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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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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雨色不为所动,凝力提指,地面沙尘随之冉冉上昇,指尖剑芒隐窜,气机遥遥罩住电掣般无声飞近的披风乌影,指间压力催增,如绷弦不仗震颤,背后似有黑翳铺天盖地而来;刀气逼入的一瞬间,剑芒便欲脱手。忽然一道人影闯入两人当中,竟是耿照!(好……好快!
风、聂俱都一凛,一怔之间,刀气剑芒微微一滞,耿照把握这千金不换的一霎,铁掌双分,各自缠上剑指手刀,左旋右引,欲将两道宏大的杀人气劲偏开,否则光是两劲相撞,产生的威力便足以震断三人心脉!
你……坏事!
聂雨色见他弄巧成拙,不由切齿。
以他计算之精,岂不知这击两人俱是催谷内力,压缩气劲至极,以产生坚逾金铁的破坏力,若正面撞实了,便如两只金钟交击,无论胜败若何,双方都将承受冲击力道的反馈;以二人目下状况,绝对是两败俱伤。
聂雨色在出手的刹那间,精确估量过散回风的刀劲特质,有七成的把握能后发先至,押注赌了这一把。孰料耿照横里杀出,将双方劲力引去,要改弦易辙也来不及了,若耿照化消不了劲力,不但刀气剑芒将在他身上齐齐爆开、硬生生炸了个血肉模糊,连风聂一一人亦不可免。
风篁发觉不妙,拼着损伤功体欲撤劲力,不料喉头一甜,嘴角溢出黑血,刀气骤然增幅,隐隐有乱窜之象。聂雨色沉声低喝:莫……莫再作为,都由他了!
冒险开声的代价,当场喷出一口血雾,适才催动阵法的伤疲一齐迸发,白面益青,剑芒随之失控。耿照夹在两人当中,被两股迫人的气芒压得口鼻溢血,勉强靠着白拂手化消压力,片刻不敢稍停。然而以他的功力,也只能以导引旋绕、化消双向的冲击,未能化去刀气剑芒自身,两股巨力反借由螺旋之势,不住旋转增幅。
耿照只觉气血翻腾,浑身滚烫如沸,随着外在压力的增加,碧火神功也被逼着挤出体内的所有潜力,每觉酸、热、痛、麻……再难忍受时,便有一丝劲力由莫名处被抽出,勉强抵住左右两股不断增强的压力。
他渐渐无法保持清醒,咬牙爆汗、双目赤红,齿缝间迸出伤兽般的低咆,凭本能与两股劲力苦苦抗衡,犹如在洪水边缘抢筑提防:每当洪流漫荡,即将淹盖进来,碧火神功便把堤防加高尺许;不多时水位随之攀升,堤防只好继续增高……也不知过了多久,蓦地耿照虎吼一声,双臂一振,猛将刀气剑芒弹开,彷佛堤防内不知不觉蓄满了水,最终高过堤外积洪,开闸的瞬间,竟将滚滚洪流冲了开去!
唰唰两声,刀剑一一气如松开的牛筋、脱困的蛟龙,呼啸着自他臂间交错而过,平沙扫尘,各至三丈开外,通天剑锐而及远,回风刀裂地如犁,胜负难分。聂雨色登登登连退几步,单膝着地,面色煞白。蓦地蓝影一晃,冷锋直指咽喉,却是一旁弦子调息复原,抽出灵蛇古剑掩杀而至。
慢!
耿照吐气开声,挽住踉跄倒退的风篁。
弦子收剑飘退,剑尖距聂雨色的咽喉仅只分许。黑衣死神满脸衅笑,不见丝毫惊慌,彷佛耿照这一喊救下的是弦子,而不是他。
弦子退回耿照身旁,慎防聂雨色再使什么手段,侧首问:你有没怎样?
耿照全身大汗淋漓,彷佛自水中捞起一般,活动活动臂膀,暗自提运内功,只觉浑身力量盈满,似欲透出毛孔,自己也觉奇怪:没……没怎样。我觉得好极啦,似乎……似乎没这么好过。
风篁唾去一口血污,苦笑道:你好,我可就不好啦。合着今儿日子不对,怎地邪门的事特别多?
见聂雨色缓缓站起,挣开扶持,挺身道:来来来,适才有人捣乱,这一局不算。咱们再来打过!
他吐去瘀血,运功内视,身子当无大碍,聂雨色却是面白如纸,若第一一回合重新较量,大有优劣逆转的况味。
忽听一人道:且慢!诸位请住手。
聂雨色啧的一声,面露不驯,彷佛觉得十分无趣。两人自茶棚中行出,当先的是一名白衣公子,金冠束发、足蹬鳞靴,手持一柄水磨玉摺扇,扇柄流苏上馨一枚名贵的蜜结伽罗。
这伽罗乃侧楠香木所生,多产于南境燥热的深林之中。伽南木长成后,近树根处结有树穴,大蚁寄居其中,食石蜜而遗渍,久而久之,香木受石蜜之气而凝,逐渐成香。香胎结成后树便枯死,称为伽罗,其中又以蜜结伽罗为上品。流影城之中时常采购,耿照素知其珍。
白衣公子身后,跟着一名戴着薄罗面纱的妙龄女郎,露出面纱的半截鼻梁又高又挺,眉眼便如远山,锺灵毓秀、难绘难描,虽未全现面目,光是这半张脸蛋已堪称绝色。女郎生得高挑,身段曼妙自不待言,衣着亦十分华贵,尤以一根银灿灿的鳞纹带子束腰,更衬得葫腰盈盈,不失圆熟腴润,既端雅又诱人。
耿照只觉她身形眼熟,见白衣公子手挽佳人状甚亲昵,料想是他人内眷,不敢多瞧,一时想不起于何时何地见过。
白衣公子拉着女郎信步而来,弯腰拾起一支凤头金钗,以衣角擦净沾尘,笑顾女郎:喏,阿妍,多谢你的钗儿。这不是替你拿回来了么?
女郎浓睫瞬颤,似是一笑,未见其唇抿勾画,已觉嫣然。正要伸手接过,白衣公子调皮一闪,笑道:别忙,我给你簪上。
轻轻往她发盘上一送,微调了调高低,怡然道:好看。当真好看得紧。
女郎玉靥飞红,嗔怪似的瞟了他一眼,又望向不远处的三人,羞意更浓。耿照心想:原来是他撒出金钗,免去聂雨色断头之厄。
适才那一掷劲力不强,难在方位奇准,回旋刀势又快又急,却一碰便给弹开了去,可见他手眼、巧劲皆有独到,非同凡响。
白衣公子拍去灰尘,对耿、风二人一拱手,笑道:风篁兄、耿兄弟,今日在此巧遇,也算有缘。江湖道上奔波,难免刀兵相向,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一一位若然不弃,便由我来做东,且饮一杯如何?
聂雨色又啧的一声,面露不耐。
风篁盯着白衣公子好一会儿,喃喃道:你……你是……
支吾一阵,不知该如何开口。
以他惯见江湖、久经风浪,实不该如此失态。
然而非但耿照不觉他失礼,连聂雨色与那白衣公子也明白他何以失礼———因为白衣公子与风篁一样,有着一张黝黑粗犷、充满异族风情的奇异面孔。那是张绝不该出现在以鳞族纯血着称、君临东海之指剑奇宫内的面孔。白衣公子年约三十,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红褐色的肌肤细腻得无一丝痘瘢,笑起来颊畔有浅浅的梨窝,带着一丝孩子气。充满野性的轮廓,使他的眼神兼具危险魅惑,狮鬃般的粗硬褐发明明梳理齐整,仍予人放荡不羁之感。
他的打扮与沐云色、聂雨色,甚至与惊震谷的门人近似,都是优雅风流的翩翩佳公子,然而配上粗犷野性的长相,不知为何却不显扞格,反而更能凸显他与众不同的英挺。耿照一眼便猜到他的身份,只是万料不到会此地遇见。
那公子盛情邀约,彷佛没想过会被拒绝,兴冲冲牵着女郎转身,欲请店家备酒上菜;走出几步才蓦然想起,哎呀一声,玉骨揺扇轻击大腿,停步回头,举扇拱手道:瞧我,都忘了自我介绍,这是什么记性!在下龙庭山韩雪色,万望风兄、耿兄弟一一位恕罪。
五人入得茶棚,捡了张大桌坐定。
韩雪色居主位,与那戴着面纱的美丽女郎并肩同坐,耿照、弦子与风篁三人于下首各据一边,风篁为示友好,将佩刀连同行囊搁置在茶舖门边。聂雨色则盘腿坐于邻桌上自斟自饮,瞧都不瞧这里一眼,嘴角兀自挂着轻蔑的冷笑,彷佛觉得与敌人同桌愚不可及。
茶铺的掌柜夥计早在聂雨色布阵前,便教韩雪色打发去躲起来了,这时才出来招呼饮食。韩雪色随手取银锭打赏,竟未使过铜钱,出手异常阅绰,也难怪他们尽心尽力伺候,不敢慢怠。
云都赤侯府的大名,我是久仰了,只是难得下山,迟迟未得登门,求教于刀侯前辈。
韩雪色双手捧起粗陶杯子。今日见风兄豪迈慷慨、刀法超卓,方知刀侯府侠义肝胆,更在传言之上!来,贵我两家之谊,由此杯伊始!我敬风兄。
指剑奇宫是东海四大剑门之一,刀侯府无论声名或资历,都远不能与传承数百年的奇宫相比,九曜皇衣韩雪色之名更是名传天下,剑界讲起东海三件衣来,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风篁见惊震谷平无碧、乃至聂雨色等人神态倨傲,不想奇宫之主如此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再加上同是西山毛族后裔,不由大生好感,举杯道:宫主客气。想来风某也有不是,得罪之处,望请海涵。
仰头一饮而尽,倒转杯口,示以无余。邻桌聂雨色阴恻恻一笑,自言自语。虚伪啊虚伪啊,这世间怎会如此丑陋?大家说话都跟放屁一样啊,真是令人绝望。
风篁面颊抽动,笑容僵在脸上。韩雪色面上也不好看,回头道:聂师兄,你这是在同本座说话么?
聂雨色放落杯子,恭恭敬敬道:启禀宫主,属下只是伤春悲秋,一时有感而发,没在同谁说话。
那就好。不过现下有贵客在,你可以晚些再伤春悲秋么?
属下遵命。
盘坐在桌上的黑衣男子把头深深压进腿间,额头都贴到靴帮子上了,彷佛从后脑勺发出的闷钝声音虽然恭顺,动作却充满恶意。耿照一口茶差点喷将出来,所幸浑厚的碧火功及时压抑,才不致出丑露乖。身旁风篁却无独步天下的碧火神功,骨碌一响,生生将热茶咽入腹中,怕连肠子都烫熟了。韩雪色尴尬一笑,亲自执壶为众人斟满,举杯相酬。耿兄弟年纪轻轻,修为却如此不凡,适才排纷解斗的胆色与本领,都是一等一的高明,令人好生敬佩。流影城竟有如此人才,怪我久未出江湖,见识忒浅。来,今日相识,豪兴遄飞,你我干一杯!
背后聂雨色连连摇头:可惜啊可惜啊,酒里没加蒙汗药。药倒了抓回去严刑拷打,才知道是谁家的奸细。
耿照早有提防,陶杯就口没敢饮下,一旁风篁噗的一声全喷出来,咳声连连,不住捶胸。弦子好整以暇捧杯轻啜一口,对风篁道:在外头别吃东西。喝茶不妨的。
韩雪色回头。聂师兄,怎么你很想给人下蒙汗药?
启禀宫主,属下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韩雪色翻起一只空杯斟满,推在他脚边:喏,下。
下什么,宫主?
蒙汗药。
韩雪色双手抱胸,一点都不像在说笑。聂雨色默然片刻,从腰带间摸出个小纸包来。耿照几欲晕倒:……他居然真的有!
聂雨色将粉末点进热茶,正要收起,却被韩雪色叫住:倒完,我见包里还有剩。来,别那么小气,都下了。
启禀宫主,用不着这么多的。
黑衣男子难得正经地解释起来:再多放些,就稠得跟碗杏仁茶一样了,猪都不喝的。宫主明察。
韩雪色抱胸冷笑,抬了抬下巴,聂雨色只好把粉末一股脑儿倒完。启禀宫主,全都下了。
很好。如果等一下你突然又想说话,记得把这杯喝了,明白不?
……猪都不喝……属下明白。
接下来果然清静多了。
韩雪色博学强记,甚是健谈,风篁行脚天下磨练刀法,见识亦十分广博,两人相谈甚欢,耿照亦听得津津有味。那名唤阿妍的丽人始终傍着韩雪色,抬望他的清澈眼神充满少女般的倾慕,从头至尾不发一语,端坐的姿态却十分高雅,举止合宜,令人望而生敬。
聊了一会儿,韩雪色笑顾耿照:耿兄弟内功如此高强,堪称炉火纯青,不知是哪位高人的门下?
耿照心想:定是沐四公子为我保守秘密,韩宫主迄今不知我与琴魔前辈之渊源。
想起当夜沐云色殷殷提点,大为感动,益发审慎,拱手道:在下幼年曾遇一异人,点拨过几日武功,受用至今。可惜异人并未留名,竟令弟子无有师承,甚为遗憾,让宫主见笑了。
他一向不擅说谎,索性用老胡编造的版本,日后韩、聂等听闻不觉云上楼之事,前后兜拢,方无破绽。韩雪色以为他不欲言明,也不生气,抚扇笑道:耿兄弟本领出众,难得的是如此谦怀,令人钦佩。是了,耿兄弟既来华眉县,莫非独孤城主便在左近?
耿照摇头。
敝上有命,在下暂调镇东将军府,为慕容将军办差。此番前来乃奉将军号令,前来接应一位李姓同僚,返回越浦复命。
对面风篁眉目一动,抬起头来,耿照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声张。两人交换眼色,俱都了然于心。
那覆面女郎阿妍听得将军二字,呀的一声,身子微颤。韩雪色轻握她腴润的藕臂,低问:怎么,身子不适么?
阿妍摇摇头,细声道:没事,只……只是有点头晕,不碍事。
韩雪色柔声道:我让阿娥伺候你歇息。
阿妍一迳摇头,神态温柔而倔强。耿照亦觉熟悉,只是仍与她曼妙的背影一般,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望了风篁一眼,起身拱手:韩宫主,在下尚有公务,不克久留。
取出一封关条,双手呈上。我与沐四公子乃至交,对奇宫之事略有耳闻,不当几位是外人。宫主与聂一一侠若然信得过在下,不妨前来越浦一聚,越浦城外有三千谷城铁骑驻紮,江湖人亦不敢造次,在三乘论法结束之前,诸位可安心饮上几日几夜,既不用餐风露宿,亦可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
韩雪色从容接过,收入怀中,笑道:只消耿兄弟答应一件事,我们今日即刻动身,指不定明夜城中,便与耿兄弟喝个烂醉。
耿照一愣:什么事?
韩宫主三字生份得紧,切莫再提。
韩雪色笑道:我痴长你几岁,忝颜僭尊,你喊我一声韩兄,我喊你耿兄弟行了。我只与自家兄弟吃酒时,才肯醉的,与外人饮酒不过三蛊,从无例外。
耿照再不推辞,抱拳唤道:韩兄。
好!韩雪色起身把臂,两人相顾大笑。风篁也趁机告辞。
韩雪色本欲送出绿柳村,经不住耿、风劝阻,终于铺外止步,与阿妍并肩相偕,目送三人离去。韩雪色身材颀长,腰窄膀阔,昂立便似一枚倒置的尖长角楔,充满粗犷的野性魅力;尽管阿妍身段出挑,在他身旁却如小鸟依人,说不出的合衬,丝毫不显突兀。
直到彼方三人一马的小点消失,她才叹了口气。韩雪色伸手去揉她眉心,阿妍噗哧一声,轻拍他手背,红着脸低道:别淘气。还……还有别人哩!
韩雪色捏她尖细的下颔,拥美调笑;这也容易,你信不信我叫他把头埋进腿间,两个时辰都别起来?
阿妍又羞又好笑,隐约觉得郎君不是说着玩的,不由替那阴阳怪气的黑衣男子担心起来,轻声道:别……人家忠心耿耿的,别这么糟蹋人。你要把人家对你的好放在心上,莫觉得理所当然,明君与昏君之别,不外如是。
韩雪色笑道:是、是,我都记心里啦。
扬声道:聂师兄,你瞧阿妍多替你着想?还不谢谢人家!
聂雨色低头道:多谢阿妍姑娘,救了我的龙骨。要不一折两时辰,都成蛞蝓了。
阿妍被他逗得大乐,红着脸轻提爱郎宽阔的胸膛,咬唇道:你们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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