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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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之姚：“有点紧张。”
　　她说紧张的时候，目光往台下看来，叶乔一竟然会觉得她是在看着自己的……都到现在了还要胡思乱想吗？今夜施顾顾那个巴掌扇的还不够响是不是？叶乔一焦躁地咬了咬下唇。
　　
　　司仪：“紧张的话就简单说两句，嗯？”
　　林之姚笑了，还真有些紧张的样子：“嗯……很荣幸能和你共度今晚，希望我们的友好关系不会轻易终止（笑），嗯，希望可以给你留一个美好的回忆。”
　　司仪：“还有吗？”
　　林之姚歪头看了司仪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台下：“……其实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希望会是你。”
　　音效师在她这句话落，开始煽情地弹奏《千年等一回》。
　　整个餐厅里的所有宾客：“……”
　　
　　施顾顾掩唇笑道：“姚阿姨，她好像脸红了。”
　　姚静娟也吃吃地笑起来。
　　
　　叶乔一想林之姚也真是够可以的了，为了公司都豁出去了，不仅舍了自己，还舍了自己的姑娘，敬业精神实在可嘉啊！
　　
　　音效师把《千年等一回》的前四句弹了一遍又一遍，缠绵的音调在整个餐厅的上空盘旋、盘旋、再盘旋……先前还挺陶醉的司仪终于嘴角抽了抽：“好了音效师……停一下，停一下……下面林总就要按了！”
　　音效师失去控制，情绪爆发着又弹了一遍，才总算安静了。
　　林之姚：“希望在我的伴侣出现后，可以再次响起这段音乐。”
　　音效师爽快地点头，而后，击鼓声又一次响起，一声比一声更急促，一声比一声更响亮——在击鼓声中，林之姚按下了那个键。
　　
　　幕布上飞快地闪过一个个数字，厅里众人屏息了数秒，然后就开始各种喊停喊数字……数字顿了下，停在41上，隔了一秒，又停在19上，再隔一秒，停在了12上，12闪了闪，最终静止。
　　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姚恩轻声问叶乔一：“你是几号？结果出来了。”
　　钟晓在旁撕心裂肺毫无形象地尖叫：“哇啊啊啊！12号！谁12号？12号12号！快上台快上台，今晚禁｜欲系林总随意蹂｜躏啊！”
　　叶乔一心跳骤然一停。
　　数字停在12上，音效师如约再次弹起了《千年等一回》。在音乐声中，林之姚拿起麦克风，声音醇地就像是最醉人的美酒：“我在这里等着你。”
　　12号……不就是自己么？耳边自动消音，叶乔一看着林之姚，一直看着她，最后把头甩成了个巨型拨浪鼓。林之姚和施顾顾两个在床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这幅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超级恶心，现在连带着看到林之姚，叶乔一是又心痛又洁癖性的排斥。要和她同睡一个房间的同一张床？……饶了她吧！
　　
　　司仪：“12号，我们的12号在哪里呢？……答案揭晓之前，林总不妨猜猜会是位先生还是女士？”
　　林之姚莞尔：“女士。”
　　司仪：“这么确信？”
　　林之姚愣了下，旋而道：“直觉吧。”
　　
　　音效师娴熟地弹了一遍又一遍的《千年等一回》前四句，传说中的12号迟迟没有露面。
　　叶乔一捂住包，把个脑袋左一转，右一扭，来来回回地搜索大秘二秘，她还没找着她们，她们倒先摸到她身边了。刘可薇凑到叶乔一耳边，激动的声音都变调了：“叶小姐！这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快上去啊，林总在等着你呢！”
　　眼前的大秘二秘统一地笑出一脸褶子，兴奋地牙肉都露出来了。那样三八到无以复加的狂热眼神，吓地叶乔一差点失声尖叫。
　　大秘：“快点快点，千万别浪费了我们一片心意啊。”
　　可是你们什么时候问过我的心意啊……谁要去和林之姚难忘一夜啊，很恶心呐好不好！叶乔一欲哭无泪地望着她俩：“……如果12号没有上台，林之姚是不是有机会可以重新摇号？”
　　刘可薇自豪地一挺胸：“我家王公子设计的程序，她就是摇一百次出来的依旧还是12号，放心啦，今晚肯定就是你了~~”
　　叶乔一泪奔，琢磨着自己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个号牌给销毁了……她磨磨蹭蹭地把侧边袋拉链拉出了个小缝，手指挤进去摸，摸了会儿，没摸着号牌。
　　
　　“呀！”前面的姚静娟惊呼一声，“顾顾，12号不是你么？瞧瞧，这号牌上是12没错吧？”
　　姚静娟指着施顾顾握在手里的那块号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个“12”，施顾顾羞窘地做垂头状：“姚阿姨……你别说啦。”
　　姚静娟意味深长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在这么多人里面单单抽中你的号牌，顾顾，你果然和我家很有缘啊。”
　　施顾顾羞的满脸通红。
　　与此同时，叶乔一“唰”的拉开自己的侧边袋拉链，往里瞅，里面什么都没有，号牌不翼而飞。
　　
　　姚静娟的声音很响，大秘二秘自然听见了，顺势看过去，果然是印着12的号牌，两人不由面面相觑。刘可薇纳闷地嘀咕道：“不可能啊，每个号牌都只有一个，她那儿怎么可能还会有12？”
　　叶乔一一字一顿，离得最近的二秘简直要怀疑自己听到了她后槽牙相碰着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怎！么！不！可！能！她翻过我的包，拿走了号牌！”
　　大秘二秘齐齐失声，难以置信地看看叶乔一，而后又看看施顾顾。
　　“太不要脸了！”得知真相的钟晓捏起粉拳，义愤填膺道。大秘二秘顿时流露出惺惺相惜的神色，亲人呐~~有些话她们不方便说，但不表明她们就没有想法啊。
　　
　　施顾顾在众人的目光中，提起自己拖地的前裙摆，半推半就地上前一步，粉面含羞，十分清纯，十分动人。
　　




☆、【34　船戏四】

　　
　　各种各样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请自来地钻进叶乔一的耳膜：
　　宾客甲：“竟然是三秘！天哪，不带这样的，三秘一走我的机会岂不是又要少一个？”
　　宾客乙：“果然吧……我早看出来三秘和林总之间有猫腻！”
　　宾客丙：“有传言说她们在同居？真是不得不怀疑这次的选号是暗箱操作啊！”
　　宾客丁：“你们都太低端了，啧啧，千年等一回，果然林总就是要选在今天表白了吗？”
　　宾客丙：“你才低端你全身都低端！都已经同居了还需要表白吗？我看这阵仗搞不好今天是要求婚噢……不行，我要录下来，这得多有纪念意义啊！”
　　……
　　
　　台上的司仪激动道：“12号出现了！林总，果然是位女士哦，您的直觉一点不错。”
　　林之姚垂头，稍稍扬起一些唇角，笑地很保留，笑地很羞涩。
　　
　　台下，灯光又开始在来宾间跳动，伴随着喋喋不休的《千年等一回》的旋律，最后聚集在施顾顾身上。她身后不知不觉已经围拢了好些人，众星拱月般的，围着她往主持台走去。
　　林之姚的笑容僵硬了。
　　
　　施顾顾走了两步，回头，对叶乔一翩然一笑。只有叶乔一能领味她这一笑的内涵，她由衷地承认，真的，人至贱就无敌了。
　　
　　有时候，你对某样东西没有兴趣，并且愿意主动放弃它，但这并不表明你乐意看到它被居心叵测的人给偷窃去。
　　主动放弃是一码事，而被人暗地里顺手牵了羊，还牵地理直气壮，这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了。
　　叶乔一的忍功从来很差，虽然曾经为了林之姚已经收敛很多了，但是今天，在施顾顾接二连三的挑衅后，她实在不愿意吃了闷亏还要优雅地端着高脚杯对人笑眯眯地说恭喜。
　　……恭喜你老母！
　　
　　叶乔一心随意动，猛地冲上前，但有个人居然比她还迅速，抢先一步滑过去，挤进人群，在施顾顾后方不声不响地踩住了她的长裙。施顾顾接受着众人的恭贺，志得意满地迈着脚步，朝台上的林之姚走过去，然后——
　　“啊！！！！”
　　钟晓一击即中，立即若无其事地退出包围圈。
　　
　　闹哄哄的餐厅有一瞬的安静，静到连弹《千年等一回》的音效师都停了下来……静了两秒，又“轰”的炸开锅。
　　正往前冲的叶乔一还纳闷，也没见钟晓有什么举动啊怎么突然就撤了，下一眼就见施顾顾身边的人群骤然四散，女宾们遮遮掩掩地私语，而男宾们则全体尴尬地把视线投向天花板。叶乔一还没弄清楚状况，自己已然冲到了施顾顾身后。
　　施顾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弯下腰，半蹲着掩住胸。拜钟晓那一脚所赐，她的抹胸长裙被踩脱，几乎露出整个酥｜胸，就这会儿裙子还没拉上去，乳贴在她遮掩的双手间若隐若现，若隐若现……叶乔一傻眼了，心道难怪钟晓要撤退，她倒是机灵的很！
　　
　　“乔一！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姚静娟焦急地跑过来将施顾顾护在怀里，完全不给叶乔一脸面的大声斥责道：“你这孩子做事怎么也不动动脑子？你这样子让顾顾以后还要不要做人啊？”停了下，又气急败坏地添了一句：“真是没家教！”
　　施顾顾慌手慌脚地重新拉好裙子，转过身来时眼泪已经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叶乔一对着盛怒的姚静娟，憋了半晌，挤出三个字：“不是我。”
　　姚静娟激动地连青筋都冒出来了：“不是你是谁！就只见你站在顾顾后面，除了你还会有谁去踩她的裙子！？啊？你说还会有谁！！”
　　叶乔一瞪大眼睛看着姚静娟，只觉她句句话都戳在自己的脊梁骨上，千斤重量，快要把她给压垮了。
　　施顾顾擦着眼泪上前道：“乔一，如果你想要上去……我可以把牌子让给你，你直说就好了，我肯定不会不给你……”，说着，她又委屈地咬了咬下唇：“姚阿姨，你快别生气了，我知道乔一不是故意的。”
　　她边说边伤心地抽抽搭搭，姚静娟听了，怒其不争道：“顾顾！你就是个软柿子，谁看了都要来捏你几下，你怎么就这么好欺负哇？都被人这么羞辱了你还要替她说好话？放心！你别怕，今天有阿姨给你撑腰，一定不让你委屈！”
　　施顾顾急忙抱住姚静娟的手臂：“姚阿姨快别说了，今天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千万别因为我闹地不愉快……乔一，这是号牌，她……她还在台上等着，你快上去吧！”
　　
　　做成星星形状的号牌被施顾顾递过来，菱角直接戳到叶乔一的心口，叶乔一疼地往后缩了一步，施顾顾又追上来，死命把牌子塞进她手里。
　　塞完后，施顾顾哭地梨花带雨，那叫一个我见犹怜：“乔一，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好吧，我退出……”
　　叶乔一真想拿着号牌使劲儿甩在她脸上！
　　小绵羊施顾顾背后，母老虎姚静娟厌恶地瞪着叶乔一。
　　
　　叶乔一又气又急，慌地连手都在抖。什么时候开始，记忆中那个会帮自己梳小辫子，总是很好脾气的姚阿姨，变地这么讨厌自己了呢……虽然她不像林老爷子他们那样宠自己，但对自己到底也不赖，然而此刻她的眼神那么陌生，叶乔一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恶劣到再也无法取得原谅了。
　　可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反而是施顾顾，偷拿了本来属于自己的号牌……她错在哪里了呢？要被她如此指责如此厌恶？连“没家教”这种话都说了出来，不是赤｜裸｜裸地扇叶柏年和乔云的脸么？
　　
　　叶乔一受伤地看着姚静娟，她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认定自己是那个坏心眼的踩了施顾顾裙子的人……她是林之姚的妈妈啊，那个自己曾经最爱的林之姚，那个自己曾经非常尊敬的长辈……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这副嘴脸呢？
　　叶乔一的眼前，施顾顾的脸和姚静娟的脸不停重合、分开，她一时气一时惊，号牌的边角磕着手心了也不觉得疼。
　　
　　钟晓在后面眼见着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心一横就要上前来帮腔，被姚恩一把拉住。她不解地看着姚恩，姚恩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自己上前，拦在了叶乔一与姚静娟之间。
　　
　　叶乔一看着姚恩，就见姚恩对姚静娟附耳道：“姑妈，施小姐说的没错儿，今天是重要的大日子，别人都看着呢。”
　　姚静娟尽兴地吼完叶乔一后，也察觉自己的反应太过了，离的近的宾客都已经在指指点点了，闹大了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没脸，最明智的法子就是小事化了，这会儿正懊丧着呢，又听姚恩这么说了一句，她的脸色越发的尴尬了。
　　姚恩扫了眼施顾顾，略微提高一些音量：“姑妈也是关心则乱，只是刚才那么多人跟在施小姐身后，施小姐的裙摆又托地这么长，人多脚杂的，不小心踩了一脚也不是不可能——估计那位踩的客人自己都没发觉吧？”姚恩眼眸四转，在周围的宾客间过了一圈，又道：“毕竟谁也不会存心来找施小姐的麻烦，不是吗？否则也太不给林氏脸了。”
　　
　　这话说出来轻飘飘的，分量却重的很。之前围在施顾顾周围的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懵了。说实话他们也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都在高高兴兴的起着哄，谁会注意这个啊？
　　
　　“所以我相信这都是误会啊，就是委屈了施小姐……”姚恩顿了下，脸上扬起安抚人心的笑容，“得让林氏想个什么补偿的法子才好，姑妈你说呢？”
　　姚静娟忙不迭点头。
　　后方的钟晓擦了把汗，睁眼说瞎话什么的，影后果然是影后……
　　
　　姚恩又转向叶乔一：“乔一，姑妈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一时气急，你千万别放心里去，嗯？”
　　叶乔一没说话。
　　姚恩：“姑妈，是不是啊？”
　　发展到现在，姚静娟再不甘心也只得低头，她挤了丝笑容出来，对叶乔一道：“乔一，是我错怪你啦，你别放在心上，是阿姨急糊涂了。”
　　她倒是能屈能伸，可叶乔一想自己已经放在心上了，心里的芥蒂一时半会儿怕是消不了了！姚静娟为了个施顾顾，竟能连林叶两家几十年的交情都不顾及，当众呵斥她，这口气实在难消的很！
　　
　　眼看叶乔一对于姚静娟致歉的说辞一点反应也没有，姚恩便私下碰了碰她的胳膊。叶乔一明白自己哪怕再不高兴也不得不顺着姚恩的处理方式进行下去，此时确实不宜将事情闹大。叶乔一倒也不是真怕让林氏在六十周年上丢脸，反正丢的不是她的脸，谁管呢！她只是怕某些有心人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漏到乔云耳朵里，乔云最见不得自己孩子吃亏，尤其这还是被人冤枉的……如此一来，指不定乔云要怎么闹腾呢！叶乔一想着，便对姚静娟干巴巴地说道：“没关系。”
　　
　　姚恩松了口气，又对施顾顾道：“至于怎么补偿你，这个问题就交给小枝好了……施小姐，小枝还在等着你呢，你还不过去吗？”
　　
　　那边林之姚已经下了主持台要往这边过来，姚恩朝她摆了摆手，又比了个“OK”的手势，愣在主持台上的司仪见状冲音效师使了个眼色，《千年等一回》的前奏一响起，司仪立刻道：“千呼万唤始终都没有上台的12号，我们的林总已经等不及，要下去亲自接你了噢~~”
　　
　　施顾顾含泪对姚恩道：“姚恩姐，既然乔一想和林之姚一个房间，那我就让给她好了……其实都无所谓的。”
　　靠近的钟晓听到这话，顿时又不淡定了，对着叶乔一咬耳道：“这号牌本来就是发给你的，明明是她偷拿了还在这儿装大度，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叶乔一：“……你也是个可怕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