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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短篇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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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报应神眼中涌起疑云:“据在下所知,你神手天君对人说话,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软弱过。”



他那沉静从容的神色,以及眼中不时涌现的慑人杀机,委实令神手天君心中发毛。



“你报应神其实也是什么好东西。”神手天君戒备着说:“就算你是神,你也不配称替天行道,你没有这种襟怀……”



“不错,在下没有真正替天行道的襟怀,在下也不配称神。”报应神抢着说:“在下只是一个心硬如铁,下手不留情的胆小鬼,任何人想要我的命,我因为胆小,所以必须先求保命,保命最有效的一劳永逸办法,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阁下,你刚才用迷魂飞雾和掌心雷来要我的命,所以……”



神手天君左手一扬,人化狂风,挺匕首疯狂前扑。



报应神马鞭一挥,长剑出鞘。伺时身形飞跃而起,向前破空疾射。



三枚断魂钉被马鞭击落一枚,另两枚间不容发地从他的腿缝中穿越。假使他不纵起而左右闪避,很可能被一枚断魂钉击中。



双方一上一下交错而过,这刹那间,有如天雷下击,剑气森森光芒似电。



神手天君没料到他竟敢飞越而进,双方相对急进,接触期间极为短暂,仅有电光石火似的一击机会,恶贼大感意外,百忙中身形下挫扭转,举匕首护住头面。



“铮!”剑与匕首接触,人影上下相错而过。



匕首爆出火星,断了五寸锋尖。



神手天君冲出三丈外,撒腿便跑,逃出路左的树林,三两起落便远出十丈外去了。



金彪聪明透顶,丢下草驴先一步溜之大吉。



报应神在两丈外着地,扭头一看,知道追之不及了,颇感意外。



“咦!这恶贼好像不如传闻中可怕呢!”他惑然自语:“他的暗器十分可怕,为何还没尽情施展就胆怯而逃了?怪事。”



他收了剑,目光落在驴上的村妇身上,心中疑云大起。小驴在原地不动,驴背上的村姑也安坐如故。



他心中一动,举步走近。



“姑娘,你怎么了?”他伸手揭开阳笠讶然问。



董欣欣目光茫然前视,木无表情。



“姑娘,你是谁?你好像有病。”



“我有病。”董欣欣死板板地答:“当家的带我进城看病,我当家的叫程威。”



“谁是程威?”



“我当家的叫程威。”



“他呢?”



“他带我进城看病。”



“该死的!”报应神恍然:“这妖贼拐带妇女,难怪胆怯而逃,怕有把柄落在我手中,他知道要不了我的命,也知道我抓住罪证不会放过他,所以匆匆逃掉了。”



“我有病……”董欣欣仍在含含糊糊地自言自语。



草驴矮小,他却身材高大,姑娘坐在驴背上,仍然比他矮一个头。他伸手抱姑娘下驴,放在路旁的树下坐好,立即开始检查姑娘面孔的异状,最后从发髻中找出那颗迷魂药丸。



他的坐骑带有水葫芦,用水轻润姑娘的面庞,从百宝囊中取出一瓶醒神的药散,抹上姑娘的口鼻。



不久,姑娘眼神一动,突然放声长号。



“不要哭,姑娘。”他大声说:“你是谁?你家在何处?”



董欣欣一惊,这才看清他的面貌,惊惶地挪动身躯往后退。



“强盗!你……你们杀……杀了我爹娘,救……救命啊……”董欣欣发狂般尖叫。



“强盗已经逃掉了,在下救了你。”他苦笑:“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家。”



“你……”



“我姓李,从鱼台来的旅客,要到济宁州。”他柔声说:“刚才碰上两个掳劫你的人,被他们逃掉了。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家。”



“天哪……”董欣欣掩面长号。



“不要哭,把你的身世告诉我,我送你回家。”他说。



董欣欣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甚至她父母是否真的被杀了,她也不敢肯定,反正她被击昏以后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报应神不知道董家店在何处,最后从姑娘口中,知道董家店属金乡县,但距济宁只有三十里,方恍然大悟。



“我送你回家。”他慨然说:“姑娘知道回家的路吗?找不到岔路,就得多走三十里。”



“难女从没出过远门。”董欣欣抽噎着说:“该怎么走,难女一无所知,只知从家里到济宁州的路。”



“好吧,不妨沿途打听。”



“恩公,那两个强盗……”



“逃掉了,他们想抢我的马,反而被我打跑了。小驴走得太慢,姑娘能骑马吗?”



“贱妾骑过,恩公……”



“董姑娘,不要恩公恩公,难女贱妾缠夹不清。”他笑笑:“我并非有意救你,你不欠我什么。来,我们一同乘坐,赶一程再问路,运气好的话,傍晚就可以送你回家了。”



“谢谢你,李爷。”董欣欣含泪道谢。



未牌正,一阵好赶,坐骑有点乏了,已赶了四十余里。幸好在一座小村,问出走董家店的小路。



傍晚时分,一马双驮到达董家店,各处村落沸沸扬扬,民壮在搜寻贼踪。



没有人知道董家杀人洗劫的强盗是谁,马上的董姑娘已改头换面,村民都不认识她,直到坐骑到达董家的庄口,董姑娘才叫出迎客的管事张二叔,庄中的人才知道小姐平安回家了。



大厅里,济宁州官府的人接待救人的报应神。董家店距金乡县城有九十里,本县的办案人员不可能尽早前来,所以发生重大的罪案,地方人士习惯上先派人到济宁州,向州衙门先报案,以便尽快追缉强徒。



四位巡捕陪他详谈,最后带人到庄外寻找踪迹的伏虎金刚终于赶回来相见。



伏虎金刚生得象座铁塔,但身手却娇捷灵活,一进门,便看清了灯光下的报应神。



“咦!李兄,久违了,一向可好?”伏虎金刚欣然行礼:“护送董姑娘回来的人,真是你?妙极了……”



报应神呵呵笑,抢着说:“澹台老哥,不要指望我,我只是碰巧遇上这椿事,我的事忙着呢。”



两人是老相识,伏虎金刚一把拉住他,亲热地隔茶几坐下,说道:“李兄,冲兄弟的薄面,你好意思撒手不管?不瞒你说,兄弟碰上了棘手的案件,州城挑了弥勒教的香堂,逃走了重要妖贼护法李三郎,正急得要上吊,这里又发生了凶案血案,真令人头大。”



“哦!原来你们挑了弥勒教的香堂。”报应神恍然:“这里的血案,正与妖教的香堂护法有关。”



“咦,你是说……”



“那位护法不叫李三郎,叫神手天君程禄。”



“哎呀!”伏虎金刚几乎跳起来:“原来是这个畜生,难怪被他漏了网。可是,这时……”



“我就是从他手中救了董姑娘的,他另一个党羽不知是谁……”报应神将救人的经过一一说了。



“没希望了。”伏虎金刚捶打着茶几咬牙说:“这恶贼狡猾如狐,这一远走高飞,再也捉不到他了,我好恨。”



“你可以请知州大人行文海捕呀!”



“如何行文?没凭没据的。”伏虎金刚长叹一声:“除非老兄肯出面作证,李兄你肯吗?”



“这个……”



“即使我出马,也无奈他何,我又不能带一大批手下,走遍天下去追缉,带三两个人,凶多吉少。”伏虎金刚苦笑:“人贵自知,离开本地,我无人可用,有如失水之鱼。论真才实学,我伏虎金刚很难在他手下走上百十招,想擒他有如痴人说梦。”



“那是你的难题。”报应神摇头:“我的事忙着呢,不想多管闲事。”



“李兄,你听我说……”伏虎金刚将秀娥母女二人被杀的事说了,再细说万家生佛董伦夫妇的为人,最后说:“李兄,不要说你老兄亲自碰上这件事,就凭董家的为人,你老兄也不能袖手旁观,难道说,你肯让一个尊称为万家生佛的大善人死不瞑目?”



“这个……”报应神不胜烦恼地沉吟片刻:“这样吧,让我考虑考虑好不好?”



“好,反正今晚你也走不成了,兄弟等你的消息。”伏虎金刚识趣地说,知道不能迫得太紧。



公人们都在庄中歇息,董家的客房足以容纳百十位客人。晚膳毕,董姑娘一身重孝离开内堂,到了东院的客厅。



“李爷……”姑娘进厅便下拜哀泣:“念寒门三代行善,遭此横祸天道无凭……”



报应神急赶堂下,伸手相扶。



“姑娘请起来说话。”他神色凛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与天道无关。姑娘,你知道在下如果插手管了这件事,可知道后果吗?”



“李爷……”董欣欣泪下如雨,语不成声。



“弥勒教妖贼满天下,他们很可能会不择手段向贤姐弟报复。”他沉声说:“因此,在下不准备借令尊令堂报仇的事故,向那恶贼报复了断。”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姑娘斩钉截铁地说:“贱妾万死不辞,只求将凶手绳之于法。”



“李兄。”堂上的伏虎金刚大声说:“我相信你可以想出一千个理由和借口。”



他扶姑娘上堂,在交椅上落坐。



“澹台兄。”他郑重地说:“不错,我可以用无数的理由和借口。你希望我管这一档子事?”



“不错。”伏虎金刚肯定地说。



“你是一个执法的人。”



“不错。”



“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



“弥勒教党徒众多,你也知道我剑下无情。”



“法如果能行,要你们这种武林怪杰做什么?我澹台长明双目不盲,你决不会滥杀无辜。”伏虎金刚庄严地说:“我只是希望,而不是要求你缉凶,因为我是个执法的人,不能知法犯法。如果你肯挺身作证,州衙将行文追缉凶徒。那时,你如果插手,也就等于犯了公然向国法挑战。我知道海捕形同具文,所以我不希望你挺身作证。李兄,凡事都有例外,法网虽严,漏洞仍多,所以……”



“所以你要变相玩法。”他苦笑:“好吧!你已经判决了许多人的死刑。这里的案怎样结?”



“那是金乡县的事,我会影响他们,以济宁妖贼首要份子李三郎劫杀结案。”伏虎金刚欣然说:“董姑娘,快向报应神致谢。”



董姑娘离座,再次下拜。



半月后,南京凤阳府的徐州。



州城附近,人山人海成为最忙碌的城市,从四面八方甚至千里外征调来的民夫义工,全向徐州集中,再一队队一群群发分至沛县、丰县务地,在河臣朱衡、潘季驯的指挥下,与那条可怕的孽龙(黄河),展开了艰辛的缠斗,数万人拼命挖掘新河,构筑堤防,每天都有人死亡,每天都有人加入。这是一场与天争的惨烈搏斗,一场伟大的争生存竞争。



去年,黄河从丰县的华山东北冲下,分为十三条巨蟒,挟惊天动地的声势,直冲徐州灌入运河的昭阳湖。徐州似乎在河南河北两岸跳来跳去,在浩瀚无际的滚滚洪流中漂浮无定,时而河北时而河南,成了一座会移动的城。



今年,总算又回到了河南岸了,黄河的主流,从城南移至城北,北郊三十里之内,成为辽阔的沼泽区,房舍荡然无存,田地全成了烂泥滩。



从各地征集来的义工,官府只供应粗糙的三餐,不但无钱可拿,有些人还得从故乡带工具前来应役。这些可怜虫如果熬得过半年工期,返乡时可以领到千余文钱象征性的工资。不幸死了,尸首也不知散落在何处,决难希望有魂归故里的一天。



人一多,毛病也多了。负责购运器材的官吏上下其手,个个脑满肠肥,征来的义工,则与河水、烂泥、疾病、饥饿……作生死的挣扎。



弥勒教徐州香堂,获得了大好的机会。



要得救,很简单,只要是信徒,就可得救。每天焚上三枝香,双手合十向天顶礼,口中吟南无弥勒佛,你就是信徒,弥勒佛就会保佑你平安脱苦海,自有转世活弥勒佛来世指导你求生之道。



在这里,人命如蝼蚁,甚至不如蝼蚁。人死了,往烂泥沼里一丢,便无影无踪。任何地方发现一具骸骨,绝对没有人大惊小怪。这就是那时的徐州。



报应神风尘仆仆,背了简单的行囊,踏入了徐州城。从丰县到州城,已不通车马,因为河流沼泽太多,他的坐骑已寄养在董家。



城内呈现畸形的繁荣,发了水难财的人,少不了尽情享受,吸引了大批前来猎食的江湖人。



西大街距城门约百十步,向北岔出一条小街,这儿正是龙蛇聚集的好地方,以霸王台为中心点,四周旅舍林立,茶楼酒肆食店杂陈。往北,可到本城名胜区燕子楼,当然不是原来关盼盼绝食而死的那座楼。往西,是徐州左卫那些军爷们的卫所,外面住的余丁军户,也以霸王台为活动中心,要说徐州是乱轰轰的城,那么,这里就是乱轰轰的中心。至于州衙内另一栋建筑霸王楼,则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建都彭城的王宫所在地,那儿清净得很,而霸王台却是乱糟糟的地方。



报应神住进了西楚客栈,流水簿登记的姓名是李三郎。也就是神手天君程禄,落脚济宁州所用的假姓名。



经过三天的秘密活动,他已经有了些小头绪。



这天华灯初上,霸王台夜市方张,附近几条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台西面的广场,江湖行业各显神通。



一个敝开衣襟的大汉,挤在人丛中观看两个大汉耍狗熊。那头狗熊站起来高有七尺,其实不是狗熊,而是货真价实的大黑熊,重量没有千斤也有八百,但在两大汉的搬弄下,作出令观众发笑的小丑动作来。



大汉正看得入神,突然感到脊心一麻,然后听到耳中先是雷鸣,接着语音细小而清晰:“右转身出去,拼命七郎。如果你想不要命,可以大声叫嚷,但不会有人救你,你死定了。”



拼命七郎先是想转身后望,但感到浑身发僵,直至语音终了,这才觉得可以移动身躯。



敢拼命的人,不见得真的不要命。拼命七郎感到心中发冷,乖乖右转身挤出看把戏的人丛,本能地知道背后有人跟来,而且跟得很近。



“往右面的街口走。”身后的人说:“咱们无冤无仇,所以对你客气。阁下如果妄想反抗,结果将是很悲惨的,千万小心。”



到了街口,身后的人命令他一直走。不久,远离了夜市,街上行人渐稀。



“老兄,你要干什么?”拼命七郎说话了,愈走愈心寒:“有话好说,我拼命七郎罗彪,不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人。”



“站住!”背后的人说:“看到右首小巷口,右侧墙角下的一只小布包吗?”



“看见了。”



“那里面有一百两银子,可以买两头牛,甚至三头。”



“这……”



“听说你老兄与永福坊的娄大爷娄青虹有过节。”



“只是与他的护院班头杨一刀杨和有过节。”



“今晚娄大爷在彭国酒楼宴客。”



“对。”



“如果你敢在二更初,在彭国酒楼门口,与娄家的打手大打出手,打倒两个人就算成功,打了就走。那么,把那一百两银子拿走,那是你应得的报酬。”



“这个……”



“如果你拿走而不照办,后果你自己想好了。办不到就不要拿,往前走好了,没有人拦你,生意不成仁义在。”



“在下可以邀人助拳吗?”



“可以,那是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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