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男人的情感圈子:女同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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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肖城听得有些瞠目结舌。这还是那晚酒后和自己谈理想的李以冰吗？

“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变了？”李以冰问。

江肖城很诚实地点头。

“不是我变了，是我想开了。以前想要做好女人，却总被那些坏男人盯着，一不小心就落入他们的蛊里，白白被他们玩弄了。与其这样，倒不如当个坏女人，自己给自己卖个好价钱！”

“你真的变了！”

“没办法，江，你好好干吧。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传媒业的一个大人物。我不行了，我只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我今后的事业就是那个老头儿了。上班只是消遣的地方。还别说，我现在整天在办公室里混日子，反倒落了个好人缘。”李以冰苦笑着摇摇头。

江肖城感觉李以冰此举有些冲动，但他无权指责她，也无力指责。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社会，谁说一个弱女子就该满脸菜色地苦苦拼搏？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

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人才，若给她机会，她真的会成为一名响当当的大牌记者，苟利国家生死以。

江肖城无意继续那个于自己而言有些沉重的话题，于是问：“快要结婚了，怎么还一个人跑出来玩？”

“不是一个人，老头儿也来了。不过他老胳膊老腿的，可爬不动华山，我让他坐揽车在北峰等我。”李以冰笑道，“想想就这样把自己嫁了，总觉得委屈，所以非拉他带我出来玩玩。”

“算了吧，你还委屈，人家该被你折腾零散了吧。”江肖城替那老头儿不平，这华山，哪是一个老人家能玩得转的。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刘戈拍不成照了，见两人谈兴也没最初浓了，便也凑了过来。

三人走走停停，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北峰。

北峰顶上，灯火通明，聚了许多人，或坐，或走，人声吵杂，真有点开武林大会的感觉。

三人刚在北峰顶上站定，就听到有人在叫：“阿冰！”

江肖城顺着声音抬头看去，不远处，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微秃有些发福的男子背着又宽又大的帐蓬背包迎面走了过来。

李以冰冲他招招手，然后扭头轻声对江肖城道：“就是他。”

不过是一晌贪欢（10）

因为此前李以冰一直老头儿老头儿地叫，江肖城还以为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呢，猛一看，觉得还不错，偷偷对李以冰说：“还行嘛。挺年轻的。”

李以冰撇撇嘴，没有言语。

这个时候，那男人已经走到了跟前，李以冰介绍道：“这是江肖城，我们老朋友了，这是他的同事刘戈。”然后又冲江肖城介绍说，“你叫他老孙头就行。”

老孙头尚自诧异，明明将她一个人送进山门的，怎么突然多出来两个熟人？

江肖城走近和老孙头握手，笑道：“孙大哥好！我们和李以冰在半路上遇到的，巧得很。”

“是很巧。”老孙头也不尴不尬地笑道。

显然，他对半路杀出来这个江肖城心怀芥蒂。这是老夫对少妻普遍的担心。

四人找一片空地坐下，各自拿出吃食放在一起边吃边休息。

江肖城看出了老孙头的介意，于是这一会儿刻意和李以冰保持了距离。

本来，四个人能坐在一起，便是因为江肖城和李以冰是朋友，他们两人不说话，那老孙头和刘戈更没什么话可说了。一时场面冷了下来。

江肖城忽然想到了刘戈之前打赌的事，于是对刘戈笑道：“怎么样，开始你的现场征婚吧？”

李以冰也立即响应。

老孙头奇怪，“怎么还有现场征婚？”

李以冰就含糊地将刘戈打赌输了的事说了一遍，自然，为什么打赌，她略去不提。

老孙头也来了兴致，笑道：“这里人多，妹子说不定还真能在这里找一个俏女婿哩。”

其实江肖城李以冰都只是拿这事开玩笑，若刘戈真不愿意继续这个游戏，他们也不会计较。但刘戈这人有时候有那么一点神经质，带着一副“为荣誉而战”的架势，当真拿出纸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江肖城等人凑过去一看，只见她写道：“人丑家穷，三七年华仍孤身，空负了一肚子才学；现场征婚，愿效孟光觅梁鸿，结一世地久天长情。”

“好是好，只是太雅，恐别人不知什么标准。”江肖城边说，边拿过笔又后面加了一句话：“应征者须未婚男子，非诚勿扰。”

“好是好，只是标准太过模糊。”李以冰也上前凑热闹，拿笔又在后面加了一句话：“应征者须青春俊男，非帅勿扰。”

李以冰这样一写，老孙头不乐意了，说道：“好是好，只是标准太虚。”说罢，竟也拿过笔，在后面又加了一句：“应征者须有房有车，非富勿扰。”

刘戈不乐意了，叫道：“是我征婚还是你们征婚？再写我不去了。”

不过是一晌贪欢（11）

江肖城笑道：“好好，我们不再写了。反正也是玩，你还当真不成？”

刘戈当然没有当真，她也是抱着好玩的心态，权作是秀一场行为艺术了。

整理好那张纸，她提醒江肖城：“看好时间，我只征婚十分钟哦。”然后，她找人多灯亮处一站，双手将纸举在胸前，低下头，一动不动，像挨批斗的四类分子。

北峰顶上聚的都是出来旅游的闲人，一见有个女孩现场征婚，都好奇地围了上来，不屑片刻，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倒把江肖城三人隔在了外面。

远处的人见这里围成了一团，不知出了什么事，也都赶了过来。

“这女孩是谁？怎么在这里征婚？”

“不要脸，她以为她是谁啊，还得有房有车还得帅。”

“肯定是炒作，想出名呢。”

……

周围人的议论让刘戈好不恼火，她低着头，谁也不理。反正就十分钟，拉泡屎的工夫就过去了。

眼看人越来越多，江肖城出于安全考虑，在人群外叫道：“刘戈，出来吧，可以了！”

刘戈看看表，还差两分钟，于是仍一动不动。既然站了，就站到底。

正在这时，一个举着“大炮筒”的摄影记者样的男青年，在外围拍了数张照片后，又挤进人群，对着刘戈来了个特写。

“不许拍！”刘戈凶神恶煞般地拿手挡住了那人的镜头。

“哦，你好！我是《青年商报》的记者。”那人忙亮出记者证。”

“不接受采访。把你相机里的照片删了！”刘戈把一腔恼火都撒到了他的身上。

那小伙子五大三粗，但一脸憨厚，当下也较起了真：“你既然在公众场合作秀，属公共事件，我就有权拍照。”

“放屁！谁说我作秀了！”刘戈瞪他一眼。

在外人面前，刘戈有的时候真的像流氓。

“这么说，你确实是在这里征婚？”那摄影记者追问。

“关你什么事。”刘戈看看表，差不多已经十分钟了，准备让这个人把相机里的照片删除后就撤。她可不想靠这出名。

“当然关我的事。你既然当众征婚，我是众人中的一分子，我就有权了解情况，如果合适，我还要应征呢。”那摄影记者自以为抓到一个新鲜题材，如何肯删，不但不删，反而变着花样了解情况。

“别了解了，你不适合！”十分钟已过，刘戈把纸收起来放进衣袋，然后伸手拉住那人胳膊，准备逼他删照片。

【恭祝朋友们元宵节快乐！团团圆圆，阖家幸福！】

不过是一晌贪欢（12）

这个时候，江肖城和李以冰都挤了进来，冲众人笑道：“抱歉，和大家开个玩笑！都散了吧。”说罢，将刘戈拉出了人群。

刘戈边走还边扭头，“他还没删照片呢！”

“不删就不删，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万一成名了，改行拍电影去。”江肖城笑着将刘戈拉到了他们最初呆的地方。

老孙头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大家的背包，一见刘戈出来，问道：“怎么样妹子，有没有中意的？”

“有个屁，倒有一肚子气。都怨你们，给我加了那么些零碎，搞得我跟个攀富女似的，净惹人骂了！”刘戈一屁股坐下。

三人围着她一边吃喝一边说笑。

正在这时，刘戈远远地看到刚才那个摄影记者和一群人往东峰出发了，她“蹭”一下跳起来，追了过去。江肖城叫都叫不住。

“用不用跟过去看看，别让她吃了亏。”李以冰问江肖城。

江肖城笑：“放心，她若出马，只有别人吃的亏。人太多，找来找去该走散了，咱们就在这里等她吧。”

李以冰打开老孙头背的大包，大把大把地往外面掏吃的，边掏边说：“怪不得这么沉，怎么什么都往里面装啊，大家多吃些，省得背来背去。”

上了岁数的人，果然细心，那老孙头备了许多好吃的，竟然还有一瓶红酒。

李以冰张罗着要请江肖城喝，江肖城摆手道：“这还是留着你们两个人单独喝吧。人多喝就没有情调了。”

李以冰继续掏东西，最后竟还从里面掏出两包杜蕾斯出来，一时没往那方面想，还凑到眼前看：“这是什么？”

待发现是那玩意后，不由脸红了，瞪老孙头一眼，“你安的什么好心！”

老孙头尴尬地嘿嘿直笑。

江肖城装作没明白，直管吃自己的。

过也好久，刘戈还没有回来，李以冰问：“不会出事吧？”

江肖城这才着急了，忙打刘戈的电话。

响了数声，刘戈才接，听筒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我忘了，马上过去。”

什么就忘了？在搞什么鬼？江肖城听得云里雾里。

过了一会儿，刘戈过来了，身后竟然还跟着刚才那个摄影记者。

刘戈向江肖城等人介绍道：“他叫金宇，就是刚才拍我照片那小子，你们叫他小金鱼儿就行。”

然后又将江肖城等人一一向金宇做了介绍。

江肖城笑道：“才认识人家多长时间，就给人家起外号。”心里奇怪，看两人神色，刚才似乎聊得很开心很投入哩。

不过是一晌贪欢（13）

“我刚听刘戈说江大哥原来是《美人痣》的编辑部主任，久闻大名了！我们报社的许多女记者都很爱看《美人痣》。我记得你们那里还有一个叫安薇的，写的文章也特别棒，我们主任还拿她的文章让我们借鉴哩。”金宇赞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江肖城懒得再和他解释，而且估计刘戈什么话也都和他讲过了，“我们要去登东峰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我们的大部队已经走了，我本来刚才就要一起登东峰，被刘戈拉住了。”金宇笑道。

“那一起吧！”

当下，五人向东峰进发。

刘戈与金宇侃侃而谈；李以冰在低声指责着老孙头什么；江肖城倒落了单。

这一路山险峰峻，有些地方直上直下，全靠拉着石阶两边的铁锁链往上爬。

五人后来都不再说话，一心爬山，到后来，只听到彼此浓重的喘息声。

别人都还好说，老孙头因为一来年纪大了，二来他的行囊太过周全，什么都装，又重又大，他背得越来越吃力。

江肖城和金宇几次想接过他的包，他都不愿意在年轻人面前示弱，死活不给。

最后连李以冰也看不过了，讽刺道：“你逞什么能，让江替你背一会儿吧，别一会儿累晕了，我们还得背你！”

老孙头这才把背包交出来。

后半夜到达峰顶，金宇去找他的大部队去了，老孙头将他的帐篷支了起来，充气垫充上气。

江肖城这才不得不佩服老孙头的周全，有了这顶帐篷，果然舒服得很呢。

李以冰叫过刘戈，说：“我们姐俩在这里面睡，你们两个男人就在外面将就一夜吧。”

其时，山风猎猎，刺骨的冷。四人虽每人花五十元钱租了一件军大衣穿着，仍冻得忍不住哆嗦。

“别，你们睡你们的。我去租两顶帐篷就行。”江肖城心想，若让老孙头在外面冻一夜，还不冻坏了他？

“这里租帐篷的黑得很，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他们一顶帐篷却要收三百元。我看还是将就一夜吧。”李以冰道。

若不是李以冰非要让刘戈进他们的帐篷，江肖城真的就将就一夜了。他不忍心夺老孙头布置得舒舒服服的窝，而且，华山顶上和李以冰同睡一个帐蓬，也不知是老孙头意淫了多久的事，一旦没达到目的，这华山对他来说，几乎就没有半点乐趣了。

这是男人对男人的理解。

不过是一晌贪欢（14）

当下，江肖城固执地花六百元又租了两顶帐篷，在老孙头的帐篷不远处，并排立了起来。

“看你们，太客气。”老孙头一边客套着，一边心满意足地钻进了他的帐蓬。

正在这时，金宇又寻过来了，对刘戈说：“刚想到你们没带帐篷，我有一个小的，给你吧？我和同事挤挤就行。”

刘戈白他一眼，“早点干什么去了，你瞧，我们刚租的。”

金宇尴尬地笑，“刚想到。不好意思。”

江肖城和金宇打过招呼，也钻进自己的帐篷里休息。

金宇和刘戈倒有说不完的话，一边聊，一边散步，渐渐离帐篷远了。

不一会儿，李以冰他们的帐篷里，传出了惊天动地的呼噜声。江肖城暗笑，肯定是老孙头，今天他累坏了，恐怕什么浪漫之举也做不了了。

江肖城睡不着，支着耳边听帐篷外的风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谁？”江肖城轻声问。

“我。”是李以冰的声音，她在江肖城旁边躺下，气愤道，“吵死我了，跟打雷似的！”

江肖城笑，知道她说的是老孙头的呼噜。可不，连江肖城在这里，都感觉到吵了。

两人倒也没有想什么，并肩躺在那里，随便聊了起来。

他笑道：“你躺我这里，老孙头不会吃醋吧？”

“睡得跟死猪似的，他哪有空吃醋！”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婚姻。

江肖城问：“能看出来，这老孙头还是不错的人，对你又用心又体贴。找这样的人，还真胜似那些不省心的年轻人。不过他大你那么多，你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呢？”

李以冰说：“怎么办，凉拌，他死了，我至少可以落些财产，无聊了养只猫，再无聊了，养个小白脸。不就是那么回事嘛！”

江肖城听着她破罐子破摔的口气，不由叹了口气。

李以冰忽然情绪低落下来，轻声道：“我家人现在还不知道他。要知道嫁给一个老头儿，他们非疯了不可！”

“那你怎么办？一直瞒着？”

“走一步说一步吧！我是没力量管那么远了！”李以冰沉默起来。

江肖城侧脸一看，感觉她似乎哭了，伸手在她脸上一摸，果然流了一脸的泪。

不过是一晌贪欢（15）

“你怎么了？”江肖城轻声问。

“没事。”李以冰叹一口气，说道，“我就是觉得委屈！读书时，后面一群人追着，我都不屑一顾，总想着毕业后找一个最帅对我最好的白马王子，轰轰烈烈地谈一场恋爱，没想到一参加工作，净伺候老头儿们了！”

“唉！”江肖城也叹一口气，不知怎么安慰她，在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让她擦泪。

李以冰没有接纸巾，而是一把抓住了江肖城的手。

江肖城心里一惊，问：“怎么了？”

“江，你喜欢我吗？”李以冰问。

这个时候，江肖城已经感觉出不妙来。他知道，又到了男女交往的瓶颈期，处理好了，仍是好朋友，处理不好，不光这朋友没了，说不得还会成会冤家。

当然，如果彼此都有心意，也会成为情人，偷偷摸摸地换来片刻逍遥。

但这不是江肖城，更不是江肖城该对李以冰有的态度。

在他心里，她是一个活得很不容易的朋友，她的示好，只是因为心里苦。有时候苦也像酒一样，苦到深处，人也会失态。

占这样的朋友的便宜，猪狗不如。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