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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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乔一被薄雅的直白噎住了：“……于是？”
　　薄雅从叶乔一手上拿过硬币，眼睛都不眨一下，解了一粒纽扣，直接把硬币塞进了内衣里。
　　叶乔一：“……”
　　薄雅：“……”
　　叶乔一怨念了，她原本是想捉弄薄雅的，可就得了这么一个无趣的结果，真是让人忧伤啊……
　　
　　薄雅若无其事地听着电视声儿看杂志，叶乔一撑着脑袋歪靠着沙发枕，这么看了会儿电视，她的眼睛就开始发涩。睡眠不足，现在犯困了。叶乔一揉了揉眼皮，打着呵欠继续看。节目主持人的声音时而近，时而远，画面也模糊了，叶乔一听到薄雅那边杂志翻页的清脆声响，她还想着自己可别睡着了啊，下一秒她就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她醒来的时候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叶乔一伸了个懒腰，就见床边那张靠背椅上，薄雅合了杂志，面带笑容道：“醒了吗？出去吃饭吧，我已经提前订好位子了。”
　　她一直在她身边守着的吗？叶乔一从床上下来，问她：“我睡多久了？”
　　薄雅：“不久，刚到午餐时间。”
　　
　　酒店大堂角落的巨型花瓶后，一副小小的望远镜探出来，慢悠悠地对准了从电梯里出来的薄叶二人，紧接着，望远镜被相机所取代，不停歇的“咔嚓”声后，两人的样子被定格。
　　
　　饭毕结账，叶乔一突发奇想：“薄雅，硬币呢？还被你夹着？”
　　薄雅：“……你又想做什么？”
　　叶乔一说地理所应当：“结账啊。”
　　薄雅：“既然想要就自己过来取。”
　　叶乔一脸上一红，四下环顾着道：“大庭广众的，由我来取不太好吧？”
　　薄雅：“你确定由我来取的话就不会有问题？”
　　叶乔一：“……其实我开玩笑的，都一上午了，你不会真还夹着呢吧？”
　　薄雅：“傻瓜，我也开玩笑的。”
　　叶乔一：“……”
　　
　　吃完回酒店的时候叶乔一纠缠了一路，她始终弄不明白薄雅究竟有没有把硬币取出来，薄雅被她念叨得招架不住，脚上刹车一踩，她侧身解开安全带：“你亲自确定一下？”
　　“我……”叶乔一老老实实地缩在椅子上：“那还是不用了……”
　　薄雅要笑，忍住了，转动方向盘继续前行：“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反正我们时间还长。”
　　叶乔一心里突突跳：“你指哪方面时间还长不会勉强我……？”
　　“哪方面？”薄雅重新系好安全带，对叶乔一笑得颇有意味：“你应该明白的，嗯？”
　　




☆、【美人计】

　　既然薄雅说了不会勉强；有免死金牌护体的叶乔一心思一放宽，人就变得肆无忌惮，回酒店之后时不时地过来骚扰薄雅；扯她衣服挠她痒痒，薄雅一抓她；她就哭丧着脸大喊“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薄雅：“……你够了吧？”
　　叶乔一躲着偷笑；然而还没得意够，乔云的电话过来了。
　　“妈妈；干嘛呢？”叶乔一示意薄雅别出声，顺手还把电视给调了静音。
　　乔云：“你干嘛呢？没在外头玩？我听着挺安静的啊？”
　　叶乔一面不改色：“做按摩呢，昨晚不是跳舞疯累了；今天浑身疼嘛。”
　　乔云：“按摩？”
　　“是、是啊”；叶乔一眼瞄薄雅，大言不惭：“这儿的按摩师挺地道，下次带你过来试试。”
　　乔云：“行啊！……不是，我是让你来你林伯伯家坐坐，小枝也回来了，大家都在，就缺你了。”
　　“啊？”叶乔一持续瞄着薄雅，薄雅在听到“按摩师”这三个字后，抿唇笑得很腼腆，只是……“林之姚？他们在这边过年？提前没听说啊。”
　　乔云：“你又没带脑子出门吗，我一早就跟你说了的，今晚上你林伯伯家请客，我骗你不成？喏，小枝，你和乔宝儿说话。”
　　“哎！妈你别——”叶乔一阻止不及，下一刻，听筒里就传来了林之姚的声音：“乔一？”
　　
　　叶乔一这回不看薄雅了，闷头道：“嗳，是我，你们都回来了吗？”
　　林之姚：“爷爷上次被乔阿姨说动，就想着过年回来看看，这不就都回来了。”
　　叶乔一：“噢，挺好的，你们都多少年没回来过年了。”
　　林之姚：“是啊，每次来S市谈公事也都是急匆匆的，都没怎么转悠，S市变化挺大的，这回时间充裕，得四处走走了。”
　　叶乔一还没说什么呢，电话那头乔云就在帮她瞎出主意了：“这好啊，乔宝儿爱玩，哪天你想出去了，就让她陪着，反正她闲，忙也是忙着玩，刚好。”
　　叶乔一：“……”
　　林之姚笑了两声，问叶乔一：“你现在是在外头？不方便过来的话就傍晚上来吧，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事儿。”
　　乔云念叨：“她说是在按摩呢，昨晚上跟孙家的小子一块儿去除夕的什么舞会，扭着脚了。”
　　叶乔一真想隔着电话线就塞上乔云的大嘴巴，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只得继续敷衍，又抢在乔云接听之前挂上了电话。
　　
　　房间里静瞧瞧的，叶乔一吸着气，转身，故作轻松地耸肩道：“嗨，没什么，林之姚他们一家子来这边过年了，我妈就让我过去。”
　　薄雅点头：“好啊，应该的。”
　　叶乔一：“我不去啊，我陪你呢，等晚上再过去吃饭。”
　　薄雅：“你不是嫌我这里闷吗，再说她们都在等你。”
　　“我哪有嫌闷了”，叶乔一不怀好意地凑到薄雅鼻尖儿，“哟，大小姐，你吃醋呢？”
　　薄雅不发一言地看着她。
　　叶乔一推了薄雅一把，没心没肺地笑着道：“我家跟林家多少年的交情了，以后的交集还多着呢，你这不是瞎吃醋吗？都没有的事儿了。”
　　“没有，不是”，薄雅也朝她笑了笑，虽然是笑，但却给人感觉并不怎么开心，“她能堂堂正正地陪在你家人身边，而你跟她们提起我时却满嘴都是谎言，我有点落差罢了。……不过没有关系啊，我能理解你。”
　　叶乔一喉头一哽，再看薄雅，便觉得她那笑都是万分的牵强，怎么看怎么招人疼，不由安慰道：“等有机会了，我会告诉他们的，我保证！”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祷告这一天还是别来得太早，依叶柏年的臭脾气，家里估计是要世界大战的。薄雅的家世背景根本就不会让她在叶柏年面前加分，光“不是男人”这一条，就足够让他把她给彻底否决掉了。
　　
　　因为这个电话的打搅，两人之间的气氛始终不太对劲。虽然薄雅是说能理解，但叶乔一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回应她的每一句话，力图让她舒心不多想。可这显而易见的赔小心并不能取悦薄雅，反倒让她心口发闷。
　　这么到了傍晚，叶乔一就该走了。
　　薄雅送她下楼，一直把她送上车，叶乔一道：“你晚上吃什么？要不要等那边应酬完我再过来找你？”
　　“你别记挂我了，我还照顾不好自己么？”薄雅替她关上车门，小幅度地挥手：“BYE。”
　　叶乔一立即降下车窗：“那我还过来，你等着我啊。”
　　薄雅：“好。”
　　叶乔一朝她勾手指，薄雅弯腰，叶乔一探身出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走了，你可别睡着了，给我留门啊！”
　　
　　在林家自然是很热闹，可能有林鹤年压场，姚静娟也挺安稳。一大桌子说说笑笑，杯觥交错，亲近热络地跟以前一模一样，但叶乔一心里明白，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长辈们饭后还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叶乔一没兴趣参与，便靠着窗户给薄雅发短讯：“我快结束了，你在干嘛？”
　　等了会儿，没等到薄雅回复，叶乔一无所事事地看向叶柏年他们。林之姚和乔云坐一块儿，不知道在说什么，片刻后，乔云便对叶乔一道：“乔宝儿，你过来。”
　　叶乔一走过去，乔云道：“小枝说想出去逛逛，你反正没什么事了，就陪她一块儿去？”
　　叶无双听了立即插嘴道：“我也去我也去！”
　　乔云瞪他：“你哪儿也不许去！再敢乱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叶无双委屈地看着乔云，不吭声了。
　　
　　在林之姚含笑的目光下，叶乔一硬着头皮道：“我待会儿还有事，我朋友等着我呢。”
　　“那刚好，带小枝一块儿去玩玩呗，乔宝儿，在L市小枝把你照顾地那么好，这回她来你地头上，你无论如何得尽一尽地主之谊啊？”说着乔云还眨眼，“可别给叶家丢脸了。”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叶乔一烦闷地改攻林之姚：“今天天气不太好吧，会下雨也说不定，再说晚上也没什么好玩的……你不是时间充足嘛，那挑——”
　　“才不是！天目桥那带晚上热闹死了，我同学昨晚上才去的，跟我说得头头是道，可好玩！妈妈，我也想去嘛……”叶无双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了叶乔一，顺便拉着乔云的袖子晃啊晃。
　　叶乔一：“……”
　　林之姚感兴趣地问叶无双：“都有什么好玩的呀？”
　　“好多好多！反正说不清的啦”，叶无双可怜兮兮地看着乔云：“妈妈，我想去，白天没晚上热闹，那边只有晚上才好玩……”
　　无论他怎么央求，乔云一点不松口，叶无双算是明白今天讨不着好了，恨恨地剜了眼叶乔一，他坐另一边生气去了。
　　林之姚：“乔一有事的话就算了，我自己去也没有问题，再说她的朋友我也不认识，乔阿姨，我去了反而让她们也玩不自在。”
　　
　　林之姚这么识大体，乔云就觉得自家的女儿特不长脸，哪有当面就拒绝人的道理啊？她嗔怪地看着叶乔一，嘴里念叨个没完。叶乔一下不来台，只得言不由衷道：“好了好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在叶无双怨念的眼神里，叶乔一和林之姚出了门。叶乔一边走边给薄雅发信息：“哎，你再多等我一会儿，这边有点事……”
　　林之姚：“乔一，你有事先走就好了，我自己去一样的，不用你陪。”
　　叶乔一从手机屏上抬起头：“啊？”
　　林之姚又重复了一遍，叶乔一挺心动的，但乔云说的也没错，林之姚以前对她是还不赖，如果只是让陪着四处转转都不肯的话，也确实是不太上道：“那边我也没去过，一起去看看也好啊。”
　　
　　可是到了叶无双说的好玩的不得了的天目桥，叶乔一傻眼了。卖气球的，卖棉花糖的，卖糯米糕的……林之姚笑道：“既然来了就转转吧，这边的店铺还蛮古色古香的，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卖？”
　　“……来天目桥当然是要先过桥了，就从这头走到那一头，铺子也没啥好逛的。”叶乔一只想速战速决，带头就上了桥。林之姚看着她的背影，最后还是跟上了她的步伐。
　　桥上也有很多小摊贩，卖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叶乔一一门心思往前走，倒是林之姚留心到了一个捏泥人的小摊子。她看中一个挂在竿子上的小姑娘，头发黑黑，脸蛋圆圆，特别可爱。她付钱买了，再去看叶乔一，她离她已经有段距离了。林之姚追上她，叶乔一道：“你怎么走这么慢？”
　　
　　林之姚双手插兜里，本来想掏右手的泥人娃娃，但鬼使神差的却把左手口袋那个提前封好的红包给掏了出来：“……给你的。”
　　这是她们间的惯例，林之姚都年都会给，但如今的叶乔一真是一点都不想收下，但不收反倒显得有什么似的。她只得接过来：“我看你要出到我几岁才结束呢？”
　　林之姚：“等你什么时候定下来了再说吧。”说着，很自然地拍了拍叶乔一的肩。
　　叶乔一一愣，不自在地扭头看林之姚的手，眼角余光却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她连忙回头，熙熙攘攘的桥面上，却并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
　　果然是有点心虚吗？叶乔一不着痕迹地避开林之姚的碰触，问她：“……施顾顾呢？你们还在一块儿？还是分开了？”
　　林之姚：“没在一起。”
　　“噢”，叶乔一点头，又问：“那她是还住你家呢？”
　　林之姚：“……嗯。”
　　叶乔一：“既然这样怎么会没带她一起回来过年？”
　　林之姚：“她有自己的安排。”
　　叶乔一就不说什么了，本来她也没有去了解施顾顾动向的兴趣，不过就是用来填充话题而已。
　　
　　走到桥心凉亭处的时候，一滴水落在叶乔一的鼻梁上。她抬头，更多的雨点落下来……这什么狗屎运啊居然真的下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定是JJ很抽所以留言才这么少的……一定是！




☆、【美人计】

　　林之姚把叶乔一拉进凉亭里；大雨噼里啪啦就砸下来了。林之姚擦干自己脸上的雨水，见叶乔一仍是不能相信已经下雨的滑稽样子，便道：“看来是要等雨停才能走了。”
　　叶乔一痛苦地把脸扭到一边。
　　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着避雨的人；有往凉亭里来的，也有往河沿边的铺子里躲的。凉亭四面透风；叶乔一本来穿得不多；这雨一下，寒气罩上来；就冷得有点受不住了。她抱着胳膊望了望天：“不知道要下多久……”她是没有耐性这么一直等下去的，可要让她冲进雨幕里，她又缺了点勇气。
　　“冷吗？”林之姚问她。
　　叶乔一随口说道：“废话！难道你不冷啊？大冬天的；还过年；我们一定是脑子坏了才会跑出来淋雨。”
　　林之姚闻言，开始动手解自己的大衣，叶乔一心头一跳——是怎样？她说冷，她就把衣服脱下来给她穿吗？当拍电视啊！
　　林之姚脱下大衣，还真作势给叶乔一披过去，叶乔一立马拒绝道：“不用不用，你也穿得不多。”
　　林之姚：“要不是我要来这边转转，也不至于把你困这儿了，喏，披上吧，你要病了我没法向乔阿姨交待。”
　　“不用，真不用了。”叶乔一抓着衣领把衣服往林之姚怀里推：“你要病了我才没法向我妈交待呢，哎，其实也不怎么冷，我蹦一蹦就还好啦。”
　　叶乔一说着原地跳了几下，林之姚看着她，突然笑出来，叶乔一被她这个灿烂的笑容给震住了，结巴道：“你笑、笑……什么？”
　　“我笑你和小孩儿一样，永远长不大。”林之姚抖开大衣，“不如我们一起披着？”
　　
　　凉亭里的情侣都偎依在一块儿取暖，叶乔一和林之姚夹在他们中间，同披一件大衣，瞧着也挺像那么回事。……叶乔一有点乱，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薄雅的回复过来了：“我等你。”
　　叶乔一收起手机，把目光投向凉亭之外——然后，心跳当场就停住了啊！
　　天目桥上，有个人冒雨慢慢走上来，眼镜，头发过肩，身型瘦削……叶乔一吓得差点叫出声，等下一秒发现自己看走眼了对方并不是薄雅时，她的心跳频率却依然还是乱成了一锅沸粥。
　　林之姚：“乔一，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回也是下雨，你在我家院子里不肯进屋，非要打着伞找小青蛙？”
　　叶乔一的心扑通直跳，自己是真被薄雅给吃死了么？这还没发生什么呢，见着个相似的身影就杯弓蛇影成这样也太没有出息了吧？……虽然恨自己的不争气，但叶乔一还是暗暗庆幸，好在不是薄雅，好在不是她。
　　……问题是林之姚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林之姚：“那时候你的样子可好玩了，黑黑的长发，脸也圆嘟嘟的，就和这个——”
　　“你的红包我不能再收了。”叶乔一后怕地按住胸口，下定决心般，很突兀地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