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gl)-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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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如玉（17）

　　戏没看一会小玉便倚在三秀身上睡着了。

　　三秀见了，便将她从座位上抱到自己腿上，轻轻搂在怀里。

　　熟悉的，香香的，软软的胸怀，小玉在睡梦中也辨得出，小脑袋立即找准最爱的位置，蹭了蹭，便靠在上面静静地睡了，小手还习惯性地捏着三秀胸前一片衣襟。

　　一路蹦蹦跳跳的，累了吧？好好睡会儿，睡醒了再看。

　　三秀看着怀里粉团玉凿般的小人，一点樱唇，柔嫩如花瓣，上唇微微翘着，可爱到极致，忍不住低首在小玉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

　　中间，小玉醒来，三秀见了慈爱地笑笑，并未将她放回座位，倒是抱的紧了些。

　　停留在姐姐胸怀是小玉最爱，她自是也不愿回到座位上坐着，只稍稍动了动，将小身子转向戏台的方向，大眼睛一闪一闪的，饶有兴致的看戏，还不时回头看三秀的表情，只要三秀在笑，她便也呵呵地笑。

　　几个时辰过去，小人便又困了，歪着脑袋在三秀怀里睡去，直到第二天上午年戏散场时，还熟熟地睡着。三秀不想叫醒她，而且自己和小青也觉得乏了，出了戏楼便找了家客栈住下，三个人直睡到日落西山醒来，吃了晚饭後，又在城里看了会杂耍，回到家里时已是很晚，洗洗便又睡了。

　　待小玉睡着了，三秀便轻轻将小玉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掰开，坐起身来，摸到蜡烛点上，转身给小玉掖好被子，悄悄走出卧房，到书房书桌旁坐下。

　　摇曳的蜡光中，三秀忍了很久的泪水零落如雨。

　　一直都很想家，过年的时候尤其牵挂。

　　在县城，看到很多人家合家一起有说有笑，三秀的心便一阵阵的酸痛，只是当着小玉和小青的面不好表现出来。

　　曾祖母腿脚还好麽？还能在侍女的陪伴下到花园散步麽？祖父祖母的身体如何？爹爹妈妈怎样了？笑万哥哥、笑事哥哥应该都已娶妻，自己是有嫂子的人了吧？笑意弟弟是不是长高了许多？

　　笑如好想你们……真的好想……

　　“笑如……”

　　笑如？有人在唤我名字……是我思家过甚，出现幻听了……可这声音分明是小青的……

　　三秀惊异间转过身，小青不知何时悄悄站在了身後，美目中亮晶晶的，有泪光闪动。

　　“笑如……”

　　三秀，我知道你很想家……在城里你看到合家一起出来看戏，总要多看几眼……

　　……

　　真的是小青在唤我名字……我刚才到底有没有起床，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小青怎麽会知道我名字？莫非……

　　“你……看过我画像了？”

　　点头，居然点头了，原来是真的，原来小青早就知道了我身份。

　　“什麽时候知道的？！”

　　思家的悲伤一下子抛到脑後，三秀莫名的有些恼怒，声音陡然提高许多。

　　“我……我……”

　　刚才还哭呢，现在就生气了，还冲我发脾气，我怎麽惹你啦？我只是想安慰你……

　　小青立时手足无措了。

　　“你什麽事情都锁在心里，一件都不跟我说，一起这麽久了，连名字都没告诉我，凭什麽打听我的事？我叫秦三秀还是叫林笑如，是朝庭钦犯还是首辅千金关你什麽事？反正你是把我当一个不相干的人，哪天兴致起了，拿着绳子又去悬梁自尽，把一切都丢的干干净净，我是回家还是在外飘泊，是死是活，你岂会放在心上？你到底要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身份做什麽？”

　　“笑如……”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你从来没问过我好不好？你见我穿一身青衣，就叫我小青，然後又自作主张令我姓秦，你何时问过我名字？至於身世，就更不用提了，而且……我的确不敢告诉你……怕你嫌我是……怪物。

　　“住嘴！以後不准你喊我名字，不高兴就去悬梁自尽，我再不拦你的。”

　　到底还是什麽都不愿意说，起码告诉我名字啊！三秀不由得更加生气，怕吵醒小玉，又觉得和她说下去没意思，便甩了衣袖离开。

　　“小青……”

　　三秀赌气回到卧房许久不见小青回来，很是放心不下，忙又到书房，见小青哭的满脸是泪，立时心中便隐隐的痛了起来，柔声的呼唤。

　　小青见三秀回来，忙低着头迎上前，像认错的孩子一样，边哭边道，“我……我叫……王世颜……”

　　“喔。”

　　世颜，很好听的名字啊，早告诉我嘛，我就不叫你小青啦！三秀看着小青的样子有点想笑之余，也很是疼爱。眼前的小青和初见的小青分明判若两人。她其实为自己改变了很多，比如，性格由冷陌到温顺，说话由堆词到成句等等。

　　“嗯……你项上戴的玉叫九碧血玉，自我生下便一直戴在项上……直到……直到被你拿去……”

　　“说到这玉，我忘记还你了，现在……还给你吧……”

　　说完名字说玉，也不知是什麽思维。三秀觉得好笑，也有些尴尬，项上的玉，早该还给小青了，只是不知为什麽，就是舍不得。

　　“不……你戴，我喜欢你戴，你戴着，我心里就有牵挂了……我很喜欢你……戴它，你不知道，它是……是……”

　　接下的话，小青不知怎麽说，也害怕说出会吓到三秀，支支吾吾半天依然没有下文。

　　你戴着，我心里就有牵挂了。三秀听着，心里暖暖的，只是，这竟是笨嘴小青说出的话……自己是不是逼小青太甚啦？令她如此反常。

　　“好啦，别说啦，夜深了，我们回去睡吧。以後再听你慢慢说。”

　　“喔……”

　　三秀见小青实在是说不出，觉得心疼起来，拿衣袖给小青擦了眼泪，便拉着她手回了卧房。其实，她也就是一时赌气，小青到底是怎样的身份她并不放在心上，她只知小青对自己很好，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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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秀听了“王世颜”这个名字後的反应居然是“世颜，很好听啊”，真是对武林一无所知啊，呵呵。

　　PS：喜欢的要乖乖投票喔，摸摸头，呵呵。

　　颜如玉（18）

　　你戴着，我心里就有牵挂了。

　　默念着小青的话睡去，第二天醒来，三秀心情格外好。

　　太阳已然爬上树梢了，起的有些晚了呢。

　　三秀伸了个懒腰走进院子，看了看天空，会心一笑，万里无云，长空一碧，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转首看向远处的少室山，依然一身琼装，要去少林寺还得些日子。

　　院子里的红梅开了，一阵阵的暗香传来，引得三秀走到树下，惦起脚尖把鼻子伸到一簇盛开的花朵前，轻轻地嗅着。

　　随後起身的小青站在门口看着三秀陶醉於花香的样子，禁不住微微一笑，梅花有什麽好闻？你身上的味道才是最香的，想起一件事要和三秀说，便迈步走到三秀身後。

　　“笑如，回直隶一次，看看家人吧。”

　　三秀那麽想家，应该让她回去看看。这件事，小青想了一夜。

　　“小青……”

　　三秀听了，很是惊异。小青明明是舍不得自己回家，怎麽……

　　“暗中看看，不要给家里人知道，看完了，再回来。”

　　“这样啊……”

　　原来是这般。很不错的主意，我以前怎麽没想到？木木的小青原来如此聪明的。

　　“呃……”

　　措不及防的一个吻，令小青摸着被吻的脸颊，发了半天呆。

　　柔润的唇轻轻印在脸上，感觉……怪怪的……

　　“木呆，吃饭啦！”

　　三秀一时高兴吻完也不放在心上，待进了厨房做好早饭出来，见小青还站在梅树下发呆，忍不住“格格”笑起来。

　　两日後，一切路上用物准备妥当，三秀写了封信交给李三，让他帮忙带给少林寺藏经阁的心明禅师，便和小青、小玉一起乘马车上路了。

　　路上的积雪很厚，一些路段还结了冰，虽是四匹马拉车，不用担心脚力不够，但为了安全，三秀还是令小青让马慢慢行。反正对少林寺已有交待，晚些回来也没什麽。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路上闲来无事，三秀便悠然侧躺在车内榻上，一手抱着手炉，一手翻着《周易》来读，并不时用围棋算几卦摆弄着玩。

　　三秀於经史、诗赋、引跋、记传、词歌、四六、古作之类，无不通晓，其中经类最爱琢磨的便是《周易》，但并非因此书人更三圣、世历三古，而是因为它讲的乃是算卦的学问，算卦算的好，可是能挣钱的。

　　“姐姐，小玉给你揉腿。”

　　“好，小玉真乖。”

　　三秀笑着，摸了摸小玉的头。

　　看书看的累了，三秀便起身将小铜炉搬过来，加几块碳添水煮茶喝，煮好了，盛了三杯，加糖的一杯给小玉，自己喝一杯，另外一杯则留给驾车的小青。

　　“小青，冷麽？喝口茶吧。”

　　三秀掀开门帘，将茶递给小青，小青接了，几口喝完，便递还给三秀，好让她拉下门帘，这样车内便暖和些。

　　与三秀一行悠闲赶路相反，在同一条路的前方，五匹马急速奔驰着。马上五位清丽的少女皆是一脸肃色，其中一位紫衣女子脸上还现出明显的焦虑之态。

　　“花师姐，司徒慧打小便处处与您做对，她在京城受伤，我们何苦要去趟她的浑水？”

　　“是啊，花师姐，便是我们出手相助，她也不会感我们的恩，不仅如此，多半还要讥笑我们是为了抢她的功。”

　　对於花见慧的决定，林兰音和邢紫萱很不能理解，像司徒慧那般冷傲不近人情的人，帮她做什麽？

　　“话是这样说，但那个被认作童祖师的人既下得了手杀余丽蓉，便亦能出手杀其它四人，不论怎样，她们都是峨眉弟子，师父远在峨眉山，做为同门师姐妹，我们不出手相助，怎能说的过去？”

　　花见慧便拿马鞭抽打着坐骑催其加速，边耐心解释。

　　“就算这样，那也不应该轻易放弃对秦小青的跟踪啊，你当初不是认定她是童祖师麽？跟踪快一年放弃了岂不可惜？”

　　薛蘅芳摇头。

　　“她们住在那里，一年半载不会搬家，处理完京城的事再回来也不迟，只是……若秦小青当真不会武功，我倒有些担心她们三个的安全，那晚在城里，多少人看她们看直了眼，她们三个却不曾注意到。”

　　“处理完京城的事再回来？若司徒慧认定的那人果真是童祖师，我们便要回峨眉山了，哪里还会再回登封？”

　　姚芷馨不以为然。

　　“那个人不可能是童祖师，童祖师虽然脾气古怪、性格孤僻，但还不至於恶毒到出手杀死峨眉弟子，好了，别说这些，快些赶路是正经！”

　　那个女童来路十分可疑，多半是峨眉的仇家。花见慧说着，用力抽了一鞭，单骑立即冲出马队。

　　“驾！”

　　林、邢、薛、姚见花见慧主意已定，不敢违抗，便随之快马加鞭，全速前行。

　　“啊！”

　　姚芷馨因手脚筋脉尽断，武功全废，只是一个平常少女的体力，一路行来早已体力不支，加上急着赶上花见慧和几位师妹，一个不留神，从马背上摔下。

　　“芷馨！”

　　花见慧等听到身後姚芷馨的惨叫，忙喝住坐骑，跳下马来，俯身查看姚芷馨伤势。

　　“芷馨，你怎麽样？”

　　都怪我，忘记你武功尽失，还催你赶路。花见慧心中後悔不已。

　　“腰疼……我的腰动不了……”

　　对不起，花师姐，芷馨总是拖你後腿，姚芷馨痛苦地呻吟着，看向花见慧的目光中满是歉意。

　　“呀，膝盖也流血了！花师姐，芷馨的伤很重，不能骑马了，而且腰部也受了伤，也不能用马驮，这可怎麽办好？”

　　荒郊野岭，杳无人迹，不能前行，不能後退，怎麽办是好？

　　花见慧搂着姚芷馨，抬头看着四处白茫茫的雪原，禁不住有些绝望，就算让林、邢、薛其中一人先行到前面有人烟的地方找马车来，也不知何时能回，这麽冷的天，芷馨又受了重伤，只怕不痛死，也要冻死了。

　　“芷馨，师姐对不起你……”

　　“师姐……是芷馨不好……”

　　“咦？师姐你看，後面好象有一辆马车正驶过来！”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花见慧听了，立时欣慰不少，顺着林兰音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只是……那驾车的人的身影怎麽看起来这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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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大会合，好戏要开始啦！

　　投票……

　　颜如玉（19）

　　驾车的人……是……秦小青？！

　　天意，一定是天意……

　　认出秦小青後，花见慧和几个师妹惊讶之余，亦莫名觉得喜悦，仿佛凭此巧遇即可断定秦小青便是王世颜一般。

　　但这喜悦越浓，便越难出口求助，尤其受伤的还是曾经对之出言不逊被其震断手脚筋脉的姚芷馨。

　　五个低劣的跟踪者。我是怎麽忍了你们近一年时间的？如今越发狂妄了，竟明目张胆地站在路边观望。

　　远远认出站在路边的花见慧等人，小青心中不由生起邪火，有心教训一下五人，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遭三秀遗弃，经过她们时，便装做未见，赶着马车继续前行。

　　“喂……”

　　看着怀中姚芷馨脸色越来越苍白，花见慧不顾一切地对着马车喊出声，但终究还是因不知该如何称呼秦小青而作罢。

　　路边似乎有人在打招呼。

　　三秀放下手中的书，掀开车窗向路边看去。

　　只见一个紫衣少女目中含泪，半跪在雪地中，怀里抱着一个白衣少女，白衣少女眉心拧在一处，脸色苍白，似是万分痛苦，又有三个白衣少女围立在旁，皆是一脸焦虑。

　　这五个带剑少女，看着好生面熟……

　　“小青，停车。”

　　花见慧等见三秀推开车窗看过来，皆向之投去急切求助的目光。三秀见了，忙令小青停下马车。小青只得停下。

　　“原来是摔下马受了重伤。”

　　三秀在小青搀扶下下了马车，向花见慧等人打听了原委後，很是心疼姚芷馨，忙让小青将车中防备路上摔伤用的绷带及药膏取来，蹲下身为姚芷馨包扎腿上伤口。

　　因姚芷馨腰上并未出血，三秀一时找不到伤处，又见姚芷馨已然冻的牙齿打战，包完腿上伤口後，便让花见慧将姚芷馨抱到车中，愿用车载她一程。

　　“多谢公子，只须到了前方客栈我便带师妹前去投宿找大夫医治，再不搅扰。”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

　　“小青？”花见慧与三秀一番寒暄，正要将姚芷馨抱上马车时，却被小青挡住去路，三秀觉得意外，亦有些生气，声音不由变得严厉，“你这是做什麽？”

　　“车厢只那麽大一点地方……我不想她靠近你……和你坐一起……而且她……她”她有可能是假装受伤，借之靠近我们，以确定我的身份。

　　“你……你……”不愿别人靠近我？当着这麽多人的面，你连这个也说的出，而且一点也不脸红……三秀意外地一愣，心中高兴，又有些哭笑不得，拿手戳了戳小青额头，气道，“可这位姑娘分明受了重伤，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麽？你还有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