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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过分美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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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拍电影的潜质,莫北把车一转,就到了外滩,远远的,她看到了那一栋老楼,经年累月的古旧建筑,矗立江边。这是过去。



但老建筑上挂了霓虹灯,艳丽的颜色点缀其间,总是有些变化,这是现在。



莫北把车停到了停车库里,他们从地底走上来,进这扇门的刹那,她捉紧他的手臂。



他说:“向晚,想不想看看以前的房间?”



她问他:“哪一间?”



莫北说:“一个起点。”



莫向晚是记得这里的大堂里有乳白色的天顶,玛丽莲吊灯的光辉在午后是看不到的,但金箔的玻璃吊灯随处可见,盈盈的,掠过她的记忆。



莫北带着她踏到软而且厚的地毯上,一步步接近最初的那个开始。



这里一切都是旧物,重新修复,重新开放。好像一切又变新了。八十年前的马赛克,还留着手工拼接的痕迹,但是经过刷新,她步入其间,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们进入到一间房间内,这里也不太一样了。



莫向晚放开莫北,走到窗前。这个位置没有了睡榻,空留一处鲜红地毯,踩在上面如同踏入浮云,感觉终是不太一样的。



她感慨万千,趴在窗台上,眺望正午阳光普照下的黄浦江。



莫北从她的身后拥抱她。



莫向晚轻轻颤抖。



她记得的,当年穿着浴袍似冻鸡的少年,冰凉的拥抱,她是心甘情愿豁出去的。但此时身后的他气息温暖柔软,就像脚下的地毯,看似不受力的,却将她稳稳托住。



莫北只是箍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你不是草草,你是莫向晚。”他将她面前的窗户推开,新鲜空气扑面而来。



她深深嗅两口。



窗户上面画着“圣诞快乐”四个字,还有圣诞老人在微笑。



她指着圣诞老人:“我记得以前这里写英文字。”



“所以时代在变化,现在是中国人过圣诞节,当然要写汉字。”



“是不是一切变化了,就是真的改变?过去的痕迹全部都不在了?”



莫北叹气,与她一起眺望江的对面。



那头现代建筑高耸人云,如同银笔立地,暮色之下都有铮铮光辉。



他说:“你小时候一定逛过外滩,还记得这里看对面的感觉吗?”



她轻轻嗯了一声。



“谁都想不到芦苇荡变成金融区,只要我们想。”



“这是有人在努力。”



“向晚,因为努力,所以一些东西改变了。”



莫北亲吻她的耳垂,让她微微泛起痒,可是舍不得躲避,由他的体温传导到她的身上。



“我就要失业了,在这么一个糟糕的时候,新的公司也不要我,我会一败涂地。也许以前犯的错现在来和我清算老账。”



“你会再接再厉,天道酬勤,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



莫向晚转过身:“是的,我要相信自己。莫北,一切会好的,明天我们仍有勇气迎接朝阳,是不是?”



莫北笑:“谁说不是呢?”



他低头亲她的唇。



亲吻的方式也不一样了,明明是同一个地方。



莫向晚想,这不该是过去,而是现在。同一个地方不应该是同一段心情。



“向晚,找不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我不希望你回到过去,你是应该往前走的。”



莫向晚喃喃叫他:“莫北。”



他的吻渐渐深了,勾引她的舌头,与她交缠。



如果继续,将会擦枪走火。但此刻莫向晚是多么不想远离他,只想与他亲密到天长地久。



莫北的手在她的身体上引燃一簇火焰,将她的意识烧至昏沉。



但他想,这样不行,这里不行。这里有莫向晚最坏的回忆,关于他和她,他们最初的惨淡,记忆里的沉疴,抹不掉的失落。



他带她回来,是想让她看到这里的改变。他强自克制着,本要稍稍远离她,可又舍不得放开她。最后沉住声音唤:“向晚?”



他不知是想进,还是想退,这么小心翼翼。



莫向晚就靠在他的怀内,她感受得到他的一份小心,小心珍惜到要将她呵护在掌心。他的拥抱也和九年前不一样,他带她来到这里,从这里看外面的世界,看外面一个翻新的天地。



不知为何,她能体味,然后感动。



她主动去吻他,每一刻的交缠,都化解她心中一刻的仓皇。她攀附着他.两个人再也分不开。



莫向晚在他的怀里问:“这里,是不是重新装修过了?”



莫北笑了起来:“不,水龙头还是银的。”



她问他:“莫北,我真的能另找一个新起点吗?”



莫北没有答,他没有等。他告诫自己不该唐突,但她如烈火,要烧灼到他的身上。他抱住她,转瞬之间,转换天地,将她压在床上一寸寸吻下来。



莫向晚轻喘,热情将脑中的一切烧毁。



身上的这个男人,在她找不到方向的时候赶过来,拉起了她。她几乎要在他急切热烈的吻下面,软化成为一摊水。



莫北的手抚摩着她的身体,他说:“向晚,再这样下去,我会犯错误。我本来不想——”但是被莫向晚仰头吻住。



他的手正包裹住她的胸,与她的心跳贴合。



她握住他的手,望着他。望着他,在想,他也许将不仅仅是她孩子的父亲,还是她所爱上的那个男人。她与他之间的障碍,早就轰然倒塌。



莫北看着怀里的莫向晚,她的眼内,迷惘燃烧成了热情,在他身下敞开了身体。她能够接受他所带来的温暖,他希望能给予她所渴望的。



如今的他和她,不再是Mace和草草,他是莫北,她是莫向晚,这样亲密贴合在一起,作为心情的解答。



于是,他们不再等待。他们彼此亲吻,这样的吻,就像橡皮擦,一寸一寸擦去过往,那个第一次在这里的不愉快,也将烟消云散。



莫北进入的时候,莫向晚有些吃痛,但不逃避。她仰着头,看见馨红的霞光照射进来,洒在这一处缠绵之地。她的身体接纳他的入侵,她的心也因此打开。



莫北低头看着她,缓慢地与她结合,进入到她的深处。



她在紧张,先绷住了身体,他就用吻让她放松,让她渐渐打开身体。真的是没有任何的障碍了,他们用最亲密的接触替代语言,交付彼此。



莫向晚什么都无法想,身体上承载着这个男人的力量,他每一次的悬宕起伏都能够让她心潮澎湃,随之激荡。



这个男人,用有力的姿态与她结合,和好多年前的他,是不一样的。他的身体充满张力,有侵略和保护的欲望。



莫向晚一点一点丢开那一年的苍凉,一心一意感受他的力量,和他的爱护。



亲密的欢悦从结合的那一个极点爆裂,炸得她四肢百骸都如同脱胎换骨,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无力想。也许就这样,把一切交给这个男人,他已经抵达她的深处,沉没在那里,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把一切都交托出来?



呻吟破碎地冲出了口,莫向晚能听见自己在呢喃“莫北”“莫北”,他冲击着她的身体,让她把这个名字印刻到心头上去。



最后的那一刻,他握住她的胸,随着她的心跳,说:“我真高兴,在这里终于有了位置,就在非非旁边。”



后来的一切是无意识的,莫向晚好像在岁月之中睡了醒,醒了又睡,仿佛荡漾在江面之上,浮浮沉沉,总能被这一双臂膀搂住,温暖的体温始终没有稍微远离。



再后来,莫向晚并没有睡得很实,抬一抬头,窗外已经夕阳西下。她轻轻翻身,身边的人仍是用手环住她的腰和胸。她伸出手从丢在床下的包里捞出了那一叠信。



莫向晚一封一封拆开来看,好像是看报纸上的情感专栏,她只是一个拆着读者来信的编辑,看着读者在信上的忏悔、控诉、不解和关切。



莫北在身边翻了一个身,把她揽人怀内。



他问:“为什么你要把这些信都退回到老宅?”



“他们从没有来过信,比起他们每年来一封于事无补的、总是让我要反省当年的信,两种局面我更接受第一种。”



莫北紧紧抱住她:“他们都回来看过你,没敢和你相认,因为你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莫向晚在他怀里调整一个角度,窝好了,问他:“你和他们联系了?”



莫北只是叹息。



莫向晚抚摩着他的发,软软的,这个好脾气的男人。



“莫北,对我你该做的不该做的,一件不落都做了。”



莫北笑起来:“因为你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凭着这一点残存的灵犀,她忽然问他:“你是不是圣诞节生日?”



莫北笑:“其实比耶稣诞生日晚五天。”但是扳正她的面孔,又扳回正题,“向晚,他们都想回来看你。”



莫向晚垂下眼睑。



“你放不下过去,是因为你从不曾原谅他们。”他抱紧了她,想让她莫向晚的身体可以温暖起来,“这样只会让你自己更辛苦。”



莫向晚只是沉默。



莫北亲吻她的发,换了姿势抱她,双手抚摸着她软乎乎的小腹,动作轻柔而谨慎。忽然问:“生非非的时候是不是很辛苦?”



这是往事了,被他问起来,勾起她辛苦的回忆。她的念头全部转到自己的身上来,将过去的感觉拾回来,告诉他,或者说,与他分享。



他是另一半,给予她孩子的那个男人,他们各自分出一半骨血,创造了莫非这个孩子。



现在这个念头,只会让她感觉温馨。



莫向晚告诉莫北:“疼了八个小时,最后还是挨了一刀。非非这孩子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没怎么折腾我,出来后也没怎么折腾我,最痛的时候不过是那八个小时。”



他翻一翻身,已经看到她腹部上的旧伤痕,虽然已经快要淡入不见。他轻轻抚摩着她软乎乎的腹部,再与她紧紧地依偎,说道:“真抱歉我当时不在。”



“你在也无济于事。”



“至少我可以陪在你身边。”



但莫向晚瑟缩一下:“冷。”



莫北才发现窗户半开,他起身将窗户闭牢,温暖又重回到他们身边。、莫向晚说:“我懂你的意思。”



莫北说:“试着解开你自己,这不只是原谅。向晚,你可以回头看了,才能更好地向前看。”



莫向晚叹口气:“我在这里,曾经是你的礼物。”



莫北抚额,叹息:“最好忘了它,我的莫非妈妈。”



他见莫向晚不响,便呵起她的痒,于是她就想要躲,但是他不让,再也不让,牢牢箍住她。



莫北用类似莫非那样赖皮的口吻讲:“莫非妈妈,你想好了,让我进来了,就别想赶我走。”



莫向晚只得点头。



莫北又问她:“其实现在想以前,也没那么糟糕吧?比如我。”



莫向晚忍不住笑起来。



莫北看她终于能笑得灿烂,心里也轻松,把心头阴霾暂扫片刻。



他在早晨看到论坛上的消息的时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莫太太在电话里问:



“北北,那些是不是真的?”



莫北先没有做声,他思考了一下,用平缓的语气问母亲:“妈妈,你不是已经查过了吗?”



莫太太讲:“我一直希望你们是早恋,她人好,我什么都不计较。但你们不是早恋啊!那种事情被人说出来可真是臊死了我,有多丢人你知道不知道?这得在多少人面前丢人?”



莫北说:“妈妈,那时候是我犯了错误。犯了错误的人,你就不准他改一改?



不要总想着丢人行不行?”



莫太太听出莫北急于辩护的意思,愣了愣,她是没有想到儿子口气会强硬起来。她的儿子从来脾气温和,对父母恭敬有礼,她不禁就急了,命令地讲了一句:



“北北,我建议你去查一下孩子的DNA。”



莫北立刻回驳她:“妈,你不是见过孩子吗?他和我小时候长得不像吗?如果长得不像,你怎么又三番四次去见孩子?”



莫太太被驳倒。



“妈,我一直以为你是通情达理的。”



莫太太便语重心长:“那时候我还不是不知道她以前做过这些事,今天听得我魂都没有了!”



“我以前做得更差劲,你不是都知道?”



莫太太要气结,但莫北连着问:“妈,你要我怎么样呢?查好孩子的DNA,是我的儿子我就抢过来,不再管孩子的妈?妈妈,你记得不记得当初你带我去大院放映院里看了一部叫《妈妈再爱我一次》的台湾电影,把你哭惨了,你直说孩子的爹不是东西,怎么这么待孩子的妈。妈,我不想做这种爹。”



莫太太要语塞,一赌气,讲:“你别跟我扯了,去跟你爸说吧!”



莫北放下电话,一骨碌站起来,向江主任请假。他想事情不宜迟,该说的事应当说一个清楚。



回到家里,母亲也在,保姆说上午母亲急匆匆从机关里回来,一回来就气急败坏和父亲说了好多的话,此刻闭门关在自己房里。父亲一直在书房练字。



莫北就先去了书房。



他走进书房,正对着墙上的大字,莫皓然背对着他,正在写字。从莫北这个角度看过去,父亲头上一半的头发是花白的,原来高大矫健的身体也佝偻了。



他叫一声:“爸爸。”



莫皓然嗯了一声。



莫北走过去,平静地为他磨墨。他本来想,是不是让父亲先开口,切入主题?



但父亲挥动着毛笔,一笔一画正在卖力,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莫北慢慢地开口说话。



“爸,我重新遇到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认真工作的单身妈妈。晚上会去师大念夜大,经常加班。和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不一样。”



莫皓然又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八九年前她为什么会那样,但那时候我也是一个浑蛋,我没认真。



但她生了我的孩子,认真生活了这么多年。爸,你说人最重要的就是‘认真’二字。所以她给我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莫皓然只管自己写完了一幅字,莫北看过去,父亲写的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不禁失笑,还真的笑出声来。



莫皓然板着面孔讲:“我必定不如你了解孩子的妈妈。”



“爸,今天的晚报可能还会有添油加醋的消息,不过我还是能遵照您的吩咐,过年带了儿子回来。只要您答应。”



莫皓然背着手凝视着自己写的大字,忽而叹气:“我老了,笔力是不足了,你瞧这一个‘采’字就软弱,哪里还能悠然见南山。”



莫北听了,还是不做声。



莫皓然说:“我一向自诩清白,你是了解的。”



莫北看住父亲,谨慎而恭敬。



“如果我也不同意,你会怎么做?”



莫北慢慢走到写字台的外沿来,他用一个更加恭敬的站立姿势,对着父亲说:



“爸爸,这几年我正职副业都赚了一定的积蓄,我会在这里附近买一户三室两厅过一过一家三口的小夫妻生活。我的儿子过两年要考中学了,我希望让他读我们区的学校。爸爸,只要你和妈妈一个电话,我立刻回来彩衣娱亲。你们随时都可以看看我的非非。”



莫皓然也站着,也望着眼前的儿子。他眼色澄清,不气不馁,不卑不亢,立定在这里,表明他的心迹。



莫北还说:“孩子的妈妈因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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