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兰亭笺纸桃花色-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看着桓玄被押出去,殷仲堪多少有些气不过,回身质问谢混:“你说你们当天在一起,有本事拿出来真凭实据!”
谢混眉尖轻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殷大人您真厉害,居然猜得出我留了一手。”他抖了抖腕子,从袖口滑出一封信笺,夹在指间说,“这——就是司马公子当日约我的信,大致内容都在里面,请太后过目。”
司马元显脸色微变,劈手想去抢,被谢混轻易躲过:“司马公子,给人的东西,不好再要回去吧?”
他心知那封信是前几天才写的,又不好说明日期,如果现在反悔,不等于自己抽自己嘴巴。只能眼睁睁看着内侍监将书信呈上去,太后拆开浏览了一遍。众人暗窥着她的表情,只见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渐次沉重起来,好半晌才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元显,看你干的好事!”
司马元显浑身发颤,刚才的得意早不见了,指着身边人说:“不不,是他害我!谢混,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出卖我?!”
谢混面不该色,眸中寒光一闪,旋即淡淡地望向他:“司马公子,你敢说这信不是出自你的手笔?你敢说你没有暗中拉拢王恭那个叛贼,想借我谢家的北府兵,来推翻朝廷?”
司马元显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一直重复着:“我不想造反,我没有背叛朝廷,只不过想多要一点兵权,我没有造反……”
“这么说,你承认这封信是你写的了?”太后冷冷逼问。
司马元显垂下头,无声地点了点。会稽王立刻离开席位,跪下求饶道:“太后开恩,犬子一时糊涂,请您看在同室宗亲的份上,从轻发落。”
“你们……”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殿下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件事虽不比弑君罪大,但是牵扯上勾结叛贼就已经够受了,更别说私调军队造反。当着满朝百官的面,她就是有心包庇,也实在遮掩不过去。
“传哀家旨意,免去司马元显一切职务,暂扁为庶人,一年之内不准踏出会稽王府半步,否则定斩不饶。至于谋反嘛……哀家估计他也没这个胆子,不过是小儿脾气闹着玩,谢公子你说是吗?”
明眼人一下就能猜出这话的意思。谢混没有直接回答,只轻描淡写道:“哪里,太后所说的话自然没错。臣今日来是有个不情之请,想与您私下商议。”
珠帘后的声音始终不答,过了许久,才缓缓说:“请谢公子到后堂一叙。”
愈安宫,后堂。
四壁悬着淡青的纱幔,薄烟从锁衔金兽连环熏炉里袅袅开来,淡雅熏香氤氲扩散。
内侍们鱼贯而出,合上檀红色的大门,独留下室里三个人。太后的贴身侍婢携着壶蜜茶进来,寻了两只黄釉双龙牡丹纹瓷盅,将茶水有条不紊地蓄满。太后接过去轻呷了一口,合盖道:“公子不愧是谢太傅之孙,举止之间都颇有你祖父当年的风范。”
谢混低下头,面上没有一丝拘谨:“太后过誉了,臣比家祖还差的远。”
太后冷笑一声,眼角里掺杂了讥讽:“公子不必自谦,哀家见你也不过第一面,没必要恭维你。今天在朝堂上,不过一会功夫你就斗垮了他们两个,没有一点手腕,绝对做不出来。元显和你玩心眼,是他自不量力。不过哀家一向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也不喜欢和人绕弯子,你有什么要求,不妨直接提出来。”
“太后圣明,这点伎俩瞒不过您的眼睛。臣此次来,是想问您要一个人。”
“谁?”
“晋陵公主。”
太后轻巧地一挑长眉,面色突然凝重起来:“谢混,不要以为哀家敬你三分,就得寸进尺。天潢贵胄是你想要就能要得了吗?”
谢混淡墨似的眉眼抬了抬,唇边慢慢聚起笑意:“太后息怒,都说王谢两家并拥天下,自从我朝建立至今,王家尚主的就有六人,而我谢家一个也没有。晋陵公主既然解除婚约,论门当户对,臣提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吧。”
“跟你说过,不要跟哀家讲条件!”太后猛地一拍桌案,琥珀色的茶汤溅了出来。吓得内侍赶忙拿丝帕擦拭。
“可臣不以为这个条件不妥。公主已到了初婚的年龄,您无理由留她一辈子。”
太后一时语塞,眼光转动无意间落到他的手上。那只手露在袖外,纤瘦的筋络分明,然而腕上却挂了一只女子才戴的玉镯。剔透无暇,艳光婉转,绿的甚至有几分眼熟。
“你这镯子是哪来的?”太后无意识抓住他的腕,毫不客气地问。
谢混任由她握着,迎着她锐利的目光,脸上笑意不改:“太后既然知道,还何必问臣。”
“你放肆!”
“好,那臣就告诉您,这只镯子是晋陵公主的,您可满意?”
太后死盯着他,胸口不断伏,良久才敢颤声问:“你们……已经到了哪种地步?”
谢混自袖里掏出一个锦囊,太后接过去拆开,从里面取出一束乌亮的断发,当即什么都明白(看经典小说来——》://。shunong。/书农书库)了。“你们居然敢私定终身?”
“不。”谢混摇了摇头,从齿缝里清晰地蹦出几个字,“不止,公主已经怀了我的骨肉。”
太后蓦地抽回手,连带着那只玉镯从他腕上滑下来,骨碌碌滚到地上,啪一声极为响亮,跌的四分五裂,碎成绿莹莹的碎渣。谢混收回视线,更加决绝地说:“如果您不想自己的重孙生下来没爹的话,就请答应了这门亲事。如今我们所欠的,也只差一个象样的仪式。”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反醒过来,冷冷地笑道:“别以为随便几句话,就能糊弄哀家。你有什么资格娶君羽?”
谢混敛去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因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肯毫无条件地爱她,护她,没有任何要求。”
内堂里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只有急促的呼吸愈渐清楚。太后定定看了他几秒,终于开头道:“传——哀家旨意,将晋陵公主许配给望蔡公之子谢混,择吉订下日子。”
那内侍原本在清理地上玉渣,听见这愣了一下,只听太后冷喝道:“还杵在这儿干吗?快去拟旨呀!”
内侍哼了一声,来不及回话,太后就仰面栽倒气厥了过去。
相濡共以沫(中)
谢家的聘礼五日后就送到了含章殿,内侍监站在宫门外,吆喝着礼单上的名目。什么明珠、麝香、蜜蜡、玛瑙、孔雀石,各种锦缎金绡、琳琅珠玉,还有晋人的古玩字画应有尽有。每一箱都是珍奇万象,正川流不息地往进搬运,依次陈列起来,足足摆满了整个后殿。
面对着几百箱的珍宝,连见惯世面的老宫人都看的眼花缭乱,暗自惊叹世家的大手笔。更别提那些小婢女,早羡慕的两眼冒火。看来谢家这回真是下了血本,就是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也抵挡不住这倾世的诱惑。
“滚出去!”君羽举起一只花瓶狠狠掼在地上,温润的羊脂玉断成几截,她又觉得不解气,随手抄起鎏金的博山炉砸下去,一下一下,直到将玉块砸得粉碎。
“公主……您……您这是干什么呀?”太监姜陀自恃是身份高,腆着脸上来夺她手里的东西,被君羽一把掀了个趔趄。砸完了玉器,她又抢过几匹绸缎,狠命地往下撕,只听刺耳的一声裂响,珍贵的就缂丝锦就撕成了两半。
丫鬟们想夺又不敢抢,只吓的跪了满地,她每撕一下,都心疼的直抽冷气。
渐渐地,君羽连手都砸累了,却还是顽固地重复着那些动作,满头的汗冒出来,湿透了整个背,几个有眼色的小太监去报信,太后问讯赶来,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刺耳的碎响,伴随着一个嘶声力竭的叫嚣:“滚!给我滚出去——”
“你让谁滚?”太后抬脚进来,越过满地的凌乱狼籍,冷冷盯着她。
君羽手里的东西“啪嗒”跌在地上,格外响亮。满地的太监、宫女都低着头,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都下去!”太后哼了声,那些仆从都得了圣旨般蹿出去。等人都走光了,太后阴沉着脸,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金枝玉叶,你配得起这四个字!”
君羽生生接着这记耳光,脑中轰的一声,心像被刀狠狠地捅开,连血都是麻木的。
太后自恃尊贵,从不轻易亲自动手,这巴掌却是打的又狠又重,必定是气极了。在她眼里女子失去贞洁,就是自甘堕落,何况是身份矜持的公主。
平定了会儿情绪,她才开口说:“日子已经订好了,三天后是个黄道吉时,由陛下亲自送你到乌衣巷。”
君羽的手蓦然攥紧,都忘了手里有碎玉渣,血顺着指缝淌下来,痛的连呼吸都紊乱了,咬牙切齿地说:“他别做梦了,我死也不会嫁。”
话还未完,太后压抑许久的怒火又喷薄出来,随手一扫,供奉的水月观音像就从佛龛上栽下来,顷刻砸的粉碎:“这话由不得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这边正僵持着,忽听殿外有人回道:“太后,皇后娘娘请您过去,说是公主的嫁妆都备齐了,等您过目。”
“先在外边侯着,哀家说几句梯己话,随后就到。”太后长舒了一口气,胸中的淤堵减了不少。再回过头来,看君羽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柔和。晚霞照进来,窗影斑驳,她的脸庞笼罩半明半暗的微光里,连眉目也晕开了一层淡淡的金粉。五道指痕,深深印在素白的颊上,带了异样的浓艳。
“起来吧,哀家手下没轻重,打疼了没?”太后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明显感觉触到的肌肤在微微颤栗。“你这模样也好,真给了桓玄,哀家还舍不得。非得谢混那样才貌双全的人物,堪配的起。说起来淝水之战那么大的头功,咱们是欠人家一个情。你去了,也不算受委屈。”
君羽咬着嘴唇,只是低头默不作声。太后搀起她,轻轻笑了一下:“好了,以后嫁了那样的玉人,不知道让多少姑娘羡慕呢,哀家要有你这福气,也就知足了。”
笑过之后,苍老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年少时的青涩,多了些许惆怅。
初夏暮春的天色,亮的特别早。刚到五更,窗纸上就泛起了浅白的朦胧。外面愈渐吵杂,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过,姜陀尖细地嗓子就嚷了起来:“还没起来?快去叫哇!”
宫女怯懦地小声说:“嘘——公主还睡着呢,您晚点再来。”
“还晚,这耽误了吉时如何是好?”
君羽翻了身,从围塌上坐起来,苍白的脸色显然是一夜阖眼。鞋也不穿,一双裸足踩在乌檀地板上轻巧地踩过,她走到雕花门跟前,豁然打开。
外面嘲嚷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侍婢们愣了一瞬,全都有眼色地跪下。
“都进来吧。”她这回出乎意料的安静,声音里带了说不出的疲倦,恹恹地转身,坐在镜台前。宫女们鱼贯而入,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样不同的器具。
等她懒懒地洗漱完毕,岚兮打开妆奁匣从里面取出胭脂水粉,正要给她上妆,君羽厌倦地一挥手:“别抹了,我不要。”
那只镶金的胭脂盒落到地上,滚出一大片艳红,陀螺般旋个不停。岚兮尴尬地空着两只手,还是开口劝道:“公主,这不合规矩……”
“我说的就是规矩!”君羽冷地打断她,伸手一指桌上的妆奁,“去把那东西拿来,让我自己挑。”
翻开漆红色的盒盖,里面缠金带玉,各种的流苏璎珞纠结在一起,明晃晃耀花了双眼。君羽随意拨了拨,手指无意碰到一个圆扁的物体,在绚烂的金光之间露出一小片月白。她硬往外一抽,原来是只白绢团扇,精致的扇面上无字无画,有淡淡地墨香。
她恍然想起来,很久以前,这只扇子原本在谢混手里,后来被他扔了,她就顺手捡回来,当宝一样藏在盒里。感情也是这样吧,被他不屑一顾的东西,她却捡起来珍藏至今。
君羽盯着那扇子,心里无端涌起一种愤恨,扬手摔在地上。精致的玉骨顷刻断裂,碎成不能弥补的痕迹。她站起来,就那样毫不留情地从扇上踩了过去:“更衣!”
从章含殿出来,外面已经跪满了黑压压的人头。十八抬的鎏金轿辇停在门外,随扈的禁军有上百人。她提起华丽的炽红裙摆,欠身坐进轿里,在帘幕放下的瞬间,最后看一眼,像是和曾经的自己说再见。
不知道什么原因,路走的很漫长。她在轿里睡着了,恍惚梦见一个容貌相似的少女,盈盈笑着对她说:“我恨你。”醒来后,那种熟悉的感觉如潮水般漫来,不着痕迹地定格在记忆的幽深处,似梦还真。
婚礼仪式很繁琐,一道一道的程序,每走一步都有人在耳边提醒。
该行的礼节过后,君羽被媵人搀扶着进入桐竹轩。想起那一夜,她踏着月色敲开门,慌乱羞涩地抱着他的衣服,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等宾客散尽,一个人坐在红纱幔帐中,床塌上散着莲子、豆枣、圆果,寓意瓜瓞连绵、子孙圆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地一声开了。
透过眼前的红色,君羽看见盖头下的那双脚,有条不紊地走过来,步态从容优雅。接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略停了停,正犹豫着动作。
君羽自己一把掀开遮眼的东西,仰脸瞪着他,目光中没有半分羞涩,只有冷冷的戒备。谢混一愣,唇边勾起轻浅的弧度,仿佛早知道她会这样般,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公主等了一天,也累了吧?”
君羽没有说话,只是审视着他。谢混也不觉得尴尬,兀自走到桌前,斟了杯酒,自己先饮了一半,再递到她唇边。“喏……”
君羽一言不发地别过头,始终不理睬他。静静对峙了片刻,谢混只好将剩下的一仰而尽,酒渍沿着他峻俏的下颌,缓缓淌到脖子上,仿佛是一抹蜜金划过白皙的洁玉,带了几分诱惑。
“没想到成个亲这么麻烦,比骑一天马都累,对了,你还没吃东西吧,饿不饿?”谢混在她身边坐下,随手从满床狼籍中拣了一只圆果,剥去皮壳递给她,见君羽不接,索性塞到她手中。
“别碰我。”君羽打开他的手,霍然站了起来。没料到她有这么强硬的抵触,谢混不禁一怔,暂时没有任何举动。过了许久,他才踟躇着说:“我知道你恨我用那种方式……可是我不那么做,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桓玄了。”
“那又如何?比起你这种不择手段的人,我倒宁愿欣赏他。”她蓦然开口,兴许是情绪激动的缘故,连声音里都带了一丝颤抖。
“欣赏不是爱,你总不能因为一时赌气,就毁了自己这辈子吧?”
君羽嗤地一笑,走到桌边斟了杯酒,缓缓转动着杯沿说:“毁我的人是谁,你心里最清楚,何必假惺惺的说这种话。如果你只是想娶一个公主头衔的话,大可不必费尽心机,直接说出来,岂不是干脆。”
谢混定定地望着她,片刻后也笑了出来,眉宇间隐忍着微痛:“不错,我是用了些手段,可那时那刻,若不那么做,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君羽避开他的眼,答得利落干脆:“不会。”
闻言,谢混眼里的笑意逐渐加深,白玉般的面孔上,五官美得近乎残忍。他忽然夺过君羽手里的酒仰头饮尽,随后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指尖在唇畔留连。
君羽勉力推开他,一连倒退数步,似对这个轻佻的动作有说不出的厌恶。
谢混叹了口气,无限疲惫地按住额角,说:“放心,在你不同意之前,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早点睡罢,我去厢房休息。”
说完转身推门出去。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迥廊尽头,那烈焰般的大袖在夜色里荡着,仅仅是一瞬惊艳掠过。
传说中的洞房花烛夜呀……就这么浪费了复送一个恶搞番外∶(不喜BL的勿入)
西风,惨烈刀光映着一双杀气凛冽的眼睛。
小谢白衣如雪,提剑指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