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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女驸马之今生姻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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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先把药喝了吧,凉了会更苦的。」
  「为什么?」
  「“凉”药苦口嘛」
  天香觑了他一眼。「一点也不好笑。」
  冯素贞则笑了笑,慢吞吞地应着:「我是丞相老爷,又是你相公,说的话再不好笑也是好笑的,这是真理。」
  「扭曲黑白。」
  「哪里哪里,国师可是我崇拜的偶像呢。」
  驸马那装出来的崇敬表情让天香噗嗤地笑了出来。
  「乖,把药喝了。等你身体调养完,我带你去看京城的花灯,可好?」
  「真的?」对于这次送来嘴前的汤匙,天香已经不躲不闪。 
  「大丈夫一言九鼎。」这话说得是有些心虚,但冯素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房间内是极为沉默与平静的。冯素贞为天香殷切地喂着药水,天香也乖得像只养在深苑中的小猫,毫无怨言地一口一口喝着。不过,毕竟药是真的很苦,别说是貌美的驸马爷、就算是让皇帝老子来喂,药还是苦的,不会因此就变甜。 
  所以,天香在最后还是苦着一张脸,大大地呼了口气。「我舌头都麻了,真恶心的味道。」
  「不要紧。」
  冯素贞放下碗,冲着天香笑得一脸神秘。在公主好奇的注视下,她从怀中掏出一包巴掌大的锦囊。天香一看那包装就晓得是自己最爱吃的刘家渣巴——用甘蔗糖汁包裹成的零嘴,咬碎糖衣后能尝到由里流溢而出的牛奶浓香。 
  


☆、第 46 章

  「哇,这么多!」五颜六色的小小渣巴在天香的膝盖上散落成欣喜的图案。冯素贞都还未说不用客气,天香已经迫不及待地拆了一粒放入嘴中。 
  「我简直像是又活了过来…!」嘴中幸福的甜味让天香感动地握拳。
  「说这什么傻话,你又没死过。」冯素贞摇头苦笑。 
  「欸、我说驸马,你何时偷偷藏了这个好东西,居然现在才分享,该当何罪啊?」
  「公主英明,可不要冤枉好人了。」冯素贞笑着回答:「昨天去张大人府中商议国事,回来的路上正好经过就顺手买了些,本来便打算今天差人送来给你的。」
  天香的笑有些黯淡,没听漏冯绍民口中所说「差人送来」这句。真的、不要想那么多比较好——就像过往一样,她如此地告诉自己——现在,只要有他在就好。 
  但这份强烈的空虚还是让天香感到寒冷。她依偎进驸马的怀中,想要藉此窃取一些能让她继续支撑下去的温暖。冯素贞表面上不动声色,身体却僵硬地难动分毫,推开也不是、抱着又不可以,真是左右为难。 
  「驸马…」天香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蝴蝶停靠在花瓣上。「你待我真好,所以、我也想待你好。以后我不会再常常打你了,我会学着温柔一点,像刘倩对乌鸦嘴那样,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发生什么事,驸马,我定会保你平安无事。」
  这番告白说得坦率直接,字字句句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感情。即使知道没有资格,但冯素贞还是觉得感动不已。受此汹涌情绪推动,她的手臂也紧紧地揽住了天香的身子。 
  「我只是当你的驸马,好端端地,怎会遇上生命危险这类的事?」
  相对于冯素贞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选择云淡风轻开着玩笑,天香的回答却相当认真:「你光是第一次上任做那个什么钦差大臣,就搞得一身是伤地回来,现在当了丞相,朝廷每个人都得对你马首是瞻,你在国师心中不知道被杀掉几百遍了。」
  冯素贞笑得毫不介怀。人越是处于提心吊胆的位置,对生与死的敏感度就越是麻痹。说穿了,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 
  「你啊、别说到这些话题就径会用笑脸来打发我。」
  冯素贞的下巴靠着天香的额头,让她发现自己微笑时的轻轻颤动。 
  「公主,最近的你长大不少。」只是她更希望,天香能永远保持昔日那无忧无虑的样子。 
  「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别再把我当小孩子。」怀中的人极为不满地咛嘤回道。 
  「公主当然不是小孩子,你是我所见过最古道热肠、善良又有义气的女性了。」冯素贞低低地说:「你让我过得很开心,天香。」
  「真的吗?」驸马那难得不带半点调侃或一丝弦外之音的褒奖,使天香诧异地离开他的怀中,只是眼巴巴地盯着那对幽遂黑眸。 
  「真的。」
  冯素贞伸出手,自然地拨开公主颊边的发丝。鹜然回首才发现,原来天香已是她这将近两年的仕途生涯中、牵牵绊绊在心的最挂念之人。当有一天,自己一定得离开冯绍民这个身份时,天香也会是她最放不下的回忆。即便是与兆廷的三载分离也从未使她内心撼动如此,只是想着以后将有一天不能就近保护天香,就让冯素贞心口抑郁难安。 
  她想告诉她的事情有这么多、多到只从其中一件说起都不恰当。一切只能从真相开始述说,而这却是现在的冯素贞最缺乏的勇气。 
  「驸马、我……」
  天香出神似地喃喃念着,在冯绍民那双闪烁炽热光辉的眸子注视下,似乎多说一句都成了吵杂。她不自觉地抓住驸马的袖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掌心已出了汗,指尖也虚弱无比。小心翼翼地,两人的脸如磁石相吸,彼此有默契地缓慢调整角度,逐渐靠近。 
  「公主、庄嬷嬷要我来看你喝——啊啊!」杏儿开了门,看到床上的一男一女亲昵地靠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破坏了什么,花容失色地惊呼着:「对不起不起,小的什么都没看到!公主驸马请你们继续!继续!」
  杏儿人都消失在转角走廊了,那道声音还是回荡着。冯素贞与天香彼此望了一眼,沉默地在床上各自拉开些距离。 
  「啊——!啊——!」也不知是恼极了还是羞极了,天香用力地搥着棉被,口中还不断发出怪声。所有的沮丧、挫折、失望、激动、期盼,最后只能化成那句句啊啊的怪叫和手搥。
  冯素贞突然笑了,整个人摊在天香的床上,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冯绍民,你笑什么笑?!」天香拿枕头敲了他的肚子。 
  冯素贞还是笑着,笑到眼角溢出了泪光,笑到喉咙干涸地哑了,笑到那神情与音调都凄楚不堪,犹如低泣。她的心里淌血,脸埋入手臂中,颤抖的身体压抑不下那道诡异的笑声。 
  「冯绍民…」天香也察觉驸马的异状,心底首度升起了股害怕,让她什么也没做,只能望着冯绍民直到他笑声歇止。 
  「公主啊公主…」从躺着的姿势遥望正坐着的天香,冯素贞抬起手,轻抚她浮现担忧的脸蛋。「不论我们将来结局如何,我也定要保你幸福安康。」
  ***
  公主府,一大早就响起主人毫不掩饰的吵闹声。杏儿跟桃儿走在路上,彼此相觑一眼,心中有底必是驸马与公主又发生什么事,却无人有勇气去一探究竟。 
  「杏儿,你看这次公主叫得那么大声,不要紧吗?」
  「驸马在,还会有什么要紧事?」
  「还说呢,前天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把公主绑在床上,吓死我了!」
  「还能有谁,当然是驸马啊。」杏儿悠哉地解释:
  「公主这几天身子调养了不少,又逢驸马连日照料,心情好得不得了,前天早上兴冲冲地说要出去玩雪仗。驸马当然不准,折腾了老半天,我们这位丞相老爷心里一火,就在上朝前直接把公主五花大绑起来,还说了等他下朝自然会来松开公主。公主拉嗓子边骂驸马边要我们松开她,可小的们谁敢?驸马手中那块「如朕亲临」的兵符令牌还在众人心底亮晃晃的呢!」
  「驸马最近不是挺宠公主的吗?怎么眨眼又变回像以前那样了?」
  「谁知道脑筋好的人在想什么。」杏儿耸肩。「公主也是,比起宠她宠得要命的驸马,公主好像比较喜欢这个会跟她斗嘴吵架的驸马,真难理解。」
  ***
  「我讨厌死你了,冯绍民……!!!」
  「今天又怎么了?绍民不是下了朝直接来拜见公主了吗?」
  冯素贞笑得牲畜无害,站在门边饶富趣味地望着天香。对方正气鼓鼓地坐在床上,凤眼瞪来,双颊晕红。 
  「你言而无信!」
  「公主何出此言?」偏头问道,一派无辜。
  「你明明答应过今天会让我出去玩雪仗!」
  「我是这么说过。」冯素贞慢条斯理地打开窗,冬阳暖照,温和明媚。「但今日偏不下雪,还出了个大太阳,把雪都给融成水地了…不是绍民言而无信,是老天不赏脸,你要我怎么办?」
  「你、你——你阴险!狐狸心眼!」
  「欸,这几句又是从何而来?」冯素贞笑得无奈,弯曲的眼角带笑,秀尔儒雅。 
  「哼,冯绍民,我是天香可不是天真,谁不知道你这个丞相老爷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你早料到今天会出个大晴天!我就在奇怪,怎么你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原来就是因为这样!哼,阴险鬼!」
  冯素贞终于也呵呵地笑了出声。坐到天香身边,一手安抚性地揽住她的肩膀,天香虽然瞪了她一眼,身体却也没表现任何拒绝。 
  「是我不对,我跟你赔罪,别再生气了。」她摸摸天香的额头,还感到些微热潮。「看你昨日那么乖巧听话,今天我也会听你的,如何?」
  天香感觉到驸马掌心舒服的冰冷,很自然地就闭起眼睛,依偎入期盼已久的怀中。刚才的泼辣跋扈也都消失了,冯绍民就像今日的太阳,把她与积雪照射得只剩似水柔情。 
  「…那、我要你一整天都陪我,就算是张大哥或乌鸦嘴找你又要商议国事,或是国师造反了接仙台倒了,你都不可以离开我。」
  冯素贞把忧伤锁在眼底,只是发出平稳亲切的嗓音:「公主,即使过了今天,我也不会离开你。」
  一向内敛八股的驸马难得做出如此深情直率的告白,让天香心里又惊又喜。她开心地抱着眼前的人,作梦都没想到愿望能实现地这么快,没想到两情相悦能这么简单就达成。天香哪会知道冯素贞心中的决定,她又如何知道,两情相悦实是难如登天,更何况在两个女子之间?
  窗外的阳光洒落,映照出冯素贞那张逐渐阴霾满怖的侧脸——入地狱之事,舍我其谁——她心一横,抬起天香的下巴,低头快速地吻了她。能听到对方先是发出诧异的惊呼,只是很快就融化在自己口中,与舌尖相触结成晶莹水珠。 
  这是第一次的吻。就连与李兆廷在一起,也总是谨守男女界线的她,在今天之前从未想过、自己竟有朝一日会拥着妻子、会在这光明灿烂的大白天里,就与她做出如此私密淫靡之事。 
  


☆、第 47 章

  或许她冯素贞、早在决定诈死逃婚之时,就已经入了地狱,再也回不来了。 
  「…驸马…」
  唇瓣分开之后,天香枕在她的肩上,轻声娇喘。胸口传来双重的悸动,属于天香的,还有自己那再也分不清楚究竟心属何人的情感。冯素贞的双唇发烫,肌肤变得易受刺激,体内五感也如箭在弦上而蓄势待发。 
  做得到。如果是这个样子,如果是今天的话,就可以做到。 
  「天香,我想到一整日要如何陪你了。」她微微一笑,柔魅幽幽。也不等天香疑惑的回问,手就游移到她的颈子,细细抚摸着滑嫩玉肌。
  「…你要、怎么陪我…?」天香被那指尖挑弄得心猿意马,虽然稍稍明白这种行为接下来会被引导至何种结局,但又不是那么清楚细节,而且深怕自己不谙人事会出什么差错,心底也就涌起一股不安。 
  除此之外,冯绍民突然的风流举止大现殷勤,说不觉得奇怪是骗人的,只是心里隐隐有什么声音在告诉她,就顺着驸马的意思吧,如果这次不顺从,也许便无下次了。 
  「…在想着什么?」
  驸马那道柔柔瑰丽的嗓音近在耳边,伴随着耳垂接触到的呼吸热度,天香的头开始沉沉地晕眩起来。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天香觉得身体发软,闭眼就晕了过去。 
  「天、天香?!」
  冯素贞愣住了,赶紧抱住怀中的公主。好端端的怎么说晕就晕?她叹了口气,让天香的头靠在枕头上,自己坐在床边安静地望着她。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冯素贞又叹。你这么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才好?我没办法让你幸福,你该怎么办才好?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只有那夜一剑飘红的语句,回荡在脑海中。心是带不走的。冯素贞低喃,带不走,却留得住——只是留在谁那边了?
  ***
  自那场煞风景的晕倒事件后,冯绍民已经连续五日没来公主府了。这段日子天香见到驸马邸派来询问公主状况的仆人、比见到自己丈夫的次数还要多上几倍。可这次,就算娇蛮如天香,也不敢要人去请驸马来过夜了。
  一想到自己如此不济,在那种时候居然还晕了过去,天香总是自责不已,无地自容。是了,冯绍民必是气炸了,所以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她了。一定是这样,他一定是讨厌她了。 
  天香卷缩在床上,看着另一头空荡荡的床位,眼泪不受控制哗啦哗啦地就流了下来。最近她变得很爱哭,患得患失多愁善感,简直像是故事里恋爱中的少女一样——她咬了咬嘴唇。为什么要为一个男人这么心碎神伤,想她堂堂公主,要什么人没有?想她闻臭大侠,要什么东西得不到?
  还不就是那颗心吗?天香长叹,将另一边的枕头紧抱入怀。
  那是冯绍民用过的枕头,他很喜欢,说是有青草地的味道,跟一般女子常会沾上的浓烈香气不同。这句话曾让天香气呼呼地问:「什么一般女子?难不成你睡过很多女人的枕头?」
  冯绍民起先但笑不语,惹得她气急败坏在床上就想开打。见天香这么在意答案,驸马才用那每每都要急死人的慵懒口吻、不疾不徐地回答:「庸脂俗粉何足道哉?谅是妙州才女也不及你在我心中的一丝份量。尽管世人只重女子面貌,只要女子温柔娴熟,但你有你的优点——就当是听为夫一言,天香,不论将来旁人说了什么,你都切莫妄自菲薄。不管我将来说了什么,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女孩子。」
  「绍民…」思及此,天香更是拥紧着枕头,泪水浸湿一片。「不要讨厌我,驸马…」
  她并没有马上回自己的卧房就寝,反而走到了另一边的厢房。若说不挂念天香是假的,尤其之前还是以那种方式分别,冯素贞即便到了接仙台内部还是心绪不宁,于是只好比预定计划还早点回来。 
  看到房内还点着微弱烛火,冯素贞叹了一声。「公主,我能进去吗?」
  没有回应。继续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回答。冯素贞只好主动推门进去,这才发现,桌上烛火只剩下一根小拇指般的长度,天香则安静地侧躺在床,陷入了沈睡。
  她走近之后便蹲在床边,注意到天香脸颊上的泪痕,心里疼惜,便用手指轻拭着透明痕迹。天香的手突然迅速无比地抓住她,两双眼睛相对,还未开口就泄漏出彼此的心思。 
  「哪儿来的登徒子,竟敢调戏本公主?」天香的声音柔和万千,伸出右手将冯素贞的手拉近,依恋地放在自己唇边。「不怕我家驸马杀了你?」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冯素贞岂会不明白自己又再一次被公主原谅了?她明明一个人哭了这么久,却还是原谅她。你太让人心疼了,天香。「你家驸马是何人,怎会放着如花似玉的妻子独守空闺?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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