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花与少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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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馨被司机接走，他又连忙打花园家负责接送花园馨上下学的司机的电话，得到的回复却是“小少爷今天有部活，让五点半去接的”。有些着急的仁王雅治正要打花园馨的手机，却收到了花园馨的短信，大概内容是让大家不要担心，现在跟家里人一起在外面。拨号过去是关机，仁王雅治恼火得狠狠踹了一脚门口的通知牌，转身跑回网球部。
一直躲在不远处的花园馨看着仁王雅治回去，有些虚弱地沿着墙角滑到了地上。刚刚跑太快了，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有些缺氧的征兆。伸手撑在地上，花园馨想到刚刚的那一幕，更觉得心悸和压抑，还有对于自己的可怜，在网球部呆了这么久，还以为人家都把自己当朋友，却没想还是被当变态看热闹了。身体很难受，心里更难过，花园馨撑在那里，站也站不起来，他看着自己的眼泪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圆点。想去擦，却抬不起手来，身体僵在那里，只能在模糊的视线里看着地上的圆点晕在一起，晃啊晃啊。
突然，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抬头去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正选队服，半长的鸢尾色的头发，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喉头哽住什么都说不出来。那个人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不再往前。隔着这段距离，他看着那个人，那个人也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他听到那个温润如玉的声音说：“小馨，站起来，来我这里。”
那个人张开怀抱，点膝跪在地上，向着自己的方向。
花园馨努力动了动手指，看向他。嗓子哽得很疼，他不要开口，一开口，他怕自己会立刻哭出来。
那个人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声音更为温柔地说：“小馨，来我的怀里。你可以的……”
花园馨看见那个人的眼睛里水影晃动，听到他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他想离他更近一些，他努力地挪动身体，站不起来，他就一点一点地爬着向他靠近。当他终于攥住那个人的衣角，靠进那个怀抱时，他闻到了独属于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宸华之花的香气。那个人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他脸颊贴着的胸口微微颤动着，他缩在他的怀抱里这一刻起，好像世间的一切创伤都与他无关。
幸村精市在听到丸井文太的话后立刻就冲出来找花园馨，仁王说没有找到他，还收到了短信。但是他不相信，他相信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花园馨，他所知道的花园馨绝对不会就这么离开。他知道他在附近，可能看着他们找他，却把自己缩得更小，不让别人发现。他知道他现在很难过，他感应得到，那一阵阵的心悸与不安。他知道，花园馨其实并不是乐观开朗没心没肺，他有很严重的创伤后精神症候群，只不过不会轻易表现出来。虽然心急如焚，幸村精市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了花园馨，他特别钻研过这种精神创伤，也就花园馨的情况咨询过很多专家。他知道被再次刺激到的花园馨会选择什么样的地方栖身。
他慢慢地找，终于在街角看到了他的宝贝，脸色苍白，泪流满面地僵硬在原地。他想冲过去抱住他，可是，他还是忍住心疼，自私地去要求他对自己的全心全意的信任。当他看到他的小馨努力地向他爬过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靠向他，把他圈进自己的怀里。全心全意地交付，不需要“我爱你”和“我愿意”，只需要一个人，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愿意把手交付到另一个人的手心里，就足够了。
这也是第一次，花园馨跟幸村精市住在一起。
坐在床边，看着花园馨安静的睡脸，幸村精市有一种很微妙的满足感，就好像看着妻子的丈夫一样……想到这里，幸村精市的耳朵有些发热，伸手拢了拢花园馨的头发，俯下身子轻轻亲了亲花园馨的耳朵，又亲了亲微翘的小鼻子。
花园馨觉得痒痒的，睁开眼睛，看到近在眼前的幸村精市，孩子气地伸手环上他的脖子，攀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幸村精市无奈地抱住扒在自己身上的花园牌小章鱼，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花园馨躺在他怀里，相拥入眠。
门开了一道缝，幸村妈妈很是欣慰地笑眯眯地看着门里的一对，之后轻轻替他们掩上门，悄悄离开。幸村精市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紧了紧环着花园馨的手臂，才真正地睡了过去。




第29章　全心全意（2）
“We　are　meant　to　be；at　least　in　this　lifetime。We　share　two　things　together；one　is　loving；the　other　is　being　loved。”
　——花园馨语录第十四节
花园馨和幸村精市靠在一起听音乐，一首九零年的情歌，《Something　To　Remember》。有些在老式英美酒吧的格调，两个人靠在一块儿没说什么话也并不觉得无聊。花园馨听着女声轻唱着：“We　weren’t　meant　to　be；at　least　not　in　this　lifetime。”睫毛轻轻颤动，伸手握住幸村精市的手，向他的怀里靠了靠，放松自己软在他的胸前。
幸村反握住花园馨伸到自己手心的手，用下巴摩挲着他柔软顺滑的发顶，享受他全心全意的依赖。花园馨的另一只手在幸村精市的腿上轻轻划着什么。幸村精市仔细感觉，发现那是一句话：“We　are　meant　to　be；at　least　in　this　lifetime。”至少此生，我们命中注定。他无声地笑了，抬起握在手心里的手，落下一吻。

惹祸的切原赤也在前辈的恐吓惊吓下，以为部长会把自己生吞活剥，剔骨抽筋。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无比的平静安稳。幸村精市在第二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来到部里监督训练，花园馨跟在他后面，还是一副安静乖巧的样子。但是很快他就有些不适应了。因为幸村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参加部活，却是根本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陪他训练的只有真田和柳，连他的训练计划，幸村也不再参与意见，只是全权交付柳来处理。他想找时间跟部长说话，总是还没走到，就被幸村不着痕迹地避过了。切原赤也虽说害怕副部长的铁拳政策，但是这样无视他存在的部长，更让他觉得心里惶惶然。
终于，他鼓起勇气去找花园馨，想着跟他道歉可能会改善一下现在的状况。但是当他向花园馨道歉的时候，花园馨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切原赤也忍着不满再次跟他道歉，抬起头来时却看到花园馨瞪着那双海蓝色的大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在看得切原赤也有些发毛时，花园馨终于慢吞吞地站起来，他很矮，大概只有一米六多，但是切原赤也却觉得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孩子让人浑身发冷。
花园馨慢吞吞地开口：“你说我仗势对吧？那我告诉你，如果我真的要仗势做些什么，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看不顺眼的全部清掉，免得再有人惹我生气，比如你。”眼神又冷了一分，慢慢飘向周围因为这句话突然僵掉的部员。“是你说的我仗势，为了让你不打诳语，我必须做点儿什么来印证一下你对我的褒扬。”
看着有些发作前兆的的切原赤也，花园馨伸出食指轻轻按在自己的唇上：“别发作。我，你是绝对惹不起的。聪明人是绝不会以卵击石的，尤其当这个石头卑鄙、小心眼、变态、仗势欺人、不择手段的时候。”看着切原赤也变绿的脸色，花园馨突然可爱地冲他笑了笑：“怎么，难道你还以为我会是什么好人？”
切原赤也的脸彻底绿了，他想过有人仗势欺人，但没想过这个人居然就这么直接地在网球部部员面前这么毫不遮掩地自报家门。本来还打算他要是辩解自己绝不仗势欺人就讽刺他一顿，万没想到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根本没法用。
看着一张大便脸的切原赤也，花园馨耸耸肩膀撇撇嘴很是遗憾地说：“可是精市不让我把你玩儿坏了。”
本来有些憋屈的切原赤也听到这句话，立时就僵硬了。自家部长居然说这样的话……
“所以，”花园馨凑到切原僵硬的脸前面，“既然你找上门了，那么从今天起，我会加倍努力，天天向上，毫不松懈地以‘玩儿不坏你’为基准，狠狠地，开拓创新与时俱进地修理你。祝你‘被玩儿’得愉快，一路平安。”
切原刚刚反应过来花园馨说了什么，就感觉有什么凉丝丝的东西攀在自己脖子上，伸手一摸，拉下来一看，居然是一条吐着血红信子的三角头的蛇，切原赤也一把丢开手上让他毛骨悚然的东西，一声尖叫响彻了网球部。
翻翻手上的资料，切原赤也最怕的，两栖动物，蛇，鬼，老鼠，骷髅，还有苦瓜。在蛇上面画个勾，花园馨很是淡然地拎起在地上盘行的蛇丢进了一个篓子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坐在场边看幸村精市训练。
在此后两周的时间里，切原依次经历了书包里的蜥蜴，课桌里的青蛙，笔袋里的老鼠尾巴，网球袋里的骷髅头，水杯里的苦瓜汁等诸多挑战他神经极限的恐怖事件。在一次部活后，他居然被一个人关进了地下器械室，令人毛骨悚然的猫头鹰叫和一闪而过的血淋淋的鬼脸，女人的惊声尖叫几乎把他吓得休克过去。终于，濒临崩溃的切原怒火熊熊地去找花园馨拼命，却在即将碰到对方的一瞬间，被对方突然转过身手里拎着尾巴的一只异常肥硕的负鼠给吓得几乎哭出来。
在热闹无比的闭幕曲中，花园馨满意地哼着小曲回家了，而切原赤也惊吓过度连着两个礼拜天天做噩梦，熬出了两个巨大无比的黑眼圈。
自那以后，切原赤也再也不敢当面挑衅花园馨，甚至尽可能地不与他碰面。幸村精市在花园馨报复结束后，也恢复了对切原赤也一向的鞭挞和关怀。当然，这是后话了。总之，对于花园馨来说，这次惩治在整个网球部乃至立海大都起到了相当的震慑作用，尤其在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何止切原，立海大所有人的软肋都在我手里”之后。

好了，回忆得有点儿长，我们再回到现实。上一章说到切原赤也同学了。切原远远地看着花园馨和部长周围和谐美好的百花齐放图，却狠狠打了个冷战。依据他近一年来的受苦受难史来看，很快，他就要蒙主召唤去客串小怪兽供花园馨奥特曼建功立业娱乐大众了。不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在那之前逃走！明天就是被副部长罚跑200圈也甘愿！！下定决心的切原小海带偷偷地沿着墙头遁走了。
殊不知这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入了挂在幸村精市胳膊上撒娇的花园馨奥特曼那双雪亮的眼睛里，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小海带的智商，今天不成还有明天，明天结了还有后天，你当躲得了初一小爷我就忘了还有十五了！
所以，结论是，小海带一失足成千古恨，就此卖身为奴沦为花园馨奥特曼的专用小怪兽。

真田弦一郎看看手表，监督一会儿训练，又看了看手表……依次循环着。
丸井文太吹个泡泡，不动声色地借喝水的机会，凑到花园馨旁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闲聊：“部长家的小宝宝，那个天保同学的事情结束了么？”
“嗯嗯，我还帮他找了兼职哦！”一向对丸井文太颇有好感的花园馨很自然地炫耀了一下。
“哦？不会跟课业冲突吧？我听说天保君的奖学金对他很重要的。”适时提出疑问的丸井文太。
“不会的，离学校不远，大概二十分钟就能走到，六点就可以结束了。”
“哦，这样很好啊。也不会太辛苦的样子。部长家的宝宝很善良哦~~”适时给颗糖。
“呵呵……”花园馨难得不好意思地微微脸红了一下，抓抓头发。
“好了，得去接着训练了，不然被副部长逮到，我就‘卡擦’了。”做个怕怕的鬼脸，丸井文太悄悄溜回了场地，心里暗暗掂量，五点半结束部活，冲澡换衣服，到那里也差不多六点啊……
收集到有用情报的丸井文太跑回去，很自然地顺手摸摸搭档的茶叶蛋脑袋：“呐，桑原，好好跟天保花太郎相处哦~”
桑原没躲及时被摸了头，又听见丸井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些郁闷：“天保花太郎？那是谁啊？”
丸井文太突然笑得很暧昧地对了对拇指：“就是副部长的那个啊……”
桑原一口水呛住，猛咳了起来。丸井文太翻个白眼，捣了他一肘：“记住啦，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训练训练~~”
桑原好不容易缓过来，想想自家搭档之前的百发百中，还是觉得听从建议比较好，至少，是不会落得像海带那样的。

部活结束，真田弦一郎迅速整装离开了网球场，看着手上天保花太郎之前告诉他的路线，向回家的反方向走去。在拐过几个路口后，看到了一座很高的设计独特的写字楼，是花园家治下的一间个性办公楼。在楼下站着等了一会儿，真田看到天保花太郎急匆匆地背着书包从大厅里冲出来。
“抱歉，抱歉！”天保花太郎见到真田弦一郎立刻双手合十低头道歉，“今天工作出了点儿问题，结束晚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唔，没关系，工作结束了就好。我也是刚到。”真田习惯性地拉拉帽檐，转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天保花太郎立刻跟上，两个人并肩往回走。中间夹着低低的谈话，有时，天保花太郎会抬头冲着真田弦一郎笑一笑，而这时真田的表情也会变得柔和许多。两个身影，一高一低，一个结实一个纤细，影子打在地上，时时碰触在一起，最后接合在一起。

幸村精市在努力改正自己的不足。花园馨难得作威作福一次，很是认真地制定了改进计划，督促着幸村精市照单行事。虽然有些无奈，但自己保证过的事情，是必须要做到的。幸村精市虽然被花园馨计划里的一些任务弄得哭笑不得，但还是最大限度地接受了，至于实在接受不了的，像给网球部正选准备甜点，参加立海学园祭的易装舞会并穿女装出席之类的，也只能在花园馨被美色迷惑得晕陶陶的时候勾销了。
部长性格的些微转变也给网球部的气氛带来了变化。幸村精市考虑到最初立海大网球部入部是以网球经验丰富者优先，有些对网球有兴趣却没有经验的人就被挡在了社团之外。在跟真田和柳商量之后，决定每月两次，在非训练时间开放部分训练场，由正选和准正选来帮助对网球有兴趣的非部员进行训练，进一步提升了立海大网球部在校内的人气和支持率。本身就喜欢小孩子的幸村精市还会在假期带着网球部正选和准正选去孤儿院陪那里的孩子玩，教他们打打网球，甚至还联合了几所有名的网球名校进行了几场表演性的网球赛，为孤儿院募捐。
花园馨很满意地看到自家大美人从内心变得温柔体贴不少，立海网球部的气氛也不像以前那样冷酷凌厉。每当网球部有活动，他也总会戴着棒球帽坐在一边帮忙捧场。幸村精市总会时常回头找寻他的位置，目光交会时，两人相视一笑，深意无声。
幸村精市觉得，变得柔软的网球部其实真的很好。网球好像不再只是冷硬的光荣与梦想的载体，而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一直坚持。执着于胜利的心情，也第一次加入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是，对于竞技交锋的期待和强者对决的兴奋。好像这才看清，原来以为是植根于的胜利的喜悦，其实是扎根在网球上的。
原来归根结底，网球也好，那个人也好，之所以放在心里，还是because　of　love。




第30章　全心全意（3）
“初见鹅黄年少，倾心红花流苏。一别离，则三载春秋；再回首，才知青春过半；若相惜，自当卿卿晨昏日月星。”
　——花园馨的学园祭剧本
莫名地，花园馨在最近开始忧心忡忡起来。高中生活在他浑然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看着墙上的高考倒计时，花园馨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哦，那人不在，学生会有事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