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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长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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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因幸福在记忆里是一种魔障,就害怕一说出口,梦的魔法便消失,幸福变成了虚无。



她,已不敢太幸福——



吃完饭,泡上一壶热茶,两个人挨着熏笼依着,聊几句闲话。



“今晚还去江边吗?”



“嗯。”红绡懒洋洋地将自己靠进了明之的怀中。



“听说张哥他们设了个赌局,赌你多久能捞得到鱼。”她第一天去找的师父就是张哥,号称头等好手的师傅,教出来的徒弟最后唯一的成果就是把腰给闪了。



“今晚一定行。”



“好像有人每天都这么说。”



他低低地笑,笑得胸腔一震一震,她便用手按着他,抬眼一撇:“主要是因为冬天鱼太少。”



“别人都一船一船地捕。”



“他们捕了那么多年,船和网都同他们建立了感情,捕得比较顺手嘛!我今下午特意去补了网,还陪船聊了一会儿天,感情自然也好了。”或许连红绡自己都没有发现,如今的她多了几分孩子气,又或许她原本就是这样孩子气,如今只是被唤醒而已。



“为了预祝我们叶夫人今晚网开得鱼,送你个礼物。”明之抽出一只手,将事先藏在枕后的酒壶盖打开了些,红绡“倏地”坐了起来。



“我的米酒对不对?尝尝,尝尝。”明之又变戏法般摸出两个杯子,含笑看着她急急倒满,干杯都免了一口倒下,嘴巴里啧啧有声。



“我自己种出来的麦子,自己学酿的酒呢,果然不同。酒坛子呢?应该有一坛的。”



明之将放在床下的坛子摞了出来,她举起,美滋滋地指给他看:“我还做了标志的,这一坛真是我一手包干的呢!看!”



他就着她指的地方看,果然用朱笔在坛底写了一个小小的“叶”字,她写的是个“叶”!



明之便觉得好满足,那酒喝在口里竟直直醉到了心头,生出融融暖意。



或许是因为培养感情有用,但群众观点认为那鱼是游昏了头,那一晚红绡还真的第一网下去就捞上了一条大鱼。即使只有一条显得有些怪异,据说这可是撒网下去所获的最低记录,可大家还是非常快乐地恭喜了她。且那鱼是真的大,冬日里还难得捉到那么大的鱼,两个人是决计吃不完的,也不知是谁提议,大伙干脆都停了手,还贡献出了已有的收获,生了大火一块烤鱼吃。



虽然红绡捕鱼的水平不怎么样,烤鱼的功夫倒炉火纯青,吃得大家赞不绝口,一群人且歌且酒,离水的冬夜是从来没有的热闹。



有人拉起了自制的琴,大伙敲着碗帮忙和。酒过几旬,年轻一点的小伙子拉起姑娘载歌载舞,明之与红绡也被推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笑……也加入了大家的队伍。



这对红绡是个新鲜的经验,她从来都是独舞,即便有他人,她若是一跳别人也多是陪衬了。见大家都没什么定律可寻,不过就着节拍扭摆身子,但所散发的轻松愉快的气氛极富有感染力,带着自由奔放的激情,舞成一片恣意摇曳的火焰。她便拉着明之,卷入这一片热情之中,一旋身有一双坚定的手扶在腰间,若回眸能看见温煦的笑脸,纵是放手转旋而去也知道该回到什么地方。



于是就跳得愈发肆意,随着大家的步子,还笑明之的拙笨,与众人一路将笑声送上了云霄。



最后竟是瘫在了地上,还收不住眉梢眼角的浓浓笑意,又一骨碌爬了起来,学着老人们拿个碗注上酒边敲边喝,引吭高歌。



明之也倒在了她的身边,对那些试图将他们拉回舞圈的人摆手:“练一日的武都没有这般累,不行了,不行了。”



抢过她手中的酒,一口喝光,差点呛到:“酒呀?”



“自然是。”



“这么猛灌下去只怕是要醉的。”



红绡大笑,将那空碗敲得叮啷响,唱的是:“共明月把酒,醉卧江边,不问归期,一睡千年,也不负这良辰美景好华年。”



字字清,声声脆,明之听罢也是耳目一新,只求长醉不愿醒了。



这一闹,直闹到晨曦初见,回家的路上明之才忆起一事:“明日若有空将隔壁间收拾一下吧。”



“有客吗?”



“水如要回来。”



如今她已知道,水如是明之父母带回的孤女,不算严格地说,她已是明之仅有的亲人,婚嫁之时并未来得及与她好好说会话,第二天她又急急走了,这两年就再没见。明之朋友众多,可真正有家人之谊的也只此一个,可见情分不比寻常。那夜匆匆一聚,只觉得她英姿飒爽,自有一分清朗,她直觉喜爱这个女子,可不知为何听到她要回来,心中升起的是隐隐的不安。



此刻仍在幸福中的两人却不知,水如这一回,带来的却是轩然大波,方知好梦难做易醒,半点惊扰不得。



第 18 章



水如来的那天,刚下起这个冬季第一场雪,早晨明之出门前还听见红绡在祈祷,雪能再下大一些,最好冻住江面,她就去学人凿冰求鱼。



他心里就想着红绡脚上的鞋子底面怕是薄了,而且在冰上会打滑,晌午的时候要记得买双新的棉鞋回家,又去杂房检查了一下蓑衣,才放心出了门。



红绡到后院查看大棚,有了去年的经验,前些日子在邻里的指导下他们自己搭的棚子也算结实。在外边待了一会觉着有些冷,退回了屋里,合上后门,才想去看看院门是否被风吹闭了,就看见水如立在院中,一身紫色劲装,风尘仆仆。



已有两年未曾回到离城,水如此刻站在停云轩,有种陌生的亲切。自叶氏夫妇过世之后,这停云轩就总是冷冷清清的,明之十八岁离开后,她也从这里搬了出去,因受不了那凄清的氛围。可此刻的停云轩即使在这寒冬初雪之时,仍是暖暖如春,那一夜艳色灼华的女子此刻布衣木钗,笑容恬淡,温和地招呼一声:“回来啦?快进来,外边凉。”



恍恍忽忽像是见着妈妈站在门口嗔怪:“这么冷的天还出去,还不快进来,外边冻人。”忽然之间便有了想流泪的感觉。



拎着包进屋,关紧门,红绡已将暖手的小炉送到她掌中:“明之说你这两天就到,还提醒我一定记得把院门开着,不然你一定以为家里没人。喝杯热茶先吧,我手艺及不上你哥,权作暖暖身子用。”



桌上还用小炉醅着茶,一屋淡淡的茶香,地上铺着半旧的绛色云纹地毯,椅子都垫上了莲青毡子。窗上糊着新纸,描的梅兰水如一看就知出自明之的手,那投在地上的阴影也因而有了几分生动,连门柄之上都绕了蓝花素纨红线缠着,省得触手冰凉。只消几眼,便知这两人用心营着这家,若之前她还有几分担心明之不幸福,此刻也明了是想错了。



红绡去厨房煮了鱼汤面出来,满满一大碗,浮着通红的辣椒油,往桌上一放:“听明之说,你也爱吃面,我们俩最近都吃这个,试试看!鱼是昨晚捉的,姜呀,辣椒呀都是我种的,纯叶家风味呢!”



不是不惊讶,水如的心里藏不住话:“你和我上次看到的不一样了。”



“是吗?”红绡轻扬眉,笑道:“怎么不一样了?”



“我说不出,可是觉得挺好。”



红绡笑,弯腰将熏笼的火拨了拨,水如看着那火钳子上端也是缠了线的,收尾的地方打着络子,还是幼时妈妈教的式样,定是明之怕她烫着手吧!想到明之,再看看红绡,忽然明了她何处不同,度她行为举止竟然都有了明之的影子,故见着她就觉得亲切,人说夫妻脸夫妻相,这二人却连神态都相似了。



推开门,看见自己熟悉的闺房,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却无一点间离之感,像是自己昨天还在这住着。这床上还是自己离家那日挂的柳绿夹纱帏帐,绣着百蝶穿花的花样,她心里一动,坐到床尾撩起垂下的一角,见到自己那时不小心被火星子烧出的小洞已经被人用芍药花式补上。



红绡悄悄虚掩的门,得她应承走了进来,见她抚着床帘,温淡而笑:“前两天收拾的时候,见这个收在上面,还裹了几层护着,我猜你爱这个,就拿了出来,见破了个小洞,我就自做主张找人补了。”



“有心了。”



“我可不领这个功,这屋子是明之帮着拾掇的,他连你喜欢用哪个箱哪个椅都清白得很,我不过打打下手擦抹一番。”



红绡上来是因烧好了水,问水如是在房中清洗还是到后房,水如自然不愿再劳她拎水上楼,在后房中清洗一番,也是神清气爽。因头发湿,红绡便取来干巾与她擦着,两姑嫂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水如原就是爽朗之人,见红绡待她亲厚,就无话不谈。



自从明之离开后,水如也从离城走了出去,机缘巧合成了捕头,如今也是闻名天下的女神捕了。明之结婚那一日,就是因为得了一直追查的恶犯的消息,当晚就匆匆赶去了关外。



“其实在外边走了那么久我都累了,与离城比起来,如今的朝廷简直就是藏污纳垢的泥沼。”



“那就回来吧,这里也是你的家,明之总是在说你回来就该热闹了,昨天还说要在院子里再绑个秋千,你小时候最爱的。”



“嫂子,”水如拉住了红绡的手,这一声唤得诚心诚意:“我得谢谢你,是你把温暖又带回了停云轩。”水如舒展一下身子,声音也轻快起来:“嫂子,你都不知道,我真想留下来!现在外世天子昏庸,朝廷混乱,叛逆四起,越是这乱世,作恶之人也就越多,抓不尽哪!我都不知道自己图个啥了。”



红绡素来对这朝政之事就无兴趣,当年在秦王府听得秦染指点江山踌躇满志,她都不过笑望他少年意气。如今,更是觉得已不知离城之外还有别的世界了,所以不过由着水如诉苦抱怨。她素来就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而且毕竟于王府之中长大,视野见解都略高于普通人,水如就说得愈发起劲,只恨不得将这外界大小诸事都一一说毕才罢休。这一听,才知新皇上位已数年,继位者却并非以前那位号称贤善的太子,那自然又是宫中另一段故事。



“现在最让我恨得咬牙切齿的,就是那个入宫盗走皇冠上东珠的臭贼,那小贼,在皇宫大内如履平地,这样好的身手为何要去做贼?还偏偏取了皇帝老儿头上的宝贝,如果不是这个案子压在了我的头上,我倒是挺佩服他。你都不知道皇帝气成了什么样子,如今都见不得兰花,只怕那皇宫中的兰草都拔光了。”



“与兰花儿何干?”红绡心念一动。



“因为那贼留下了一个标记,兰花模样,就为这,他们猜测或许是女子犯案,死活扔到了我手上。”



“是什么样的兰花?你可有了那人的线索?”



虽然水如性情大方快言快语,可能为神捕,自然有其心细之处。红绡忽然的积极,她便嗅出几分不寻常,自怀中掏出日日揣着的花式给她看,审字度句:“线索目前不多,只知此人是近几年冒出的,自称什么燕尾香……”



红绡只傻愣愣地看着那纸,只见画中行笔流畅,运墨自然,很是清雅。但若细看其叶似菊,花则略显清瘦柔弱。



“你可认得?”查其颜色,水如轻声问。



红绡呆呆地,恍惚道:“这不是兰花。”



“不是?”



“兰花,兰草,总是被世人认做一体,淮南子上记载过,男子种兰,美而不芳……



第 19 章



秦王府的后厢房中,有一独门独户的院子,院门上提着“空谷”,笔法稚嫩,字迹拙劣,一看便知出自小孩之手。可仆人们大多爱往此处走动,一来是因为此间的主子随和,另外也为这院门关不住的徐徐清香。



外人都说秦王府的七公子,何等潇洒倜傥,他的眉若是一皱,怕是多少女子都要为其心碎了。此刻的秦染却全无形象,不顾自己白衣如雪坐在地上,左手托腮百思不得其解。



他对面的女孩也依葫芦画瓢,学他盘腿坐着,红衣赛火,螓首蛾眉巧笑倩兮,虽年岁尚小已能看出国色之姿。



两人中间是一盆兰,不似别的花姿韵嫣然,清雅沁人,虽叶色清亮较旁的大,花却瘦弱得紧。



因母亲名中带有兰字,红绡对兰花尤为偏爱,就连这院门上那字也是她七岁初学诗词之时自以为文雅所提,那时洋洋得意挂于门上,如今她是想取,秦染却不让了,说是见习惯了怪可爱的。既然名曰空谷,里面自然多兰,秦染投其所好,四处寻来珍品,这院中的许多花只怕是御内都见不着的。



几年下来,红绡俨然种兰的高手,放眼着院中,株株风姿俊秀,清芬幽远;只除了面前这盆。



“我好好的花你怎么种成这样了?让你别拿去,你还不信!”她的脸上挂着顽皮的笑,嘴里却不依不饶。



“淮南子云,男——”



“淮南子云,男子种兰,美而不芳,则兰须女子种之,女兰之名或因乎此。”这厢秦染才开口,红绡已经随他一同摇头晃脑背起那千遍一律的说辞,一字不差:“每次都来这套,不管啦,染哥哥你得赔我。”



“都赔了你满园的花了,还不够?”彼时的秦染还只是个笑容灿烂不沾尘埃的佳公子。



“那是之前的,哪能算数?你自己记一记,已经种坏我多少种子了?你是不是和我的花相克呀!”她眉一挑,掰着手指数,彼时的红绡还是个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娇纵孩子。



“那你要我如何赔?”



等的就是这句,红绡刚才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忽地变得温顺无比,甜腻腻的声音酿得出糖来:“染哥哥,我听说你过两天要去临淄办事,我还听说你的贴身小厮病了,是吧?”



稳住她越凑越近的身子,好笑地望着她:“我也听说,小竹昨日喝了某人特意赏他的甜汤,回去就拉趴下了。”



她张大了嘴,惊讶的模样:“是吗?哎呀,昨儿个你差他过来给我送香木时,凑巧我与小墨在喝梅子汤,也赏了他,没成想这小墨看起来精瘦的,身子骨这么差,我们两都没事他反而出了状况。”



望着她眼中闪着“就是我做的又如何”的光,他无奈又宠溺地笑,点点她的鼻头:“你这鬼丫头,想要我带你去,就明着说,何苦拐着弯来害别人?”



“我哪里害人了?天地良心哪!”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如此说来,小妹是不认了?”



“要认什么?”



“唉,”秦染长长叹口气,站了起来:“我原想着有人若能认个错,我就带着她一块出门——”



话还没说完,红绡已经跳了起来,急急抓住了他的手:“染哥哥,好哥哥,是我做的,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摸摸她的头顶,半蹲着与她平视,问:“真认了?”



“真认了。”小脑瓜在他手下一点再点,手心便被那发扎得痒痒地。



“那就乖乖给我回去抄三遍八吉祥经,越来越胡闹了!”临了,手指还叩叩她的头,见她的小脸瞬间委屈地皱了起来。



于是捏捏她撅起的小嘴,低声温柔地说:“小妹乖,回去快些抄了,让葛妈妈帮你收拾一下,三日没抄完我可就不等你了。”



那张俏脸瓜子便阳春融雪,春意盎然起来,她飞快地拎起群摆向屋里冲去:“你说的哟,说了就要算数的哟。”她心中盘算着要发动多少人来帮她捉刀,却不知身后的人望着她翩然若蝶的身影溢满了深情。



阳光下,那株兰草似也抖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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