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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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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一事。



那在……之后,阿纨姑娘身子可曾有损?内力还在麽?



是指你奸淫她之后吗?



……是。



似乎没事的。



那就是蛇腹断的修为还在了。



既然如此,漱玉节编派阿纨给伊黄粱侍寝,安的是什麽心,打的又是什麽主意?是阿纨命苦,终不免要散功一次供伊大夫享用,还是这回她既非完璧、仍带剧毒的奇异体质,终能骗过伊黄粱?



耿照不由得头皮发麻,藏在温婉娴静的美丽外表之下,漱玉节的深沉与毒辣实不下於岳宸风,说不定好使心计这点还犹有过之。她对伊黄梁的盘算仍无头绪,但决计不会是好事。



你跟我说这些,



他开始担心起玄子来。宗主不会生气?



玄子想了一想,宗主也没说『不能说』。耿照不由失笑:她会特别跟你说什麽不能说麽?



会。看来嗽玉节也有着同样的切肤之痛。



耿照望着密道另一头的清冷少女,正色道: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那样。将来有一天,你会遇上一个你很欢喜他、他也狠欢喜你的男子,你的身子要刘给他,一辈子与他厮守。所以,万一我有什么不对劲,你要嘛打晕我,要嘛就跑。玄子还是摇头。



宗主说,有两件事,只要做好一样,就准我回去。取回化骊珠,或怀…怀上你的孩子。



对她来说,生孩子似乎是该害羞的,但也仅限这三字而已,无涉其中的意涵。玄子罕见地悄脸微红,随即一本正经地说:这儿狠危险,所以不合适。今晚回去,你再奸淫我好了。我想早点回去宗主身边,又不想挖珠子,你会死的。



密道的尽头豁然开朗。



石室里的布置耿照相当熟念:踮锤、鼓风炉,各式各样的滑轮吊具……这是一间专门打造铜铁铸件的作坊,藏在地底想必限制极多,显然对主人来说,保密的重要性还大过了便利,宁可牺牲,也要隐密进行。



与密道入口相对的,是相当宽阔的四扇铁门,门后隐约传来潮浪的声响。耿照略微一想,登时恍悟:雷亭晚由这头将那辆『七宝香车』驶入,在作坊中养护整修,保持七宝香车的性能。想当然尔,铁门自是通往码头。



稍早搭来血河荡的平底沙舟,似是雷亭晚的座舰,甲板各处留有七宝香车通行的车道,舵工也熟练地以活扣固定车体,避免航行间香车滑动,发生意外。相对於始终待在船头的雷腾冲及雷冥杳,七宝香车之主更像沙舟的东家。



耿照心想:难怪他院里没什麽人,日常作息都在舟上,只修整时才回到此间。自走机关车加上船舰,机动性高得吓人。



石室中央的台子上整整齐齐陈列着工具和零件,唯独不见那桶雪白饰金的七宝香车,工具零件都不见出奇,四壁也无蓝图之类、可一窥机关奥妙的线索。耿照随手拈着一柄金锥,蹲在应是停放香车的四方坑道中,试图想像机关车在这里拆卸零件的模样。



经今曰一战,七宝香车的轴辘、车轮,以及那片被他砍花了表面的水镜钢,肯定都是要修整的。世上无金刚不坏之物,便是神术这样坚鋭沉厚、千锤百链的宝刀,也须悉心保养,才能维持良好状态。



如流影城、青锋照等名锻,除铸造利器之外,替兵器进行保养。也是一条极重要的财源与人脉。即使是神兵利器,如果使用不当,或缺乏大匠调养,时曰久了一样完蛋大吉。七宝香车这般精密的机关器械,只怕更十倍、百倍於刀剑。



那就奇怪了。耿照沉吟着。



该在秘密作坊里的机关车不见踪影,该在作坊里保养机关的车主连情人都顾不上了,早早就离开……除非雷亭晚有第二辆七宝香车,否则首要的工作便是整备战后的机关车。谁知道下一场悪战几时会来?



打造、甚至保养这辆七宝香车的,另有其人丨一股难以言喻的莫名感应突如其来,耿照浑身一悚,彷沸听见无数哀鸣惨嚎,溶於一片火海焦垣……杂识一现而隐,回神见守在入口的玄子仰进半身:有烟妹!外头好像起火了。



耿照如箭离弦一跃而起,怜着沉重的金锥掠进密道;玄子与他默契极佳,一句也不问,紧跟在后。



深入密道,最忌后路被断。两人心念一同,都怕有人封了出口堆柴熏烟,耿照的神术刀、纹子的灵蛇古剑虽是利器,破壁除封时却不如一柄打鐡锻刀的金锥。



所幸沉重的金锥并未派上用场。耿照舍了锥子,揭开掀板活门猱身跃出,顺手将玄子拉了上来,两人各擎刀剑冲出厢房,双双愣住,俱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火海焦垣非是纯然出於灵识的感应。



幽蓝的天幕、寒凉的夜睡……不久前才亲见亲历的,彷佛已是隔世,甚至从来不曾存在。焰冠熊熊的冲天红莲宛若预视,活生生从耿照的感应里狰狞浮现,整座风火连环坞陷入一片滔天火海!



第八十三折灵剑穿心腹生火齐



火海中伫着一条身影,披头散发,衣衫条条碎碎,赤色的手臂肌肉自破孔中撑裂而出,宛若铁汁炮红,在焰火下看来倍显魁梧。衬与满地散落的尸块,简面是从炼狱中走出来的阎魔大王。



男人手里握了柄似刀非刀、似斧非斧的巨刃,握柄长如斩马刀,径圆粗逾铜棍,刀末是一枚豪迈的园环;刀锷到刀背的形状则呈尖梭状,本也是极大,然而与炽红一片的斧形巨刃比将起来,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



那烧红斧刃所经处,便即燃起烈焰,树木廊柱固然如此,屋瓦碑石也不例外。散落的肢体切面焦黑如炙,显然是切断的瞬间就封了口,鲜血与滚烫的刃面一触即化成血雾,连溅都溅不出来。



地上时见眦目欲裂的头颅,死前的惊恐全封凝在失去生命的一瞬。耿照一见巨刃的模样,登时联想到姊姊曾与他说过的、雷奋开在啸扬堡遭遇的妖刀离垢,冷不防额际隐刺,头痛忽然复发!



好……好痛……好痛。



他倒地乱滚,双手抱头,活虾般弹腰拱背,宛若发狂。弦子从未见他如此,饶是她远较常人冷静,但奋力挣扎的耿照破坏力惊人,挥臂蹬腿的,完全无法近身,好不容易滚到院墙边,发疯似地朝由墙连蹬七八下,末了哗啦一响踹倒半堵墙,粉灰碎瓦溅了一身,终于伏地不动,背心剧烈抽动。



弦子替他拍开背尘,扶腋而起。



你怎么了?



好……好痛!



耿照疼得涕泗横流,胀红头脸、额颈迸出青筋,闭眼咻咻吐气:你没……你没听见么?



弦子蹙眉。听见什么?



好吵……好吵!



他勉强提气,颤着黝黑粗壮的臂膀掩耳,面露痛苦之色。好吵……好吵的声音!到处都是……好响、好刺耳……像鸟笛似的……哈、哈,哈、哈……头……好痛!那声响弄得……弄得我头好痛丨。



仿佛呼应他的说法,那手持离垢妖刀的男人忽然回头,欲迸红光的双目朝两人藏身处射来!弦子拉他闪入月门,那人低咆几声,长身跃起,持刀追逐几名从屋中奔逃而出的赤练堂弟子去了。



对于眼前的情况弦子毫无头绪,但她长于潜行狙杀,本能知道现在必须先离开这里。这里不能久留。



她扶他起身。你还能走么?



这点至关重要,直接影响到撤离的路线。



可……可以。但是……妖刀……不能不管……



弦子没搭理他。不能不管只是一种态度,就像挑剔别人时啧啧两声、一迳摇头:你这样不行啊!



不行又怎的?还不就这样?如果耿照说一定要管,那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弦子根据自己的判断做了解释。



雷亭晚、雷冥杳之院沿突出的山沿而建,算是风火连环坞的螅Γ殖至已嫜吨擞上路剿秸派鄙侠矗较乱咽且黄鸷#坎饽鸭未τ新贰O易臃鲎潘乩淄ね淼牡厥遥砣醇蝗寺永矗砭⒆盎颐剂曳ⅲ婵姿錉‘满黑烟,魔隼一般的锐目仍教人难以迎视,正是赤炼堂大太保,天行万乘雷奋开!



他面色一沉,怒指二人:你们怎会在此!



见耿照神色委顿,弦子闭口不语,更觉有异,大踏步向前:你们——]寒光一掠,灵蛇古剑以绝难想像的速度,直取他的咽喉!



耿照左臂搭在弦子肩上,全身的重量倚着她,灵蛇古剑佩在她的薄腰之后,长度又较寻常青钢剑更甚,别说直刃伤人,连拔刀都有困难。



雷奋开江湖混老,正是吃定了这一点,才敢大步进取。他心细如发,出手如狮子搏兔,罕有轻敌,然而弦子这路逆手拔刀乃黑岛绝学,加上她心无旁骛,所下苦功已逾十年,得手的目标中不乏武功高绝的成名人物,速雷奋开也差点着了道儿,刀刃着体的瞬间硬生生挪开寸许,喉底被挑飞一滴血珠!



好刀!



他怒极反笑,双掌一错,谁知鼻下寒光骤闪,招式既老的灵蛇古剑竟扎入胸口!



弦子四岁进潜行都,六岁被漱玉节选中栽培,除逆手刀法,宗主还教了她这路穿心剑式。潜行都是执行秘密工作的探子,最高的境界是来无影去无踪,格斗非是任务的虚心,万不得已与人动手,则以速杀为要,三招不取便即退走。——带不回情报探子一点用也没有。



故三招是潜行都武艺训练的重点,三招内不能杀敌,就算保住性命也可能导致任务失败。敌人强弱、己身的胜负俱都无关紧要,哪怕再一招就能取胜,无灭口之必要的对象,能浪费的上限就是三招。



对她们而言,寻隙与疾退远比应对拆解更重要,无论是绮鸳的飞燕双拐或阿纨的三叉剑,大体遵循此一原则。但漱玉节却在弦子身上做了个实验。



你的上限,是『一招』。你要练习在一招内杀死敌人。



如果杀不死呢?



小弦子问。



任务就算失败。



宗主眯着好看的眼眉,对着她淡淡一笑。做得到吗?



恩。



弦子其实不太知道什么叫失败。她一遍又一编练习着单调无聊的逆手刀与穿心剑,身心超越同龄少女的翩浮,把既是刀又是剑的单锋刃练到连宗主都不得不赞赏的境地。



若非耿照横空出世,原本依漱玉节的构想,楚啸舟与弦子分别是对付岳宸风的两记杀着,一明一暗、正一反,楚啸舟的虹尊刀法负责吸引岳贼的攻势,只消一瞬,弦子就有击杀他的机会!



雷奋开的武功、见识,远远胜过眼前清冷的十七岁少女。于无数次战阵拼杀中练出的灵敏感应与求生本能,让他躲过了出其不意的逆手刀法,但无比刁钻的穿心剑式却偏离武功常理太远。



弦子出师前,须以此招刺漱玉节的心口,木剑刺穿宗主层层衣里。在雪白的奶脯上刺出一点殷红才算过关。刺这里,懂吗?



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美丽雍容的少妇对小小女孩打开衣襟,解下滑软的绸面肚兜,袒露出白皙坚挺的傲人酥胸。



仿佛担心她不能理解,宗主拉着她纤小的手掌,将指尖按在浑圆的乳峰上。



小弦子自幼寡言,不爱哭也不怎么笑,对比那一见便知是美人胚子的精致小脸,小女孩似乎天生在情绪上有着莫名的缺陷,若非宗主对她青眼有加,负责管顾女孩儿们的嬷嬷早把她刷了下去。不能主动合群,对潜行都卫而言是重大缺陷,可能会令同伴陷入险境而不自知。



弦子像是坏掉的囝仔娃娃,不问问题,也不太答话。能懂的她就是能懂,不能懂的就是不懂。学会问问题,那已是她长大之后的事。



但即使对小弦子来说,宗主的胴体也太令她惊异了。九岁的小女孩无法理解,为何宗主的身体跟自己的会有这么大的差异,罕有地开口问:这是干什么用的?



手指恋恋不舍地按了按柔软又富弹性的酥滑雪肉,心儿怦怦跳。



宗主笑起来。奶娃儿呀!



少妇愉快地说:将来你生了娃儿,就用这个哺喂你的女儿。



我……我也会有么?



小女孩惊奇地睁大眼睛,俏美的小脸红扑扑的。她并不常露出这样的表情。



宗主咬唇吃吃笑着,美眸里掠过一抹恶作剧似的狡狯光芒。要不吃吃看?



弦子一阵脸红心跳,觉得烘热得仿佛要晕过去,考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漱玉节敞开衣襟,裸着半身坐在莲墩绣凳上,怪有趣地看着小女孩搬来另一张绣凳、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按着宗主柔腻的缎裙膝头向前倾,凉滑细小的嘴唇印上了浑圆的乳峰。



她并没有喝母乳的记忆,不知要含住那枚勃挺如红梅的酥嫩蒂儿才能吮出乳水。



小弦子闭着眼睛不敢乱动,认真贴着乳肌,记住唇瓣上奇妙的触感。宗主身上的温热甜香令她莫名觉得安心。



少妇伸臂将她揽入怀里,小脸埋进了雪沟。将来等你能生孩子了,也会有这么漂亮的奶脯的。明不明白?



女孩红着脸点头。当然宗主也有说不准的时候,等弦子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那双胸脯却是小巧玲珑,浑不似宗主的肥硕饱满,只有坚挺姣好的乳形有几分相似。



此后她一听生孩子三字,便忆起那个花厅独处的午后,忍不住脸红。潜行都的同伴觉得这人简直怪得没边了,连这方面的癖性都怪。



从那天起,弦子天天练习击刺,风雨无阻,终在十五岁上有此造诣,是自有穿心剑式以来、绝无仅有的天才—但或许对应她下的苦功并不能算是。



胸口痛感激生的刹那间,雷奋开悔恨顿生,但天行万乘一向予人悔恨多过自己,左掌一记万乘西川轰出,呯的一声巨响,少女却未如料想的化为血糜酾天。



耿照硬接下大太保赖以成名的六合铁掌,不足五成之力仍轰得他登登倒退几步,呕出一口瘀血;余劲所及,耿照的左手拇、食二指一滑,在灵蛇古剑的棱脊上擦出血痕。



雷奋开的五成掌劲可不是心慈。



普天之下,但凭四式掌法威震宇内。人皆称绝者,只铁掌扫六合一门。六合也者,天地四方也。虽说一力降十会,铁掌扫六合却不只是一味追求力量的粗鲁武学,简单的四式掌法亦能生出无穷变化,左式万乘西川并右式风卷东溟,即能合成第五式东拒西敌。憾地双擘(bo四声)。白日耿照便是在这招下吃了大亏。



雷奋开右掌将出,见耿照指尖带血,突然醒悟:是他阻了小花娘之剑!



掌力一偏,打得青砖粉碎、砖石溃溅,冷哼道:典卫大人现身于此,莫非也是追纵妖刀而来?



弦子的剑刺入雷奋开衣内,便被耿照捏住剑脊,难再进分许,知道他无意与雷奋开对敌,也不理碎砖喷溅头脸,灵蛇古剑横在耿照身前,双目盯紧雷奋开。



正面对敌、甚至护卫他人非她所擅,少女沉静的外表下,其言正拼命汲取可用的经验。



耿照五内剧伤,外力侵袭,碧火功自生反应,超越意念抑制,被掏虚了的身子在内力运转下飞快复生,反较前度恢复更快。他调匀气息,夜入风火连环坞的理由不便实告,正要顺着话头,蓦地一凛:大太保!你说……还有谁追踪妖刀而来?这妖刀又是谁引来的?



雷奋开冷笑。他妈的!你来问我,我问谁去?你们不是一道的?



瞥见耿照背后长匣,锐目一凛,突然纵身上前。



弦子出剑疾刺,这回雷奋开已有准备,单锋贴着身侧掠空。雷奋开铿!



一弹剑眘,弦子半身酸麻,几握不住灵蛇古剑,只能勉强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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