾的,便拿这国家政策来解闷。淑嘉的唠叨他听着倒也在理,凑上去:“好了好了,差不多了,你来写写看。”

羊毫笔在淑嘉的手下柔顺地划出一个又一个满文单词,胤礽一点一点地看着,时不时地掺进一两句:“加一个,于漕丁中择其强壮者转为海运听使。”

淑嘉乖乖地加上了这些,等都写妥了,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胤礽却像是沉浸其中了,捧着本子细细地看,烦恼也像是少了很多。

淑嘉心下在琢磨,方才写的这些,一点也没有涉及到开海禁,还都是在自家领海里转悠的事儿。虽说有个开始比一味收缩要强,但是政策还是需要后续发展的。要怎么告诉他要开放才有未来呢?

太子妃成了太子的秘书,举凡胤礽有什么创意却又不能明说的时候,回来就让淑嘉给记一记,然后捧着本子琢磨对策。淑嘉看着本子越写越多,也格外上心把这承载着自己与胤礽希望的本子给密密地藏好。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流传出去的好。何况,这其中她还借笔录的机会夹了一点私货,内容颇为慷慨激昂,有撺掇着胤礽开疆拓土之嫌,不过表达得极为隐晦而已。

胤礽有了分心的事情做,情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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