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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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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这个家祸害成什么样!”张翠云的乡音比我更严重,和现在的环境非常不符。
我听了,火一下子上来了,甩开她的手狠狠说道:“我把你们当爹妈,你们有把我当女儿么?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赚钱的东西,你们眼里就那个宝贝儿子,读书什么的都没有我的份,现在又要打死我……”我已经气得全身发抖了。
张翠云一脸悲鸣:“女娃儿有什么用哟,到头来还不是嫁人。男娃儿才是传宗接代的主儿,我家强强可是咱家的命根,你个做姐姐的还不帮扶帮扶他,竟然说出这种话……你啊你啊……我家强强命苦哟……”
“呵呵。”我突然泄了气,跟她们这样的人根本讲不出什么来。我笑了笑,笑容有些惨,在昏黄的路灯下格外渗人。
此时姜沅拉住了我的手,只对我说了一句:“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下班赶出来一章,我真的尽力了,网编好累
☆、聚餐
第六章
“我们走。”姜沅拉起了我的手。
我随着她的步子走了几步,张翠云就跑到我们面前,拦住了我。
“死丫头还想跑哪儿去?给我回去卖饼。真是要命哟……”她又叽里咕噜一大堆。
雨淋在张翠云的身上,让她显得有些狼狈。我突然可怜起这个女人来。活了一辈子,只为两个男人活着。
“我不跟你回去,你自己回去吧。你儿子你们自己养,不关我事。”我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张翠云眼一瞪,扬起没有拽着我胳膊的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啪”的一声,吓坏了路过的一些人。
我无所谓,被打惯了,这点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姜沅忍不住了,她将张翠云拽着我的手推开,质问道:“怎么能随便打人?”
“我打我闺女你管的着么?”张翠云像没事儿人一样,看着姜沅的眼神像看着多管闲事的人那样嫌弃。
“我管不着警察可是管得着。”姜沅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在张翠云眼前晃了几下,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打人就是犯法,你以为你打闺女警察就不管了么?我跟你说,只要我一报警,你立马进公安局!”
这时旁边有人凑了过来,小声附和着:“怎么能随便打人,有没有素质。”
“就是。”
……
张翠云好像有点挂不住脸了。这打个闺女怎么还进警察局啊?她自己在那嘀咕。趁着这空,姜沅拉了我一把,我会意,跟着她走了。
我打着伞和她并排走着,脸上火辣辣地疼,我用手揉了揉,发现没什么用。
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张翠云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十几米的地方。我回头瞅了她几眼,姜沅也看见了,她让我快些走。
等到我和姜沅都进了小区后,我看见张翠云停在了小区门口,她四处观望了下这个小区,动了动嘴巴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进了家门,放好伞,换了鞋后,姜沅凑上来看了看我的脸。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不想让她看见。
“有点肿,要拿冰敷。”她说了这句,然后就走到冰箱那,从冰箱里掏出一个透明袋子,在里面放了好多小冰块儿,随后将袋子封了起来,走过来递给我。“敷在脸上,可以消肿。”
我照着她的话做了,冰袋放在脸上的瞬间,我冷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赵强就是你弟弟吧。”她脱了外套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我看出来了。”她又跟了一句。
我手拿着冰袋敷在脸上,撞见了她的目光,又急忙避开了。
她也收回目光,拿起了桌上的一杯水,喝了几口。我一手扶着冰袋,坐在沙发上,侧着头看着她。她穿着白色的低领毛衣,柔顺的黑发垂在毛衣上,拿着玻璃杯的手纤细修长,城市女孩特有的美丽在她身上体现得完美无疑。
她喝完水,放下了杯子对我说:“天晚了,再敷一会儿就去睡吧。我先洗澡去了。”
“嗯,好。”我答道。
在她家的第一晚,我住在了客房,客房在下午的时候已经收拾过了,铺上了新的床单,和被子,还有软的过分的枕头。我一下子跳上了床,在上面滚了一滚,然后将头深深埋进了喷香的枕头里。真的好香,姜沅屋里的香味,这种香味令人特别安心。
我翻了个身,将被子拉好,又将床头的灯关了,这么舒心的环境本该安然入睡的,只是这一夜我竟未眠。
迷迷糊糊了一晚,到早上六点多就起来了。简单洗漱后就想着该做什么早餐。我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鸡蛋,于是我准备做煎鸡蛋。只是姜沅好像还没有起来,我就等她起来再做。
等到七点多的时候,姜沅睡眼惺忪地开了门出来了。一身奶牛睡衣,头发散乱着,打着哈欠往洗手间走。
“哎?早啊!”她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我,慵懒地打了个招呼。
我忙起身回道:“早。”
“你早上吃鸡蛋么?我煎给你。”我双手合握着,准备去冰箱那拿鸡蛋。
姜沅直接走进洗手间,只喊了一声:“好啊!”
于是我就开始煎我的鸡蛋。
等吃完早饭,姜沅就出门上学去了,她走之前嘱咐我,让我中午就不用做饭了,跟着她到学校外面的餐馆吃。
快到11点半的时候,姜沅打了电话到家里。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钥匙出门了。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走到了步行街的尽头,迎面看到四个女生走了过来,正是姜沅和她的两个室友,不过跟她们走在一起的,还多了一个女生。
“这谁啊?”那个女生看着我,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我正准备接话说我是姜沅的保姆,没想到姜沅立马说道:“她是我的表妹。”
表妹?我愣住了,我啥时候成了姜沅的表妹了?
站在一边的那两个女生也是一脸诧异,不过她们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那个女生笑了笑,但是我觉得她的笑很假,让人很不舒服。她对着我,依旧扬着那不真实的假笑说:“姜沅表妹,我叫楚静,请问你叫什么呀?”
“我叫赵清明。”我有些紧张,脱口而出。
这个叫楚静的女生听了我带有乡音的话后,摆出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万般吃惊地对姜沅说:“哎哟,你家表妹是哪里的人哦,说话真地道啊!你们家那都说这种话么?”
这话一出,我看见边上站着的两个女生对着楚静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了头。这一切落在我的眼里,不过楚静没看到,她一直都饶有意味地盯着姜沅看。
姜沅没什么反应,也没有回应,只招呼大家往前走。楚静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她说了一声:“乡巴佬。”
到了一家餐馆,她们选了个位子就坐下了。我紧挨着姜沅,很拘束。
“呵呵,今儿我们宿舍聚餐,你表妹是客,就她先点菜吧。”楚静将菜单推到我面前,我抬眼看了看她,她的笑让我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我翻开了菜单,只看见一列小字,一个都不认识。
“你点吧。”我小声对身边的姜沅说。姜沅听到后就从我手中拿过菜单,推到另两个女生面前说:“张欣,乐乐,你们点。”
两个女生犹豫地接过菜单,来回扫了姜沅和楚静几眼,见没什么事儿就开始点菜了。
没过一会儿,餐馆里的人越来越多,空的位子也越来越少。我正专心吃饭,只听得楚静尖锐的一声:“哎哟,这不是赵强么?”
我一听,一口饭差点喷了出来。
餐馆里人声嘈杂,突然一群男生哄了起来:“赵强,你瞧,是学姐她们。”
“哎哟,赵强快去啊!”
“哎哟……”
我顺着声音抬头看。见着桌边不远处站着一群男生,显然是刚进来的。几个男生对着中间一个皮肤黝黑的人勾肩搭背,大声起着哄,那男生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笑着看向这里,不过等他看到我的时候,脸瞬间冷了下来。
姜沅礼貌性地向他们笑了笑。赵强则又扬起笑容,扒开那些男生的手走了过来。
“哦!赵强,我们先去那边,你等会过来。”那群男生中一个人吼道,随后他们前拥后挤地到一个角落的桌子前坐了。
赵强走到我们这里站定,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当然,除了我。
楚静笑眯眯地,说:“你们宿舍也来聚餐?”
赵强笑了笑,回答说:“是的,没事儿就出来吃一顿。”
他随后看向了姜沅,姜沅没怎么看他,只低头吃东西,他似乎觉得没趣了,就打了声招呼回那群男生中去了。
楚静轻笑了一声,幽幽地说:“姜沅,赵强喜欢你,我看,你们俩蛮配的。”
我一听,立马就想反驳,赵强那个长得土里土气,家里又穷的人怎么配的上姜沅?但是我没敢吱声,她们是一个宿舍的,我就是个打杂的保姆,别没得让人笑话。
姜沅没有说话,也没有理她。倒是那个叫张欣的女生说话了:“就赵强那样,配的上么?”
楚静夹了一筷子菜,说:“有什么不配的,两个人差不多嘛!”
姜沅这时笑了出来,但是依旧没说话,饭桌上一时静了下来。我觉得压抑得很,手里拿着筷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她们几个基本不说什么话,边上吃饭的人都是吼来吼去的,整个餐馆就我们这里很安静,气氛极为古怪。
我们这桌吃的慢,赵强那桌已经吃完了。我看见赵强走到收银台,从兜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打开皮夹,从里面掏出两张一百来递给了老板。然后他就拿起一个黑色的手机来回划着。我想,这应该是他的手机。
找完钱,他将钱和手机都塞回兜里,跟那几个男生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到我们这里来打了个招呼。
“滴滴滴。”一个声音在我旁边响起。我看见姜沅拿起桌上的手机,划了几下,看了两眼,然后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吃完这顿气氛古怪的饭已经12点多了,我和姜沅出了餐馆后就跟那三个人分开了。姜沅把我带到一个店里面,点了两杯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然后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好甜!”我喝了一口,笑着对她说。
原先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全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了半章,感冒头疼,感觉写出来自己不太满意,但是脑袋疼不想再动脑子了,保佑我赶紧好起来吧T_T
☆、礼物
第七章
后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很平静。姜沅依旧每天去上课,我就不时地到小区下的超市买菜烧饭。
这段时间我倒是没有遇到张翠云和赵大勇他们,估计他们正在拼死拼活地卖饼给赵强赚生活费,也顾不得我这个白眼狼“不孝女”了。其实我心里很庆幸,我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找上我。但生活往往是反的,你想什么不来什么,不想什么,那些东西就死死往你这里钻。
几天后的一天早上,我下楼正准备去超市。还没走到小区门卫那就看见一个穿着花布大袄,用碎花围巾包着头的妇女站在小区门口向里四处观望。旁边站着一个小区的门卫,两个人好像在说着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往回走,张翠云看向我这里,然后大叫:“清明,清明,过来。”
小区门卫也看向我,站在那里等我。我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往他们那走。
还没等我站定,张翠云一把把我拽到身边,对着小区门卫笑着用浓重的乡音说:“这是俺闺女,我就是找她。”
门卫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走进了保安室里。
张翠云见人走了,脸立马拉了下来,将手往我面前一伸:“强强要钱急用,你个做姐姐的,有多少拿出来帮衬帮衬。”
呵,三两句都离不了强强和钱。我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说:“我没钱。”
“哎哟,你哪里没钱了。跟着一个城里姑娘交上了朋友,穿的这么好,还住这么好的地方。没钱?骗鬼呢?”张翠云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仿佛见着一个怪物。
“我真没钱。”我再次强调。
“狼心狗肺的东西。晓得那时候让你在外头死掉算了。”张翠云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
我惨然一笑,绕过她,想避开她往外走。
“拿钱来。”张翠云不依不饶,小跑着拦住了我。伸手就想往我兜里摸。我一时火冒三丈,推开了她的手。
“哎哟!!!”她突然一叫,往后退了一步,看了我一眼,然后自己坐在地上开始哭嚎起来:“闺女打妈啦!没天理啦!”
这声音惊动了几个路过的人。门卫显然也听到了,从保安室里走出来,不耐烦地说:“干什么,干什么。”
我见这架势,只想赶快逃离。于是什么也没管就快步往外走。
张翠云见我走了,忙止住了没有眼泪的干嚎,追着我跑了起来。
“赵清明,你还有没有良心,强强要钱急用你就不能帮一帮?”
“你好歹还是我们赵家的人,你的钱就是赵家的钱,还不赶快把钱拿出来。”
……
张翠云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停地说。就像一个催命鬼。不过她催的是钱,因为我的命在她来说就是一文不值。
我终于忍不住了,停了下来,回过头对张翠云吼道:“我没钱,而且,我再也不是赵家的人了。”
二十一年了,说不能忍就不能忍了,我就想这样脱离他们,不想跟他们再有任何的瓜葛。
张翠云一脸诧异地看着我的脸,随后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你说不是就不是啦。谁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赵家对你可是有大恩呐!你不想着为赵家多挣点钱,竟然在这里作死做活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娃子。本来你嫁给村里的那人多好,礼金好几千,我们哪用的着来这里辛苦过活。而且你一旦给他家生个男娃儿,日子好过了,你也是一辈子都不愁,你个死丫头干嘛这么犟,女娃这样是没好果子吃的。现在又自己快活不肯帮衬我们,一家人都要被你害死了,哪有这样忘恩负义的……”
我听不下去了,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来,丢在她的面前,那绿色的票子就晃晃悠悠地飘落在了地上。姜沅在家里放了一些钱,是用来给我买菜什么的。今天我就带了这50块,一时忍不住,将钱丢给了她。
张翠云弯腰捡了起来,喜滋滋塞在大袄兜里,然后又说:“这点钱哪里够哦,强强要给咱俩娶个有钱的城里媳妇儿,这城里女孩子都喜欢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那些东西贵的很,这点是买不到的。”
我以为丢给了她钱她就会离开,没想到胃口还真大。另外没想到的是,赵强竟然为了追女孩子向家里伸手要钱。
“呵呵,城里女孩当媳妇儿。”我有些嘲笑地回了一句。
张翠云一听,两眼放光,笑呵呵地说:“城里姑娘有钱啊,若是有个城里的媳妇儿,那她家的钱可就是咱家的了。到时候在咱那村里盖上个大楼房,村里人只有羡慕的份儿啊。啧啧,强强就是村里飞出的金凤凰啊,那姑娘能嫁给强强是她的福分呐!”
我笑的无力了,我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真没钱了。”我将手往口袋来回一掏,然后将手一摊说道。
张翠云还是不信,就自己亲自动手伸到我兜里摸了起来。衣服兜裤兜都摸了一遍,除了一把钥匙,其他什么都没。
她看了我几眼,有些贼眉鼠眼地凑到我耳边说:“下回多带点钱出来。”然后迈着小步子走了。我看着她矮胖的背影,心寒了。
身上没了钱,也买不了菜,于是我只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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