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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不是兔子,是纲-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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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觉得纲吉失忆不是坏事。
曾有的牵绊被斩断,固守心中最重要席位的人消失了踪迹,现有的一切都被打乱,对他来说不正是最好的局势?
冒着白色蒸汽的茶水被倾注到瓷白的骨杯中,阿诺德将红茶放在纲吉面前,状似不经意的动作,杯底与桌面的轻磕瞬间将纲吉从臆想中惊醒。
“啊、谢谢。”
回过神,我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我不会品茶,红茶也好绿茶也好,对我而言没有区别。比起高雅的茶,我更喜欢碳酸饮料,只是对上男人的眼神,我还是回以微笑,对他的善意表示感谢。
男人看起来仅二十余岁,铂金色短发,湖蓝双瞳,面无表情的模样给人以冷漠肃穆的感觉。他外套深色风衣,浅灰色衬衫一板一眼地打着领结,在沏茶时似乎是习惯性地抿着唇,露出专注的神色。
——应该,是个严谨认真的人呢。
心中下了判断,我为自己的想法愕然,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些?
“不喜欢就算了。”
“唉?”愣了愣,我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下意识辩解,“并不是……”并不是什么?我确实不喜欢茶水,也不懂茶道。人家都看出来了再辩解,只会让人生厌吧?
没在意纲吉的回答,阿诺德抬眼,却是对giotto说的,“还没抱够?”
“怎么会抱得够~”
比起十三岁,纲吉已经长高了很多,保持坐姿时与giotto的身高相差不太大。这坐在giotto膝上的姿势,倒与giotto差不多高,只要稍稍前倾,唇角就会碰到纲吉烧红的耳尖。
心中坏笑,giotto凑过去舔了一下纲吉耳垂,下一刻便被纲吉一手肘击在胸口。
“唔!”
“咿——对、对不起!没事吧?……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自己动了……”
见此,阿诺德挑眉,心中赞许。
——哇哦,失忆了身体本能倒没消失嘛,真是方便。
“……那个,只有giotto你在吗?”总算逃离了giotto长辈气息浓厚的拥抱,我在两人的视线中越发坐立不安,把我叫来干什么呢?三个人干坐着对视吗?为什么都把视线击中在我身上啊?是没见过废柴吗?只是心中的腹诽当然不可能说出来,我想了想,试探着问道,“说我是十代首领,那我的前辈们也都在的吧?”
虽然对黑手党首领的样貌不感兴趣,但人多点总比三个人尴尬地坐着好。
giotto微笑,“嘛,他们都不在哟~纲吉你想见他们的话,下回我会通知他们的。”
被迫冰冻禁言的众首领:……初代你给我们等着!!
“是、是这样吗。”干笑着挠了挠头,我在giotto越加期待的眼神中低下头,脑中灵光一闪,“啊,这里是大空指环内的空间,那这位先生是谁?不是说大空指环之住着彭格列历代首领吗?”
但这个问题显然不合时宜,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感到厅内气氛变得诡异气起来。
“好像是忘记介绍了啊~”
“哼。”阿诺德没在意giotto状似恍然,实则幸灾乐祸的表情,表情淡然地起身绕过茶几走到纲吉面前。
下意识向后一缩,我有些害怕,“那个……!!”
弯腰抱住害怕地瑟缩的纲吉,阿诺德面色淡然,主动蹭了蹭纲吉的脸颊,左右各三下,最后在他脸上留下一个轻吻。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看着少年惊呆的脸庞,若无其事地自我介绍,“阿诺德。”
“啊?哦、哦……”
木着脸,我无意识地点头,脑袋里的神经都打起结来,就听对方问道,“我们以前都叫你‘玛莎莉’。”
“是、是这样吗?”
所以这是以往的习惯性动作?或者这是某种自我介绍时的礼节?半疑惑半妥协地接受了这点,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听出他的潜台词:以后我还是叫你玛莎莉,给我记好这个名字。
“阿诺德。”脸色一黑,giotto怨念至极,“为什么你没被打。”
瞥了前上司一眼,阿诺德以眼神表现鄙视之情,无视giotto不断散发的怨气,看着纲吉道,“以后每晚你都要到这来,由giotto和我教你曾学过的东西。”接收到未来的记忆,现世的彭格列不会没反应,身体本能反应不足以让这孩子自保,比起重获力量,过去的记忆反而不重要。
是让我空出晚上的时间的意思?
瞬间理解话语后的意思,我抽了抽嘴角,还是点头应承。虽然总觉得我未来的日子会很精彩,但为我好的决定,我没必要拒绝。
——也不能拒绝吧,他们不会给我拒绝的机会。
这两个人也好,reborn他们也好,都不会给我拒绝的机会。叹了口气,我忽然好奇起来,废柴的我怎么会认识那么多厉害的人,还与他们结下深厚的牵绊?没人会喜欢什么都做不好的废柴吧,那这是否意味着我可以……不那么废柴?
“好了,你该回去了。”
揉了揉纲吉的头发,阿诺德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明天,是新的一天。”今夜恐怕是最后一个安稳的夜晚,作为这孩子的家庭教师,晴之阿尔克巴雷诺已经准备好训练单了吧。
“你到底在想什么,阿诺德?”确信纲吉离开指环空间,giotto抬眼,习惯性摩挲中指的空位。
阿诺德不答反问,“怎么样?”
“没问题。”给自己沏了杯茶,giotto露出一丝微笑,眼底毫无笑意,“我倒有些佩服那位了,凭玛莎莉的精神力,他的记忆不该那么容易被做手脚。”如果不是自愿,就是在绝对信任对方的情况下被得手,依玛莎莉的性格,他怎么会是自愿?
感到giotto的怒气,阿诺德反问,“你怎知不是自愿。”
“嗯?”
“吉留罗涅家族的女主人,最为人称道的,就是她们的预知力。”号称“窥视命运的女巫”,乃至因此而短命的人,不会是简单角色,“若从初代吉留罗涅口中得到预言,玛莎莉自愿消除记忆也很有可能。”
“竟然能做到……”竟能预言到四百年后的事,非常不可思议,但细想也并非不可能。
没人能窥透世界基石的秘密,哪怕作为第一个进入彭格列指环的人,giotto也不敢说完全了解指环,何况其他两方支柱?大空之子总受眷顾,或许阿尔克巴雷诺的大空被赋予的便是无人能及的预知力。
******
睁开双眼,我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入目是熟悉至极的天花板。举起右手,我看着那枚幽蓝色指环,简洁大气的设计,看起来颇有年头,但一想到里面住着数位祖先,我就觉得右手沉重起来,“真是的,就像梦一样。”
正想着,右侧传来“滋啦”。
慢半拍回头,我看到一个身披黑色制服外套的男生从窗口跳了进来,有点眼熟,似乎是下午那个姓云雀的学长。
“哟,笨兔子。”
听到招呼声,我下意识点头,然后就囧了:我不是兔子啊喂!为什么叫我兔子?!
与房间主人打了招呼,云雀脱下鞋放在角落,走到衣柜前找到他的睡衣换上,在换衣时他听到身后传来短促的惊叫,唇角一弯,不动声色地掩去眼底的趣味。
“那个……”
瞪着眼,我浑身僵硬起来。他不是我的学长和守护者吗?为什么会大晚上跑过来跟我睡一张床?好吧,就算睡一张床,往我怀里钻是怎么回事?身高也不自然啊喂!可对方表情太自然,这样反显得我大惊小怪。
——难道这也是以前的习惯?!
——喂喂!不是吧,我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闭嘴,否则咬杀。”没什么威慑力地说道,云雀打了个哈气,把脸埋在纲吉怀里闭上了眼睛。
木着脸,我感到怀中人呼吸逐渐平稳,忽然想到一些原本忽略的事:为什么窗户没关,为什么靠窗放了摆鞋的架子,为什么房中会有专门给对方准备的睡衣,为什么我的床是该死的双·人·床?!!
泥煤啊!这不科学好吗!!!
男生和男生搂在一起睡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大晚上爬窗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吗!不就是失忆了吗,给我点反应时间会死啊,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心中的小人掀了一张又一张桌子,我低下头,对上怀里人的脸庞,不知怎的又开不了口。
好吧,我知道我废柴。
认识的人忽然不认识自己了,他们一定很不好受吧?不安、愤怒,无论做出什么都是可以想象的,我到底是为什么失忆呢?
……不对!我怎么这样想?!心中小人懊恼地抱头,同情心软什么的,我为什么要这样啊,不该为自己想想吗?!现在更困扰的是我才对吧?想着想着,我拉了拉被角盖住他肩头,免得他着凉,顺便小小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
——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我愣住,内牛满面,心中不断自我捶打。
这日子没法过了!
正文 155第一百五十五章 改变的心
'家教'不是兔子;是纲章节更新开始:
睡意来得意外地快;睡着前,我想了很多。
身体的变化直观说明了记忆的缺失;记忆中;我运动不行;更不喜欢锻炼;而现在身材虽然依旧瘦小;掩在衣物下的却满是不太明显却紧实的肌肉;五官没变,脸上却没了婴儿肥;抿起唇不说话时便显出几分威严;长高在成长期很常见;几厘米的差距,再穿起往日的衣服时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气度。
变化太大,那段缺失的记忆中;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己,我再次发现了另一点变化:那么废柴的我,怎么会如此平静地接受自己失忆,甚至冷静地观察判断每个人?近乎欣然地迎接另一种不可想象的命运,这样做的真的是我吗?
早晨醒来,天才蒙蒙亮,闹钟的指针刚停在五点,怀里人还在。
他仍依偎在我怀里,闭着双眼,长长的眼睫安静地搭在眼睑上,显出孩子般的驯服无辜。此后,这份印象便留在我脑中,始终挥之不去。
但此时的我是惊讶的,我记得自己睡相并不好,有时睡着睡着自己就滚到床下去,床上的被褥枕头更是逃不掉被踹下床的命运。可此刻这人仍在安睡,我的手仿佛是习惯性地环在他背上,以一种不易觉察的禁锢姿态将他揽在怀里。
——身体本能是不会骗人的。
我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呆呆的望着怀里的人出神,一半却冷静地近乎苛责地分析现状。
如果想寻回记忆,就该循着本能走吧?
手指从黑发间穿过,色彩的对比太过鲜明,我看到掌心粗糙的痕迹,忽然想到昨晚洗澡时看到的伤疤。忘记的是什么?该不该记起?又为什么忘记?
很快,我就没空闲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距离开学还有七天,这七天被很好的利用起来。按照reborn制定的时间表,我每早五点起床,绕着并盛町跑十圈热身,七点回家吃早餐,七点半至中午十一点到并盛后山接受reborn的训练。在此期间,我认识了名为风的小婴儿,他会教我一些技巧,偶尔还会带包子给我,味道很不错。十一点半回家吃午餐,午餐后到一点半是午睡时间——虽然我难以理解为什么我要陪reborn午睡。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是令我痛苦的补习时间,除云雀和六道骸外的所有守护者都有参与,房间里挤了那么多人,很闹腾却也温暖。
在这段时间里,我很快了解了他们。
有着烟灰色中短发,翠碧色眼瞳的名叫狱寺隼人,是我的岚守。与外表不同,看起来像不良少年似的狱寺君很擅长学习,他很聪明,教科书中几乎没有他不会的题目,哪怕reborn拿来高中乃至大学的课程,经过研究他也能很快掌握。又聪明又帅气,我很难理解为什么他愿意留在废柴的我身边。
这样想,我也这样问了。
听到这个问题,他先是一愣,然后惶急地论证“沢田纲吉并不废柴”这个命题。很好笑,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废柴,连我自己都这样认为,现在却有人像信仰被玷污了一样,激动地涨红了脸,辩驳说——“十代目不是废柴!”
“可是狱寺君都不叫我的名字啊。”呆愣着,我听到自己声音,带着两分委屈,“如果我不是十代目,狱寺君就不这样认为了吧?”
“怎么会!十代目就是十代目!”
“那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呢?”两分委屈变成四分,意识还未反应,身体却代我迅速回应,“纲吉、纲君、阿纲或者别的什么,狱寺君想怎么叫都可以哦,叫‘十代目’的话,总觉得不是在叫我。”
然后那刚才还据理力争的人“刷”地一声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半响眼睛一闭,梗着脖子声音细若蚊蝇,“……纲、纲吉……”
——很可爱。
于是我顺从心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结果他像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整整一天都保持脸红耳赤的模样,都不敢正眼看我。
白色短发,留着平头,口头禅是“极限”的男生是学长,叫做笹川了平。他不习惯我叫他学长,而让我叫他“大哥”,他自己反倒是“沢田”、“沢田”地叫我。和我一样,他看到习题就会晕头,这多少让我有种“啊,原来我不是一个人笨”的感觉。
作为雨守的山本武是个笑起来很爽朗的男生,黑色短发,黑灰色眼睛,应该是那种很受女生欢迎的运动型男孩。他说他最喜欢的运动是剑道和棒球,最喜欢的食物是寿司和牛奶,最喜欢的人嘛……他停下来,露出清爽的笑容,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你猜~”
不等我反应他再次开口,笑容里参杂了什么东西,“目前最迫切的愿望是变强,有特别想保护的人,可现在的我完全不够格啊。”
我觉得我听到了他的潜台词,只是不想深究。心里空茫茫一片,失忆没给我造成什么不便,只是有声音一直在阻止我回忆,让我按照现有轨道行走下去。
似乎没考虑过我追问的可能,大力地拍着我的肩,山本又露出毫无杂质,如春雨般的笑容,“嘛,有时间阿纲来看我练习吧~”
“早晨我都在并盛后山锻炼,要不要一起?”鬼使神差地这样问,然后这提议被扩散到整个守护者群,早晨时我又多了几个实力不俗的陪练,还各个不手软,偶尔自己打成一团,还要我去调解纠纷。当然,最好用最常用的调解方法,是**。
如此,我以连自己都惊讶的速度成长起来,reborn对此很欣慰,直言下次我再失忆,就把守护者们都丢来陪练。
……可为什么我只觉得悲剧呢?
reborn你真的不是借机讽刺我,或想让守护者们群殴我吧?武力值居然是依靠镇压自己人增长真的没问题?于是reborn一脸淡定童叟无欺地回答,没有外敌的情况下,“窝里斗”就是彭格列的传统。
“……”
个毛线的传统啊!耍着我玩吗?!!我很想这样掀桌,但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
……我到底接受了怎么悲催的命运啊口胡!!!
除了这些人外,每到吃饭时间,名为暗杀部队,实为蹭饭部队varia的家伙们就会出现在家里。大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但要不是妈妈很开心家里闹腾起来,我想我肯定会吃醋的。总觉得,妈妈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走了,对其他人比对我还好。
好吧,我承认发现自己在家里地位下降后,我偷偷酸了很长时间。
晚饭后到睡前是r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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