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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户人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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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雁舞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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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梦醒第一章纷乱
“大事不好了!姑娘……”
自门外突然传来的叫声,让于清瑶心头一震。手上一颤,针便刺破了指头,渗出一滴鲜红来。
执着绣绷,她怔怔地看着那滴鲜血,在还未绣好的绢帕洇出一朵小小的血花来。
神思有些恍惚,她抬起头看着从外面大呼小叫地跑进来的雪儿,低声呢喃道:“难道,还是来了……”
没有留意到她的神色,雪儿一跑进屋里,就扯着嗓子嚷道:“姑娘,不得了!二奶奶、二奶奶她没了……”
于清瑶“啊”了一声,惶惑中却又带着些茫然:“竟……是真的!”怎么可能呢?!
她垂下头去,神情木然,直到雪儿推着她,有些怯怯地唤着她的名字时,才似如梦初醒般回过头来:“去、去帮我找件素净的衣裳来,总要去送送二嫂的……”
“小姐?”雪儿吃了一惊,迟疑着道:“您这还病着呢!过去的话,不大好吧!”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表情迷茫的小姐。
按理说,往常,她们小姐要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大概早就吓得晕过去了。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虽然瞧着有些发蒙,可神志却还是清醒的。总觉得,这几天小姐有些不同。难道,真像奶娘说的那样,这人大病了一场,就会从里到外都跟变了个人似的?!
心中狐疑,她还想着再劝劝小姐,却突听于清瑶低声问道:“二嫂、二嫂……她是自缢而亡——是吗?”
吓了一跳,雪儿怔怔地问道:“小姐,刚才有人来告诉你这事儿了?奴婢刚才听见二奶奶居然吊死了时,也吓了一跳呢!这好好的,才刚出了月子,怎么就会吊死了呢?我听说啊!刚才老太太那头听到消息,乱得跟什么似的……”掩了嘴,她吐了下舌头,偷眼瞥见主子并没有什么异色,这才放下心来。
虽说小姐是庶出,老太太对小姐也不算多好,可她们家小姐却是个死心眼儿的,敬着老太太就跟敬着菩萨一样。从前,她要是不小心说溜了嘴,就算是不被喝斥,可被小姐冷眼总是免不了的。心里庆幸着,她忍不住就又看向于清瑶。
她们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没脾气了。却不知道这自古有云: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脾气越好,吃的苦头就越大。
就像这次,明明就是被大房里的小少爷玩笑推进荷花池的,可到头来,却传成了小姐失足落水,被大房里的小少爷好心救上岸来。所有人都在夸小少爷是个热心的,多亏着他救了自己的姑姑,哪有人去理会“被救的”的小姐倒在床上,病得人事不知呢?
这次,要不是小姐病大,在连烧了两天的高烧后终于醒了过来。她可就不止是被罚了半年的月例银子了……
“小姐,您这会儿去,老太太那也未必会……”小姐这两日虽说是好了些,可老太太可是仍不待见她,生怕她去请安会过了病气,索性就免了早晚的请安。这会儿,小姐过去,会不会让老太太心生厌恶,更增反感呢?
雪儿拧着眉,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好几遍,一心为自家小姐谋个稳妥。可于清瑶却根本就没有看她。
于清瑶倚在罗汉床上,透过打开的纸窗,她只默默仰望着院中那一角天空。
时值春日,天蓝如洗,没有半分云彩,可这样的蔚蓝映入眼中,却让她的眼中仿佛布满了乌云,让阴霾从眼眸直传入心底……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梦里的一切,都将一一重现……”于清瑶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透窗而入的阳光。可是,收得再紧,却终究只是一场空……
“忽喇喇大厦将倾,昏惨惨油灯将尽……”低语着,她凄然苦笑,在雪儿惊声唤她时,蓦然回首。目光落在少女面带忧色的面容上,目光微瞬,嘴唇轻轻颤抖,却没有说话,只是忽然展开双臂,将雪儿紧紧拥入怀里。
“小姐,小姐……你……”雪儿莫名其妙地挣了下,只听到于清瑶低声说着:“这一次,我必护你周全,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
嗫嚅着,雪儿压不下嘴角绽开的笑容,抬起手,似乎想回抱一下于清瑶,可是到底还是垂了下去:“奴婢就是挨了骂、受了责罚,也都没什么的,只要小姐您好好的,奴婢自然也就好了……”
“是,只要我好,你也就好……”低喃着,于清瑶却仍没有撒开手。直到雪儿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她才放开手,转过脸去低声吩咐:“去吧,先帮我拿衣服。”
看着于清瑶的背影,雪儿迟疑了下,才转开去拿衣服。她不知道,在她进了里间去拿衣服时,于清瑶正默默望着她的身影,抬手试去眼角的泪。
这丫头不知道,她说的不是之前她受了责罚,没了月例的事。是,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有一天因为她这个小姐,她将遭受到怎样的悲惨命运,还会像梦里一样那样护着她敬着她吗?
是在梦中所见,那个她有生以来所做过最恐怖也最凄惨的恶梦。她从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现在这样被人冷落、被人欺负、被人笑的生活,有一天也会让人觉得是天堂。
当她从恶梦中醒转,惶惑不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会梦到那些事。甚至惶恐地把梦到的一切都归为恶梦,可是隐约的,在心底里,她又觉得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得让她怀疑那到底是梦还是她真的经历过了……
那一幕幕惨剧,让她吓破了胆。不想多想不敢多说,甚至夜里也不敢睡觉。可是,事情到底发生了!如果,她早就知道她的恶梦会成真,或许,她就会真的壮着胆子去提醒、去阻止……那么一切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开始了?
“二嫂,你不要怨我……我原不知道事情会真的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不会都走到“清槐院”门前,却又踌躇,转头,逃也似地离开了。
合上双目,泪水自脸颊滑落,她却忽然又低声细语:“不过你放心啊!逼死你的人,很快就会有报应……不止是他,还有……这宅子里的每一个人……”
第一卷梦醒第二章疑真似幻
安乐侯府于家,在大周朝虽然称不上圣眷正隆,风光无限,可却也是当初立国时便有的世袭罔替的勋贵之家。尤其是五十年前,当时的老侯爷更是先帝荣登大宝的功臣。虽然这之后,于家便没有什么功业,也没出过什么出类拔萃的人才,可到底也是有财有势的人家。
要说这样的人家,突然间就败落了。必不会有人信的。可于清瑶知道,这样的事,是真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家,哪怕是风光如权臣外戚,尊贵如亲王皇族,也能在一夕之间,墙倾屋折,家破人亡。归结为何况区区一个安远侯呢?
这些,都是她在那个梦里所见所闻,在今日之前,她仍半信半疑,可是现在,她却已经深信不疑。
一切,都始于这个春天。这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先是府里的二嫂自缢身亡,又因此引发了一场惊动京师的闹剧。不过一夜之间,曾经作为世袭勋贵的安乐侯被削去爵位,贬为庶人,甚至收入囚牢,流放千里,就连这栋百年前御赐的宅院都被一并收回。
从身居高位到跌落尘埃,似乎也不过数日功夫。而她,也就是在这个春天里,被嫁给了那个可能从没有把她当成妻子看待的男人。
“你是爷花了五百两银子买回来的!听清楚了?爷花了银子!你就和翠心她们几个爷从教坊里接回来的姑娘没什么两样!以后,可别再跟爷摆什么侯府小姐,贤良淑德的谱。再说了,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安乐侯呢?一窝子男盗女娼!要不是爷以为那地方出来的另有几分风情,你当爷会看中你吗?”
梦里,那人的面目分外狰狞,甚至连听到他的声音,都让她觉得胆战心惊。黄花处子,被那一幕幕龌龊事,羞得脸欲滴血,可却无法停止那一场又一场的噩梦。直至最后从梦中惊醒,她反倒静了下来……
原来,她从没有真正看清过身边的人;原来,过去的岁月,并不是真正的苦难;原来,人到了心如死灰时,竟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原来,她根本不能如从前梦想的一样,嫁给一个疼她异她的好男人;原来,她以后竟是那样悲惨的死法——吞金自尽?!很像她的选择呢!那样的隐忍,绝望中静静地死去,就是痛,也是痛的她自己……
一连数日,困于房中,她想了很多。梦中所见,不因时间推迟而褐色,反倒像是点在臂上的朱砂,一日艳过一日。不知不觉中,恍惚觉得自己竟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不是变成另一个人,而是成了五年后的她——那个受尽凌辱,自尽而终的于清瑶。
她害怕,可是因着那份心悸,却突然生出前所未有的勇气。绝不能,再像梦里一样,重走一遍那遍布荆棘的道路。步步痛,步步泪,步步血……痛的哭的流血的,不只是她,还有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恍惚里,觉得她过去这十五截,竟似白活了一般。为什么落到那样的田地,除了家败,恶夫,淫妾、奸人所害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她自己的懦弱吧?
就像雪儿曾多少次在她耳边说过的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她从生下来,便被生母,姨娘沈氏教导要听嫡母的话,莫惹是非,小心度日……于是,她这十五年来,便一直如此过活。胆小、怯弱,处处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别人的脸色,讨好着别人,生怕行差踏错,惹人不高兴了。甚至,连三年前父亲过世,谪母把府里的姨娘通通打发了出去,她都不敢去送上生母一程。以至于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生母究竟流落何方。
隐忍了一年,便隐忍了十五截,然后就是隐忍了一辈子。哪怕是最后在临死前,因为护她而亡的雪儿,和那个她所谓的夫君撕破了脸皮大吵一架时,仍还是落了下风……
从小,被人喝骂,从没有想过要骂还对方;大些,被人推进水里,也从没想过要讨还公道;到最后,被那个丈夫打,也不会想到要打还回来;甚至在最后一夜,被打破了头,想到的也不过是在沉沉暗夜里,了断自己的生命……
于清瑶,你这一生,何苦短暂,又何其失败啊?!
仰起头,迎着刺目的阳光,半眯起眼,鼻子酸酸的,隐在泪意,可是,已经在心里发过誓,不会再哭呢!
眨着眼,于清瑶扭过头去,抹去眼角那一滴泪,再睁开眼时,已是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虽然她掩饰得够快,可跟在身后的雪儿却仍是不住眼地打量着她。
不是她多心,而是小姐她真的很不同!好像……
“姑娘,您的生辰不是在五月间吗?”才问了一句,雪儿立刻掩上嘴,眼珠转开,偷偷吐了下舌头。别说小姐还没过生辰,便是过了生辰,也不可能才过了一个生辰就像是大了十岁似的啊!
心里想着,她偷眼看去,见于清瑶仍带着淡淡的笑意,便轻咳了一声:“姑娘,您这回病好了以后,可比从前还稳重了许多呢!”
于清瑶默然片刻,才低声回道:“人,总是会有开窍的时候……雪儿,一会儿到了‘清槐院’,你莫要多嘴。”
应了一声,雪儿想了想,忍不住又道:“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别这时候去,正撞在老太太气头上了……”
于清瑶“嗯”了一声,却并不回头,脚步不曾停顿半分。
穿过遍植花木的园子,触目所见,尽是感伤。眼前春花盛放,香沁心脾,花木森森,却掩不住飞翘的檐角楼宇。远的湖泊,近的假山,这百年前曾为宫廷女冠道冠的园林,美伦美焕,处处皆是风景。可是,看着眼前这样的美景,谁又会想他日这座园子也只剩残垣断壁呢?不过几年,没有人修理的花园,便树木成林,遮了半边天空,每逢夜里,枝叶横伸,便似鬼影般骇人。荆棘长草里,虫蚁遍生,偶尔还有胆大的孩子,在这被传“闹鬼”的宅子里,捉几条长虫回家解馋……
梦里,她也曾乘着马车由此轻过,远远地望见,竟几乎认不出这里竟是她度过了半生的地方……
如梦似幻,眼前处处,与梦中种种,渐渐重叠,竟不知到底是哪一个更真实更清晰。
“不管是梦还是真,这一次,我绝不再做被人摆布如同木头人般的覆巢之卵……”
第一卷梦醒第三章惊乱
绕过一丛花树,就看到前面乱纷纷的人群。那群人,是从二门长驱直入。脚步匆匆,杀气腾腾,虽然是一群妇人,可气势之凶悍就连守在一门的门子也不敢拦阻,更何况二门上几个上了年纪的婆子。
这会儿,只能追在气势汹汹的妇人身后,尖声叫着:“亲家太太,求求您,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真的担不起啊!”追得近些,几个婆子便想伸手拦着,却被那生得丰满的老太太拧着手臂狠狠推开。
“一群不要脸的泼货!哪个再敢拦着老娘,休怪老娘生撕了她……”厉声喝骂着,人已经直冲向前。
脚步一缓,于清瑶不由得皱起眉来。
这老妇,姓白,正是二嫂叶氏的亲娘。虽然身上也是有着六品的勅命,可因为出身市井,无论言行举止都和那些个贵妇全然不同。
之所以这样熟识这白氏,却不是因为之前曾在年节时见过几面。实在是因为在梦里,就是因为这个老妇悍勇无比的一状告到御前,才扯出那天大的丑闻。虽然也是理解白氏失女之痛,可是一想起梦里自己种种惨状,她心里便觉不舒服,甚至有些许抱怨。
察觉到自己心底那一闪而逝的怨意,于清瑶不禁有些怔住。她是怎么了?虽然是因为白氏的御状才引来削爵之祸,可若她家兄长,现今的安乐侯真的是行得正、坐得直,又岂会落到那样的田地……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声低叹。听到身后雪儿有些胆怯地唤她,她便回过头去安抚地笑笑,照旧是往“清槐院”而去。
才走到门口,就听得里面一阵喧闹。迈进门来,当先看到的就是那棵少说也有百年的老槐树,横枝密叶,将半边天空也遮住。而浓荫下,一片纷乱。
一群女人撕扯扭打在一起,不说外面扭在一起的仆妇丫鬟闹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就连被围在最里面的几个主子也是发乱髻摇,面红耳赤,浑不见平日的雍容华贵。
尤其是被白氏揪在手中的老妇,已经摇摇欲坠,若这会白氏突然撤手,怕是要反倒一跤跌在地上了。抚着太阳穴,在白氏的摇晃下,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只一叠声地叫着:“亲家母,有话好好说,你不要这样动粗……”
“放屁!老娘和你有什么好说的?!田彩凤,你这个老媪婆,我好好的女儿就这么死在你们于家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啊?!今天、今天老娘豁出去了,非要你给我女儿偿命……”
听着白氏的喝骂,于清瑶的脚步便慢了下来。
指尖蜷起,刺得掌心也觉刺痛难当。于清瑶紧紧盯着那被白氏揪在手里,衣着华贵、面目慈和的老妇,咬了下嘴唇,突然间便直冲了过去。
扑进院中,她直冲到正在撕扯着的人群中,伸手拉着白氏,用发颤的声音嘶声叫道:“叶伯母,你莫要打我母亲,我母亲体弱,受不得你这样拉扯的……”
她突然这样冲过来,倒让白氏有些怔住。被白氏撕扯得头晕眼花的老妇也眯着眼看过来,只是目光落在于清瑶脸上,却不觉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把她的神情看在眼中,于清瑶抿起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一抖,可脸上却尽是担忧关切之色。连声问道:“母亲,你觉得怎么样?头可晕?叶伯母,你有什么气往我身上撒好了……”
从前的她,这样的话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虽然自幼便对嫡母田氏恭敬有加,可却口笨舌拙,连讨好人的话都不会说几句。这样脱口而出,听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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