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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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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不平等的年代,真到外面当了百姓,那日子还不一定比在这里好过。当奴才而不可得。
要是让她的丫环自己说想要怎么样,她也不敢打包票就能如了她们的愿,毕竟作主的不是她。办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这是淑嘉的一个原则。
在这件事情里,卡死淑嘉一切计划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她的性别。她要是个男的呢,表现好一点,学习好一点,有前程一点,家中什么事情说起话来是一句顶一句的。不幸是个姑娘,迟早是要嫁的,西鲁特氏能让她管家,石家却不会让她主管所有的事情。
纠结了半天,才有一个折中的方案,她先问两个丫头的想法,如果行呢,就去跟西鲁特氏说,如果难办,她也不事先做保证。
春喜、夏喜心头一喜,有姑娘插个话,她们的日子也能好一点。原本在姑娘身边,一等的大丫头,很是体面,一旦放了出去,再想有这份体面就难了。最好的结果,是嫁个有出息一点的丈夫,日后做一管事娘子。外头另聘这种事情,最好不要乱想,就凭她们一双天足,愿意接收的人条件也不会很好,父母也不会轻易答应。
淑嘉听了她们的话,心中默然,谁能想到‘不用裹脚’这种在清代纯属老天爷给你面子的事情,到了她们这里,居然是一道束缚呢?
没下什么保证,淑嘉去了西鲁特氏那里。西鲁特氏坐在榻上对着单子,这张单子上列的是到了年纪该娶妻的男仆的名字,后面缀的是个人等级、差使、其父母在府中的差使等。
淑嘉在西鲁特氏对面坐了:“额娘,弟弟呢?”西鲁特氏笑道:“你大哥今儿不当值,带他玩去了。”说着把手上的单子往炕桌上一放。淑嘉就势歪头看了一下单子,反正最近她在帮忙家务:“这是什么?打赏的单子我已经排好了,这是要另赏的?”
西鲁特氏笑道:“这却不是,”犹豫了一下,女儿过年就十二了,也不算小了,“是她们配人的单子,你屋里的春喜和夏喜也到年纪了,你那院儿里的屋子也不大够住,正好儿,她们出来配人,你那里也松快些。”
“额娘定好了……配、给谁?”
“那两个丫头原也是在我跟前看着不坏才敢给你的,自然不能叫她们没了下场。怎么?你有什么要说的?”
淑嘉犹豫了一下,她现在还没那个精力把身边所有人一一照顾周全了,只好在力所能及的大事上给点帮助。她计划着在出嫁的时候,石家肯定会要有陪嫁的家人的,还不如用春喜这样一直跟着的呢。正好如了她们的愿,嫁个算是‘有前途’升管事的男仆,然后一起带过去,大家还是在一起。条件允许就让他们夫妻去置些产业,这样即使脱籍了也有底气不怕被人欺负小瞧。一举两得。
西鲁特氏听了她的打算,笑道:“这却是好,想得也周到。”女儿长大了,满打满算不用一年半就要选秀,顺利的话就要指婚了,好在自家嫁妆也备得差不多了,各色绸缎早就堆满了库房,积的木材也足够打家俱,金银器皿古董字画必不会掉了份儿,就差一个姑爷了。
然后西鲁特氏又指点女儿:“你嫂子这里还带了人来呢,你呀,最好跟她说一说。”都是打这一步过来的,西鲁特氏当年就是把陪嫁的丫头嫁了几个给当时府中有潜力的男仆,先掌握了府中部分资源,再慢慢扩大影响力,最后掌握全府的。
淑嘉问西鲁特氏:“那我该怎么说呢?”
西鲁特氏道:“她该是个明白人儿,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说明白了就成。我还有话要嘱咐你:日后毕竟是要她来当家的,你与娘家处得怎么样,不单要看跟哥哥们处得好不好,嫂子也不能轻忽了。看看大丫头,一知道你嫂子有身子,就打发人来看。”
淑嘉:……额娘,就算是虚岁,我也才十一。
温都氏果然通情达理,淑嘉刚说了:“嫂子,家里要把年纪大些的丫头配人,你这里有没有要配的?”温都氏先问淑嘉:“妹妹有什么打算?我刚过门儿没几天呢,都不熟。”淑嘉权当她是送人情了:“我那里春喜和夏喜,舍不得她们配到外头……”
温都氏新婚没多久,对这些事情记犹新,对淑嘉的做法表示出了理解:“妹妹想得周到呢,后年就大挑了,要是……后年就该派上用场了。”反正是小姑子最后要带走的陪嫁,现在就划出来,她也好心里有数儿,省得办事的时候办错了人。
淑嘉满头黑线,为什么大家都要提醒她后年还有这种烦恼事?看来要加快进度,在大挑之前搞定长辈了。
淑嘉经过分析认为,家里对自己的大事作主的应该是华善与石文炳两个,尤其是石文炳。其他人或许能说得上话,主导意见还是这两个拿。至于自己,在与自身最密切相关的事情上,发言权是最弱的。
到了年末,大家都忙,淑嘉忙完手上的活,发现华善每每不见人影(某肉乱入:他在好心办坏事中……)。石文炳是有实职的人,正在清点人数,来年二月就要发旗丁的钱米,他要在年底之前把名册再核一遍。
好吧,先把丫头们的前程给定了。有时候外人看着各方面都很相配的一对男女,可能就是说不到一块儿去,反之却成了夫妇,所以才会有‘巧妇却伴拙夫眠’的话。淑嘉却是明白一点,男人的自尊心都是很强的,要是让他知道是老婆挑的他、然后主子下的令,未来的日子也未必就好过了。
把婚配权给她们的父母,再暗示一下,由父母出面,总是好的。然后再,赏些东西,把面子做足,也算是一门好亲事了。
年前事忙,彼此看上眼之后,办事还是等到来年春天。
淑嘉正在打包自己,跟她额娘一起去看小表姐。这位也是西鲁特氏,十一月里又生了一个儿子,前阵儿刚刚办了洗三,虽没到满月,西鲁特氏近来特喜欢小孩儿,尤其是刚生下来的这种。今天就带着女儿来看侄女儿。
母女同车,淑嘉问她额娘:“还没到满月呢,咱们年底又忙着,怎么要跑这一趟?”西鲁特氏道:“我这是为了谁呀?看你在家务上头也不笨,怎么这些事情就呆了呢?”伸手给女儿把一缕头发理顺了,“你也长大了,这些事儿现教可来不及,得带着你多走动,你才知道这时头的门道。你大姐姐嫁得急了点儿,都没走过几家儿……”
表姐夫如今是郎中衔了,对于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算是很不错的成就了,当然如果算上旗籍的话,这个成就要缩水一点。表姐也得了诰命,又生了儿子,心情正好。做月子的人,当然不能出门儿,正在床上歇着,儿子在悠车里躺着。
没结婚的人就是好,送礼可以轻很多,几样针线就打发了。淑嘉原给她未来的侄子、侄女准备了一套小衣服、小鞋子,这会儿先拿来顶了缺儿,回去接着做。小表姐显得很高兴,见过了姑母,又看表妹的针线,认为非常好。
淑嘉笑道:“我刚学裁剪,也不知道成不成呢,别嫌弃就好。观音保这么大的时候,我还不会做衣裳呢。”小表姐道:“我看就很好,看这针脚多密呀。穿着一定精神。”淑嘉道:“也得宝宝长得好才行。”小宝宝在吐口水泡泡,看着太可爱了。
告辞出来,西鲁特氏对淑嘉提出了表扬。会找话题就是个技术活儿,跟人说话得让人愿意跟你说,连话都说不到一起,这交情也就甭想有多深了。今天是来看侄女儿的,女儿没有一被夸就忘了东南西北、转去探讨针线问题,这表现就不错。
西鲁特氏盘算着,年里年外再带女儿多出出门儿,再累也情愿。家中摆戏酒的时候,也要让女儿多露露面儿。淑嘉则是挺黑线的,虽然穿成婴儿,慢慢长大,没怎么接触人类社会哦是外界,有些技能还是记得一点的,她们就是来看产妇婴儿的,顺嘴就说了么。
刚进家门儿,张禄家的就迎了上来,扶着西鲁特氏下车:“太太,宫里太皇太后病重,老爷传话来,叫您看情形递牌子请安。”淑嘉扶着福海家的手随后下车,脚下一顿,太皇太后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老人家到了年纪,常常有些病痛也是正常的,但是弄到她们家把这病当成件大事,显然是病得不轻了。
这下好了,也不用串门儿了,要串的也都是有官有爵的,大家都得手拉手去看太皇太后。福海家的连忙叫人传话备了伯爵夫人的配车,又重新安排跟随的人。
太皇太后这回病得十分不好,康熙不但亲自侍疾,最后急到步祷南郊,情愿减了自己的寿数给太皇太后。祝文都是亲自写的。老天爷不知道是心疼他不愿让他早死,还是讨厌他不让他如意,十二月二十五日,太皇太后还是崩逝了。
天下开始摘缨易服,什么?你们家新年做了大红衣裳?过了事儿再穿吧你。你问事儿什么时候过?早着呢。各大臣、在京命妇二品以上,都要去哭灵。西鲁特氏把家务交给淑嘉,让张禄家的协助。淑嘉先命把过年备的喜气的东西全撤了下来,没订的也都不用订了,太皇太后崩了,你还想过年?!
然后是让针线上的赶紧赶衣服出来,成人倒有几件素色的,可备未来一段时间穿戴,观音保这样的,谁脑子抽了给他准备素色衣服呢?又有温都氏原是新嫁娘,素纹的衣料倒是有,衣裳却是无的。淑嘉自己,小姑娘,谁也不敢给她弄这些个。都得赶制。
家下仆役的衣裳也督令检查,马上更换,首饰也全拔了。又重新分派了任务,跟着几个主子进宫的都是谁,饭食如何预备。淑嘉还预备了一个大夫,万一她家长辈累病了,可以及时调理华善的年纪也不小了。又让家中人各司其职,她每日里检查。倒也井井有条。
康熙跟太皇太后的感情非常深,这一切现在体现在太皇太后的丧礼上。本朝的惯例,丧事不踰年,康熙完全不理会,非要等足了日子到正月十一发引。然后康熙开始了他的抗争,大臣们说,天子以日易月,二十七个月的服丧,您二十七天就行了。康熙不答应,他不答应大臣接着上本,后来国子监五百多学生也掺和了进来,那奏折雪片儿一样差点儿把他给淹了。
康熙为了跟大臣们争取到给他祖母服丧三年的待遇,从十二月斗争到了正月,十五天,到了康熙二十七年正月,康熙自己把自己折腾得七晕八素,实在支持不住了,最后屈服了。他是皇帝,想给他祖母穿孝也要看情况允不允许,尤其他天天吃不下饭,只喝稀粥,步行送殡,哭得凄惨无比,还要照顾同样已经有气无力的皇太后,他的身体受不了。
正在他们争论的当口儿,德妃生了她的第三个儿子。生得不巧,一应皇子该有的待遇是有了,想热闹是不必了。真是一团乱麻。
好容易释服了,大家回家洗洗睡了。一觉醒来,发现问题来了。
太皇太后崩逝,皇帝虽然没有争取到二十七个月的服丧期,但是以他的孝顺,这秀女儿要停选啊!按照礼制,子服三年丧,孙子丧期减,但是有一种孙子最好是服三年的,所谓正子嫡孙。康熙接了顺治的皇位,哪怕他不是顺治大老婆生的,那也没人敢质疑他的正当性。
孝服不让人家穿,也不能强迫人家祖母死了不到一年半就挑小老婆不是?
他不搭理,他的儿子们敢在这时候说:“爹,我要娶老婆。”么?当然不敢。尤其按顺序来,大阿哥之后是太子娶妻,他的身份在宗法上与康熙是同一性质的,虽然守孝时间不用那么长,可也不用这样急着在他爹伤心的时候找事儿。再者说了,太皇太后死,皇太子也是难过。真心疼爱自己的人少了一个,能不难过么?至尊的这一对儿不提,谁敢出头?
于是明年的大挑,可以说,黄了。
纳兰明珠倒台了
春暖花开,却不能欢歌笑语,太皇太后崩逝,你还敢笑?过年的戏酒订金都白给了。皇帝说了,不许演戏,不许嫁娶,禁止时间按照你家爵位大小、与皇家关系的近远,依次递减。
淑嘉无所谓,她对见了三回面的太皇太后的感情并不深,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培养什么感情,倒是对同样见了三回面的皇太后印象不坏。不能大挑了正好,她有了足够的时间来筹划一下未来要怎么过。
这样的庆幸实在有些对不起那个似乎对她还颇有好感的老太太,然而老太太的死对她有着积极的影响是一件不容否认的事实。至少姑姑们对她各方面的要求没那么紧迫了,她们原本计划新年开始要教淑嘉打扮自己的从梳头开始。
从各方面反馈出来的消息显示,即使大挑的时候能够一路过关斩将到了入住宫中,也不可能给你那么多人手单伺候你一个。这个时候自己的动手能力就非常重要了。大家原以为明年要大挑的,最迟今年就要准备,淑娴当年就这么过的来。
这下好了,时间充裕了,可以慢慢来了。淑嘉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愿意还没过十一周岁的生日就天天把脸当墙来糊。这年头的化妆技术实在不咋地,这是最不能容忍的!或者说,对于化妆的审美观代沟太严重。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不化妆是不可能的,看来她最要做的应该是准备一套化妆工具。
真没想到,这年头连这个都不给她发挥的空间这年头的化妆工具其实很多,各式小刷子都有,即使与后世的化妆刷什么的有些差别,要特别订制符合心意怕也很容易,毕竟有手工业基础。
淑嘉把西鲁特氏着人送来的东西收了起来,暂时还不想用,现在正是素面朝天也很美丽的年纪,而且她上辈子化妆的水平还不错。就是十多年没动手了,得试试才能找到感觉。
不过,这些相较起来举手之劳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躲过这一回选秀,下一回装病就成了,淑嘉自信满满,她按年龄算能挨上两次,这一次是老天让她赶不上,下一次她自己赶不上就成了,到时候病一下,也很简单。
心里轻松了,跟着西鲁特氏出门应酬的时候,行动间也更从容了。
就比如现在。
年龄渐长,原本许多只是停留在亲友简介里的人物一一呈现在眼前。其中就有今天过生日的这一位,固山额真董额的妻子博尔济吉特氏。
时值二月,女眷们济济一堂。本该花团锦簇,笙歌鼓吹,皆因太皇太后丧期只是小坐而已。就是不论国法,单论亲戚,太皇太后是董额的伯母,很近的亲戚关系,博尔济吉特氏跟太皇太后弯弯绕绕的或许还有亲戚关系,也不能摆戏酒找抽,只是坐着说话。
到了这样的人家里,能捞上个坐儿就算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了。现信郡王是察尼的侄子,多铎一系关系不是太差的、只要还能动的,都要过来坐一坐,光这些人,数学不好的脱了袜子都数不过来。
西鲁特氏的品级真不算低了,在这里也只捞了张椅子罢了。倒是淑嘉来的时候被围观了一阵儿她还是很少在这样的场合露面的,女人们不能听戏,就只好八卦。
被西鲁特氏领着给博尔济吉特氏磕头,从拜褥上爬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好。博尔济吉特氏似乎对小姑娘挺感兴趣:“这是你们家的丫头?长这么大了,过来我瞧瞧。”淑嘉老实走过去,今天穿着花盆底儿,捏着手帕,是对姑姑们教导成果的一个小检验。
博尔济吉特氏氏四十来岁年纪,长相中等,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保养得倒是不错。淑嘉只觉得拉着她的那双手很干燥,这位是石文炳的舅母,比西鲁特氏也大不上几岁,这年头的辈份与年龄就是这样奇妙。
博尔济吉特氏的眼睛不大,倒有些狭长,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了淑嘉一回。淑嘉大方地由着她看,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博尔济吉特氏道:“是个好姑娘,多大啦?”
淑嘉微笑答道:“十二了。”
博尔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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