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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短篇集-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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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上你们,滚!”
“偷袭不算英雄、咱们公平相决。”二君厉叫。
“你给张姑娘多少公平机会?你不算偷袭?无耻!你这老狗!”
“老二,咱们走。”大君抹掉口角的血迹嘎声叫。
二君扭头一看,看到了大君的狼狈像,只感到心向下沉。知道大事去矣!发出一声短啸知会三君,扶了太君急步狼狈而遁。
夏南辉扶起了张秋月,关切地急问:“张姑娘,何处受伤?你……”
“右腿外侧。”张秋月脚下一软要往下挫:“这……这老狗偌大年纪,位高辈尊,怎么不讲武林规矩,出其不意拔剑行凶?老狗该死!”
“为了三千两银子,武林规矩又算得了什么?到竹林里去,我先替你裹伤,你在流血……”
不管姑娘肯不肯,将姑娘抱入林中,撕自己的儒衫下摆做伤巾,包扎那裂了一条三寸长创口的玉腿。
回到慈光古刹,四人立即撤走。夏南辉带走了小包裹和食物,向南走另觅地方藏匿。张秋月行走不便,不能赶路,情势极为不利;受伤的野兽,不易逃脱猎犬的追踪。
天快黑了。他仍在山林田陌间走动。
“夏兄,你还打算停下来了吗?”在他强劲有力臂膀扶着的张秋月愁眉苦脸发问:“创口发胀,我有点支持不住了,走了许多路,他们无法追踪的,找地方……”
“还不是时候,张姑娘。”他温言安慰:“忍着点,创口已上了最好的金创药,保证不至于恶化。只要你认为支持得住,就一定能支持。他们的追踪术高明得不可思议,必须天黑后才能摆脱他们。他们怎么可能查出我们藏身在慈光古刹,至今我仍然百思莫解。这是一场智慧与耐力的严格考验,我们决不能输,知道吗?他们就希望我们能有人支持不住停下来。”
“他们预先在各地布了眼线。所以知道我们藏身的地方。”红花煞在后面接口:“用手式信号传讯,快得很。”
“那是不可能的。”他坚决地说。“除非他们有上万人手,东海三君跟踪阴豹厉斌两个人,是从府城开始跟来的,这表示阴豹直接从府城赶来,谁指派他们来的?指派的人从何处获得我们的行踪消息?奇怪!”
“你到底今晚打算在何处住宿?”张秋月似要生气了,截断了他的猜测。
“随遇而安,姑娘。”他毫不重视住的问题:“目前我们有惊无险,仍须小心。无常一剑以为他已解了我对狗官所下的禁制,并不相信狗官会有危险,所以能冷静地从容布网张罗对付我。等狗官的经脉开始有变,疼痛发作,无常一剑就会被狗官逼得走投无路,他就会疯狂地派出所有的人来找我,情势相反,我冷静他疯狂,他输定啦!他出重赏引诱一些贪心鬼对付我,表示他并没有必胜我的信心。目前我唯一关心的是你们的安全。”
“夏兄,你不在意我们分你的赃?”红花煞接口问:“你真担心我们的安全?”
“分金同利,独食不肥,安姑娘。”他拍拍胸膛:“千金散尽还复来;我要那么多金珠做什么?我夏南辉是江湖人,不是守财奴,你明白吗?天黑了,前面有犬吠声,歇宿地地方到了。”
农舍主人姓朱,一家人口住了一栋三进大茅屋。把他们四男女安顿在二进院的两座简陋厢房内。
主人杀鸡捉池塘里的鱼,拔园里的菜蔬,热诚地替他们准备晚餐。
食间,他向三女宣布:“身在险境,安全第一。我晚上必须在附近警戒防险,你们可以安心歇息。如果我不回来就寝,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张姑娘换药的事,安姑娘多费些心。”
他表现得很细心,张秋月仅默默地瞥了他一眼。红花煞却目不转瞬地隔桌注视着他。煞气慑人的明眸中,眼神显然没有以往凌厉慑人了。
二更初,他失了踪。
距小村三四里,田角的小径旁长了一株大树。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这种路旁的树,不足为奇,奇在这种黑夜远离村落,白天也很少人迹的地方,树下居然坐了一个人。
三个脚下甚快的人,出现在小径的另一端,袍袂飘飘,正默默地急急而来。
“前面树下有一个人。”走在前面的黑影向同伴招呼,脚下一慢。
“对,是人。”
三个青袍人到了,面面相对,黑夜中不易看清像貌,但可以看到他们的花白及胸长须相当茂盛,三双眼睛似乎像野兽般反映着星光。
“你知道老夫要找什么人?”为首的人问。
“夏南辉。没错吧?”
“是你?”
“不错,你们来得好快,追踪之准确,令人大叹观止,佩服佩服。”
“是你就好。”为首的人点头:“老夫并非追踪能手,更缺少黑夜追踪的特技,而是有人指示,说在这条路可能追得上你。”
“哦!原来你们不是无常一剑的党羽,而是与东海三君同类的贪心鬼。那指示你们的人,才是无常一剑的眼线,这家伙的确高人一等。”
“你知道老夫三人是谁?”
“恕在下孤陋寡闻。”
“天目三老,老夫……”
“哦!前辈定然是天龙八剑卓龙骧,失敬失敬。怪事,前辈一代奇侠。三老誉满江湖,竟然替无常一剑作帮凶,委实令在下百思莫解。”
“老夫与无常一剑从未谋面,昨天从杭州来,要往普陀与南海一僧曾安大师盘桓,今午才听说此地有人胁迫朝庭钦差勒索重金,因此留下来侦查此事。”
“哦!前辈可曾查出事情发生的经过始末吗?”
“查过了,这件事与姓鄢的总理无关,只是江湖败类无常一剑作威作福而闯下的祸,因此希望找到你……”
“因此有人替诸位带路,结果找到此地来了。”
“是的,江湖朋友皆知道咱们天目三老是嫉恶如仇的人,不但带路指引,而且知道你的一切动静。”
“但前辈似乎不知道在下等在此地。请问前辈,找到夏某之后,有何指教?”
“老夫禁止你敲诈勒索朝庭命官,带你往南海暂时囚禁一段时日,免得你日后闯出更难以收拾的滔天大祸。”
“哦!无常一剑真了不起,他善于利用你们这种所谓白道高人名宿。”夏南辉由衷地说:“假以时日,他筹措了大笔财富,必定财势两足,一定可以创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局面来。卓前辈,在下反对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年青人,你是说……”
“我说,你们赶快动身赴南海之约,不必管这里所发生的狗屁事。你们已经上了年纪,老不以筋骨为能,犯不着管你们能力所不及的闲事。”
“什么?你……”
“稍安毋躁,卓前辈。”他郑重地说:“如果你自命是白道英雄豪杰,就该去管贪官与黑道巨擘公然敲诈索贿的事。管我这个因受侮辱迫害而挺身报复的小浪人,不但本末倒置,而且有助恶之嫌,忠言逆耳,但愿前辈听得入耳。”
“官吏贪黩,那是有关朝廷法纪的事,任何人也不能违法私自干涉,你怎么不明大义胡说八道?你,身边跟着以嗜杀见称的红花煞安妖女、和以淫荡为武林所不齿的黑妖狐尚春萱,还有以孤僻愤世神憎鬼厌的天灵婆……”
“且慢!前辈认识黑妖狐尚春萱?”他急问。
“有认识她,你身边的三个女人中就有她。”
“哦!难怪,我从她矜持与开朗无邪的外表中。曾经看出某些地方不对;更从她坦荡天真的秋水明眸中,看到某些隐藏着的不吉神采。”他自言自语:“原来她在骗我,我几乎把荡妇看成了无邪的美女郎。不过不要紧,她并不防碍我的事。”
他曾一度怀疑张秋月的身份。如果张秋月是荡妇黑妖狐,他反而放了心,只要不是无常一剑的爪牙,就不会妨碍他的事。黑妖狐是江湖上猎取英俊健壮男人的妖女,从不接受财势人士的驱策,无常一剑的尊容和年岁,休想博得妖女的青睐,更不可能令妖女俯首听命。
“你在说什么?”天龙八剑卓龙骧问,真没听清他自言自语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说。”他大声说。“嗜杀的,加上淫荡的和孤僻愤世的三个人,现在,又加入一个敲诈勒索的浪人,组成了足以翻天覆敌地的小集团,你们这种假侠义之名,行违心之事的所谓白道高手名宿,今后的处境将十分艰难。现在,在下要走了,你如果胆敢知法犯法妄想囚禁我,你将永远后悔今晚的愚蠢举动。我警告你,我夏南辉并没在官府落案,鄢狗官管他的盐监,管不了地方治安,他也没向绍兴府报案。所以,即使你是绍兴府的捕役。也不配管夏某的事。你如果胆敢恃强武断是非,你与强梁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下有权以牙还牙。世间少了你这种人,天下虽不至于就此太平,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
这番话重得象座山,泥菩萨也受不了山的重压。
天目三老如果真的是明理的人,就不会强出头管这种不该管的事。不客气地说,天下间所谓侠义英雄,百分之九十是以武犯禁的货色,目无王法武断是非的匹夫,刀剑拳头就是他们的法理依据。在官府的心中目中,这些人本来就是无法无天的不肖之徒,比真正的歹徒恶棍还要令人讨厌。
天龙八剑气得几乎要断气,受不了就怒火焚心,愤怒中本能地一耳光抽出。
“啪!”掌被夏南辉抓住了。
双掌互相扣实,同时沉马步发劲。
“咦!”另两老讶然轻呼,两面一分,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怎么两人的功力似乎势均力敌,可能吗?
双掌互握较劲,有两种主要的结果:一、功力差的一方掌骨被握碎;二、功力差的一方被拖过压下就擒。
天龙八剑以剑术享誉武林,但内家气功也十分精纯,四十载辛勤苦修岂同小可?发劲的技巧和经验也高人一等。
可是夏南辉已决定执行自己的警告。
一声冷哼,他手上真力迸发,心意神集中于一点,意志力催动无穷大的神奇真力。五指一紧,劲向下沉。
天龙八剑感到手掌所发的动道,突然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溶化,而对方的手,却成了火红灼热的强力巨钳,浑雄无匹的奇劲循臂而上,直撼心脉,剧痛突然光临,体内的先天真气以很快的速度消散。
“拍!”天龙八剑的左手,搭上了夏南辉的右掌背,双手对单手。
另两老大吃一惊,显然看出不妙。
两只手仍然挽不回劣势,天龙八剑上体被拉得向前倾,浑身因用劲而颤动,双脚渐渐沉入坚硬的地面。
一声龙吟,夏南辉左手拨出匕首,因为另两老的手,早一刹那握住剑靶要将剑拨出。
“要动剑,在下奉陪。”他阴森森地说:“但得等天龙八剑掌碎臂断之后,在下再陪你们两老用兵刃拼死,谁胆敢插手,在下必定先送天龙八剑去见阎王。”
两老僵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龙八剑重心前移,使被拖倒了。
卟一声响,夏南辉起右脚,踢中天龙八剑的胸口,立即松手。
“砰!”天龙八剑倒摔出丈外,发出痛苦的呻吟,挣扎难起。
“谁强谁有理。”夏南辉匕交右手,拉开马步语音冷酷无比:“你两老可以并肩上,今晚夏某替你们天目三老除名。你们死也死得不清不白,江湖朋友一定会把你们看成狗官的爪牙,无常一剑的走狗。”
龙吟震耳,双剑出鞘。
“两位贤弟,退!”天龙八剑挣扎而起嘎声急叫:“道消魔长,江湖大劫当兴,你我无能为力,咱们走!”
夏南辉目送天目三老的背影消失,这才收匕退走。
天目三老的功力,并不比崤山六怪深厚多少。他在崤山六怪全力一击之下,仅受了些少皮肉之伤。所以他敢以匕首向剑术名家天目三老叫阵。
回到茅舍,已经是三更天。
点起菜油灯,他坐在床前沉思。邻房住着三女,听不到任何声息。
“奇怪!”他剑眉深锁自言自语:“他们怎么可能跟踪找来的?没有在后面跟踪的人呀?除非有人故意沿途留下线索,不然说不通猜不透哪!会是谁?天灵婆?”
他听到了些什么声息,眼神一变。
片刻,叩门声二响。
“你回来啦?”门外传来张秋月的动听语音。
他起身开了房门,心中一宽,警戒的神色立即消退。
“还没睡?”他闪在一旁:“伤口痛不痛?”。
“谢谢你,还好。”张秋月入室,在唯一的木凳坐下,笑意十分动人:“你去侦查动静?”
“是的。我有些话要问你。”他在床上坐下:“你能不能据实回答?”
“你……你客气,我当然会据实回答你,问啦!”
“你到底是推?真姓张?”
“哦!原来……”
“请回答我的话。”
“我姓尚。你满意了吗?尚与张差不多嘛!”张秋月笑了,笑容一变,不再有矜持,不再有坦率的喜悦,而是另一种充满魅力的媚笑,一种迷人的情欲升华笑容。
“黑妖狐?”他并不感到意外。
“你知道了?”
“知道。”
“谁告诉你的?红花煞?”
“你知道不是她。哦!听说你对钱财毫不在意,挥金如土,怎么会前来打狗官的主意……”
“我是为你而来的,笨虫!”黑妖狐走向他,笑得更媚更甜,放肆地和他并肩坐在床口:“我黑妖狐声誉不佳,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决不像外传那么不堪。当然,我不会嫁给你,我是个不受拘束的反叛女人。”
“我也不会娶你。”他率直地说:“我还没厌倦江湖生涯。”
“那么,你不反对我和你并肩闯荡罗?”黑妖狐笑迷迷地倚在他肩上,耳鬓厮磨吐气如兰,高耸的酥胸紧抵着他的手臂,那柔软、那火热、那撩人的幽香,威力大极了。
他感到浑身一热,心中一荡,对方火热的胴体和幽香,有极大的催情作用。斗室中一灯如豆,孤男寡女并肩坐在床口。女的又娇又媚,主动投怀送抱春情漾溢,对一个血气方刚的江湖浪人来说,那是魔鬼的诱惑,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我得考虑考虑。”他有点意乱情迷,举手拍拍肩上那火热的腻滑面庞:“我曾经有结合几个人的力量,在江猢创一番局面的念头……”
“这不是很好吗?我将是你最亲密最得力的助手。”
“可是,你……”
“我怎么啦?我配不上你?”黑妖狐在他颊上亲了一吻,捉住他的手按上自己饱满的酥胸,大胆得反而令他发窘。“我又不嫁给你,你怕什么呢?怕我玷辱了你的名声?这种事,该抱怨的应该是我,男人在这方面永远占便宜。南辉,看着我。”
那一声娇唤,痴痴迷迷情意绵绵,悦耳极了,动人极了。他果然心中狂跳,情不自禁地转首向那美丽的面庞注目,他那双手也用了劲,掌心在冒汗,心跳加快了三倍。
“美丽女人应该具备的条件,我都有了。”黑妖狐坐在他怀里,娇躯技巧地扭动,一手挽住他的肩头,抬起面庞在他颔下媚笑:“南辉,你还要求些什么?”
“我……”他激情地抱住了那火热的醉人胴体。
他感到身躯被压倒在床上,热血沸腾中,突然感到七坎大穴一麻,接着是左期门、丹田、右肩井,有物刺入。
火热的胴体离开了他,他也瘫痪在床上。
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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