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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且休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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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和爹说说话,爹买糖给你吃哟……”



“宝宝……”



沈月竹每天抱着沈慕泠说话,叶子语就坐在一边练功。沈慕泠双手抱着爹的脖子,目光却是看着娘,时不时的,她便会开口问一句:“娘这是做什么?”



“娘很厉害么?”



围绕着她娘的话题,沈月竹和她越发的亲近起来。沈月竹话多,口才好,把叶子语编排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沈慕泠听着故事,表情也慢慢多了起来。每天父女俩就抱在一起,悄悄躲在一边偷窥叶子语。叶子语有时会睁眼看他们,一双华美的眼静静凝在他们身上,随后微微弯出一个角度来。



那时候她想,就这样,是不是就是一生了。



正文 第二十九



没了多久,便是年关将至。沈月竹到大街上去买些年货,留叶子语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他出门的时候叶子语还没醒,抱着沈慕泠



睡得很香。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一大一小两人就悠悠睁了眼,接着就翻过身去,又睡了过去。那样子足可见,真是懒人啊懒人……



沈月竹想了想,转头留了句:“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便上了街。



冬天街上明得晚,他穿着厚厚的夹袄,踩在白雪上,嘎吱嘎吱的走向菜市场。那时候人还有些稀少,昨夜下过大雪,天地一片白茫茫的雪白,映衬着各家门前红色的对联,鲜明的颜色,却更带了些世俗的温暖。



沈月竹伸出手来哈气,也就是这个时候,一袭白衣忽的撞来,他甚至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被对方一把捂住嘴带着远离了这个地方!



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沈月竹心跳如雷,努力的抬眼看向对方,一张熟悉的容颜却赫然印入眼帘。只是那一向风流含笑的表情,竟满是严肃之意,面色惨白如雪,拽着他的手也在瑟瑟发抖。



几个起落之间,对方便将他带到一个偏僻之地,随手散下几柱香将两人绕做一圈,沈月竹有些疑惑不解:“墨浅……”



话方才说完,对方就猛地咳嗽起来。沈月竹赶忙上前了几步,要去给他诊脉,对方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同他道:“沈月竹,跟我回墨宗吧。”



“回墨宗……做什么?”



沈月竹声音里带了些颤抖之意,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墨浅却是安静的凝望着他,慢慢道:“去杀了墨川。”



“不可能!”沈月竹猛地甩开墨浅的手,拒绝道:“我不可能杀了他的。”



“你行的!”墨浅吼出声来,随即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沈月竹有些迟疑:“你……”



“墨宗……咳咳……墨川不要命了……咳咳……修炼禁术……”墨浅断断续续的挤出声来,过了许久,方才慢慢缓下声音,直起腰来,静静看着沈月竹:“沈月竹,我是来求你,同我回墨宗,如今只有你能杀了他。”



“不可能的……”沈月竹苦笑着摇头:“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你可以。”墨浅打断他,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出他的计划:“沈月竹,只要你愿意去给他当祭品……到时候你事先服下我们给的毒药,只要他吸取你身体里一点点的血,他就完了。”



听到这样的话,沈月竹脸色猛地一变,霎时便如这大雪般苍白。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浅,过了许久,勉强的玩起了嘴角:“我有了一个孩子了,现在,马上要有第二个了。”



墨浅微微皱眉,似要说什么。沈月竹却是没有让他说下去,继续着自己的言语道:“我的大女儿叫沈慕泠,子语和我争了很久,才给她取的名字。她很乖,子语很喜欢她,子语和她每天就在玩,我就做家务,赚钱,看着他们……然后等下一个孩子出生……下下个孩子出生……”



“墨公子,”沈月竹退了一步,双袖一展,随后弯下腰去,恭敬的对他行了个大礼:“请墨公子,放过在下。我可以和子语逃一辈子,躲一辈子,但是,我不能死。”



想起那个女子在烛光下看着自己,似是云淡风轻的说出那句:“月竹,天下谁都能死,唯独你不能。你死了,我怎么办?”的模样,沈月竹抬起身来,迎向墨浅略带怒意的目光,坚定却又清晰的说道:“墨公子,她们在等着在下,在下要回家。”



说罢,他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墨浅轻轻叹了口气,慢声道:“沈月竹,你这样,不一定是保护了她们。”



“我不知道。”沈月竹微微停顿了脚步,有些迷茫:“我不像你们,能运筹帷幄,武功高强,我做不了什么,也判断不了什么,那么我只能尽力去完成子语的心愿。她希望我活着,那么我就好好活着。我不算一个英雄,但是……我至少要做好一个丈夫的职责。”



墨浅没再说话,他看着面前这个普普通通的男子转身离开。天色已经明亮了许多,他走到人群里,就是这么一个人,看上去这么平凡,这么渺小,只要落入人群中就再也无法找到的一个人wrshǚ。сōm,他却对他说,他会对叶子语尽好一个丈夫的职责。



“子纯……”墨浅轻轻唤出了那个埋在心里多年的名字,顿时有了那样揪心的痛遍及了全身。他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靠在了墙上,一遍一遍呼喊那个人的名字,提醒着自己:“子纯……我会结束的……子纯……”



沈月竹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大一小都规规矩矩坐在板凳上,睁着眼等着他回来。两人面前放了一大一小的碗,明摆着就是:“我要吃饭”四个大字。



沈月竹站在门前看着她们,有种莫名的温暖充盈了整个心脏。叶子语就坐在凳子上静静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情,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她只是静静望着他,看着他。过了许久之后,对他说:“饿了。”



“爹爹……”沈慕泠对他伸出手来,眯着眼笑:“抱抱。”



“唉。”看着女儿的笑容,沈月竹终于微笑起来,走到边上,伸出手抱住了女儿,然后抬起头对叶子语说:“子语,我们搬家吧。”



一听这话,叶子语立刻明了了几分。她点了点头,然后指向碗筷:“吃饭。”



黄昏城门快要关闭的时候,沈月竹收拾了些行李,就用白天卖的马车,带着叶子语和沈慕泠离开了秦淮。沈慕泠被叶子语抱着坐在车里,一双灵动的眼看着自己微微皱眉的母亲,有些疑惑的问:“娘,我们去哪里?”



她吐字还不算清晰,奶声奶气的,煞是可爱。叶子语淡淡看了她一眼,简洁道:“逃难。”



“为什么?”



小孩子好奇心很强,于是叶子语选择了用沉默彻底阻断了她问问题的后路。沈月竹在车外听到她们的话,赶忙宽慰女儿道:“宝宝,因为我们在玩游戏。”



“嗯?”沈慕泠一向知道沈月竹爱骗人,于是把眼睛看向了虽然话少但从不骗人的叶子语身上。叶子语看着女儿睁的大大的眼,忽的伸出手,轻轻抚到她的脸上,然后细致而温柔的,用那满是血污的手,轻轻抚摸着面前内心犹如那皑皑白雪一般纯净的孩子。



她安静的看着她,外面的男子驾着马车,身躯挡住了前方迎来的风,给她和孩子留出一块温暖的地方。叶子语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在这奔波流亡之时,她却第一次觉得,她的心是满的,是暖的。



她已经忘记了年少时早逝的母亲的模样,对于流连在外的父亲的记忆也很单薄,便就是那些曾经恶意捉弄过她的兄长姐妹,或者姨娘丫鬟,她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从孩童时期的绝望到后来的麻木,她的人生只有在遇见他的时候,能感到这种充足而温暖的情绪。



因为太幸福,所以才太怕失去。



她的手慢慢颤抖起来,似乎是遇见什么一般,猛地抱住了眼前的孩子:“宝宝……”。她学着沈月竹,唤出了这样娇气的称呼。而对方却只是眨着眼,天真且未知世事。叶子语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其实想说,宝宝,你和爹不能离开我。



她其实想说,如果没了他们,她活不了,活不下去。



那一刻,她不是持剑叱诧武林的叶子语,她只是一个依靠着丈夫孩子的普通女子,把所有寄托在这两人身上,爱恨怨憎,因此而生,因此而灭。



然而她没能说出口,太长时间的压抑,累积,让她再无法开口去,坦率而认真的承认自己的软弱和优柔。于是她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过了许久,她走出车厢来,对着车帘外的人说:“月竹,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等我。”



沈月竹抬头看她。面前的女子,手持利剑,红衣如血,一双眼坚定而认真的看着他,似乎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他既喜,又悲。



他为何不是能手持利剑护在她身前的能人?



她有为何是那样的身份?



他喜在她爱他,亦悲在她爱他。



然而,无论如何辛苦,如何艰辛,他终是说了那句:“娘子,我等你。”



叶子语忽的微笑起来,广袖一展,猛地跃出马车之外,奔前而去,悠悠一个转身之后,看向追来的人,剑出!



沈月竹忽的加快了赶马车的速度,向前冲去。沈慕泠惊得紧紧抓住了马车门板,叫唤出声:“爹……爹……”



“宝宝乖,”沈月竹抓紧了手里的鞭子:“别怕,抓紧了,你娘一会儿就跟上来。”



“爹……我怕……”



太过诡异的情况沈慕泠哭出声来。沈月竹动作微微一僵,却是没有理会,继续向前奔行而去。



越远越好……



留着只是拖累,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带着沈慕泠跑得越远越好。



在夜里奔跑逃亡,似乎都快成为一种习惯,沈月竹听到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又似乎听到身后有人追来的声音。他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跑出去,跑出去。



这个疯狂的念头支撑着他。



便就是此刻,一阵剪雨忽地从道路两边飞了出来。那片刻,便就如本能一般,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车厢里的沈慕泠,于是整个人就往车厢扑去。也就是同刻,一袭红衣猛地奔到他身前,一把拽住他的后领,奔向了远方。



他喊不出声音来。



便就如当年母亲被杀的时候一样,他无可阻止,无可避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马车瞬间成了马蜂窝,然后马匹惊叫出声,翻倒在地,接着有尖利的童音传出来:“爹——!!”



正文 第三十章



那声音瞬间贯穿了他的耳膜,让他猛地清醒过来,正要喊,就又被人拽着冲了过去。又是一阵剪雨急袭,叶子语回剑挡在他身前,挽着剑花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壁,同他道:“把清儿拉出来。”



不用对方说,他已经伸手去拨开马车的碎片,然后将碎片下孩子无法动弹的身子抱了出来。那一切便就是片刻间,叶子语匆匆扫了一眼他抱着的孩子,立刻带着他,足尖一点便向前冲去。



沈月竹跟着她一直往前,漫无目的,没有方向,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开始了一场比拼内力的比赛。



沈月竹不知对方到底跟了多久,直到太阳升到日中,叶子语才匆匆带着他到了一个山洞。她一进去就坐了下去,似乎很累的模样,却还是强撑着问他:“要什么药?”



他不说话,低下头去,看着怀里早已冰凉沉重的尸体,弯了弯嘴角,似乎想笑,却又似乎要哭。



叶子语的脸色猛地白了下来,她如风一般晃到他身前,不知怎的就将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怀中,随即便颤抖了起来。



她全身颤抖着,紧紧咬住了下唇,眼里有什么在打转,似要落下来,却始终没有落下。沈月竹没有说话,仿佛失了魂魄一般,看着那孩子,慢慢开口道:“她最后的时候……睁开了眼,死死抓着我。她和我说,爹,我好疼……”



“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些情绪,颤抖着,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不救她……”



“她只是个孩子……”



“只能选一个。”叶子语终于回答了他,抬起眼来,静静看着他道:“我没把握,一定能救她。只有把握,一定能救你。”



“是么……”沈月竹转过头去,慢慢走向了山洞外面,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她原先和我说,‘爹,要过年了,我想吃很多很多的冰糖葫芦。’。我说好,本来打算今年过年给她吃个够的……原先给她买的衣服大了,也想留着她再大些就可以穿了……”



“子语,”站在洞口,沈月竹突然顿住了,他想了想,便问:“如果,你能救出她,你会救我还是救她?”



“救你。”毫不迟疑的,叶子语回答。沈月竹轻笑出声来,站在洞口,没再说话。那一轮明日照耀了大地,却独找不到这洞穴。



叶子语看着他的背影,抱着那具尸体,慢慢坐了下来。



她安静的看着这个孩子。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



她还记得,在怀她的时候,她曾别扭的躲着沈月竹给这个孩子做衣服;她曾悄悄地在心里和她说:“宝宝要快快长,和娘一起保护全家。”。



她也记得她刚生下来的样子,像个小老头一样,当时就把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生了个怪胎,结果还是沈月竹告诉她说:“没事,所有孩子刚生下来都这样的。”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唤出那声:“娘。”,第一次站起来走路,第一次跑,第一次对她说:“娘,抱抱……



那样的记忆仿佛利刃一般,一刀一寸,划得她体无完肤。但她没办法,任凭她武功再高,任凭她再强,但她不是神,她面对那样人多势众,那样步步为营的对手,终究还是护不住她要护的。



她不是不想护她,只是不能护她。



她不是不够爱她,只是更爱沈月竹而已。



说她冷血也好,薄凉也罢,但是,沈慕泠死了,她会痛苦,会悲伤。但她终究会有下一个孩子,终究会遗忘掉她。但如果沈月竹死了,那她也就该跟着去死了。这世界可以有沈慕泠,沈慕清,沈慕华……但唯独只有一个,沈月竹。



所以抱歉,宝宝,我放弃了你。



所以抱歉,宝宝,我在能救你的时候,选择了你的父亲。



叶子语抱着怀里的人,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沈月竹面对着山洞外那一片青山绿水,暗暗握紧了拳头。



把沈慕泠葬了之后,叶子语对沈月竹说:“月竹,我们回墨宗吧。”



沈月竹点了点头,回答说:“好,回墨宗。”



原先墨浅留了一道符咒给他们,只要焚了这符,他就能立刻知晓他们的所在地。于是叶子语把符焚了之后,两人便坐在山洞里等着他来。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叶子语慢慢开口:“对不起。”



“为什么?”



沈月竹丢了根木头到火里,抬头问她。叶子语靠着墙,闭上眼道:“是我害了你。”



沈月竹没说话,过了许久,他慢慢道:“我从来没觉得,是你害了我。”



“虽然说,我应该后悔的。”



看着跳动的火焰,沈月竹慢慢说着:“后悔为什么遇到你,后悔为什么见到你,后悔为什么没有放开你……”



“可是,在这里,”沈月竹把手放到左胸,心脏跳动的那个地方,有些苦涩的笑起来:“却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后悔过……反而一直在庆幸。我何德何能,怎么会遇到你呢?我又是怎样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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