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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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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下机子。”张礼然解释道。张金却眼睛一亮,兴奋地提议道:“然然,我给你和小婶来一张吧?”她说的是“你和小婶”,不是“你和你小婶”。张礼然留意到了这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何竟没有张金抢走了小婶的感觉,反而很乐意跟她分享?
属于自己和阿金共同的小婶,好像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状态不好,没有写出我想要的东西。可是也只能先这样了。
小婶小婶,不知该如何下笔的小婶。

   



第39章 李代桃僵
薛雯来过之后,张礼然成天忙于摆弄新相机,心思和精力也都减了许多在旁的事儿上。饶是这样,她还是发现张金的状态有些异常。不光眼睛里透着些凝重,好看的眉头也常常揪起来,若有所思的模样。侥幸不是这模样时,这位“更年期疑似妇女”就会催她:“怎么还不打电话的?”
又来!张礼然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快,忍不住埋怨起小婶来了。张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婶那天临走前特地交代张礼然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道谢,末了还转回身仔细叮嘱道:“小然,你爸爸真的很爱你。”
言者谆谆,听者藐藐。张礼然承认这可以算是爱,但却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爱。从小到大的二十多年里,张义山给她的,通通都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爱。且不说那些金钱大约是出自哪个患者的红包、哪家药厂的回扣或是哪位下级的意思,即便论表现形式,也是多么粗鄙又多么可悲!或许是因为低层次的物质需求已经得到了满足,张礼然所追寻的自然是那些细微的且能令人动容的精神需求。那样的爱,是拥挤人群外让小小女儿骑在自己脖子上看舞台上节目的爱,是用下巴上的胡渣扎得宝贝女儿嗷嗷直叫又咯咯直笑的爱,亦是舍不得她离开身边却仍愿意让她跟随另一个男人远走高飞的爱——是张建东给张金的爱。
张礼然如此羡慕张金,张礼然的爹也该要羡慕张金的爹了。因为后者他女儿不仅心领恩情并无时无刻不予以回馈,而且她还不认为爱会因其形式而有高下之分。物质也好,精神也罢,总归是父母毫无保留的一番心意。在张金看来,对摄影半点不通的张爸爸,为了满足女儿的心愿,用足以抵2107室两平米的成本把全套装备都置齐了,还包括几个其实根本用不上的镜头——每个镜头都够一个月的房租了。这感情她一个旁人都能深深感觉到,那丫头竟还无动于衷。她看不下去了,便自发地催起张礼然来了。越催,反而越适得其反。除了身为一个羞怯而不习惯表达爱和谢意的人,张礼然还是一个极其讨厌别人插手的家伙。若有人强行要为她安排这啊那啊,她就会如膨胀中的气球一样,脾气越来越大。面对张金老妈子般的催促,答话从最开始的“就打,就打”一路升级为“晓得了,晓得了”,最终演变成一句气振云霄的——“你烦不烦啊!”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不言语了。刚刚爆炸完的张礼然立刻成了一片冷却的灰烬,懊丧地想:真该死,怎么又跟她凶了呢?刚搬进来时,再怎么着怄气也只是在暗,明面上都还是维持尚可。反观近些日子,越来越经常、越来越过分的大发脾气,真真是失控了。张金享受了一番向广兰的日常待遇,本已揪起的眉头又狠狠地皱了一下。她面无表情地扫了对方一眼,便一声不吭地甩手回房了。这回张礼然就晓得是谁行错了,赶紧自消气焰,尾随着进了卧室,又凑到张金身后各种赔礼道歉。无奈张金也是又脆弱又骄傲的女人。被劈头恶了一顿后,任有再好的脾气,也得至少一时三刻才能平缓。张礼然用拇指顶了顶太阳穴,没辙了。“我打。我打还不行吗?”她拿起手机,忙不迭地找起妈妈的号码来,“我现在就打……”
张金果然有动静了。出乎意料,她只是按住了那只正在输“向”字的手,叹了口气,说:“先别打了。我问你几句话。”
张礼然眨巴了两下眼,反手握住正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根冰棍,一边摇晃一边讨好地说:“问吧,问吧。阿金你问什么都行,只要别生我气就好了。”
张金瞥了她一眼,本来是要做严肃教育的,刚动了动唇却忽然“咦”了声,转而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就我特殊待遇呢。”这说的是那天照相时的小状况。大约是因为之前瞧见她对张金的左拧右捏没什么过激反应,所以薛雯拍照时也就势搂过了自家侄女。然而,一如早年间的境遇,张礼然想都没想就闪开了。闪了一半,意识到不妥的她才硬生生停住了,但在薛雯的手依着惯性触上去时,僵硬的脊背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挺了挺,昭示出逃离的意愿。这一连串其实只发生在转瞬之间,却让三个人一齐僵了有十几秒。还是张金反应最快,连忙指挥她俩各塞一个沙发靠垫在中间,当作彩色道具倚着,这才完成了摄影过程。
“呵呵。我也一直很奇怪。我从小就没怎么跟小婶挨那么近过。”
“从小?”张金洞若观火地抓住了关键词,眼睛微微眯着。
张礼然点头。每一点的间隔都在一秒以上。她本以为就可以这么过去了,孰料张金话锋一转,顿时转得她狼狈不堪——“可你会赖着要小婶抱。”望着对方陡然放大的瞳仁,张金跟着解释道:“你上次喝醉了,把我当成她,非让抱。不抱就不肯松手,抱了更加不肯松手。”
“怎么会?”张礼然嘴上是疑问是否认的语气,清亮乌黑的瞳仁里却有东西在复苏,因而渐渐浑浊起来。因此,张金没有像以往一样知趣地绕过话题,反而犀利地单刀直入,仿佛不见血不罢休。她露出吸血鬼般的尖尖虎牙,开口了:“这该是我问你的吧?而且我也觉得奇怪,你被我抱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这些天来都没见你有动静呢?你不是一向都很刨根究底的吗?”
张礼然仓皇地挪开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床头的巨型抱抱熊。她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不愿忆起,也不愿面对。
“好奇宝宝,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
见躲不过去了,张礼然索性在床沿坐下,字斟句酌地酝酿着。“我跟你说过的。这里有阴影。”说着,她用食指对着自己心口戳了几戳,并在一个微微的换气之后转脸对已经挨着自己坐了的张金说,“阿金,你答应我,这是我俩的秘密。”
张金一怔,随即伸出小指拉了勾。直觉告诉她,有些困惑已久的事情就要解开谜底了。接下来的叙述果然如她所料。
那天应该是七月底。暑假里县中的准高三生们还要补课,所以张礼然也只得熬过一整个酷热白天才能见到小婶。好在小叔又出去应酬了。张礼然躺在一条条纹的浅黄色竹凉席上,就着花露水和痱子粉的混合味道,等着刚帮她洗完澡的小婶也洗得香喷喷地爬上来,和她一起说话一起玩。
然而香喷喷的小婶没有进卧室,而是从餐桌上拿起讲义和教案进了书房。张礼然也赌气了,也不过去找她,反而锚定在床上,看她什么时候过来。等啊等,苦等了好几个小时,气犹未消的张礼然终于扛不住睡意,早早陷入了梦乡。半夜,她忽然被一阵吵嚷惊醒。灯没有开,屋子里几乎没有光线,可难闻的酒气刺鼻得很。小叔低哑的声音几乎就在耳边:“死婆娘也不晓得过来伺候!”接着,是一阵错乱跌撞的脚步声和一下干脆利落的裂帛声,伴随着小婶听不出感情的陈述:“孩子在这。你别这样。”
“管他做什么,叫他滚!又不是老子的孩子。孩子孩子,你倒是给老子生个出来!”
“张义天你不要发神经!”小婶语气里多了些愤怒,音量仍是刻意压制的,一如她刻意压制的怒气,“小然在睡觉!”
“啪”地一声响。清脆的巴掌之后是小叔高分贝的骂骂咧咧:“可以啊?晓得跟老子谈条件了啊?我跟你讲,你是我老婆,老子想干你就干你,由得你?妈的!”
张礼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心跳,生怕小叔发现自己已经醒来后也会摔过来一耳光。在她模糊的记忆中,小时候——是比那时更小的小时候——每回爸爸打过妈妈后,不巧出现在他视野里的自己也会受到牵连。这就是他们张家的人。张礼然不知道爷爷奶奶是怎么把他们教育出来的。在外人面前人模狗样,道貌岸然,在家里便只会打老婆孩子。在他们眼里,老婆是什么?老婆就是个娶来洗衣做饭养孩子顺便想上就上的女人。
在那个时候,张礼然只能继续装睡。木质的双人床猛烈地摇晃着,就好像书里面描写的地震。她怕得要命,只能紧紧捏着盖在肚子上的毛巾被。满耳都是小叔沉重的喘气声和小婶隐约的哭泣和哀吟。痛苦,只有被压抑的痛苦。在其后的很多年里,她依然记得那夜黑暗里小婶的声音,就像湖边垂死的天鹅一般。
小叔发泄完,从小婶身上翻下来瘫倒在床上,立刻就打起了呼噜。张礼然倒霉地被他压住了半边身体,一时没忍住叫出声来。小婶赶紧起身把小叔死猪般的身体翻了翻,将她解救出来,随后又下床走到张礼然那一侧,摸着她的头轻轻问:“醒了?”
张礼然只能继续演戏,迷迷糊糊地点点头,跟着又闭上了眼睛。孰料小婶低低地说:“乖然,我们去客厅睡好不好?”张礼然将眼睛眯成一条缝,迟疑地问:“要去睡地板吗?”小婶撩了撩扎进她眼睛的细碎头发,温柔地笑道:“有沙发呢。乖然,来,婶娘抱你过去。”张礼然看了一眼旁边鼾声震天的男人,冲小婶抱怨道:“小叔好吵,讨嫌死了。”说着就张开手臂勾住了小婶的脖子。她不晓得小婶明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在说的时候,年幼的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只恨自己身单力薄,完全没有办法保护妈妈和小婶远离那些伤害,来自于“非我族类”的那种怪物的伤害。
小婶抱着她去了客厅。临街的客厅里满是支离破碎的光亮。借着街灯和车灯的那点光,她看到了小婶肿起来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还有未经整理的破裂衣襟。睡前闻到的香皂味道被汗臭和酒气替代了。在小叔的糟蹋下,小婶从九重天外的仙女变成了沦落泥淖的落魄之人。她心痛极了。
小婶颇为吃力地走着,张礼然则缩在小婶的怀抱里摇摇晃晃。她的胳膊抵着小婶薄薄的肋骨,肩膀则承接着自小婶腮边滚落的冰凉液体。不久前的混乱之中,张礼然曾瞥到小叔如一条鳄鱼般趴在小婶胸前,看不真切的动作像是瘦皮猴最爱的《动物世界》里时常出现的啃啮。而那理应只发生在体格悬殊的豹子与羚羊、狮子与河马之间。
也许那只是小婶司空见惯的无数个晚上之一,但对于张礼然来说,这区区半小时甚或一小时无疑在她的心灵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阴影之大,让她走了这么多年都还是走不出来。只要与小婶间的距离一小于安全距离,那个夏夜就会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复活,进而将她全数吞没。因此,在小婶尝试着搂过她时,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有那么大反应,完全是条件反射。
除却那一次的不堪回首,她还见识过无数次的毒打和辱骂。发生在小叔和小婶之间,也在爸爸和妈妈之间……
“你确定?”张金打断了她。
“怎么不确定?”在讲述时,张礼然一直很激动,这会儿更是咬牙切齿地宣判:“张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补充道:“我是说我爸他们家,不是你们家。”张金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一时间非常意外。她看了看对方闪动着怒火同时又泛着冰冷的眸子,又看了看两人一直相互勾着的小指,非常想说:然然,不用那么见外的。
不过,她说出口的却不是这句。
她说:“然然,阿姨说你小时候……呃,小婶也这么说……说你小时候一直叫她阿姨,叫小婶……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草草而成。待改。

   



第40章 沉冤昭雪
深植脑海的那个凶恶打手,原来并非她曾有过杀掉他这等天打雷劈想法的爸爸;刻骨铭心的那个柔弱女子,也压根不是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妈妈。换言之,那些混乱场景的男女主角,从来都不是她无甚感情并刻意疏离的生身父母。也的确曾有连绵不休的冷战和争吵,也的确在激动时摔过杯子砸过饭碗,但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大打出手,更别说发展成为家庭暴力了。
有一些本已垂死的记忆,渐渐地,渐渐地活过来,变成了相互纠缠拉扯的丝线。张礼然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忽然间头顶一重,耳根一凉,张金的手覆了过来,五指如蓖地梳着她的头发,一遍遍地将思绪捋顺。张礼然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哆嗦着,喃喃念叨着:“我、我、我……我搞错人了?”张金却不做声,空闲的另一只手不住地绕着自己垂到胸前的长发。拜扎实的钢琴训练所赐,她左右手同时做这两样动作全不费力且全无错乱。手上灵活自如,可嘴巴却不知道该怎么张才好。一不小心,那个脆弱敏感的小家伙就可能像沙滩上的蟹仔一样,又缩回石头底下了。况且,方才宣布的这一事实本身就够突兀了,所以过程还是控制得温和些为宜。最后,张金点点头,轻声道:“我想你是误会你爸爸妈妈了。”
人与人之间,误会是免不掉的。阿金这么说了,张礼然便顺水推舟,原谅了自己对父母的冤枉和错怪。其实她也清楚,这些年里本应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澄清,但都被她不巧或凑巧地放过了。而且,因为戴上了有色眼镜,所以眼见的都是他们的别有用心。或许真实的他们,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
张礼然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掌心却有块硬东西抵着。是一直拿着的手机。被点亮的屏幕上,显示着早已完成的通讯录搜索结果。看着妈妈名下那串不太熟悉的数字,张礼然的脸有点儿发烫。这是不应该的。她九岁就能把圆周率背到小数点后五百位,但区区十一位数的手机号和区区七位数的家里电话,她却是真的记不住。从来都是爸爸妈妈打电话过来,自己没有给他们打过。其他同学或许还有缺钱花于是想起给父母打电话求援的时候,可张礼然连这样的情况都不曾经历。总是在她银行卡里还余好几千时,向广兰就会烦叨叨地来问她:钱够不够花?需不需要再给你打点?
她知道他们爱她,然而她一直没能说服自己同样地爱回去。她把本应属于妈妈的爱给了小婶,但相应的爱在小叔那里无从投递,于是积攒多年后通通压在了林宣赜身上。然而,现在呢?并不需要自己感情的林宣赜,以及不能接受其亲密接触的小婶,给他们,有意义吗?
想到跟小婶的隔阂,张礼然还是挺难过的。记得小婶终于跟小叔离婚时,她高兴得只差没敲锣打鼓了。可随后她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再也不能名正言顺地去县中腻着小婶了。妈妈说,薛雯已经不再是她的小婶,老这么跑过去,实在不像话。然而,对年幼的张礼然来说,再怎么样小婶都是她的小婶——作为小叔的妻子时是,不再是小叔的妻子时也依然是。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永远坚守这种信念。等她长大了,就可以摆脱妈妈的管束和限制,摆脱自己没钱而不能私自离家的窘境,然后偷偷去找小婶。可是生活怎会以一个小孩构想的那般发展呢?一晃张礼然就进了高中,尽管一礼拜的零花已经够来回车票,但迫于升学率的压力,学校从高一就开始不停地补课和早晚自习。每周能呆在家里的时间都屈指可数,就别提去迟江了。再一晃,就到了大学。离家千里,离小婶也千里了。
所以,她现存的爱,该何去何从呢?给她需要重新认识的爸爸妈妈?
张金伸过手来。尽管有镜片阻隔,但见到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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