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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龙戏倩女-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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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得是一身超绝武功,大师兄在中,两师弟一左一右飞快地向庐山最高峰一一大汉阳峰攀登而去,转眼间又失去他们踪影。
大汉阳峰西麓,距峰顶尚有五百余米,正有一长宽约百余方尺的平台——一栋低平的小茅屋,依着山壁而建,屋舍共有四间,细而整齐的茅草,在屋顶呈出如丝如线条,加上周遭数株参天古木,下面尚有数堆平削光滑的石块,真是显得诗意盎然。
在一株特大的松木之下,正有两位清奇出尘的老者跌坐其间,当中一块石造棋盘,两人正聚精会神地在奔棋。
右边一位一身土色道抱,身侧倚着一支奇怪的檀木的拐杖,长髯白发,一派悠游玩世的风度。
左边一位神情较为严肃,颔下虽是无须,但一股子稷稷威严从他的双目中射出,苍老的面容,但又一点也不显得老态龙钟,雪白的衣着,看来令人清新而肃然起敬——此时正轮到右边一位出子,看他唇角间依稀扯是一些笑容,似乎对得胜很有信心似的,很快地抬头望了对方一眼。
左边那位垂眉默思,好像正在苦研自己应该如何走法,其实他心中却在暗自讯问道:
“啊!怎么徒儿还未回来,嘿!我怎么又分心去想别的事情啊!哼!看样子今天这盘棋要输给徐老儿……棋盘之上,局势险恶已极,右边那方持黑了占尽优势,只需再下个儿子,白方即要全盘皆输。
突然远方传来一声呼喊:“师父,师父,大师兄回来了!”只听得“刷!刷!刷!”三声,大树之下摹地多出三个人来。下棋的两位眼也未抬,倒使得这三位来者噤立一般,不敢出声打扰。
左边那位白杉老人,眉头紧紧皱起,似乎苦思也不得求胜之方法,突然他手一挥笑道:
“罢了!罢了!今儿竟败在你徐老儿手中,真是不值得。哼!还不是你们三个小鬼引得我心烦!”
这三位来者虽然最小的只有十来岁,但其余两位看起来与下棋的也年青不了多少,此刻竟被称为小鬼,岂不可笑?只见右边那位士身道袍,朗声笑道:“怪只怪你老儿定力不够,如何责怪小辈来了,哈哈!”
白衣老人尴尬地笑了笑,才肃容问道:“源儿!事可办妥否?”
这“源儿”可正是那虬须大汉钟源,只见他闻言,惶恐地答道:“票告师父,徒儿见是见着了那位‘海心宫主’,只是他尚有事务未了,要等过数日才能到来!”
“师父请他速来难道是要对付什么强敌吗?据海心宫主说,这是他和师父老人家在三十余年前与人订下的死约会……”
白衣老人听完严肃地点着头,想了一会才说道:“好!好!徒儿们,先来拜见徐帅伯,你们这回得向他讨教一两手呢!”
三位小一辈的同跪拜一糟,口中道:“涂师伯请受小侄们一礼。”不过他们心中都在欣喜着。
这老人可正是昆仑派高一辈中硕果仅存的白眉老人,而那旁立着上色道袍的也是全真派高一辈中,独留于世的“灵上真人”。
这两人在数十年前即是出了名的生死之交——原来江湖上所称的五子,除了这白眉老人与“灵木真人”外,尚有武当派的“惠灵子”,少林寺的“大雄禅师”与峨嵋派的“无为道人”。
时至今日,五子中仅余其三,即是再加上个少林寺的“大雄弹师”。与峨嵋派的无为道人。
且说这钟源与灵上真人见过礼后,突然悄悄问他师弟道:“小师弟,徐帅伯来的消息事曾告诉给她们?”
龙任飞神色黯然地摇着头,愁思慢郁地说道:“涂师伯是今天才来的,我也是刚才看见他。”
钟源太热心了,急道:“那你为何还不去通告一声呢?如此良机也轻易放过严龙任飞仍是摇头不答,钟源却急在一旁,这情景被白眉老人看见,不禁爱怜地问道:“飞儿,什么事呀?”
龙任飞尴尬地没有回答,倒是钟源立刻恭声应道:“是徒儿曾经答应过人,代为寻觅涂师伯仙踪,正想叫师弟去通知一声呢!”
灵士真人不禁出声问道:“是谁在寻找我?”
钟源恭声答道:“是三位师伯徒孙辈,但是玄静子门下的,好不好咱去请她们上来一趟!”
灵土真人有些犹豫不决,他终年不羁惯了,生怕遇着同门又得拘束一番,正当他要吩咐时,白眉老人已带他发放道:“任飞就去将她们请来吧,咱也好久未得见江湖中年青一辈了。”
匡庐在我国名胜之中占着一席重要地位,雄据邵阳湖西北,磅礴五百里,峻秀堪为甲天下。
自晋代以下,即为历代骚人墨客寻幽探胜之地,山间烟云,倏忽变易,真面难识,奇景胜概,目不暇接——且说此刻含部领之上,缓缓行着一行五人,带头者正是那年少多情的龙任飞,后面四人当是噶丽丝,鹿加等了——鹿加长途跋涉而来,一路上所见的不是江湖即是平山翠岭,在他心中觉得这类胜境总欠缺些什么?少了什么,此刻含都岭上,下望邵阳湖,象口可吞,这伟大而超然的壮景,正大大合了他口胃。
噶丽丝从未来过江南,也被这当胜景吸引住了,龙任飞看着佳人欣喜,心中也是甚是高兴。
眨眼间过三四起山峰,龙任飞东指西引游兴仍是奕奕,佳人陪伴他豪兴陡地奋起,朗声吟道:“遑遑二十载,书剑两无成;山水寻吴越,风尘压洛京。
扁舟凡湖海,长揖谢公卿。
且乐杯中酒,谁论世上名。”
正当他语声才落,暮地鹿加与宋昆兰同时一声惊呼,手指处只见邵阳湖中一小艇飞快驶来。
这小艇来势好急,船尾的波涛直似一阵连绵不断的白烟,历久不消。
距岸尚有十丈,只见一条人影冲霄而起,夹着无与匹比的速度,下向山巅飞射而来——
眼看数百丈高下的山峰,在他不到盏茶间已攀到绝顶,龙任飞扬声一唱,立刻起步赶去——
那人闻得人声,掉头朝此一顾,嘿嘿干笑数下,神睛甚是不屑只见此人一身黑衣打扮,装束甚奇特,足上穿着双草鞋,色成乌青,裤脚只及膝间,露出对泥黑发亮的铁腿。
面上光滑而黝黑,一对小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五人打转,从他外表一切看来,倒真似一个化外野民——龙任飞护山有责,虽知此不好易与,也一晃身先挡住对方去路,才出声喝道:
“朋友是何方高人,驾临敝地有何责干?”
那怪人闭口不答,小眼睛扫了龙任飞一眼,突然一声怪叫,右手呼地攻出一掌,跟着足下一动,立刻龙任飞似整个身子都罩在对方拿中。
这一招怪异已极,不但迅急无传,并且出手部位更是阴绝已极。龙任飞措手不及,迫得将手往外一对,跟着使出昆仑派镇山绝技“大遁法”,足下也是随意一踩,意脱出困来。
这怪汉一击不中,干笑一声立刻收掌,操着生硬的汉语问道:“你,师父可是白眉毛的?”
龙位飞此时知道怪人刚才那招只是尝试自己,好猜出自己是哪一家派,果然一掌即将自己逼得将本绝学使出不可,只好点点头。
怪人得到答案,两道扫帚眉往中一凑,小眼中陡地露出煞气,怒喝一声问道:“小子!
白眉毛的可是在山上?”
龙任飞气突出,也双目一瞪,喝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看你这化外夷民一些礼仪也不懂,待小爷教训教训才是!”
这怪人似懂非懂龙任飞说的是什么,脸上已露出不耐烦的模样,突然仰头怪啸一声,跟着提身拔起——龙任飞正要腾身追击,那知足刚离地,即蓦被踩上一脚,头上呼地一响,那黑衣怪人早就凌空向后山飞去——龙任飞受这大力一撞,在地上足足滚了三个跟斗爬起身来,脸色气得煞青,胸中也羞愧到极点,别人身手未展,仅轻轻的那么一点,自己就成了滚地葫芦。
鹿加将他扶了起来,好心地替他拂拭灰尘,杨地萍连忙趋前问道:“施主可受了伤吗?
这人是谁?”
龙位飞此刻最希望噶丽丝过来慰问一声,但是她没有,一则失望一则愤怒,他不禁咬切齿地骂道:“咱不手刃此物誓不为人!”
说完当先朝怪人逸去方向猛力追去,宋昆兰等也只好跟着而上。
一连赶过数起岭峰,那有那怪汉踪影,看看已到大汉阳峰之麓,一翻过此峰即是白眉老人隐居之处了——正当众人开始攀登大汉阳峰之际,突然峰顶巅传来一声呼唤,道:“小师弟、可是你?”
果然来人正是钟源,身如流星泻地轻飘飘地落在龙任飞等身侧。钟源一看见师弟,即气急败坏道:“不好了!不好了!师父逢到了强敌,此刻正与徐帅伯合力抗拒他呢!咱们得赶紧回去!”
龙任飞心中一惊,他想不通世上竟有人能胜过师父,并且还得加上个灵土真人,难道会是那黑衣怪人。
二人足不留步,一掠而下大汉阳峰,那绝岭之下平台之山,早已斗得如火如茶,风雷声显现了。
那二师兄蔡直造焦急地站在一旁,看见师兄带着师荣等回来,脸上似放松了许多,急道:“师兄,师兄!咱们怎么办?”
钟源江湖生涯丰富,性子甚是冷静,但今日这种变故却是他一生也未曾见过的。只好先镇定下心神,放眼往场中看去。
只见场中一片灰影模糊,那黑衣怪汉立在当中,左右手交互攻出,将白眉老人与灵土真人引得团团飞快地转着,看样子白眉老人与灵上真人合两人之力,尚不能胜过这突来之怪客——突然泰一声大响,震得场中飞沙走石,烟雾中只见三条身影一合又分,各定立在场中一隅——原来此怪客逼得白眉老人与灵士真人各自硬拼一掌。这怪客欢掌分担两位天下有数高手,竟是夷然不惧,并且尚稍胜等,这下可将白眉老人惊得呆了。
白眉老人扬眉惨淡一笑,道:“章格鲁,想不到三十年不见你内力竞增进如斯,咱宫少棱佩服得紧!”
敢情白眉老人俗家姓名是“宫少棱”。’一这怪人哼哼两声,生硬地说道,“哈!三十年前他与薛小子拦截于我,害我回山苦练三十年.哼!今日要你难逃公道!”“白眉老人不再述说什么,向灵上真人使个眼色,“呛”的一声拔出他那久已不用的“太白剑”。
灵土真人也将他那成名信符——“鸠首杖”拿了起来。这鸠首杖身甚粗老,是用种千年古滕作的,表面上早已被灵土真人摩沙得光滑油亮。
这章格鲁嘿嘿一声怪笑,从怀中一掏竟抖出条六尺余长,乌黑发亮的细带。着带宽不足大姆指粗,却显得重甸甸的——噶丽丝看着这黑带,神情竟是微变——此时场中寂静和可怕,然而战瑞却是稍触即发——蓦然那被称为章格鲁的嘶喊一声,左手闪电般朝左边灵土真人攫去,等灵土真人一动,突地足下连闪,像只变幻无常的灰鹤,幽灵般反绕到白眉老人身后——白眉老人屏息静气起,待对方手中黑鞭风声响起,才飞快地跨步,头也不回一招“神龙摆尾”右手刻上下游动虚虚向对方点去章格鲁嘿嘿一笑,鞭子往到影中一搭一绞,白眉老人灌注全力的一剑,竟被他轻描淡写破了去。
灵士真人举着“鸠首杖”,觑准时机一杖朝章格鲁肩胛打来。看看狠沉凶猛的杖势,空地一变而为平拍,杖首尖端摹地转折打向章格鲁颜面——章格鲁对这两人的来攻好似根本不放在心上,左手一招“蝠射鸷扑”阻住了白眉老人的追击。右手鞭立刻像双蜂刺般,由下斜扎向灵土真人胸腹之际。
旁观的六人也情紧张,这动手的三人可说俱是江湖上罕见的高手了,尤其那黑衣人怪汉,其身手大异一般武学常规——三人走马灯似盘旋争点,合武林第一等高手中之两人,仍是险险敌不住章格鲁,钟源等得简直猜不出这章格鲁的来历。
白眉老人的昆仑绝技反旋了开来,“太白剑”上日莹的光芒闪烁不定,似一团绝大的光华,要将那当中黑幕吞没,但不管他如何用力,仍是徒然——这怪客的黑鞭愈来愈慢,而力道却愈来愈沉,左手的出招愈来愈愉,而招式却愈来愈奇——灵土真人杖势有些滞呆,他正以为自己两人夹攻一人而惭愧,但对手这股强,事实又使他不得不如此——高手的出招往往凭灵感与反应,灵士真人这一心中别有感愧,立时在杖招中显示出来——章格鲁何尝看其不出,但他反而故意纵容灵上真人,表面上看来他虽然指东击西,声势赫赫已极,其实面对着这两位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他也觉得自身所受的压力,觉得非凡——他如此作,只是要加强灵上真人“不斗”的意念,然后在一个最佳机会中,一举先击败一个,因此他的鞭影拳招,十有八九竟是招呼着白眉老人——白眉老人看出他这阴险的企图,但他再也抽不出时间去提醒灵上真人,眼看自己剑圈愈来愈小,敌人缰影无限增大,他那白眉不禁籁然而动——白眉老人知道这神情古怪的对手像貌虽是丑陋无比,但掌法。鞭法之精奇,与功力之深厚,较之中原任何一派俱要高出许多。
当年他曾与此人交过手,想不到三十年之后此人功力精进竟至于斯。自己昆仑派也是中原一大宗派,何况再添上个全真好手,但仍敌不过这无由而出的怪汉——章格鲁似乎对白眉老人仇恨极深,非将昆仑这一健在的高手毙命不能瞑目,看他出招尽是不离对手要害的式子,只要白眉老人稍微疏忽,立刻就得血溅当场。“刷!”一声——白眉老人衣袖已被抽开一条缝子,鲜血已从袖间渗了出来。噶丽丝看见不禁惊呼一声——这一叫可叫得正是时候,那灵土真人蓦地从自陷的困境中思绪中清醒过来,他一眼看见白眉老人受伤情景,蓦地大喊一声,像只发疯的猛兽,全力朝着章格鲁攻出数杖——这一下场中情势大变,风声呼呼双方战成了平手——章格鲁面色狠毒阴沉之极,知道自己弄巧反拙,一味欺身扑攻战圈扩大到十丈方围,这时三人功力全施了开来,激起凌厉急促的风声,来回冲刺。
转眼已拆了十多个回合,章格鲁清啸一声,运鞭反攻,那攻势如狂飓怒涛,冲击拍卷,白眉老人与灵土真人面色一变,却忙于封架,一路后退。
那啸声愈形尖锐,远传众谷,冷冷传来回声,那知回声中,竟透出另一股啸音——转眼间山领上又涌现一人,一声狂笑中,那一人道:“章格鲁,劳你老远扑个空,让薛某亲自前来领罪,哈哈!”
章格鲁一闻此笑声,双目竞似喷火,乌鞭一格跳出圈来,指着山巅骂道:“薛小子,我正要寻你清旧帐,快些给我滚下来!”
白眉老人见此人一到,神情陡地松弛。钟源知道此来人即是受师命求见过的“海心宫主”。
六人立刻奔至两老身侧,杨池萍等要向灵土真人行跪拜之礼,但灵土真人眉头一皱,一把将她们全部扶起,烦燥喝道:“此时此地还行什么礼!”
杨池萍、噶丽丝早听得这师叔祖的怪脾气,既命免礼俱乖乖静立一旁。唯独鹿加傻气地向灵土真人问道:“嘿!老头,起初你为何那么个脓包像呀,不然……”他还要说下去,噶丽丝已急得娇叱一声,道:“鹿加你……你……”
这时那黑衣怪客正与刚来之“海心宫主”谩骂斗口,而白眉老人也正包扎着伤势,那晓此话一出,那黑衣怪客突然转过身来,冷冷道:“谁.谁是鹿加?”
连白眉老人、灵土真人等也瞩目地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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