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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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江影看着前面，他们的学校建在一处偏僻的地方，从眉江影的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一大片荒地，长着茂盛的长草，她曾经去比划过，有些草都比她还高。
　　君以轻说：“小影，你别生气了好么？是姐姐错了。”
　　错了？她做错什么了？眉江影根本找不到她的错处，都是眉江影找她的茬儿。
　　眉江影没有脾气了，说：“你不是我姐姐。”
　　“啊？”君以轻有些伤心。
　　只是，君以轻第一次看到眉江影对她笑。好漂亮。
　　君以轻魔怔了好几天。她现在就像做梦一样，多年的心愿完成了，眉江影不仅不排斥她，还对她很好。前天在食堂再遇到的时候，她竟然主动的坐过来，还主动地跟她聊天。
　　君以轻真的做梦都会笑醒的。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这样的好事真的会发生吗？
　　李墨周发现最近那对姐妹的心情都不错，他上次凑过去聊天，她们都没甩脸色。这是个好现象，不过她俩也太亲密了，几乎所有的课间看到君以轻都能看到眉江影。这也相对的影响到他了。
　　不过君以轻的心情很好，正是该拉拢的时候了。李墨周很狗腿的帮君以轻打饭，君以轻也不好意思，给钱钱不要，君以轻就只能给他买些喝的。李墨周跟君以轻是临班，数学课代表，君以轻是语文课代表，李墨周说他的语文很差，总是借口来借个语文笔记，要不就是借作业。大家起哄说：“你班是不是没有语文课代表啊？”
　　弄得君以轻满脸通红，又不好意思拒绝。李墨周很会运用这些助力，弄得君以轻都解释不清楚了。
　　李墨周有一天在操场上很正式的对君以轻说：“我喜欢你。”
　　周围没有别的人，他们都去玩了，谁都没想到李墨周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君以轻吓了一跳，愣怔的看着他。李墨周已经料到他的反应了，然后很温柔的笑，说：“没关系，我不是让你有什么回应。我只是想说出我的心里话。”说着又挺不好意思的，脸上有点薄红，说：“之前不好意思也不敢说，让别人说出来了，虽然有点生气，可是心里还是很期待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心情也该应该当面说清楚的。”
　　君以轻尴尬的不知道该看哪儿好了。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没有任何别的意思。”然后李墨周紧张的看着君以轻，手心里出了一层汗。他昨晚想到半夜，今天也忐忑了一上午，看到君以轻就在幻想他告白之后君以轻会说些什么，是同意，还是拒绝？
　　君以轻低着头，很尴尬。她不讨厌李墨周，这个男生很温和，虽然周围的人总是在起哄——而且上次因为他帮了眉江影，关键的时候一点也不胆怯，确实让君以轻对他有些好感……但是也仅仅是这些。她不希望失去这样的朋友，或许这就是喜欢？
　　君以轻不太清楚。她从小到大一直追着眉江影，还没有对男生有过异性的感觉。
　　很懵懂的情感。
　　君以轻看着双脚周围的土地，有多少颗石头都数出来了。
　　“君以轻？”
　　君以轻忍了半天，说：“我……我不讨厌你。”小心翼翼的说。
　　李墨周的呼吸都停了，半分钟后说：“太好了……”长呼一口气，说：“我以为你会嫌我烦呢。”
　　君以轻摇头，说：“怎么会，你之前帮了小影，该谢谢你的。”
　　李墨周笑得更灿烂，说：“以后也会帮忙的。”
　　君以轻也笑出来，说：“小影不会再有事麻烦你的。”
　　李墨周挠了挠头，说：“我……我更想帮你。”
　　君以轻的脸更红了，李墨周看的也不自觉红了脸，尴尬的只能笑着。眉江影上课溜号，看到操场上那对人，相对而笑，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放学的时候，眉江影出了校门就走，没有要刻意等谁，但是脚下的步伐很慢。没一会儿君以轻跑出来，看到眉江影的背影，就跑过来。
　　“也等等我嘛。”君以轻说。“你们今晚的作业多吗？”
　　“还行吧。”蹭着了一下鞋底。
　　“君以轻！”李墨周追上来，对眉江影笑了一下，然后对说：“君以轻，我听说明天语文老师又要考通假字，你的笔记借我用用呗。”
　　君以轻停下脚步，翻书包。眉江影也相应的停下来，眼睛看着别的地方，似有似无的等着他们。
　　“我找给你。”君以轻很认真的找。
　　其实每次李墨周都会在笔记本上留下点痕迹，这点小心思也不知道君以轻能不能看到。不过看君以轻的样子是应该没有看到的，李墨周小小的失落。
　　对上眉江影的目光，好像自己的想法都被透视了一样。李墨周窘迫，拿了笔记本就走了。
　　君以轻对着眉江影咧嘴一笑，说：“我们走吧。”
　　眉江影暗忖，真是个没有自觉的人。
　　眉江影发现自己不对的时候，也是那时。她表面是不在乎君以轻跟谁走的近，但是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一直都在追随寻找君以轻的身影。
　　林永然的话对眉江影影响很大，眉江影需要一个对她好的人，君以轻正好就是这个人。君以轻为了保证眉江影的学业能顺利的进行下去，每天晚上都会跟眉江影一起写作业，如果眉江影有不会的题君以轻就正好可以做以解答。眉江影没有说过好也没有说过不好，君以轻就当她是同意的。
　　关于眉江影的默认连时夏节都感到意外，以前这个孩子是排斥她们，现在已经默认她们，以后说不定就能完全的接纳她们，一家太太平平的，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不过眉江影还是不说就是了。问她一句就说一句，多的话一点都不说。这点是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想想她的身世，这点也不难理解。慢慢软化吧，时夏节也终于看到希望了。
　　君以轻自己没有自觉，她没有发现眉江影细微的变化，她不会知道眉江影不看她脸的原因是眉江影会脸红，所以眉江影经常低着头，是在观察她其她的地方。比如君以轻的右手食指上有一条浅浅的伤疤，是小时候捡玻璃碎片被割伤的；君以轻手指很纤长，但是不是很白，微黄的颜色，指甲是可爱的原型，不像眉江影的指甲是椭圆形；比如君以轻说话的时候喜欢按笔，嘎登嘎登的，说明她的思路很顺畅，如果一旦思路被堵死了她就喜欢捏笔，拇指在笔身上推来推去……
　　眉江影看了很多细节，以前都有机会可以让她跟君以轻如胶似漆，但是因为自己的偏见而拒绝了，现在想要却不能了。
　　躺在床上的眉江影也会想象君以轻的睡姿，然后很晚很晚眉江影才会睡着。
　　一旦对一个人上了心，原来所有的思绪会如潮水一样的涌来，眉江影挡都挡不住。眉江影会注意到有关君以轻所有的事物，眉江影觉得自己像变态。
　　家里的洗发水用完了，时夏节换了一个牌子，眉江影自己用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上学的路上，她无意当中就闻到了君以轻的发香，随口说了一句：“洗发水的味道不如之前的好闻了。”
　　君以轻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什么？”
　　眉江影立马就换了话题，说：“哦，没什么。不知道今天老师会不会检查作业，昨天她就没有检查。”
　　君以轻说：“作业是给自己做的，可不是给老师做的。”
　　眉江影笑了一下。
　　后来君以轻也发现了，眉江影比以前更加沉默了，而且也很少很少接近自己。女生如果喜欢的话不是可以很亲密的吗？君以轻很羡慕其他有姐妹的人，可以那么亲密的在一起，而眉江影一直都是在躲避她。
　　李墨周看她有些消沉就去问她，君以轻把这件事说给了李墨周听。李墨周也开始注意眉江影，发现这个人很有意思，她跟男生一起玩的很开，但是跟女生好像怎么都很别扭的样子。而且李墨周还发现眉江影看女生的眼神都是用一种研究的状态去看，似乎是想解开什么疑问一样。反正很奇特。
　　当眉江影第一次做春梦，对象还是君以轻的时候，她真的确定自己是变态了。那个时候讯息不发达，眉江影对同性恋的认知也仅限于变态。她惊醒过来，天还没有大亮，微明的天，让她心里冰凉。
　　那年春寒料峭，上学的路上，樱花桃花还有不认识的花开了一路，这是一年最美的景色了。有好多摄影爱好者都来这里拍照，她们虽然看了好两年，但是每次看到都会被美到。花瓣飘落间，走过一对一对的情侣，在人生的路上留下最美好的爱情。
　　君以轻用手接住了一朵落花，说：“真好看。”
　　“嗯。”
　　君以轻踮起脚小心的把花放在树上，眉江影回头看她，花瓣如雨，君以轻站在那里好像是一幅画。
　　眉江影屡屡提笔想要画出这副画，却屡次失败。或许有些美，真的只能存在心里，无法表述吧。
　　君以轻见眉江影看自己看的入神，也不自觉的脸红了。带点羞怯的跟上去，手捏着眉江影的衣袖，不敢拽的太用力。
　　眉江影没有任何的表示，就往前走。
　　如果有一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永远都不到重点……眉江影这个时候很希望自己就走在这条路上。

　　☆、第11章　小树苗

　　眉江影性格的转变谁都没有发现，因为她还是一如往常的沉默。相反君以轻的性格越来越开朗，眉江影觉得她变得好多，完全没有以前那个样子了。想想也是，以前还不都是自己在刁难人，谁会给你好脸色看呢。
　　君以轻从小学到初中都一直追着眉江影，也没有什么闲空去交朋友，现在眉江影也听话了，她跟别人接触的时间也有了，朋友自然就多起来。
　　眉江影很早就出了校门，站在大门口。有好多来接孩子的家长，三五成堆的聚集在一起聊天说话。作业写到半夜考试还是那个分数，急死人了；天天磨磨唧唧的也不知道忙点什么；考试3＋2都能错，不知道那个脑子是用来干什么吃的……就是这些，可是当孩子出来的时候，脸上关切的笑容依然真诚，累不累，晚上做好吃的了……
　　眉江影看到李墨周出来了，在门口左右看看，看到眉江影就冲着她来了，笑盈盈的说：“眉江影，你姐还没出来吗？”
　　眉江影感觉到自己的眉毛动了一下，但不是她有意的。
　　“嗯。”眉江影不想跟他说话，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君以轻有人陪的，她干什么要等在这里呢？可是……眉江影朝大门里面看，君以轻正跟别人出来，边走边笑。
　　眉江影看到有别人在，心生退意。
　　李墨周说：“君以轻出来了，你要去哪？”
　　眉江影皱眉，脚落下来。现在走的话好像太刻意了，眉江影又不想跟别人走在一起。看着君以轻还有周围的人接近来，眉江影很想拔腿就跑，有种窒息的感觉。强气压被推过来，压的眉江影想逃避。
　　“小影！”君以轻笑着冲她来，然后对她的同学说：“明天见。”
　　眉江影松口气，原来不是一起走。
　　君以轻看到李墨周，也不像以前那么拘束了，李墨周说：“听说你们今天小考了？都考了些什么告诉我，我晚上回家看。”
　　李墨周把书给君以轻，君以轻说：“我听老师说，你语文的成绩很好的。”
　　李墨周干笑说：“那不是遇到你知道才努力学来的么。快把考试范围划给我。”
　　他们找了个小凉亭，眉江影站在凉亭外面，掰了一枝花枝，拿在手里挥来挥去，已经盛开的花瓣纷纷飘落。
　　君以轻认真的帮李墨周划考试范围，君以轻在学习的时候就是很认真，眉江影看过很长时间。君以轻每天晚上都会跟眉江影一起写作业，眉江影写作业的时候什么奔放的姿势都有，坐完了椅子蹲在地上，然后又是趴到床上，好像身上有“作业虱子”，怎么都不舒服，就是静不下心来，她自己无聊够了就直勾勾的看着君以轻。
　　君以轻很平静的坐在书桌前，低头写字。那姿态犹如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大将军，攻城略地，坚不可摧。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
　　李墨周看得更细致，落在肩头的发丝，白皙的脸，略微撅起的嘴，好像是一只手，目光所及之处都被抚摸一边。
　　眉江影看着李墨周，那□□的爱慕都溢出来了，可惜对方确实一堵墙，什么都没流过去。
　　眉江影有点羡慕，她的爱慕注定要被埋葬。
　　“给你。老师差不多就考这点东西。”
　　李墨周笑着说：“多谢了！我要是考满分，请你吃东西。”
　　君以轻失笑：“你要是不考满分，你班老师就请你吃竹板炒肉了。”
　　“为了我的生命安全，你可要保护我！”
　　君以轻推了他一下，嬉笑道：“别烦人了。”收拾了书包，走出来。关于她每个细节，眉江影都看的仔细，飘在风中的发丝，微翘的嘴角还有满是笑意的眼睛。
　　“走吧。”
　　眉江影看了看手中的树枝，扔了。落花有意也无济于事。
　　眉江影自认为对君以轻的另类感情掩饰的很好，起码她不会让自己长时间盯着君以轻看。有些人是很好，但是她不能属于你。
　　停了暖气的那一个月里家里很冷的，君以轻从小就怕冷，冬天的时候她的双脚都冰凉。
　　眉江影躺在床上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除了君以轻不做他人想，但是她怎么晚来她的房间干什么？
　　君以轻以为眉江影已经睡了，就厚着脸皮来。没想到开门就看到眉江影好奇的眼睛，君以轻讪讪地笑。
　　眉江影重新躺回被窝里面，不着痕迹的往里面挪了一些。君以轻关上门，蹭到她的被窝里，说：“家里真的很冷的。”
　　眉江影也不会拆她的台——明明都有电褥子，不会冷到哪里吧。
　　眉江影闭上眼睛，不打算再说下去。君以轻早就习惯她的态度了，想想以前眉江影对自己还那么刻薄无礼，现在呢她虽然不说什么，好歹也知道她接纳自己了。君以轻握着她的手，睡不着觉就玩她的手指头。
　　“喂，你自己不睡觉别打扰别人。”眉江影说。
　　“哦。”君以轻乖乖听话，但是没有放开她的手。
　　时夏节知道她俩的关系改善了不少，但是没想到已经好到可以睡在一起的程度。不管是何时改变的关系，现在这样时夏节很满足了。
　　眉江影早晨是被君以轻压醒的，没想要君以轻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睡觉的姿势倒是很奔放，就差整个身体压上来了。眉江影都快不能呼吸了，她推了推君以轻，君以轻嘤咛一声，翻身下去。眉江影看了时间，还早呢。
　　眉江影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君以轻，长的不是那么漂亮，就是很文气，带点大家闺秀的气质。稳重可靠的样子，眉江影用手指轻轻的点了她的脸颊，君以轻没感觉出来，睡得很沉。
　　这么近的脸，也许以后还有机会，也许以后她们还能在一起，但是此时是永远都不会再有的。没有伤害，没有现实，有的是眉江影对她的幻想，对她的喜爱，还有对未来的美好的祈愿。
　　“我喜欢你，君以轻。”
　　眉江影的声音很小，小到她自己都听不见。像是害怕真震碎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
　　晨光照进屋子里，总算有点暖意了。眉江影往上拉了拉被子，君以轻又向她这边蠕动了一点。
　　君以轻敢主动牵眉江影的手了，更开心了。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了，有一个可靠的姐妹，每天腻在一起上学放学。难得眉江影又那么可靠，只被欺负过两次，两次都是眉江影救得她。
　　君以轻和眉江影的关系改善最高兴的莫过于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