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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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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回声渐渐地静了下去之际,她仍然听不到任何回答。
费绛珠心中暗忖: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然而她却又觉得没有这个可能,因为她爷爷武功高强,罕有敌手——
费绛珠一想到“罕有敌手”这一点,全身不自由主地打了一个冷震!
在那一刹间,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她爷爷闻风而逃的,那是银臂金手寿菊香!
会不会袁中笙是被寿菊香带走,而爷爷追了上去,又恰好遇上了寿菊香呢?要不然,何以那么久了,还不回来?
刚才,当费绛珠心中焦急之际,她还拚命在自己替自己解释,袁中笙和她爷爷两人,都不可能遇到什么意外的,然而这时候,当她想到了寿菊香之际,她心中的寒意却越来越甚了!
她又在那石缝之间,高叫了数十声。
然后,她等着,希望会有声音来回答她的叫唤,然而她却等不到!
算来,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来时辰了!非但袁中笙音讯全无,连费七先生也一去无踪。如果费绛珠能够挤得进那个石缝去的话,她早已挤进去了!
她急得在山洞中团团乱转,没有多久,天色便已黑了下来。山洞之中。更是一片漆黑。费绛珠点了一个火把。不住向那石缝中照着,但是石缝中黑沉沉地,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费绛珠的心中,越来越是焦躁,已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而她却又不敢贸然离开,因为她怕一离开,袁中笙他们回来,又要找她不着了。
她来回踱着,忽然想起自己身边有着四册“玄门要诀”,玄门武功之中,不知有没有平气宁神之法,自己依法练上一练,也可以不至于这样焦躁。
她一面想,一面便从怀中,取出了那四册“玄门要诀”夹。
她自从得到了那四份“玄门要诀”之后,因为深知那四本武功秘笈,乃是学武之士,谁见了都要抢夺的东西。因之从来也未曾取出来看过。
此际,因为山洞中没有人,她才敢大着胆子取出来看上一看的。
她一册一册地翻了过去,一面看,一面心中狂喜。因为那四册“玄门要诀”上所载的,全是高超已极的武功心法,费绛珠越看越是兴奋,一时之间,倒也忘了心中的焦躁。
当她看到最后一册时,忽然有四个字,映入了她的眼中,那是“缩骨异法”四宇。
费绛珠一见,心中便不禁一喜。
她就是因为不会缩骨法,所以才逼得在这个山洞之中呆等。而如果她学会了缩骨法的话,她便可以去追寻她爷爷和袁中笙了!
而这一章,既称“缩骨异法”,想来和寻常的缩骨法,一定颇有下同之处!
费绛珠一面想,一面便仔细地看去,只见那几页上,载的全是真气运转之法。费绛珠的内功,本就颇有根底,第一遍看去,虽不十分明白,但是看多了几遍,却已弄通了其中的诀窍。
费绛珠心中一喜,连忙依次看了下去,一面看,一面依照“玄门要诀”上所载的真气运转之法,转动体内真气,她一潜心练功,时间便过得分外的快。
在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已大明了。
而当第一线曙光,照入那山洞中之际,费绛珠全身的骨骼,已发出了爆豆也似的“格格”之声来,她已觉得自己的身子,可以伸缩了!
需知道虽然同是缩骨法,但是各门各派,练法也大不相同,有的练时极难,要费上许多时间。在“玄门要诀”中的其他功夫,全是玄门正宗。练的时候,却绝不简单,可是无巧不巧,唯独这一门缩骨法,玄门要诀中所载的法子,却是简易得很。
费绛珠人又聪明,她依法练了一夜,已大有所成!
但费绛珠在天亮时,自己却也不能肯定,究竟是不是已练成了缩骨异法。她收起了四册“玄门要决”,又来到了那石缝之前。
她到了石缝前,大声叫了几声,仍得不到任何回答。
她将身子贴在石缝之前,依照夜来所练的法子,运转真气,只听得全身骨节,一阵轻响过处,她人竟已挤进了石缝之中!
而且,她身子虽然在不到半尺的缝中,但却又没有什么挤迫的感觉。费绛珠心中大叹奇妙,向前快步走了出去,一面仍不断地运转真气。
她走出了约莫一丈五六,那石缝陡地宽了起来。
费绛珠一步跨向前去。这时,她已来到了另一个山洞之中,根本不必要再使“缩骨异法”了。她幌着了火摺子,只见那个山洞中,满是自洞顶倒挂下来的钟乳石,被火光一照,闪闪生光,好看之极。
但费绛珠这时候,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等奇景,她只是心急,要找费七先生和袁中笙两人的下落。
她定睛向前看去,只见那山洞通向前去,黑沉沉地,通出极远。
费绛珠心想,他们两人,一定是向前去了,她提着火摺子,身形疾展,向前飞掠而出,她在转眼之间,便掠出了三十丈远近,前面已隐隐可以见到亮光了。
费绛珠心中高兴,因为前面既有亮光,当然是已有了出路,那么也就在此处便可以找到他们两人了。
费绛珠一迳向那洞口的亮光走去,不一会,便已出了洞口。她奔出洞口一看,只见洞外是一个十分荒凉的山谷,放眼看去,并不见有人。
费绛珠正待放声大叫时,忽然听得身后响起了一个低沉沉的声音,道:“小姑娘,别出声。”
费绛珠乍一听得身后有人讲话,不禁吓了一跳。
她连忙转过身来,只见就在山洞口子上,有一个僧人,坐在石上。由于那僧人就坐在贴近洞口的石上,而她刚才一奔出洞来,便向前张望,所以并没有发现那个僧人。费绛珠一看那个僧人,心中便不禁为之一怔,她是认得那个僧人的!
那个僧人,就是曾一度在费家庄出现的神秘僧人!
当费绛珠第一次见到这个神秘僧人时,曾亲眼见那僧人由一个肥胖臃肿的人,变成了一个矮小的人,她曾经十分奇怪。
然而,这时她自己已练成了缩骨异法,对于这一点,她自然不再视为神秘。但是她也听袁中笙提起过这和尚,总觉得这僧人的行动,十分诡秘!
这时,她见那僧人突然在此出现,呆了一呆,向之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大师!”
那僧人沉声道:“别出声。”
费绛珠道:“大帅。可曾见到——”
这一次,她连话都未曾讲完,便听得那僧人又喝道:“别出声,叫你别出声,你就别出声!”
费绛珠一听,赌气不再出声.也不理会那僧人,转身便向前走去,然而,她才走出了一步,便觉得身后,传来了一股极强的吸力!
那股吸力,强得使她,竟不能再挪前一步!
费绛珠心中,吃了一惊,连忙转过身来!
她转过身来之后,只见那僧人仍坐在原来的地方未动,但是却伸出了一只手,掌心向着她,显而易见,那股吸力,正是从他掌心中发出来的。
费绛珠心中又惊又怒,道:“你——”
然而,她只讲出了一个字,那僧人的手,向上略扬了一扬,一股劲风逼了过来,费绛珠立时连气都透不出来,哪里还能讲话?
也就在此际,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在远处传了过来。费绛珠循声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在远处驶过,赶车的两人,看来依稀像是厉漠漠和文丽两人,但是由于相隔太远的缘故,她却看不十分真切。那辆马车去势极快,转瞬不见。
那辆马车一出了视线之外,那僧人便放下手来,逼住费绛珠的那股劲风,也立时消失,那僧人道:“你可以出声了!”
费绛珠心中想和那僧人理论,但是她转念一想,那僧人的武功,看来高得出奇,他不害自己,已算是好的了,自己还多与他理论作甚?
因此,她只是道:“我没有什么说的了。”
那僧人一笑,他面上的皱纹本就相当多,这一笑。所有的皱纹,集中在一齐,更显得他的面容,刹时间变得十分苍老起来。
他在一笑之后,道:“你没有话要和我说了么,那么,我倒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费绛珠的心中,不禁大是奇怪,心想那和尚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的?她望着那僧人,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那僧人又笑了笑,道:“这话十分难以出口,但是你却必需听我的话。”费绛珠的心中,更是大疑,道:“究竟是什么话?”
那僧人搓了搓手,双眼直视费绛珠,道:“有一个人,自今日起,你不能再和他在一起。”费绛珠心头乱跳,道:“什么人?”
那时候,她已经觉得事情十分蹊跷!
因之,当她问出“什么人”三宇之际,她面上神色也为之一变!
那僧人沉声道:“袁中笙!”
费绛珠一听,起先是陡地一呆,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那僧人只是一声不出地望着她。费绛珠笑了半晌,道:“你凭什么要我不再见袁中笙?”
那僧人道:“你可答应么?”
费绛珠“呸”地一声,道:“你在做什么梦,我和袁中笙在一起,和你这——出家人有什么关系?”她本来想骂这僧人几句的,但是她忽然想到,那僧人如此说法,可能袁中笙就落在他的手中了,暂时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所以才改了口。
那人僧人缓缓地道:“自然关我事的。”
费绛珠“哼”地一声冷笑,道:“他如今在哪里?”那僧人却并不回答,只是道:“你可能听我的话么?”
费绛珠冷笑道:“你想我会听么?”
那僧人缓缓地道:“我想你会听的。”
费绛珠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倒说得好,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那僧人向山洞一指,道:“若是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将你关在这个山洞之中,这一世你便休想出去了,你想,你听是不是?”
费绛珠听了,心中更是大怒。
但是她转念一想,却又泰然。
因为,就算那僧人,真的蛮不讲理,将她困在那山洞之中,她也不怕,她已练成了缩骨异法,绝不会和那僧人所料想的那样,她将在这山洞中被困一世。而是立即可以由那道石缝之中,穿身而出的!
费绛珠一想及此,心中有恃无恐,反倒不再急怒,只是一笑,道:“你为什么不要我和袁中笙在一起,你是袁中笙的什么人?”
那僧人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他的什么人,只是不忍见一个有为少年,成为被天下人咒骂不齿的无耻之徒而已!”
费绛珠一听,心中又不禁大是有气,没好气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和他在一起,他就会变成受人咒骂的无耻之徒了么?”
那僧人叹了一口气,道:“其中的缘由,你可能还不十分明白,你要知道如今,袁中笙的处境,可称危险之极了么?”
费绛珠“哼”地一声,道:“只要你不为难他,他有什么危险?”
那僧人一声长笑,道:“你完全弄错了,如今,不要说我,任何人都不能帮他的忙!”费绛珠听那僧人进来,十分庄重,绝不类说笑,她也不禁花容失色,道:“他……他怎么样了?”
那僧人道:“他如今,为奸人所惑,已投人寿菊香门下。而且,还开罪了武当、峨嵋、青城三派,他难道没有和你说起过么?”
费绛珠道:“我自然知道,我……我以正准备和他,一起远走高飞,到海外去避难!”
那僧人沉声道:“那你就害得他苦了!”
费绛珠忙道:“我怎会害他?”
那僧人道:“你和他到海外去避难,难道可以一辈子避下去么?”就算可以一辈子避下去,那么,他在中原武林中的声名,也已经坏到了极点,人人都当他是邪恶之极的人,学武之士,首重声名,你这种做法,岂不是害了他么?”
费绛珠听了,不禁无言可答。
那僧人顿了一顿,道:“更何况,邪有寿菊香,正有武当、青城,峨嵋三派,可能联合更多武林高手,要找寻他的下落,你们可以到的地方,人家也能到,又怎能避得开去?”
费绛珠这时,心中发呆,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只是苦笑道:“大师,那么照你说来,又该当如何?”
那僧人一字一顿,道:“你不再见他,由得他熄了和你一起避难的念头!”
费绛珠只觉得一阵心酸,泪珠儿已忍不住滚滚而下,说道:“就算我……不见他,又有什么用?”
那僧人站了起来,道:“费姑娘,袁中笙如今的处境,除了他自己以外,只怕没那什么人能有力量救他了。他必需营救他的师傅,等到他救出了他师傅之后,他投在寿菊香门下的一片苦心,才能为世人所知。而三大派对他的误会,才有渐渐消释的可能,他必定要自己经受无限的痛苦经历,方能从痛苦之中,脱身而出,你可明白么?”
事实上,那僧人说说的话,费绛珠听来,仍然不能十分彻底明白。但是,她却可以知道,那僧人所说的,全是实话。
那僧人见费绛珠暗暗垂泪,默然不语,便伸手在她肩头上拍了拍,道:“你刚才问我,袁中笙是我的什么人,我说与他,并无关系。但事实上,在太湖边上,我以佛门‘开顶神功’之法,将他积聚在顶门的一股内力化开,使得他功力陡进,在那时节,我便已有意将他收为弟子了!”
费绛珠吃了一惊,道:“你……你是要他皈依佛门么?”
那僧人“哈哈”一笑道:“佛门广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是却也绝不强求人家投身佛门。但是我相信袁中笙经过这一番大波折之后,不知何年何月,方能脱离苦海,而他一脱离苦海之后,自然也会勘破事情的了!”
费绛珠听了,更是急怒交加,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说不硬要人入佛门,你明知他受奸人所惑,要声名扫地,你却不搭救他,而要他陷身入无边的苦痛之中,来趁人于危,好使他投入佛门?”
那僧人本来是满面笑容的,可是费绛珠这样一说,他脸上的笑容便一直收敛。等到费绛珠讲完,他的面色,已庄严到了极点,道:“费姑娘,你这话可错了,这是天意,焉能怪老僧?”
费绛珠双目含泪,尖声道:“他受奸人所惑,你知不知道?”
那僧人道:“我当时不知,事后方知!”
费绛珠的声音,越来越是尖锐,叫道:“那你为什么不点醒他?为什么不将他从过岸中渡过来?”
那僧人长叹了一声,道:“迟了,等我发觉这件事,他已被人陷害得抬不起头来了,已深陷入泥潭之中,谁也不能助他拔起,除非是他自己了!”
费绛珠“哼”地一声,道:“你所讲的,全是一派胡言。我第一个不信,我就要助他脱离苦海。”
那僧人摇了摇头,道:“费姑娘,你如果立定主意要那样做时,那只是害了你自己!”
费绛珠大声道:“那你管不着!”
那僧人高宣佛号,道:“费姑娘,贫僧言出如山!”
费绛珠一怔,心想自己此时,何必与他多言?至多被他关在那山洞之中,再顺着那条石缝逃出去也就是了,何必多废话?倒是袁中笙现在何处,要问问清楚,方是正经。
因之,她立即道:“称可是要将我关在这个山洞之中么?”
那僧人并不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费绛珠根本不放心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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