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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竹几径笑沧海-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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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住十几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纳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前闪过状元端丽的面庞,纳兰心下苦笑。

—奇—“只怕,我难遂了爹爹的心愿……”纳兰轻叹。

—书—不是不知道状元的心思,只是觉得他那样的人高傲到不会祈求别人回应,所以她也假作不知。但是她没有想到苏寒梁是打着这心思亲近状元……原来是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难怪聊得那么投机。

—网—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相对尴尬的时日不长,就在三年历练正式期满的那天,女帝在朝堂上宣读了千里迢迢之外的逍遥王的信。

战事吃紧,逍遥王自从三年前出战,便一直镇守边关没有回来,这次,她的信说是“讨人”,向女帝讨要人才共同御敌。因为敌军的骚扰薄弱但频繁,湛鹭军虽是几乎无败绩,也在缓慢的损兵折将。

长长的信,罗列了那任性的十七皇女认定的“人才”,赫然包括年方十二的“苏闲竹”。

才刚刚在兵部学理论学了三年,苏闲竹当然算不得“人才”,谁都知道;然而皇女此举分明是有意提拔有意磨练,大家也都心里明白。

纳兰无从拒绝。

醉卧沙场君莫笑

女帝唇畔含笑:“卿就安心去吧,苏家老父自可继续住在逍遥王府,吃穿用度比照宫中贵君,朕也会照拂一二。”

纳兰无言,只能叩谢。

然而女帝吐出的下一个名字却叫众臣哗然,连纳兰也是目瞪口呆。

——“韩安。”

纳兰不禁将眼瞟向身侧的状元郎,他依旧站得笔直,单薄瘦削,抿了唇脸色微微发白。

女帝似乎有些怔忡,以指叩御座扶栏,低喃:“韩……”眼神空远,似乎想起了什么。

百官交头接耳,状元垂首凝思,除了纳兰,竟然没有人发觉女帝的神色变化。

状元骤然抬头,直视女王双目,殊无畏惧之态:“臣愿效绵薄之力!”掷地有声,再难悔改。

纳兰低头,掩住紧蹙的眉心。女帝的走神便是最好的提示,逍遥王那戏谑的声音掠过脑海,初识皇女所言的“叛国的韩将军”几个字挥之不去。

兵锋多发的地带往往贫瘠荒芜,湛鹭边境也不例外。

历经月余跋涉,终于到了目的地。

眼见尘沙漫漫,甲胄森寒,纳兰却觉得襟怀开阔起来。

一路上风尘仆仆,韩安是以参谋身份随军,而在逍遥王有意锤炼的安排下,她只是小兵一枚,于是不用刻意躲避两人也见不上什么面。

话虽如此,与男扮女装的状元同行,还夹着层他有意她无心的关系,这旅途总不那么让人舒心。

而此刻,迎接他们的是罗列整齐的湛鹭大军。秋高气爽,天清云淡,漆黑的铁甲泛着湛湛寒光,战士的呼喝震耳欲聋。

即便是而二十几年前在电视上看到这等场面也禁不住心神荡漾,何况如今身临其境。“湛鹭铁军,保家卫国,战无不胜!”整齐划一的口号在耳边震荡,肝胆间俱是豪气。

这里是女尊的国家。不单单是说权势掌握在女人手里,在战场上浴血搏杀的,依旧是女子!

只有在这个时候,纳兰才不会把湛鹭的女子和前世那个世界的女子混淆。她们的嗓音洪亮醇厚,响彻云霄,全无婉转清脆。

即使是在帝王专制的封建社会,权利也总是伴随着义务而生!

“湛鹭铁军,保家卫国,战无不胜!”口号仍在重复,听的人很难不被感染,进而忘却儿女私情。

之后玉无邪私下召见纳兰:“我给你三年的时间,感受战争的魅力。”

纳兰不安:“我并不喜欢血腥。”

玉无邪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拍着她的肩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呀别装了,从我见你第一眼起,就知道你我【奇】的本质是一样的。人世本应【书】任我疏狂,何来束缚【网】牵绊?我是好意,让你领略下驰骋如风横扫千军的快感。你可莫要辜负了我一片心意。”

其实是不一样的。玉无邪想要的“逍遥”是居高临下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而她想要的“逍遥”是随心所欲不用被人操控不用顾忌他人。然而纳兰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说的对,也许我是该尝试一下。”也许尝试过了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

暂且抛开状元韩安……这么想着,纳兰也觉得惬意起来。

只苏寒梁,不可能抛得开。

奋勇杀敌,积极任务,善尽职守,献谋出策……

第一次面对血肉横飞的场景时,她的手颤抖到几乎握不住兵刃。理智告诉她战场上不能有丝毫心软,身体却不受控制。虽然她活的年头够久,看的场景够多,终究不曾亲手沾染过鲜血。于是在削飞敌军半个脑袋之后,胃液翻涌,她不住呕吐,差点腿软站不住,举刀的力气却是再也没有了。

眼角寒光闪过,她心知是刀刃反光,论身手她本该从容避开,此刻却是欲躲无力。

眼前一黑,她又吐出一口黄疸水,颈后几乎感觉到凉意,她以为自己人头落地了,一转头,却看到一个军营的大姐拿刀挺在她身侧。敌兵的长剑穿透大姐的颈项,薄薄的剑锋堪堪贴在她后颈肌肤上,而大姐的刀也戳进了敌兵胸腹。

纳兰退后几步,左手一摸后颈,只淡淡的血丝,那五大三粗的大姐身躯兀自挺立,看着她,说不出话,只发出嗬嗬的声音,颈间长剑兀自滴着血。这位战士双手一用力,将手里的剑又推进敌兵身体几分,才咽下最后一口气,合上了眼。

纳兰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她双目骤然睁大,方才不忍卒看的情景她现在却想无所遗漏地看个清楚。

其实什么也看不清楚,耳边的喊杀声似乎一直没有变化。而她的眼里起了水雾,往外看去一片雾蒙蒙,连鲜血也似乎变得不那么狰狞。其实看不清身边人的脸,古代的战争基本就是混战,眼里有泪,却凝不成泪珠滚下,眼见不一样的服色就猛的砍下。其实很简单……

这个时候,脑子里几乎就是空的,无暇再去想什么生命的可贵杀人的不适——那些,都是战后平安时候的空闲才能考虑的。

有了第一次,之后就顺理成章了。而纳兰之后的表现,可以算是杰出,很快,她从小兵升至百夫长,年余,已经是苏参军了。

十三岁的苏闲竹,经过战争洗礼,身形已与成年女子相差无几——当然,这和湛鹭女子十四成年以及普遍胸小有关。

此时与韩安相遇,她已能不动声色点头微笑。本来么,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韩安也没有表明什么要求什么,扭扭捏捏干嘛……

直到某日,纳兰见到韩安眼睛肿得跟兔子似的。

以上还不算什么——韩大公子脾气本来就有骄娇二字。可是当晚,纳兰在逍遥王帐中见到一个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和逍遥王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受虐的小倌——眼下年岁见长,面部轮廓也长开了,但见他的脸,与韩安极为相似。

逍遥王斜躺在榻上,一手举着酒盏,一手捏着男孩白嫩嫩的小手,她望向纳兰的眼里分明闪烁着兴味:“哎,一直忘了跟你介绍,他叫韩悠,小字自在。他有个哥哥,字安然。”

纳兰抚额。

风狂雨骤魂湮灭

瞧苏闲竹那模样,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极度厌恶麻烦,不想卷入纷争——逍遥王眼光锐利,怎可能瞧不出来?只是她性格恶劣,苏闲竹越是这样,她就越有兴趣拖着她一块儿搅浑一池碧水。

于是不过片刻,纳兰就知道了大概情况。

很狗血的恩怨情仇。

韩大将军是玉无邪的武艺启蒙老师,一生刚直不阿,驰骋疆场屡立军功,偏偏晚节不保,将近六十大寿的时候被人检举通敌卖国。玉无邪自是不信,估摸着女皇也心有怀疑,无奈人证物证一应俱全,密信地图确确凿凿,为给臣民交代,以定军心,女皇也只能把韩将军那罪名落实。但逍遥王是个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人,她得知女皇为了把戏做足居然要杀死韩家所有女子并把男人都充作官侍,不由怒而救人。待她赶到,大公子韩安已经为忠仆所救,不知所踪,而小公子韩悠已入奴籍,明面上再无磋商余地,玉无邪只得暗中斡旋。

那日被纳兰撞见,正是某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伤了韩悠,给了逍遥王做戏的机会。玉无邪盛怒之下将伤了韩悠的高官女子鞭笞致死,还在韩悠房中留宿,自此世人都知道了逍遥王对那小倌的“眷宠”,再没有不长眼睛的家伙敢轻捋其锋。而逍遥王本人,因人人知她的惊才绝艳圣宠隆恩,如此的事迹在市井间传闻尽也只是粉饰成一段风流韵事。

见纳兰的神色趋于平静,逍遥王敛眉开口:“韩悠,自请‘美人计’。”

纳兰木然,实是无力表达内心的惊骇。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美人计是什么?貂蝉,那是因为王允和董卓吕布至少面上是一个阵营,才能献美;而西施,是作为战败方献给对方的礼物。而如今两军交锋,胜负未明,这美人怎么献?怕是刚送过去就被当奸细卡擦了。

然而……韩悠一脸的视死如归,连几乎消失了存在感立在一旁的状元郎也只是死死抓着自己的袖子,咬着牙不说一句反对的话。

于是纳兰笑了。既然他们兄弟如此,她还能说什么?“一路顺风。”她淡漠而疏离地望着韩悠。

眼角看到状元郎脸上浮起的失望之色,感受他投射而来的死死剜她的眼神,纳兰不为所动。逍遥王的智慧和她一介凡人不同,既然这位王爷也同意了韩悠的计划,自然是说这有可行性。

玉无邪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浑无着力之处,目光在韩安和纳兰之间逡巡,她垂手重重放下酒杯,略有些夸张地叹气:“苏闲竹啊苏闲竹,你真真是个无情之人。”

“多谢盛赞。”纳兰低头。

此后,玉无邪并不再提此事,纳兰自然不会主动问起。她只做他分内之事,身为小小参军,谋略之事本就轮不着她管。

只是,背后怨怼的视线持久不散——即使韩悠早就不见踪影,韩安却总是在角落拿似怨似嗔的目光凌迟她。

微微叹气:她的羽翼并不足以容纳韩大公子啊,而且,她也无意做他的庇荫所。倒是逍遥王,视线也老是似有若无地在韩安周围打转,那眼神,似乎并不仅仅是兴味。各人自有各人缘,如是想着,纳兰一转身,继续做自己的分内之事去了。

暗潮汹涌,风云诡谲。

可是弄潮的是逍遥王,与她纳兰毫无干系,她只是过她平静的军旅生涯,接受刀与血的磨砺。血一点点变热,心却似乎一点点变硬,看似矛盾,却又异常和谐。在这狼烟四起、奇'﹕'书'﹕'网金戈铁马的战场,个人的生命是如此渺小,大家都是随着人潮涌动,似乎连自身的存在都感受不到了。士气,同样的情绪感染着每一个人,再没有一丝空闲来恐惧、来担忧。

而战后的休息,每个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期盼战争结束,重见家人。

回家,就是众人最大的信念。当年逍遥王笑称她会感受战争的“魅力”,如今她还是没感受到。然而,正因为经历了战争,愈发深刻的思念家的美好。

愈发珍惜活着的每一天,思念苏寒梁。

状元郎那曾经让人烦心的无处不在的视线,似乎也变得脆弱不堪一击,轻轻一挣,便不知道碎落到战场地哪个旮旯去了。

边关,数日连降大雨,给双方都造成了不小麻烦。

这里的雨自然不会有江南的绵绵情意,带来的只有刺骨的寒流,以及繁重的日常杂务。马、粮草、武器,都需要处理。每个人都筋疲力尽。

夜间响起的马蹄声将营地扰得一片狼藉,以为遭遇偷袭的众人如临大敌。幸而只是片刻,就传来作为统帅的逍遥王的军令——一切如常,各回其位。

还不待纳兰对马蹄声作出其他猜想,就有传令兵传话说逍遥王请她帐中一叙。

弯腰刚进大帐,纳兰的视觉就倍受冲击。

一向注意形象的状元郎竟然披头散发,满身血污,怀中抱着具破败的躯体。细看来,那眉目依稀有韩安影子的人,分明是许久不见踪影的韩家小公子韩悠,而他此刻衣不蔽体,遍体鳞伤,唇畔还不断有鲜血溢出。

纳兰心下一惊,再看那韩安,双目空洞,仰头望着高处,韩悠的血顺着他的袖子低落,使他细长的十指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韩悠缓缓睁开双目,抬手:“哥,我终于拿到了……”然而他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触碰到韩安的脸就重重垂下。

韩安低头死死盯着他的脸,连带纳兰的视线也落到韩悠唇畔隐隐绽放的笑靥上,这张脸,已经不显灵秀,然而此刻,似乎又有种令人不敢逼视的荣光。

许久,韩安将没了呼吸的韩悠的身体紧紧按在心口,复又抬头,似乎想仰天长啸,然而随着他滚动的喉结溢出的,只有类似野兽垂死般的低声嚎叫。

纳兰别过脸去,却对上逍遥王的眸子。

“我点了他的哑穴。”逍遥王微笑,却似乎笑得力不从心,她的视线只在纳兰身上一绕,又紧紧扣住了韩安。

此刻的韩安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抱着弟弟的身体越伏越低,似乎渐渐承受不住手中的力量。终于,他几乎贴到了地上,细弱的手指死死着地面,竟将地面抠出了窟窿,十指就那么插在地上,早已分不清指上的鲜血是他的还是韩悠的。

韩安脸上无泪,扭曲的表情也逐渐平顺,似乎是冷静下来了,他将脸紧紧地贴在韩悠身上,似乎想汲取那身体仅剩的温暖。

这样的韩安更叫人忧心。纳兰不经意对上他的双眼——了如死灰,不禁心下一震,低喊不经过大脑就滑出了喉咙:“韩安然,韩自在!”喊的却是韩安韩悠的字。

韩安猛地坐了起来,浑身战栗。见状,逍遥王箭步蹿出,连带他抱着的韩悠的尸体,将韩安搂在了怀里。韩安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靠在逍遥王身上,双眼却渐渐有了焦距,泪水滚滚而下,混着脸上沾染的血迹。

逍遥王不动声色地解了韩安的哑穴:“想哭,就哭出来吧。”

然而韩安只是无声地流泪,目光落到逍遥王袖中的密函,攥住了她的袖子:“值得吗?”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声音低不可闻。

玉无邪只是安抚他的背脊。

“他觉得值得,那便值得了。”纳兰开口,却发觉自己的嗓音有些喑哑。

“是啊,只有他自己,才有权利评价值不值得。”逍遥王感觉韩安的背脊逐渐放松,暗暗舒了口气。

你若无意我便休

韩悠带回来的是密函,但他只来得及看落款而来不及细看内容。这封密函成功地揪出了湛鹭军真正的内鬼,却未必能如他所愿还韩老将军一个清白。

韩安越发失魂落魄,逍遥王举重若轻,安慰他:“一审就可以审出韩老将军的冤情了。”这才使得韩安稍稍定心。

往往事不遂人愿,那位世代荣膺一朝丧的高官,在刑部严刑拷打之下,对自己贪污腐败欺上瞒下通敌叛国的罪行供认不讳,却始终不提诬陷韩老将军一事。

郁闷之下玉无邪亲自审问,仍是百般不得招供,威逼利诱统统无效。被玉无邪带来旁听的纳兰也是束手无策。

发如蓬蒿的阶下囚唯唯诺诺,状甚惶恐:“罪民不知殿下所言何事,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罪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无可奈何的逍遥王只能摆摆手,叫差人把她带下。然而在老妪转身的瞬间,她和纳兰两人分明都看到了那枯槁的脸上刺目的一丝冷笑。

待闲杂人等退下,玉无邪将手中酒盏生生捏碎,血丝混着醇酒慎入衣袖,她恨恨道:“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分明是想拖人陪葬!自己身败名裂也就罢了,还要拖着韩老将军陪她一起遗臭万年!”

纳兰敛眉:“她存了死志,怕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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