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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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口气，迈开脚步，不管屋里是什么人，对于我来说，都已作古，我只是不小心闯进了他们的世界而已。



第九章家族初见



一进门，我就感到为数不少的目光向我刺来，有嘲讽，有轻蔑，有淡然，有戏谑，有漠然，唯独没有看望病人该有的关心，我心里冷笑，毫不畏惧地迎视回去，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坐了满满一屋子，真热闹，我嘲讽地弯起嘴角，目光扫过娘亲担忧的脸，落在正中央那个威严的男人身上。



“爹”，我并不熟悉古代的礼节，更何况是这个从来没有听说的藤原王朝。这么多人多双眼睛在看，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依照电视上演的依葫芦画瓢，微微服了服身。



“恩，倒还认识我”那中年男子淡淡应了一声，“你身体刚好，坐下说话吧”。



“是”，我淡淡一扫，看到我娘的旁边有一个空着的椅子，随即走过去坐下，心里好笑，这么多人都把你围成这样了，我还会不知道你是谁？



“听静容说，你失去了记忆”，我应该爹的人开口问道，语气威严依旧。



我感觉到娘亲因为这句话而浑身一震，静容是娘的名字吧。



“是的”，我抬头看向他，这个将军府的主人，四十左右，不怒而威，但有一种沧桑，也许是久经战场的历练吧。



“那就好好养着，磨练磨练自己的脾性，该改的就趁着没想起来的时候改了，免得又恢复到以前”，他淡淡的开口。



这算什么？心中怒火乍起，我直视这个这个威严的男人，慢慢压下心中倏然的激动，站起身，淡淡地开口，“爹爹，这是关心，还是~~~警告”。



我听到几声倒吸口气的声音，十几双眼睛震惊地看着我，就连这个爹，我也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一闪而逝的诧异。



“寞儿，怎么这么和你爹说话”，娘惨白着脸色低声呵斥我，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把目光转向没给我答案的人的身上。



“你觉得是什么呢？”他高深莫测的看向我，不答反问。



“如果是关心，女儿就收下了，如果是警告~~~”



娘轻轻拽了拽我的裙子，我淡淡一笑，“那女儿一定引以为戒”，我不想把场面弄的太难看。



“你明白就好，坐下吧”爹开口，平淡无波。



我坐下，不理会看在座的各位向我的目光中所参杂的复杂感情。



“希歌”，爹把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转到了五哥的身上。



“爹”，我看到五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站起身面向爹，留给我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



“过两天就把你和倩儿的婚期定下来，你没事就多往学士府走动走动”，爹开口。



“是，我知道了”，五哥回答。



我本就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人，轻易听出他平静语气里隐含的苦涩和无奈，刹那间明白为什么他的箫声会如此茫然。对于这父母之命的婚姻，五哥他心里是不愿的吧。



“还有，三年一度的选秀就要开始了，颜童，颜佳，你们两个好生准备，光大我们颜家的门楣，就看你们是否能一举夺取圣宠了”，爹的眼里精光乍现。



“是”



“女儿知道”



在我对面坐着的两个美丽的女孩站起来应话，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喜悦和得意。



我心里好笑，去和这么多女人争夺同一个男人，亏你们还能笑得如此灿烂。



从凌云阁里面出来，夏兰迎了过来，对娘和我各行了个礼，遂跟在了我们的后面。



“寞儿，知不知道，你刚才吓坏了娘，要是你爹怪罪下来怎么办，你身体才刚刚恢复，可禁不起责罚”和娘回来的路上，她语带责备。



“娘，我有分寸的”，我宽慰她，我知道她是真的关心我。



“那就好，咳咳~~~”，娘掏出手帕捂住嘴，咳嗽起来。



“娘，你怎么了？”我连忙帮她顺背。



对我摆了摆手，娘顺了顺气，才回答，“没什么，老毛病了”。



“我去叫大夫看看”，我想起了府上还住着一位医者。



“不用了”，娘拒绝道，“娘就是有点气喘，休息一会就好的”。



“那我扶您回去休息”，我看出娘的坚持，就没有勉强。



在娘的指引下，我把她送了回去，娘的住所比我的还要小，还要简陋。



“娘，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也好有个照应”，我建议。



“不用了，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再换了”娘躺在床上，笑着摇头。



“伺候您的丫鬟呢？”从进来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见一个人招呼。



“可能出去了吧”娘淡淡开口，“寞儿，你也会去休息吧，娘一个人没关系的”。



我皱眉，怎么回事？



“寞儿”娘加重语气。



“什么事？”我回过神。



“想什么呢？”娘笑道。



“没什么，那娘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我看出娘的脸上已出现疲态。



“恩”



我看到娘闭上眼，就带着夏兰走了出去。



“我娘那里怎么回事？怎么没人伺候”回去的路上，我问夏兰。



“伺候四夫人的是秋雨，可能有事出去了吧”，夏兰回答。



“那我娘的的是什么病？”



“奴婢不知”，夏兰摇了摇头，“小姐以前从不关注四夫人的事情”。



我停下脚步，转向夏兰，“那我以前怎么样？我要听实话”。



夏兰为难地看着我，我目光一敛，给她施加压力。



夏兰用力地呼了一口气，看着我，“小姐以前不爱说话，和所有人都不亲近，因为一次府上来的客人夸了小姐身边的丫鬟小蝶几句，小姐回去就刻花了小蝶的脸，四夫人因此说了小姐几句，小姐就生了夫人的气，没再和夫人说过一句话。”



第十章　夜晚谈心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我了无睡意，披衣走出房间。沿着白日的小路，我来到凉亭，借着月光，我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里面，对着黑黑的江面沉思。



“五哥”，我走过去，轻轻的唤了声。



“寞儿”，五哥转过头，语气里已没有初见我时的疏离，多了一丝温情，“怎么还还没休息？”



“五哥不也是一样”，我淡淡一笑。



“我睡不着”，五哥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五哥可是为爹说的事困扰？”虽然心里肯定，但我还是询问了一下。



“你知道？”五哥诧异地看着我。



“猜的”，我静静的看着他，月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光晕，年轻的轮廓染上了淡淡的哀愁。



“寞儿，你变了好多”，五哥感叹，“我们兄妹二人虽然同父同母，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坐着呆过。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五哥和我是这般亲密的关系，从他第一次见面时的态度，我还以为他和我同父异母呢！



“今天早上，你着实让我讶异，没想到你会反驳爹的话”，说道这，五哥轻笑，“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和爹说话的呢，这个家里，爹说的话就是一切，我们做子女的必须执行，从来没有人违抗，甚至反驳过他”。



静夜中，我在心里为这古代的制度和礼教束缚下的他们感到难过，“也许人在经历过生死的之后，想的比较多，放下的比较多，很多事情突然之间也想明白了，以后，我只是想要更好好地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



“爱自己？爱所爱的人”五哥喃喃低语，看着我，目光变得温柔，“也许失去记忆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也许吧”，虽然决定重新开始，但我的心里还是有着不确定，在这未知的时代，我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五哥呢？如果五哥想说，我可以是个很好的听众”，可能是夜晚静的让人平静，也可能五哥是我在古代这么多兄弟姐们中我第一个接触的，而且丝毫感觉不到，我突然对他多了一份亲近，和淡淡的关心。



“我？”五哥苦笑，“你也听爹说了，我连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



“五哥可否有了中意的女子？”我问道。



我感到五哥浑身的悸动，沉默一下，五哥点了点头。



“哦？难怪五哥这么为难”，我了然，“那五哥就和爹去说明白啊”。



“如果事情有这么简单解决就好了”，五哥叹息，“爹不会同意的”。



“如果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结果？”有些事情你如果不试，永远不会知道结果。



“不用试，我也可以预见爹的态度”，五哥顿了一下。



我无语，等着他的后话。



“对方是个青楼的女子”五哥说出令他无法对爹坦白的原因。



“五哥轻视她？”我问。



“怎么可能？”五哥的声音大了起来，情绪激动。



“那不就结了，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以后会共度一生的人是你们两个，又关别人什么事？如果只是因为怕家里反对而不肯做出努力，造成这段感情的无疾而终，你不觉得很遗憾吗”我问道。



“可是~~~可是我还不知道她对我是不是一样的心态？”五哥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我能感觉到他的赫然。



在古代，怎么连男子都这么容易脸红？我失笑。



“你嘲笑我？”听到我的笑声，五哥不满地抱怨。



“没有”，我连忙否认，即使我真的有点嘲笑的意味，“五哥是单相思喽”。



“你~~~你”，五哥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什么。



我笑得更开心了。



“我去休息了”五哥猛然站起身想要离开。



“五哥，对不起，我没有嘲笑的意思，我只是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让五哥情之所系”，知道五哥恼羞成怒了，我连忙道歉。



收到我的歉意，五哥又坐了下来，提到自己的上心人，语气也变得异常温柔，“倾心是个很特别的女子，美丽聪慧，善解人意，随出身青楼，却洁身自爱”。



我挑眉，书上，小说上描绘的青楼，都会出现这么位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她不会刚好是那所青楼的花魁吧？”



“你知道？”五哥惊呼。



没想到我这么随口一说，居然还被我猜对了。



“呵呵，我猜的”，我打哈哈。



“我说呢，你从小到大连将军府都没出过，怎么可能认识倾心”，五哥相信了我的话。



“听五哥这么一说，我倒对这个让五哥倾心的女子挺好奇的”，我笑道。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子”，一提起她，五哥赞不绝口。



“五哥，我可不可以见见她？”我问道。



“爹不会同意我把倾心带进府的”，五哥黯然道。



“她进不来，我可以出去见她啊”，我提议，我不想以后过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虽然我一直不是很喜欢与人太亲近，但我一定不喜欢与世隔绝的日子，我是个现代的人，我向往自由自在的那份的洒脱。



“你”，五哥瞪大眼，吃惊地看着我，“你要出府？”



“对呀”，我点头，“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爹不会同意的”，五哥拒绝。



“我们可以偷偷的出去”



“爹知道了会责罚的”，五哥还是不同意。



“没关系的，五哥，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我哀求，我知道五哥这样的性格是禁不住别人的祈求。



“可是~~~”五哥为难地看着我。



“五哥，我的大病初愈，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你也说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府呢，难得我改变了想法，五哥你忍心拒绝我吗？”我装作一脸哀怨。在现代，我一直在强作坚强淡漠的样子，如果让嘉儿看到我这个样子，恐怕会直接昏过去，想到她们，我心里一酸。



“那~~~好吧”，五哥终于同意了，而我，还为因为思念现代的朋友们而黯然。



“怎么了，答应你了还不高兴啊？”五哥疑惑的看着我。



“就是因为太高兴了，以至于说不出话来了”，我收起心神，笑道。



第十一章青楼



临近黄昏，我换上五哥为我准备好的男装，把长发扎了起来，开着镜中的自己，倒还有点玉树临风的意思。



“小姐，你真的要和五少爷一起出府啊？”这几日相处下来，夏兰发现我是真的变了，对我放下了戒心，多了些真心。



“当然了”，可以见识古代的生活，“夏兰，如果我娘来了话，你告诉她我想在府里转转，等我回来就去看她”。



“好的小姐，你早点回来，被府里人发现就不好了，将军府的规矩很严的”，夏兰帮我整了整衣领，边嘱咐。



“我知道”，这个将军府只怕除了娘，没人会来我的舒寞居吧。



“寞儿，准备好了没？我们要出去了”，伴随着说话声，五哥踏了进来。



“五少年”夏兰连忙行礼。



“起来吧”，五哥走到我面前，把我看了个仔细，笑道，“生了场大病，倒把你的气质也给改了，没了以前的弱不禁风，多了份刚强和洒脱”。



“五哥这是在夸我吗？”我也笑了，瞥了他一眼。



“当然了，如果还是以前的你，我想我们恐怕没有可能这么并肩站立吧”，五哥说的有点感伤。



“那我以后就经常粘着五哥，直到你烦了为止”，我了解他这种对于亲兄妹却形同路人的哀伤，连忙安慰这个和我同病相怜的人。



“你呀”，五哥笑着拍了拍我的头，“走吧”。



我跟在五哥的后面，瞪大双眼地看着这古代的街道，有点应接不暇的感觉，这古代的街道很宽，有卖者各种各样杂货的小摊，各类型的杂技表演，也有各种店铺，吆喝声，买卖声，嬉笑声，生生入耳。我已经很久没有到这种人群集中地场所来了，以致于我有点恍惚。以前和沁心，嘉儿她们去逛街，都是出入有专车接送，进入专卖店，因为身份，只要我们到场，都会清场，店里专门接待我们，而且商爱总是知道我什么时候缺少什么，都提前为我准备好，再加上我那个时候心里都是满满的怨恨，很少主动与人交谈，我的生活圈一直都很狭小。



“看你兴奋的”，五哥取笑道。



我没理他，用心地观察这个我没接触过的世界。



我们拐过两个街道，五哥变得有点紧张，我抬眼望去，了然，这条就是所谓的花街柳巷吧。很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自家的楼门前，看到过路的男性就上下其手，稍微定力不够的就被她们拉了进去。也有害羞的，用力甩开拉着他们不放的手，捂着脸快步离开，留下满脸扫兴的女子们。因为她们脸上太过浓妆艳抹，以至于我猜不透她们的年纪。



我跟在五哥的后面走过，奇异地发现，尽管这些女子看向五哥的目光是渴望的，但是竟然没人主动上来招呼。我模糊地听到她们的低语。



“看，五少爷耶，长的真俊”



“就是啊，家世好，长相好，哎”



“可惜人家找的是女红妆的倾心，人家哪会看上我们啊”



“就是啊”



接着就是一片叹息声。



我扬起嘴角，古代的妓院和电视上演的没有多大的出入，不过这里更壮观，而且置身其中，那种真实感就更不一样了。五哥在一个阁楼前站定，我抬眼看去，这个楼阁比我前面看到的要大上很多，三个朱红色的大字红的刺目，觅君心。别的楼阁都叫什么百花楼，群芳阁，这个名字明显的独特。而且装饰都比别家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