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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户人家-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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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氏瞥了眼于清瑶,咬了咬牙,竟没有避着于清瑶,指着那两个通房丫头,冷笑道:“没规矩的东西真当我平日里温言笑语,就是能让你们爬到头上的人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起子不要脸的东西拿下,重重地打她的嘴”
又转目看着于清瑶,笑道:“叫四弟妹见笑了,都是平日里少了管教。”
于清瑶笑笑,温言道:“大嫂忙,回头得闲了,再去我那里坐……”
施礼出门,犹自听到院里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于清瑶暗自唏嘘,想想,却又觉得不是个滋味。
那通房丫头虽然是在讽刺明氏,可是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难道林华清竟真是……
晃了晃脑袋,她只觉得头都大了。也是她无趣,竟是一整日都纠结着这看来荒唐的事上。
走进兰院,她第一眼就先往书房里瞧见。隐约可见林华清正坐在书桌后,正端着什么东西吃。想是厨房做了吃食,送了去。
偏了头,于清瑶正待往书房里去,却突见书房里人影一闪,竟有道粉色的人影凑近了林华清。
窗子大敞着,于清瑶看得清楚,那人正是香坠。也不知怎么的,竟是靠近窗子,匆匆地关了窗。
于清瑶正在奇怪,就突听得书房里一声大叫。
唬了一跳,她怔怔地看着书房,不知林华清为什么突然大喝出声。还不等她举步向前,就听得一声“噼哩哗啦”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被丢在地上砸个粉碎。接着是林华清的喝骂:“不要脸的小娼妇竟敢拿这混帐东西来害爷滚滚出去……”
香坠急急地辩了几句什么,却是细若蚊蚁,又夹杂在哭声里,于清瑶竟是没有听清。
只见得书房的门被重重地撞开,香坠被重重推了出来,身子踉跄,几乎跌倒在地。可是还没爬起身,就又连滚带爬地往书房里闯。
“爷,你听我说,听我说啊”
“滚……”林华清一脚踹翻了香坠。又若有所觉地抬头,正好对上于清瑶的目光。
似乎怔了下,他涩声叫道:“娘子……”
香坠回过头,看着于清瑶,面如死灰,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于清瑶皱眉,也不理会香坠,当前往书房里走去。
书房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只是地上打碎了一只碗,倾翻了些银耳汤。又有几页宣纸,想是刚刚碰到了地上。
于清瑶皱起眉,目光落在那银耳汤上,又想起刚才林华清的喝骂。便蹲下身去捡起那已经摔了半截的调羹。
“清瑶……”看于清瑶竟去尝那调羹上的残汁,林华清忙扑过去拦着。虽然还未粘唇,就被林华清打翻在地,可那股子异样的甜,却让于清瑶立刻竖起眉来。
这味道,她很是熟悉。更或者该说,上辈子的于清瑶很是熟悉。这个味道,不是什么花香,也不是什么胭脂香,而是**。这种药,常是那些耽于风流事的男子爱用的,前世里的杜东元就常用这些个东西。
现在这样的情形,分明就是香坠有意图谋。
气血上涌,她扭头瞪着香坠,沉声喝道:“香坠,你是作死吗?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丑事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斥婢女痛下杀手
乍闻到那**的香味,于清瑶怒火中烧,不可遏止。
前世里,在杜宅里,这样的**很容易就能得到手。她最初和杜东元闹翻,也是因为这**。杜东元嗜药成瘾,每每在床弟间借此行乐。而她,自幼管教甚严,如何能容得了这个?杜东元明的没有得手,竟暗里买通了她的奶娘,在她的饮食里下了**……
虽然重生在这一世,于前世种种,她已不愿回忆,甚至刻意去遗忘。可是这**的香,却勾起她痛苦不堪的回忆。
想起中了**的自己是怎样的情形,她心里的怒火更是压也压不下。
指着香坠,她恨声骂道:“究竟是谁拿了这药给你的?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么敢这么害人?”
气得身子发抖,她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倒叫林华清看得怕了,“娘子,你先别恼。就是再恨,也要慢慢说……先过来坐下。”
扶着于清瑶坐下,林华清也顾不得自己了,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册书,在于清瑶身边猛扇风。“你的脸好红,肚子怎么样?”
手一拂,挥开林华清,于清瑶定定地看着香坠,“你老老实实地说了,这药到底是谁给你的,若要半句不实,我立刻就叫人当场打杀了你”
她这样的狠话一说出,不只香坠骇得瘫软在地,还在院中的丫头也吓得脸色发白。
林华清怔怔地看着于清瑶,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虽然于清瑶并不如外表般温婉,他也极爱于清瑶骨子里的那股子坚韧,可是突然说出要打杀人的话来,却实在不是于清瑶平日的作风。只是这个时候,他却不能插嘴。这个时候,他若插嘴,于清瑶好不容易在兰院中建起的威望,荡然无存不说,还要颜面尽失。
默默地退后一步,他搬了张椅子坐在于清瑶身后,静静地看着,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香坠的身体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利落:“太、太太……奴婢……错、错了……求太太开恩啊”
冷眼看她,于清瑶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之意,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恨声道:“你的确是错了错得大错特错你打从进府,就有那样的痴心妄想,可我从不曾处罚过你。为什么?因为你的痴心妄想,永远都只是妄想可是,现在,你竟然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还拿着这样的药进府……你、你根本就不值得人可怜”
缓了缓,于清瑶沉声道:“现在,你一是把药的来源说清楚。这其中经过了谁的手,又有多少人知情,错了半句都不成二,我现在就直接杖杀了你就是传出去暴戾之名,我也不在乎”
虽然没机会进来书房,可是守在门口的几个丫头却也听得明白了。虽然不耻香坠的作为,可是锦屏却还是低声道:“太太,要不还是把香坠交给夫人吧”
锦屏倒是一番好意,于清瑶一个才进门的新媳妇,又是有着身孕,处理这些事毕竟不妥。
“谁敢把这样的丑事传出去,我就立刻打发了她出去……”于清瑶连看都不看锦屏,直接冲着香坠喝道:“说——”
锦屏面上无光,却也知于清瑶这次是真的动了真怒。不敢再说什么,直接垂下头去,默然无语。有锦屏做榜样,五儿和妞儿自然更不敢说话。闻讯赶来的许婆子听小丫头说得一知半解,可过来一看门口这架势,倒也不敢轻易插嘴。
一时间,书房门口,却是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香坠的抽泣声。
“太太……好姐姐,你们帮我求求情……”香坠哭得气喘,却不肯答于清瑶的话。于清瑶气急,直接就指着妞儿喝道:“去把外面的扫帚拿来,我倒要看看这死丫头有多不怕死”
香坠一骇,看妞儿迟疑了下竟果真往外头跑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任她再嘴硬,可那专扫院落的大扫帚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她再也撑不住了。捂着脸,她只怕那枝条刮花了脸,急叫道:“太太,我招,我招了……莫再打了……”
于清瑶挥挥手,妞儿收了扫帚,也有些气喘。而香坠则抚着手臂上被刮破的衣服,和那几道微红的血痕,哭得梨花带雨般,似乎满怀凄伤。
也不知她怎么想的,竟是仰起头,看着林华清,凄声叫道:“四爷,奴婢就是有错,也是因为四爷……”
于清瑶扬起眉,还不曾发作,林华清已经沉声冷喝:“你这贱婢,到这时候还要胡说八道我看,就是真的打杀了也不会是错杀……”
于清瑶扭头看看林华清,见他迎着自己的目光,温温柔柔地笑,气倒是顺了些。不管香坠究竟做了什么,至少现在她的夫君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甚至,没有喝斥她太过残忍。
因为这,她的心情好了些。可是转向香坠时,仍然冷若冰霜。
香坠听到林华清的话,似乎比身上挨了那么多下,更伤痛百倍。看着林华清,她茫然地摇头,口齿微动,也不知是在嘀咕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出声道:“是我娘拿了那药给我的……”顿了顿,她吃吃地笑了两声,失神般低语:“娘说了,我长得这么好看,爷不可能不喜欢我的……虽然现在碍着太太,不敢当面宠我。可是只要真的成了他的人,他就会收我做通房丫头,以后还会做妾……我会做四爷的姨娘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冷眼看着她,于清瑶眯了眯眼,也不再理会恍若失神的香坠。抬起头,沉声喝道:“许妈妈,你现在就带人去前院去,把陆氏夫妇带进来。也莫要同他们多说别的,更不要让旁人知晓了此事……他们人走后,你在他们住的屋子里仔细搜上一遍,看看还有多少龌龊的事物”
又指使五儿和妞儿,“把这贱婢,上上下下搜个仔细,看看身上是不是还有这等脏药还有,她住的屋子,从箱笼到床上,不要漏了一处。”
五儿和妞儿应了一声,上前按着香坠,细细搜了起来。
都看出于清瑶今日是动了真怒,所以上上下下做起事来,格外卖力。香坠也是失了神,软软地倒在地上,任由她们搜身,却是半声都不吭。
不过半刻,五儿二人已经把香坠搜了个遍。除了一只小巧的瓷瓶外,就只有一只荷包。那瓷瓶里,装的是透明的液体,正是那**。而那荷包里,却卷着一张纸。
五儿是识字的,一看就知那纸条上写的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又因纸的背面描着些道纹,她更不敢马虎,直接就把那纸条递给了于清瑶。
于清瑶眼睛一扫,立刻变了脸色。而后头的林华清眼尖,不过粗粗一看,就看清了那生辰八字。
“好个贱婢该杀——”林华清“腾”地一下跳起身,喝问道:“这道符你是在哪求的?想做什么?”
香坠抬头,神情有些茫然。林华清却不等她回过神,冲过去,揪着她的衣领,左右两记耳光扇下,拎着她,恨声喝问:“你到底求了什么?”
香坠被打得回过神来,看着凶神恶煞般的林华清,怕得要死,“奴婢、奴婢真的没想害太太,那符,不过是想太太生个女儿罢了……”
“果真?”林华清瞪着她,却是不信,“你哪天求的符?哪个观,哪个师傅帮的你?你痛痛快快交代清楚了,倒少受些皮肉之苦。”
香坠怕极,哭道:“是我娘求的,我娘求的,不干我的事……”
于清瑶冷哼一声,“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我待你们父女三人,并无半分不好,可你们居然如此害我……好真是太好了……”
香坠抬头,看着于清瑶脸上阴冷至极的笑,心里又慌又怕,缩成一团却不敢发出半分声音。
书房里,静寂一片。屋里的林华清夫妇不说话,外头的丫头们更不敢出声。整个兰院,都压抑得骇人。
因为这份静寂,外头那一声尖声更显得突兀:“呦,这都怎么了?这是……”
陆家的走进门来,先还笑着,可是瞥见众人看她的眼色,却是心里“突”地一下,竟是扭身就想往外走。这一转身,正撞在走进来的陆富贵身上。
被撞得“唉哟”一声,陆富贵抱怨道:“你干什么?太太急着叫咱们呢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陆家的脸色发白,却不好多说,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太太叫你们进书房里呢”妞儿推了一把陆家的,抬头冲着书房示意了下。
虽然也饶得事情不妙,可陆家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陆富贵身后走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她就看到瘫倒在地上的香坠。“呀”地一声,她扑过去抱住香坠,恨声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我闺女打成这样……娘看看,哪破了相没?”
陆家的不管不顾,可陆富贵却是有些慌了神,看着面色冷沉的于清瑶,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太,香坠做错了什么事?奴才一同领罪……”
第一百四十八章夫有义
看着跪在面前的陆富贵,于清瑶没有回答他,只是平声问道:“陆管事,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半年多了,我待你如何?”
“太太待下人一向宽容。小的从前在府里个不得用的,现在太太却带我在身边,委以重任。而且月例钱比别院中的都更丰厚……”虽然不解于清瑶为什么问这些,却更回答得小心十倍。
“奴才挑不出太太有对小的有半点好的地方……能跟在太太身边,是小人修了八辈子的福份。”
他的献媚,只让于清瑶掩面低笑,“你真是这样想?陆管事,你嘴上这样说,是不是心里巴不得我立刻死了?”这一声,到最后,已冷厉异常,唬得陆富贵又惊又怕,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回头瞪着香坠母女,陆富贵大声喝骂:“你个死丫头,到底做了什么?竟惹得太太如此生气……太太,我们是您的陪嫁家人,在这林府中,最为您着想的就是我们,您可千万别听外人说三道四的……”
不容陆富贵说完,于清瑶已经冷喝一声:“好一个最为我着想的就是你们陪嫁家人又如何?这个世上,害人最甚的,就是亲近的人”甩手丢出手中的纸条,她冷笑道:“这就是你们为我着想的好?这就是你们与我亲近的证明?”
陆富贵有些发慌,拿起那纸,看了又看,却辩不出写的到底是什么。他是个不识字的,只能隐约看明白这像是谁的生辰,“这上头写的,好像是谁的生辰八字啊莫不是护身符?”
“护身符?”于清瑶冷笑道:“你问问你的娘子,这是什么护身符?再问问你的好女儿,这是谁的生辰八字?又怎么会到了她的荷包里?”
陆富贵虽然听得懵懂,可是却也知道事情一定是大大不妙,“丫儿她娘,你倒是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符?到底是怎么……”
从于清瑶甩下那张纸,陆家的就一直眼珠乱转。这会儿听到陆富贵问,她喘着气,忽然就道:“这是护身符,是护身符……太太,是我为了菩萨保佑你生个大胖小子,特意请道士画的护身符。”
“菩萨和道士?原来佛道是一家啊”于清瑶冷笑着,睨着陆家的,淡淡道:“你家香坠刚才什么都招了……这符,根本就是你想要害死我才求的”
她突然大喝出声,陆家的骇了一跳,慌了神,立刻大叫道:“那可不是,这不过是无子的道符,哪里会害了人命呢?”话音未落,她就醒起自己的失言,可是再想收回那话,已是不成。
陆富贵又气又恨,挥手一巴掌就打在陆家的脸上,“打你个没良心的混帐婆娘太太待咱们这么好,你居然敢害太太……”
陆家的吃了打,却因为理亏不敢还手,只是一叠声地叫道:“太太,小的知错了,这个是那个道士诳我随便买的,根本害不了人……”
于清瑶扬起眉,冷眼看着轻描淡写的她,“有没有效且不去说她,但凡你有这个心,就其罪当诛”她顿了顿,又冷笑道:“随便买的,那这个东西,也是你随便买的了?”
手上瓷瓶随手丢了出去,就砸在陆家的膝下。瓶碎水溅,溅起的瓷片打在陆家的脸上,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闻到那个味道,陆家的自然知道她的事犯了。可是却仍嘴硬地笑道:“太太说的是什么?这瓶子碎了,奴才可就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了……这香味,莫非是什么上好的花露。”
于清瑶闻言,怒极反笑,“你这刁妇,只当我久居闺中,对这些东西全然不知,所以就硬要抵赖到底了——是吧?陆家的,这样的脏药,一般药店是不会卖的。你若要买,定是在哪家瓦肆中的勾栏院买的。你现在可以抵赖,可若是我找着供你这药的那龟奴老鸹,你还要怎么抵赖”
原本还笃定的陆家的,听到于清瑶这一声喝问,也是有些发怵。看着于清瑶,又看林华清,只道这些勾当必是久经风月场的林华清告诉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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