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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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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依旧不便上路。
庙堂里众人因雷电远去稍稍动了动身子,原先对着门的山神像前无法立足,此时已无碍,又唤了屋外的侍卫进来数人避雨。
先前马车颠簸了一段,又在雨里泥草地上走进山神庙,昨夜还让安柯儿拖拽过,此刻皎儿站得久了自然就显了疲态,毕竟身上伤势未愈,这庙里的凳子早已破烂,否则想必素有洁癖的凤之淩也不会仅是一层兽皮毯子覆在甘草上于众人面前卧坐在地。
凤之淩在铁砚耳边低语一声,铁砚突然从毯子上起身,轻声道:“小姐的伤要紧,坐下歇歇吧。”
传说中的天谴
皎儿闻言垂首看了看一旁凤之淩,但见少年径自垂眸歇着,自己确实是累了,那就蹭一角兽皮来坐坐。
暗道了一句自己这身子板得何时能复元,皎儿不客气地往凤之淩靴边坐下,她可没法跟铁砚似的在少年身边坐下,给他充当靠手。
安柯儿见状心中顿起一道闪电,随即哆哆嗦嗦地乘着身边人多“拥挤”的机会往她罗大哥身边蹭湿裙子实在是太冷了。
兽皮毯上的二人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但皆是垂首闭目养神,皎儿抱着身子蹭着一角,面对他一副天山寒冰的面孔实在迫不得已才会说话,譬如方才让侍卫进来避雨,凤之淩若睁开凤眸仰首便是她侧脸,然而却一路堵着气,这二人便就这般谁也不理谁。
安柯儿的喷嚏似乎愈发多了起来,贝齿磕碰着,粉唇略显发白,紫藤一手在安柯儿额上探温,一手搭上她脉搏,不禁蹙眉摇头,她这冒冒失失的性子何时能改一改,身为大夫自己竟害了伤寒,然而如水般的男人出口的话从不是责备,温言问着身边女子可带了药。
安柯儿整个人早已楚楚可怜,她自幼得病总是来势汹汹,要不就跟牛似的丝毫无恙,她闻言自然摇首,天下间药物何其多,此种药物路边随处可见,一个大夫身上哪会放甚么伤寒退热药,何况此次出府“行走江湖”自然是随身带着些蛇毒解药,内伤药之流。
皎儿抬首,如她所料正迎上眼前温水般男子的双眸,歉意地摇了摇首,安柯儿做了多年云游大夫都未带,她又怎会带这些,皎儿自问来到这世间可从未得过伤寒,若是要毒她有,随身的药也不少,可都是解药与内伤药。
“用针?”皎儿淡声问道,作势欲取下手臂上的金针布卷,安柯儿一哆嗦刷白了脸,往日只有她给人下针的时候,这都多少年不曾让人下针了,这丫头不知道她八百年前就让针扎怕了?安柯儿瞪了她一眼,仰首朝她的罗大哥求救。
但显然紫藤之所以不即刻运功给她逼出寒毒,是因与师叔雪衣相同的原由,三伏天又是大白日,尽管他已下天山第十年,尽管此刻暴雨驱过热,他虽不比师叔功力深厚需往深山避暑逼阳,但仍是不便运功,方才他已使出八成内力运用轻功,此刻显然有了难处。
但见安柯儿一脸愁眉,紫藤欲唤雪松为她运功驱寒,奈何安柯儿竟已不支身子一软瘫入自己怀里,当着一屋子人,真是哭笑不得!
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先前还烦躁多动的安柯儿已神志不清,皎儿心说:这莫非就是骂天立马遭了传说中的天谴?
但她半昏了过去也好,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也就不惧扎针,无须请雪松,虽说是未来师母,好歹年龄相仿,男女有别。
挡着山神爷
凤之淩身下的皮毯又要再容纳一人,铁砚俯身帮主子挪了挪身子,让出半张毯子给安柯儿,皎儿取出金针过了自神案上取下来的几乎快灭的烛火,在她身上扎了两针,尽管神志不清,安柯儿仍浮现出了抗拒,秀眉略微抖了抖。
海堂里的女子因人人需上山采药,有时上门出诊,整日里奔走忙绿,因此除了偶得清闲轮番休息之外平日里皆身着多见于妇人身的短襦长裙,加上些修饰,既不妨碍年轻女子爱美之心又十分方便动作,此刻安柯儿湿了裙子,上身短褥无恙,仅需换下湿裙罢了。
但皎儿对她湿裙无奈,此时要如何更换,一室男子,就是让侍卫全出去,也请不动凤之淩更请不动山神爷。先前还心道她身为大夫若是不慎伤寒总无需旁人操心,哪晓得说甚么来甚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体质仍是如此,同她的性子般——风风火火。
身旁冷冰冰的少年微启了凤眸,侧首与铁砚耳语,铁砚起身又垫着脚尖在云霄耳边轻言,众人瞬间陆续往外走,直到烨然与铁砚穿起了蓑衣往外走,庙堂内的男子仅剩了凤之淩师徒以及那座山神爷像,外面的人皆是背身而立,凤之淩早已紧闭了凤眸,他师父亦是转身面对着山神像,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挡着山神爷
皎儿不禁赞叹呐,转眼的工夫“人和”了,别看凤之淩同他父王那般模样,但对他师父“师母”可是孝顺。
但不知安柯儿醒来得知在小王爷身旁换裳得作何反应,且安柯儿虽说向来同她一样不信神邪,可好歹是来此借地方避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亵渎神灵”之事还是不做为好,皎儿觉得还是应当再做一层遮掩的好,否则等她醒来怕是连死的心都得起。
皎儿取出包袱里的两套裳裤,用其中裙幅教大的一件外裙先盖在安柯儿身上,隔着裙子伸手给她更换裳裤,因见不着,又不太合身,好不容易才穿妥当,已累得她有些小喘,原本因暴雨驱走了暑气,此刻一阵动弹手心又出了汗,赶紧又给自己上了药粉。
庙堂外雨水不停击打着万物,身后悉悉索索了一阵后没了声响,女子疲累的喘息声也渐止,但未听她说话,紫藤仍是纹丝不动。
“罗师傅,请他们进来吧。”皎儿朝着一袭青绿长衫的背影轻声道,这话虽看似同他道,实际屋外人岂会听不明。
紫藤闻言这才转过身,看了眼换过衣裳的安柯儿,随即唤了声雪松,众人才又返回。
申时将尽,安柯儿换下湿裙不过半个时辰身子明显不同于先前,外面的雨水也小了很多,数名侍卫已先行去准备马车与马匹,索性十几匹马都无损伤,只因雷电受了惊有些别扭,毕竟不是王府自幼驯养的马。
彩虹有劫?
因小道泥泞仍在先前七八丈外的马车已调转了头,安柯儿虽说神智清了几分,却仍是虚软的身子走不得路,紫藤不得不圈上她腰将她送上马车车厢,而他身后雪松与霰雪已觉察到师父不适,左右合力将凤之淩自庙堂接了出来,但轻功远不如师父,足下少不得轻点了七八回,脏湿了主子那一双锦靴及锦袍下摆,索性身上因披着先前那件稍显阴干的披风而不甚严重。
云霄执伞送皎儿来到马车旁,眼瞅车帘内昏昏沉沉的安柯儿拽着心上人不撒手,身旁的男子一脸无奈,显然,此刻自己多余了,眼前看来也只有“成全”这二人了,尽管雨路势必稍显缓慢,索性离馆驿也不十分远。
铁砚原本正要卸下蓑衣上马车,见郡主正过来停了手,当下准备上前一辆马车,经过郡主身边却被拦了下来。
皎儿心道她一个安安静静的人都不去前面妨碍,他去作甚么,合该待在他主子一道,若不然那车厢里还不得彻骨冰凉。
孰料铁砚临上马车,被烨然喊了去同他共乘一骑,这时皎儿已先入了马车车厢,也只有暗自气恼得份了。
马车从小道回到了相对宽敞的官道,雨点在顶篷上的敲击声示意着车厢内的人,雨势持续收小,逐渐风止雨歇。
临近黄昏,尽管跟着少年闭目养神,但他冰凉的神态在进马车时便已入目,凉意甚浓,让人挥之不去,皎儿侧身掀开窗帘欲看看外面风景以散散心中郁郁,正值东方一道微弱的彩虹正愈发清晰,那拱形的七彩与泛着粼粼光华的绿野山林刹那间使心情舒畅起来。
自元宵以来积聚在心中的阴霾有几多深重,连自己也不甚清楚,只道是相当疲惫,身心皆是,原来心上的远比身上重。
这一场如山洪决堤般的暴雨,电闪雷鸣间不知不觉将积压心底的种种疲惫、无奈与伤痛唤醒而浮上了心头,象征美好的彩虹适时现身摄入心中,化散了其间许多愁绪,本是极其普通的自然现象罢了,人们却总能幻想见到了美好的希望,大自然的力量神秘莫测。
天边的七彩渐渐消散,皎儿垂下窗帘,回首竟迎上那一双凤眸,化了其中冰冷,却是一池忧郁之色,不知能说些甚么,相视无言。
“砰”一根碗口粗的树枝突然坠了下来落在官道左前方,突如其来的状况使众人心中一骇一怔。
听这声是在凤之淩那一边,尚未细想,原本就已因雷电受过惊的马前蹄飞起,长嘶奔踏起来,马车随即一阵剧烈晃动。
只见一袭青绿色长衫带着女子一跃而出落于一旁地面,步行的侍卫忙去拽另一辆马车缰绳,云霄几人一拉自身坐骑缰绳,马蹄落下之际纷纷飞身而下朝马车聚拢,身后自有现身的暗卫上马将马匹安抚。
忙将受了惊马制住,车帘掀起,众人只见自家主子正紧蹙眉宇,面色惨白,额角沁汗不禁大骇,再看向郡主更是张口结舌。
皎儿左手抚着额角,右手撑着凤之淩脚边的藤席朝后跌坐下去,暗道幻想终究是幻想,“美好”没见着反倒立时遭了一劫!
关于亲们说男主得换换的问题,皎皎重申:从未明示过男主是何人,唯有无数暗示。
关于某人酒后失足,或许亲们见太多了,通常是男人为了道义和责任而去承担,但是这样的一生,难道女人就幸福了?没有爱留下一具皮囊有何用处呢,只不过是埋葬了两个人的一生,皎皎不喜欢这样的结果,各位应当也如此吧,要么爱上她,如果不能,不如彼此忘却,也未尝不可。
惊显知觉
因车厢剧烈晃动失了重心,皎儿为避两人间的一方小桌案而朝侧前方跌撞了过去,把额头给碰了,此刻她远比凤之淩更靠近车帘,身子偏向车外,抚着额角朝车帘外看去,然而此时众人已将目光自她身上移回去,几道急声问询交叠而起,神色间满是惊骇之意。
皎儿心下不禁诧异,他们的主子可是坐卧在藤席上,背靠车后壁,藤席下还垫着软铺,再晃也晃不到哪儿去啊,何至于如此神色?呃,虽说方才压了他的腿脚,但他的膝下不是且并不曾听到断骨之类的声响呐!
急忙回首朝凤之淩看去,皎儿当下诧愕非常,他这是甚么神态,惨白的俊颜细汗密布,眉宇紧蹙,分明痛苦异常却在强扯笑意。
“淩哥哥,伤了?”皎儿望向方才自己跌撞上的地方,正是少年的锦袍下摆及一双锦靴,它们本是雪白,因先前从山神庙出来时沾了些泥浆雨水而不再洁白无瑕,‘腿’字到嘴边终未出口。
皎儿倏然心慌起来,她不光额角撞上车壁,小臂也被硌得生疼,莫非自己手骨无事,却压折了他的小腿骨,如若不是又怎会这等神情?未听凤之淩吭声,皎儿伸出去的手一时竟悬在了半空,她是大夫不错,可此刻更像个又犯了错的人。
因马车狭小进不得多人,云霄几人又恐他已伤了骨不敢轻举妄动,紫藤将安柯儿交由侍卫照看后上前来看,众人忙将师父让进来,见凤之淩师父前来皎儿本欲退开,但腿脚也稍有磕碰,众人又全紧着凤之淩无人看出而伸手相扶,一时不便下去情急之下只得往里挪。
紫藤入了马车,示意垂下车帘,车厢内虽相对暗了下来,好在暴雨已去,虽日在西山离天黑尚有多时,仍不影响看物。
伸手撑着桌案边角皎儿挪靠上自己一边的后车壁,凤之淩右手搭在桌角边,触手可及,然而此时竟无心力为他诊脉。
皎儿目光直愣愣看着眼前二人,毫无寻常女儿家的矜持,再是心慌失措,满怀内疚,此刻虽不亲自动手,却也移不开视线。
凤之淩的师父为其探脉,看着少年递出桌案下深藏的匕首,他师父用匕首割开了锦靴与锦袍下的长裤,将破碎的雪锦撸至他的膝盖,露出一双肌肉并未太过萎缩的修长小腿,上面横着两道青紫色,一看便知正是自己磕压上的地方。
“腿骨未断。”紫藤伸手左右抚轻声道。他的话很轻,却让马车内外的人都听了个明白,众人顿时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瞬间却又人人茫然,未断骨,何以会如此神色,那本是一双十余年无所知觉的腿脚,何来如此痛楚之色。
皎儿心中的疑惑更甚于他人,她万分清楚地记得当年凤之淩受伤是由外公赶来治的,他老人家曾在平东王府住了月余,回程时顺道来王府接了自己,这当世药王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当年既已束手无策之症,今日怎会突显了知觉!
一十二年残
此事颇显蹊跷,皎儿收了落在凤之淩小腿上的视线侧首看他,少年垂眸径自艰难莞尔,仍是无言。
觉察她的不解,凤之淩侧首抬眸迎上她盛满焦虑迷惑的双瞳,视线一扬定在她额角,青紫的一处已肿起,微微舒展的眉宇下凤眸微眯昭示着他的心疼与不悦,仿佛那处比他自身的伤重上十倍。
“为师医术不精,不妨请皎儿姑娘替你诊一诊。”耳旁紫藤轻声道,说话间已收了先前忧色,又已神色自若。
这师徒二人神色虽是不同,却分明属心照不宣之态,莫非当真上苍垂怜,若当真如此,岂不歪打正着!
皎儿微愣之际,少年略一颔首侧伸出手臂置于彼此间的桌案上,亮出了腕间。
“我——”凤之淩突然的“一反常态”让皎儿略感不适,顿了一顿才伸手搭上脉搏,往日稍一探便可得悉,此时却垂眸细查起来,此时紫藤略撩车帘下了马车,去往安柯儿那一边。
车帘在师父身后落下,马车外云霄几人忙让出道来,帘起帘落的瞬间只瞥了一眼,且有师父挡着哪里看得清楚,但见师父神色间不复方才焦虑,却又不下言语,一时不知究竟,是要继续上路还是此刻正在包扎上药?
马车内,皎儿给凤之淩探过脉,挪到了他腿脚处,一边指尖轻触白皙与青紫,一边在他脸上寻着讯息,不由得蹙起了眉。
“淩哥哥,不疼了嚒?”皎儿忍不住出口询问,是又回到了之前无知觉时,还是相对轻微的疼痛他隐了神色!
凤之淩微蹙的眉间经此一问涌上深深地无奈,几缕垂落的发丝缓缓轻摇,那一时的剧痛已去,此刻又已无知觉。
皎儿见他摇首之际神色已变,知他喜去悲来,心中已然落寞万千,忙宽慰道:“既现过知觉,定未至绝望不妨予皎儿试试。”
不治死过三日,不治残过十载,虽不是明文却是医家代代墨守,寻常大夫注重名声就是重金在前也断不会去医治,娘虽无名利之心,但此等几无可愈之人费尽心思又如何,世间疑难之疾何其多,这徒劳之事也只有闲暇之人为之,是以几不见旧残者康复之人。
但山上二老皆言她必当青出于蓝,能得他二人同语也算奇事,且今日却曾现过知觉,或许一试也未尝不可,最坏的结局也无非赔上百家抑或者海堂名声,害了外公得外婆半年嘲笑,无人会来责备。
世人道人情债最难还,欠他的许多还不了岂不是要记一辈子,若能治愈他腿疾,于人于己都好,只是若害他徒自起了冀望,他日再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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