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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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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你还是个赌徒啊!乾坤一掷,忒也豪气,眞面是艺高人胆大。



沈素云也被逗粉颊酡红,轻缩粉颈,悄皮吐舌:我自小便是小赌鬼啊!我阿兄带我来鬼子镇寻宝,我专挑看起来最旧最破的下手,要是押对了宝,那才叫一本万利呢。那时我才六岁,我阿兄可从没教过我这些道理。



这话从鎭东将军夫人的口里说出,委实太过匪夷所思。



偏生她又生得娇俏可人,口吻神态均是文静秀美,教养良好,说有多不相称,便有多么不称。三人你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十分怪异,蓦地不约而同捧腹弯腰,放怀笑作一团。



慕容柔既说了申酉之交用膳,三人不敢耽误时辰,回到驿馆时已近黄昏。一路上符赤锦与沈素云并头喁喁,状甚亲密;耿照则不远不近跟在後头,不致打扰她姊妹俩谈心,一旦变生肘腋,亦能及时护持,小心戒备之余,暗自又转心思。



妹子,



进门之前,符赤锦停下脚步,握着她的手肃然道:姊姊与你说的心事,断不能对人说。连将军大人亦不可说。



沈素云神情凝重,点头轻道:我理会得,姊姊不用担心。但你我既结成异姓姊妹,我……我想为姊姊分忧。将军大人英睿如镜、清澄如水,眼底颗粒难容,他若知晓个中因由,必有明断——



符赤锦一按她的手背,严肃摇头。



你夫君不比我夫君。



她轻声道:指挥万军,将军纵横疆场无人能敌,但若变故生於一榻之外,万千兵马都不在身畔,试问谁人堪救?单论武功,那厮当世罕有敌手,冒冒然打草惊蛇,只怕对将军不利!



一听对将军不利,沈素云旋即沉默,片刻才道:我早知他不是好人。只是我一介妇人,不宜预闻夫君事业,但身边留着这等狼徒,早晚要受其害。便不为妹子着想,也断不能蔽了大人的清明,未能及时防范。



符赤锦抚臂微笑:此事我有计较,妹子尽管信我。



沈素云似受鼓舞,俏脸上阴霾顿扫,露出花儿一般的灿烂笑容,便如依偎着长姊的天眞少女,说不出的娇憨可爱。三人跨过高檻,姚嬷、瑟香已在院前候着,相偕迎了上来,伺候夫人往後进更衣梳洗。



耿照本以为慕容柔公事繁忙,席上定是高朋满座,價水流的被官场应酬,谁知慕容柔摒退左右,四人转着桌子吃饭,让姚妈,瑟香布菜伺候,任宣守在厅外,除此更无旁人,吃的也是六菜一汤的家常菜。



耿、符二人大出意料,连沈素云也难掩诧喜,这顿饭吃得比想像中更轻松愉快,沈素云破例饮了一小盅酒,雪靥醺红,分外明媚。慕容柔用膳时几不说话,三人自也不敢放肆,但将军的好心情俱在面上,席间悄静静地只闻持羹碰碗、牙箸点盘之声,反较白日厅里自在。



宴罢,慕容柔让人收拾桌面,沏了壶御赐贡茶,四人相对啜饮。



沈素云似惯了静默用餐的气氛,并无丝毫不快,对丈夫只留耿照夫妇用膳十分欣喜,微醺地端茶就口,巧致的唇瓣轻抿着细瓷杯缘,杏眸笑成了水汪汪的两弯,二十啷当的妙龄女郎顿成了天眞烂漫的少女,欢快犹如一头小雪兔。



慕容柔全看在眼里,淡然道:夫人今天可玩得尽兴?



沈素云乖顺点头,眯眼回答:我爱符家姊姊陪我。



她不胜酒力,席间又无旁人,连口气也变得娇憨可喜,浑无将军夫人身架。



苒容柔望了符赤锦一眼。有空长来走走。拙荆不爱官场应酬,难得有谈得来的姊妹淘,我让任宣与夫人一块腰牌,可自行出入驿馆。



符赤锦听得一凛,难辨其真心,正要敛衽施礼,却见将军一摆手:坐下罢。茶余饭後,不必多礼。



谢大人。



慕容柔淡淡一笑,目光移向耿照。



我不想扫兴。十日之期眼看又短去一日,耿典卫如此蹉跎,我料岳老师必加紧追査。此消彼长,不可不愼。



见耿照神思不属,笑道:鎭东将军府内,没有虚立的军令状,稍不留神军法临头,你未必吃罪得起。岳老师久任本镇幕僚,你要多向他学习。



耿照回过神来,拱手低道:在下失仪,请将军恕罪。



慕容柔淡淡回答:好啦,二位回去罢,明日早些来。瑟香、姚嬷,扶夫人回房欲息。



耿、符二人起身道别,相借出了驿馆。



行至大路,符赤锦挽着耿照的臂弯,突然咯咯一笑。



看来慕容柔挺喜欢你的。



怎麽说?



他怕你输哩!钡示你盯紧岳辰风,必能得到赤眼的线索。



喔?



适才席间他分神思索,别说是弦外之音,连慕容柔的话都没听全,连忙央宝宝锦儿解释。



符赤锦笑道:你是独孤天威的人,便立了军令状,眞要耍赖,溜回流影城躲将起来,死活不出,也就是了。独孤天威向与镇东将军不对盘,真给逼急了,就算原本无意庇护,也不会教慕容柔如愿。所以这张军令状虽然可怕,偏只你不怕。



耿照摇头。



我不会赖皮的。



符赤锦噗哧一笑,见他神情认眞,抚着他结实的胸膛柔声道:奴奴的老爷是大英雄、大豪杰,说话算话,不像我们这些女子小人,说话跟放屁一样。



耿照也被逗笑了。



但岳辰风不同。



她悠然续道:他畏惧慕容柔,更重要的,镇东将军是他的晋身之阶,没有了慕容柔的重用赏识,虎王祠岳家庄不过区区一乡下庄园,不成门派,难道要做五帝窟的宗主不成?因此寻刀一事,岳宸风比你着紧;老爷可以不怕,岳宸风只怕连做梦都在找刀。只消盯紧了他,妖刀赤眼早晚要现形。



耿照击掌赞叹:还是宝宝锦儿聪明!这道理我便想不出。



符赤锦娇笑道:你心思都在别处,自然想不出。你出了一整天的神啦,恍恍惚惚的,在烦什麽心?



耿照摇了摇头,半响才道:我在想,赤眼到底是什麽时候给人掉了包。



十之八九是岳宸风……



符赤锦察言观色,微露诧然:难道不是麽?



耿照沉吟不语。除了岳宸风,还有一个人有机会做手脚,但这麽做毫无道理……



他已陷在这矛盾当中一整天,终於明白是无解的难题。



对付岳宸风就像秤上求平,只要增加秤铊,使与秤物等重就不会输:一旦秤铊重过了秤物,秤杆斜向己方,便可能杀除岳宸风。



但赤眼却不同。



岳宸风的嫌疑最大,除了耿照,那厮持有赤眼的时间最长,但这样做对他全无好处,简直自打嘴巴。因他出手夺刀,引来天罗香、集恶道阻截将军,几乎演变成一场成功的刺杀行动:捅出了偌大篓子,未了居然无刀可献,只得到将军无能二字考语。自绝前程若此,还不如横刀抹脖子算了。



况且,自称世间无人能在我面前说谎的慕容柔,认定岳宸风说的是实话。



虽可能是有意包庇、甚且就是他与岳贼串谋,但还是那句老话:以镇东将军或岳宸风之能,无论所图为何,皆不必如此。只有那人盗走赤眼,一切才说得通——一路想着,两人又来到昨夜的小巷附近。耿照心不在焉,符赤锦却清楚得很,为免漱玉节弄什麽古怪,刻意比约定提早半个时辰抵达,两人不入巷内,却在左近的屋顶绕了一匝,没见有潜行都卫或黄岛异士埋伏。



怪了。



符赤锦喃喃道:莫非騒狐狸转了性,打算照规矩来?



耿照闻言一笑,心中亦觉有异。



他与漱玉节几次放对,深知这位高贵美貌的宗主看可不是省油的灯,虽没把宝宝锦儿老挂嘴上的骚狐狸考语当眞,要说漱玉节会老老实实只身入城,不做丝毫准备,实难教人信服。



两人在檐影深处等了一刻,见一名妙龄少女奔入巷中,不住张望,神色慌乱。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生得五官俏丽,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一身翠袄湖裳,容貌虽是不识,身形却甚眼熟。



耿照瞥得几眼,突然想起:原来是她!



轻拉着符赤锦的滑软柔荑,低声道:找我们的。下去罢。



你认识她?



符赤锦微感诧异。



你也见过。



挽着她一跃而下。少女倏然回头,湖水蓝的软椴褶裙如水波般一漾,窜似着细薄的纱质禈裤,裹出一小截匀称美腿来。



耿照见她神色仓皇,举手安抚,温颜道:姑娘今日又来,可是宗主有事,不克驾临?



符赤锦近距离一看,认出是漱玉节身边的熟面孔,听耿照一说,登时醒悟:原是昨日那条传话的小母蛇!



再看得几眼,悄脸一板,沉声道:我想起来啦,你叫阿纨罢?漱玉节人呢?派个潜行都卫来算什麽?



那名唤阿纨的潜行都卫脸都白了,噗通一声双膝跪落:不是宗主……是我自己来的。请典卫大人救救絃子快快请起!



耿照一运潜劲,手指未与少女肩臂相触,一股绵力已将她托起,如春风吹拂,却丝毫不容挣抗。阿纨发袂轻扬,苗条的身子再难跪实,浮空般盈盈而起,圆鼓的醉胸不住起伏;粉颊讶红,眼中满是佩服之色。



絃子姑娘怎麽了?



耿照急问。



阿纨道:宗主本欲前来,但门中有人不信宗主,说絃子既打开亿劫冥表,圣珠必在她体内;宗主若不能自清,便不让宗主离开。



耿照听得一愣。



就算打开亿劫冥表,怎能一口咬定珠子在她体内?



阿纨俏脸羞红,嚅嗫道:宝……宝珠是至阳之物,一滴珠涎便能使女子受孕,便……便未沾着女子的私……私密处,亦有可能自毛孔渗入,透体结胎;若非神君选拔来延续宗脉的女子,寻常连珠涎也不能碰。如此圣物,一旦脱出冥表禁制,与女子肌肤相触,传说会钻入女子体内,再不肯出来。



岂有此理!



耿照转头相询,却见符赤锦柳眉大皱,重重哼道:是有这般说法儿没错。但帝门数百年来,谁把儿歌童谣当眞了?



阿纨不敢驳口,低道:符姑娘教训得是。是……薛老神君说的。



耿照这才明白,何以絃子宁将重逾生命的化骊珠交给他这个外人,连碰都不敢多碰一下。却听阿纨续道:……现下宗主万不得纪饬被逼着要剖开絃子之腹,以证我黑岛清白。阿纨求典卫大人速往莲觉寺,迟了,便救不了絃子啦!——剖……剖开絃子之腹?



耿照一下没反应过来,符赤锦圆睁杏眸,已然发难。



这等拙劣的请君入瓮之计,会上当的才是傻子。



她峻声冷笑:回去告诉你主子,因为她的自大无聊,化骊珠将继续在外流落。三日後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请她自来;若见诚意,典卫大人会考虑与她聊聊珠子的事。



挽着耿照欲走,谁知爱郎丝纹不动;回过头来,果见一张踌躇不忍的面孔。



虽万般不顔,但她心里早有准备,本以为自己会气得七窍生烟,谁知事到临头反倒不怒,无奈之中竟隐有一丝骄傲:只有我家的老爷这般滚热心肠,才专上这种歪当。



明知莲觉寺是龙潭虎穴,却不怕与他一闯。定了定神,低道:要去可以,我同你一块儿去。



耿照轻捏她的小手,摇了摇头。



你只余三成功力不到,太危险了。



她们又不知道!



她咬牙低声道:血牵机人人皆惧,带上了我,那騒狐狸投鼠忌器,兴许规矩些。



耿照仍是摇头。



寺中的机关我很熟悉,大占地利。若有什麽万一,我孤身一人游刃有余,带上宝宝锦儿,反而施展不开。



不顾阿纨在旁,揽着她的葫腰搂近,两额相抵,柔声低道:有你在家盼着,我说什麽也要回来。况且我已发过誓,绝不教费宝锦儿再受一丁半点儿的损害,你与我同去,我怎能专心应对?



符赤锦还待争辩,他两臂一紧,嘴唇贴近她耳畔:回去找二师父,在山下接应。不管情况如何,二更天前我必杀下山来。



符赤锦挣得几下,才慢慢将脸蛋儿埋在他颈窝里,动也不动,一股烘热溼暖沁入领间衣布,温温濡成一片。你要平安回来……要不,世上也没有了我。



嗯。



耿照随阿纨同去,沿途四顾,远近渔灯点点、波光粼粼,诧道:不是出城麽?怎往水港边来?



阿纨回答:半夜里难以出城,走水路方便些。



耿照想想也是,他持有钡东将军府发放的通牒文书,帝窟眼线却无此便利,自须由水路潜出。



阿纨领着他登上一条平底快船,那船比水月停轩的前导船摇月、浣月还要大些,船舱也宽阔许多。耿照随她推开舱门而入,阿纨点起灯火,舱内几把竹椅、一张软榻,布置得雅致舒适,一点儿也不像探子舟,说是一条具体而微的小画舫也使得。



阿纨低着头掩门闭窗,将横栓拉起,转身紧靠舱门。



耿照注意到她燃了熏香,紫檀几上的瑞脑销金兽口中香烟氤氳,袅袅飘散,不觉蹙眉。



典卫大人请……请坐。



话虽殷谨,阿纨依旧背靠舱门,回避着他的目光,低头嚅咡:大人口……口渴不渴?婢子先给您沏壶茶可好?



没等他开口,一扭腰便到了几前点水沏茶,慌乱的模样颇似小鹿逃命,惶惶然不知所以。



耿照四下移目,将舱内景况一一收入眼底,见她纖薄的背影有些瑟缩,满腔急怒顿无着落处,心中一丝不忍,终於还是在油竹椅上坐下来。阿纨端着漆雄茶具等,小心置於手畔,壶口犹见热气,水竞是温的。



大人请用茶……



我不会喝的,阿纨姑娘。



无视女郎的惊惶,他挥手打断她的话语。



这艘船最少要三人才能操帆弄桨、驶入河道,你并不打算带我出城,更遑论去莲觉寺。这是漱宗主的意思麽?



阿纨呆怔片刻,似下定决心,起身解开腰带,唰的一声,软绸自肩头滑落,衣下竞空空如也,连肚兜也没穿。少女光滑紧致的肌肤在灯焰之下分外耀眼,腰带以上再无片缕,益发显出黑者极黑,白者益白。



阿纨姑娘!



耿照不敢正视,余光瞥见她褪下裙裳,正弯腰翘臀,从裤简中抽出一条雪润润的大腿——阿纨体型与絃子相彷,只略腴一些,同样是窄身削肩、圆腰一束,连胸乳都是玲珑称手,尺寸虽不甚大,却是饱满滚圆。



身子如此苗条,阿纨的大腿却出乎意料富於肉感,望之雪绵,稍触即陷,教人不忍释手。耿照瞥见腿心夹处一抹乌卷,哪敢让她再脱?起身欲阻:别这样!阿纨姑娘……



阿纨从未在陌生男子面前赤身露体,见他伸臂暴起,吓得惊呼,直觉便要掩住胸脯,忽想起此行任务,闭眼咬牙,迳将玉乳往他掌间挺去。耿照无奈缩手,想封她穴道,又见一身雪肉酥盈,何处能着手?长叹一声抱臂而坐,沉声道:阿纨姑娘,你这是做什麽?



阿纨裳下未着片缕,连罗袜也没穿,踢掉两只绣鞋,全身已一丝不挂,一手掩胸一手遮着腿心,彷佛将晕厥过去。



她不如絃子颀长,褪去衣物之後,整个人反而腴了一圈,上身虽苗条,腰下却甚丰满,除了棉花似的大腿,小腿线条亦十分结实,足胫较絃子略粗,肉呼呼的充满女性魅力,彷佛半身是少不更事的幼女,半身已是成熟妇人,裸体散发出浓厚的色慾气息。



阿纨的容貌堪称出众,身段亦十分傲人,尽管情况极是怪异,耿照仍不觉喉间浪动,咽下一口馋涎,当然他知道这不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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