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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gl)-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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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慧见状咬着嘴唇别过头去，用衣袖轻轻抹了一下脸颊，自行擦拭。
花见慧给姚芷馨擦完，转过身来见司徒慧已自己擦了，只是秀发上还留有几片茶叶，便伸手欲为她摘下，却被司徒慧用手中剑柄挡开。
只管姚芷馨好了，管我做什麽？
“黛儿……”
你总是这般拒人千里之外。
花见慧嗔怪地唤了一声司徒慧的乳名，摇了摇头。
便在此时，一股阴寒劲风拂面而过，司徒慧心中一动，眉恨水？她在跟踪我们？
“什……麽？”
“没什麽，芷馨，我们走。”
司徒慧回过神来时，耳边隐隐回响着一个声音，才记起花见慧似乎跟她说了什麽，支吾着追问时，花见慧却阴着脸，拉着姚芷馨走了！
“师姐……”
是因为我挡开你手麽？这麽一点小事，你这般大度的人也生气了？
司徒慧边想边快步赶上花见慧与姚芷馨。
余丽蓉、陈淑媛先後死於眉恨水阴掌之下，燕紫琼、谢锦枫亦被其重创，至今卧床不起，司徒慧有些担心花见慧会受牵连。
对於饱受歧情煎熬的人，死是一种解脱。
司徒慧早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但若花见慧有三长两短，她将死不瞑目。
赶了二个来月的路，终於到了，要饱饱睡上一觉，明天好有精神去看家人。
因此，还是黄昏的时候，三秀便与小青、小玉吃完了晚饭，早早洗漱，上床躺下了。
毕竟是时辰尚早，小玉伏在三秀怀中，有些睡不着，便仰起小脑袋，闪着水眸，向三秀道，“姐姐，我们到京城做什麽来了？”
“呃……京城最热闹了，姐姐带小玉玩儿来了。”
“姐姐骗人！小玉不信！”
小玉嘟起嘴，将小脸埋进三秀胸间，以示生气。
“喔？姐姐哪里骗你了？”
咦，小家夥也有心思了。三秀立时起了兴致，低首，将嘴凑到小玉耳边，柔声问道。
“姐姐就是骗小玉……只当小玉是小孩……什麽都瞒着小玉……”
小玉说着，声音哽咽了，接着便低声抽泣起来。
三秀感觉到胸前衣襟湿了一片，不禁觉得心疼。
“小玉……”
你本来就是个孩子啊，孩子的世界就应该是简简单单，无忧无虑的。姐姐不会再回林家，你也不必知道林家的存在。
“可是，小玉知道姐姐疼我……”
姐姐骗我，是为了疼我。
我知道的。
姐姐，我已不是小孩子了。
小玉见三秀默然无语，怕她生气，忙抹了抹眼泪，双臂攀上三秀玉颈，将小脸贴在三秀脸上，蚊纳般说道。
童音本就娇柔。
温柔的童音便更加沁人心胸。
三秀竟有些心动，忍不住在小玉额头轻轻印下几个吻，抚摸着小玉柔顺的乌发，道“乖小玉……”
姐姐……
小玉的心跳的厉害，浑身发烫，并不住地颤抖，终於按奈不住，双唇贴上三秀那令她心迷已久的朱唇，本能地吮吸着柔软水润的唇瓣。
三秀只觉唇上一软，不由一惊，待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时，立时将小玉一把推开，动作甚至有些粗暴。
小玉措不及防下，整个身体被推离了三秀。她虽小，也知道自己方才做了犯禁的事。她不敢哭，也不敢再回到三秀怀中。只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蜷缩在床边。
姐姐生气了，一定会把自己赶走……
房中陷入沈寂。
三秀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小玉愧疚地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而小青，此时并不在房内。
在三秀吹灭房中蜡烛没有多久，她便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并轻轻带上房门。
一股阴寒劲风在窗前停留已有一段时间，她想知道是什麽人。
小青身形出现在身旁时，窗前水蓝色身影心中一动，什麽人的身形竟如此之快？！当即转过身来看向小青。
以我的轻功修为，竟让此人迅速发现，看来，此人一定不是寻常高手。小青亦不由对面前之人刮目相看，因此并未出手，只待其转过身来，想要看个清楚。
是时，繁星满天，月光泻地如银。
双方四目相对，都不由一惊。
蓝衣女童惊的是小青的身形之快当真登峰造极，自己一直看着房内，秦小青一袭白色睡衣，她从床上移身到自己身旁，自己圆睁双目竟生生没有看到！
小青惊的是面前矮自己一头的女童，长发披肩，并有少许落在额前，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半边脸上，布满狭长的暗红色伤疤，在月光照耀下，狰狞异常，且目光阴森，整个人简直鬼魅一般！
小青惊异间，蓝衣女童亦不辩解，右掌倏然而出，雷厉电闪对着小青前胸便是一掌。
真是狠毒！
小青身形立时如箭矢般飞出数丈之外，意在将女童引离客房，以防动起手来伤着三秀和小玉。
竟然有人能躲的过我的阴风掌！
蓝衣童虽知小青意图，但一时好胜心起，也不顾许多，只朝小青凌空飞扑过去，眼看着要击中小青，却又让小青快如电射般飞身躲过，不由气急败坏，闪身形追去。
直将蓝衣童引至空无一人的大街之上，小青才终於立住身体，朝飞身运掌袭来的蓝衣童轻蔑一笑，也不躲闪，只暗运内力出掌还击。
想跟我对掌？蓝衣童嘴角一弯，扯出一缕阴笑，将全身内力运至掌中，直击向小青双掌。
两人掌力在空中相遇，只听“波”的一声，蓝衣童立时被震出八丈开外，轰然摔至地面，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没想到……你……你真的是……王世颜，唐红蕖调教出的那个小尼子倒真是有眼力……”
？！
看相貌明明是十一二岁的少女，但声音竟如此苍老！小青不由又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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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清理清理嗓子），就是这个眉恨水劫走小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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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23）
“不错，我就是王世颜，不知你深夜‘拜访’居心何在？”
见眉恨水认出自己身份，小青亦不否认。
这世上除了三秀，她不惧怕任何人，自然不屑掩饰身份。
“花见慧那小尼子常在黛儿面前说起你便是王世颜的事，老身将信将疑，前来探个虚实。”
老身？原来是个练功练成童身的老者。黛儿？方才她说的“唐红蕖”是闲云出家前的俗名，现在这个“黛儿”却不知是谁？应该不是闲云，闲云俗家乳名唤做“水儿”。
小青一愣，脸上现出明显的不解。
“呃……”眉恨水察觉小青面上表情，原本阴森的目光变的悲伤而悠远，似乎想起了伤心往事，沈吟片刻，抬起头来，目中悲伤退去，被仇恨取代，咬牙切齿道“老身与峨眉不共戴天，不灭峨眉誓不为人，希望前辈不要插手峨眉的事。”
“灭峨眉？这麽件大坏事，你却不遮不掩。真够坦白。很好，我欣赏你。峨眉是由我姐姐创立，与我并无半丝关系，是峨眉人自作多情，尊称我为“童祖师”，只要你不冒犯三秀和小玉，峨眉的事，我自然不管。”
原来是峨眉的仇家。我巴不得你去灭了她们。省得她们再来搅扰我的生活，惹得三秀发脾气要赶我走。
“前辈此话当真？”
“当真。”难道我竟要与你打诳话不成？小青一笑，见眉恨水胸前衣襟已被鲜血浸红一大片，生怕她因伤而亡，不能与自己除去心腹之患，便道“看你的样子，当是受伤不轻，还是早点找个地方疗伤去吧。”
既是不让我插手，我便不阻止你，也不帮你，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小青说完，身形一闪，倏忽之间，回到客房床上。
房间静静的，想是三秀和小玉都已睡去。
小青亦很快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
她们两个怎麽了？！
第二天，小青醒来时，三秀和小玉都已起了。
小玉的双眼红红的，肿的像水蜜桃，而且一个劲儿的流清水鼻涕，嗓子也哑了。
三秀一脸疲倦，眸中亦布满血丝，似乎一夜未眠。
小青看看小玉，看看三秀，讶异不已。
早饭时，三秀和小玉没有说一句话。
小玉的嘴微微裂着，一直都是想哭的模样。
三秀则是平日里罕见的冷陌，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目光中亦没了温度，便是这样的目光，也不投给小玉。
“发，发生……什麽事了？”小青摸着头，小心翼翼地问三秀，见三秀沈默不语，便又将目光投向小玉，“小玉？”
小玉见问，看着阴着脸的三秀，憋了一早上的眼泪终於忍不住流下，但却不敢出声，生怕一出声就会引爆三秀的脾气，就会被赶出屋子。
小青终於一无所获。
早饭之後，三秀和小青一起，按事先的计划，去相府探视家人。
三秀本有意向小玉隐瞒到京城的目的，加之又是去偷看，三个人一起太招人耳目，而且小玉年纪小，带去的话，多有不便。
因此，三秀根本没有打算让小玉一起去。
本来想找个借口哄小玉，让她乖乖待在客栈，因有了昨晚的事，三秀便没有睬她，只对小青说了声，“我们走吧”，便迈步出了房门。
“小玉，我们很快回来……”
平日里你万般宠着她，现在突然对她如此冷陌，她怎能受得了？
小青心中对三秀有些不满，临行时，摸了摸小玉的头，对她一笑。
姐姐，你要去哪里？为什麽不带小玉一起去？
是你不要小玉了麽？
小玉再不敢做昨晚的事了，姐姐不要丢下小玉，姐姐……
三秀和小青的背影消失在视红那一刻，小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姐姐走了，姐姐不要我了。
背後传来的哭声，撕心裂肺。
三秀的心猛然痛了一下，不由停下脚步，但终究没有回头。
她不想出言教训小玉。
因为，那会和以前跟她解释“空床难独守”不能用於姐妹之间一样，她是听不进的。
只能采取冷陌以待的方式，使她反省。
虽然有回去将她抱到怀里抚慰的冲动，三秀还是克制住了。
以前，自己把她宠的太过了。
她在慢慢长大，以後，若再由着她，只怕再难让她改掉这错误。
小青看出三秀心中的不忍，欣慰地笑了笑。
云记客栈离相府并不近，两个人走了两个多时辰方到。
宰相府邸虽不比帝王之家，但也是里外好几进院子，壮观华丽。
三秀领着小青到院外一处偏僻之地，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扒开院墙边一簇低矮的灌木，走到墙边，蹲下身来，一块块抽下墙脚的青砖。
“这方砖洞是我八岁时，令在後花园中载花的小厮偷偷做的，我给了他一个玉镯，呵呵，一年後，他随家人回了老家，这砖洞便只有我一人知道了。”
“怎麽好好的，要做这个砖洞？”
小青好笑地看着三秀，真是古灵精怪。
“是一时赌气啦。那天，我和家里兄弟一起在私塾读书，援课的先生夸笑万哥哥文章做的好，将来必将笑傲科场，问鼎一甲；又夸笑事哥哥对策一流，金榜题名是一定的了；接着还夸了笑意弟弟，唯独没夸我。我很是不服，便嘟着嘴问他，他捋须大笑，笑毕道，‘三小姐，你是女孩儿，注定要待在深闺之中，出不得大门，又哪里能赴科场呢？”然後两个哥哥、笑意弟弟便都哄笑。下了学後，我在後花园碰到那个小厮，便让他做了这个砖洞。当时就想，谁说本小姐要待在深闺之中，我想什麽时候出去就什麽时候出去，看谁管得了我？”
“你真是……淘气，呵呵。”
小青听了，禁不住裂嘴对着三秀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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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终於赶回来更新了这篇……松口气。
颜如玉（24）
三秀带着小青悄悄进到相府，发现家人都在西花厅。
两个人摄手摄脚到窗前静听，方知道，原来，再过三天便是春闱之日，笑万、笑事将下科场，一家人便聚在一处，说些嘱咐、勉励的话，中间，不知不觉间便说到老三笑如。
“说起如儿，为父是不担心的，她冰雪聪明，又懂变通，而且也非薄福之相，即便只身在外，也定然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天颜善变，林家一时荣耀至及，未来却福祸难测，如今遗失如儿一支血脉，说不定还是好事。只是两年未见如儿，为父当真想念不已……”
爹爹……
好想冲到屋内，扑到爹爹怀里，对爹爹说“如儿也好想爹爹。”
然而，回到爹爹怀里，便要离开小青和小玉，自己却哪里舍得？
日思夜想的家人近在眼前，却不能上前相认，三秀心中一阵酸疼，不觉泪下。
三秀……
小青见三秀流泪，知她心中难过，将手伸到三秀手边，想要握住，等到靠近时，却又慢慢缩回。
心中很想亲近，可是靠近的时候，心便跳到嗓子眼，血往上涌，浑身都不对，唯有离的远些，身体才能恢复平静。
手指明明已经碰到人家的手，却又缩回去。
胆小鬼。
三秀擦了把眼泪，伸手用力握住小青的手，却并不看她，只是赌气般噘起嘴。
三秀……你……生气啦？
小青找到三秀目光，递上殷殷的眼神。
看着小青无辜的样子，三秀突然有些想笑，心中的悲伤倾刻消失怠尽。
感觉到小青手中的热度，三秀的心绪也变了。
家人安康无恙，且相信我平安无事，并不为我担忧，我对他们也可放心了。
人长大了，总要离家自立，与家人分别，是难勉的事。
小青、小玉是陪伴一生的人，才是不能舍弃的。
在家人纷纷离座，将要走出西花厅时，三秀牵着小玉的手毅然走开，展转至後花园，复由砖洞出了院子，并将砖块一一放回原位。
“以前，我是‘万事如意’的‘如’，以後，我便是‘颜如玉’的‘如’了。”
三秀说完，仰头看着广阔的天空，长出了一口气。
终於了却了这块心病。
然而，想到“颜如玉”的“玉”字，想到小玉，三秀的心情却又沈重起来，不由皱起眉头。
其实，从离开客栈到现在，三秀的心中一直疙疙瘩瘩的。
是因为不习惯留下小玉一个人，还是因为走时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以或是预感到将有不好的事发生，三秀说不清楚。
只是莫名的牵挂，莫名的心疼，莫名的愧疚。
尤其是愧疚。
三秀最是说不清楚。
只是隐隐觉得自己不该那般理直气壮地惩罚她。
在内心深处某个地方，一个微弱却悠远的声音一直响着，“你喜欢小玉的吻，你喜欢，你喜欢……”。
“小玉……”
急匆匆地回到客栈，客房内空无一人。
三秀只觉头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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