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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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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螭卫,驭兽门训练的精锐。”登上玉阶,站住回身道:“两位稍候,容我通禀。”进去一会儿,回来了,身旁多了位穿红裙的少女。

两名少年登时傻眼,但见那少女姿容妩媚,身材婀娜,红裙子薄如蝉翼,绣花肚兜贴腰半掩,露出一抹雪白柔嫩的酥胸。乡下人何曾领略过此等风情,连迟钝的兔儿呆都动了心,憨笑道:“嘿,嘿嘿,妹妹,你穿这么少,不冷哦?”

少女笑道:“谁是你妹妹,没来由套近乎,不老实。”俏脸一板,道:“我叫红袖,师尊的屋里人。你们想拜师就对我恭敬些,少打坏主意。”转身步入殿内,回首微笑道:“两位小哥,快跟我来呀。”两少年骨头都酥了,迷迷瞪瞪跟着走。赵三娃悄声问:“应师兄,什么叫做‘屋里人’?”应贤锡道:“就是贴身丫鬟,服侍师尊饮食睡觉,料理各种私务。”赵三娃心头发痒,咬着手指嘀咕:“贴身,还睡觉……让这么漂亮的妹子服侍,简直是享天福啊!”

几人前引后随,少顷行至正殿中央。只见厅堂明净,地板锃亮,盘龙宝座居中摆设,由整块翡翠雕成,精美剔透流光溢彩。红袖道:“你们在此候着,我去请师尊。”转过一道水晶屏风,隐入殿后金门。赵三娃满怀虔敬,垂手低眉的静静站立。过了片刻,金门内脚步微响,蓦地传来一声长吟:“唉,我说,人生在世哪——!”

随即“啪啪”竹板敲击,那人慨然高唱:“人生在世命由着天,

莫把那神明当作虚言。

烧香拜佛用不着,

也不用名山求道拜神仙,

在家中,一双活菩萨未动换。

在家中,孝敬你的父和母,

父母安乐是最大的福,

胜过富贵荣华万万年,

富贵荣华万万年……”

唱词有板有眼,一句一顿传入耳内,赵三娃和兔儿呆伸长脖颈,一前一后,不由自主的随节拍扭摆。惊愕之余循声望去,屏风后面人影晃动,摇摇荡荡的走出个少年儿郎,长相文弱,装束怪诞,穿一件五颜六色缝补丁的花布裙,插几根横斜支棱掉黄漆的破荆钗,唇抹胭脂脸搽香粉,手打三块竹板,面朝赵兔二人,严肃认真的唱道:“——

父母的恩情有多重?

父母恩情重似海山。

若把老爹的恩情比东海,

为娘的就如东海连泰山,

为什么娘的恩情比爹多,

只因为,娘养儿的那一天,

娘养儿,如同去了一趟鬼门关,

娘养儿,如同大江掏沙攒金砖,

一岁两岁怀中抱,

三岁四岁膝下钻,

五六岁上尽晓得玩儿,

七岁八岁调皮捣蛋闹翻了天。

千辛万苦盘到大,

娶上媳妇就算完,

从此小两口自家过,

撇开老娘草芥一般,

含辛茹苦熬干了油,

人死灯灭儿也不管,

你说为娘的冤不冤,冤不冤!”

随着收板落腔,一曲终了,少年郎坐到宝座当中。红袖随之侍立旁侧,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报名:“此位英俊小生,乃峨嵋派新任师尊,桃夭夭大师是也!”

两少年如醉如痴,茫茫然不明所以。桃夭夭发问:“你俩是来投师修仙的?”应贤锡作个揖,代为回禀:“是。”桃夭夭手指划弄竹板,意味深长的道:“我才唱的这段小调,你们听了有何感想?”

兔儿呆大嘴一咧,脱口道:“听出来了,你要过饭。”

原来旧时乞丐走街串巷,经过商铺定要打板唱歌,内容或是劝世,或是祝福,倘或胡搅蛮缠,歌词往往充满尖酸的讥讽,唱完堵门高喊“掌柜大爷招财进宝啦,赏两钱小的买炊饼呀。”兔儿呆百事浑沌,对行乞的唱腔倒是印象深刻,前些年在村外听人唱过,此刻福至心灵随口作答,早把赵三娃吓的腿软,寻思当面侮辱师尊,这罪过不知严重到何等程度。

哪知桃夭夭面露喜色,连连点头道:“对了对了,好耳力,居然听出我是要饭的。”

一听这话,赵三娃差点晕趴下。应贤锡作揖后就没站直,弓背脸朝地板,只盼找条地缝钻进去躲羞。惟独兔儿呆乐不可支,指着桃夭夭道:“脸上搽粉穿花衣,你装女叫花子么?男人装成叫化婆大概能多讨点东西。”

桃夭夭叹口气,道:“我这装扮用心良苦,满山仙客皆未领悟,反被新来的兄弟识破。”遥视门外苍天,缓缓的道:“想当年我流落宋金诸国,穷困潦倒,无以为生,只好沿街乞讨忍着活命。可恨拔都儿一张鞑子丑相,走到那里都招人厌。嘿,隔三岔五的挨饿,要多倒霉有多倒霉。乞讨本属低贱行当,我如今却接任峨嵋师尊,命运乖张啊,老天爷的安排真是难懂。”

赵三娃暗思“听他意思真是讨饭的出身。我拜叫花子为师,跟他学讨饭要钱的本领吗?”

桃夭夭沉浸在回忆中,悠悠自述道:“记得那一年冬天,也将年终。我在江淮一带的村镇流浪。半夜风冷刺骨,我实在捱不过,就偷偷剥下庙里玄女娘娘的衣裳,裹在身上避寒。天明被人发现,以为必遭一顿暴打,谁知村民觉得叫花子穿女装挺新奇,又见我擅长模仿女子情态,就给擦脂粉,染嘴唇,用绳牵了游街戏耍。围观的百姓耍闹够了,家里剩饭剩菜全赏给我吃。奶奶的,从除夕到上元十几天,老子每顿吃饱喝足,享够肥肉油汤。”

他笑道:“逢年过节,扮成女叫花子讨吃喝,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美差。男子汉大丈夫,这种丑事敢不敢暴露?嘿嘿,眼瞅着又是年关,峨嵋师尊不忘本,不掩丑,扮成女叫化自己揭短。峨嵋弟子们却大感丢脸,难以接受师尊旧日的身份。”

赵三娃垂头丧气,暗想“我也没法接受,在家老人常说‘人穷志不短’,种田砍柴捡牛粪干那行都行,就是不能没脸没皮的吃伸手饭。我拜叫花子为尊长,家里人知道准得羞死。”

桃夭夭道:“新师尊本该宝相华严,举止端庄,哪怕以前是条狗,也必须遮起旧丑,装模作样的受人敬拜。嘿,你们拜的是‘师尊’这块招牌,还是我桃夭夭本人?”望了望应贤锡,转向兔儿呆道:“我穿成女叫花子,九门徒众三缄其口,不敢说真话。单有这位兄弟点破玄机,你是何方神童,竟有此等超群的胆识!”

第三回悱恻难隐发新调3

只见那位“神童”满嘴流口水,直勾勾的盯着红袖,咕哝道:“我是兔,兔儿呆。”桃夭夭眼光定在他那两颗大板牙上,赞道:“好名字,名副其牙,你兄弟又怎么称呼?”赵三娃道:“我叫赵三,黑水村村长的儿子。”桃夭夭道:“嗯,黑水村村长,三村附邻欠拜访。你爹还健旺吧?你母亲身体如何?”赵三娃道:“都还可以。”

桃夭夭伸小指挖耳洞,教训道:“刚才我唱的那段‘惜娘恩’,着重强调母亲养儿的艰辛。其实百善孝为先,你把爹娘侍奉好了,比学会任何道法都可贵。”赵三娃满怀失落,暗已萌生去意,赶忙顺水推舟:“对对对,先在家孝敬爹娘,爹妈归西后无牵无挂,再来学仙不迟。”

桃夭夭道:“兔儿呆你呢,你爹妈也健在吧?”兔儿呆不答,双眼死盯红袖。桃夭夭道:“喂,问你话哩,常言‘父母在,不远游’,你却为何离家跑上山来?”兔儿呆脑子虽蠢,究是情欲勃发的年龄,恰逢美貌少女在前,又穿的香艳惹火,他哪里稳的住,结结巴巴的道:“为,我为她,仙女,呵呵……”红袖“嗤”的一笑,侧对桃夭夭躬敛,表明自己的身子已有归属。兔儿呆全不理会,目光只在红袖臀部转悠。

桃夭夭指着红袖道:“你巴巴的上山来,就为看她的屁股?”兔二呆咬指流涎,冲红袖一个劲傻乐,不承认也不否认。桃夭夭道:“既如此,你把她裙子撩开,看个仔细罢。”

此言一出,大厅内气氛立变。应贤锡羞愧,赵三娃惊愕,兔儿呆脸孔紫涨的象茄子,喃喃道:“不,不……”桃夭夭道:“三村乡亲不是外人,来趟玄真界也不容易,我理应让你满意此行。”兔儿呆听不懂这些话,但闻语气温和,心下不禁活动。桃夭夭道:“别怕,没事,红袖是我丫头,随便看随便摸,她绝不反抗,不信你揭她裙子试试。”兔儿呆贪看红袖的细腰圆臀,一阵春风吹开胸怀,蒙塞的心眼似通了窍,竟而幻想起女孩子的裙底风光。桃夭夭笑道:“动手啊,上啊,好小子敢作敢为嘛!”兔儿呆忽地呆性大发,两步跨上,一把扯起红袖的裙角。

应赵二人骇极大呼“住手!”“哎呀!”……“妈呀!”,最后喊妈的却是兔儿呆,噔噔噔倒退数步,上下牙关咯咯咯碰响,什么恶物令他惊恐?赵三娃定睛细观,一瞬间也面色如土。只见裙摆翕开处粗毛油亮,垂下一条黑乎乎的长尾。红袖冷笑道:“看清楚了么?我不是人,我是专门迷人的狐狸精。”雪光透窗映射,她眉间若明若暗,愈显妖艳勾魂。

兔儿呆和赵三娃立时懵了,恰似凉水浇头怀里抱冰,从上到下止不住的哆嗦。桃夭夭道:“害怕了吧?峨嵋弟子不能怕妖怪。喏,门外的卫士同为野兽所变,你们也该亲近亲近。”赵三娃满指望游仙境拜仙师,没料到仙境如兽巢,仙女是妖狐,眼前还有个吊儿郎当的“叫花子师尊”。早先的梦想彻底破灭,赵三娃大呼:“不学仙啦,我不学仙啦,宁可在家打一辈子猪草,我不到这鬼地方来了!”拉起兔儿呆往外跑。

桃夭夭目示应贤锡,嘱令道:“领他们从止僭障下山,如有同伴一并带了去。近期离派的弟子比较多,正可顺便护送。”应贤锡领命,忙不迭的追赶。那两人边跑边吵嚷,兔儿呆脑笨腿慢,“妈呀妈呀”直叫唤。赵三娃斥道:“叫妈管屁用,她是狐狸精,你是兔儿呆,狐狸最爱吃兔肉,留在这儿活吞了你……”几人背影消失。红袖再也绷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哈”前仰后合,遂从腰后取出一物,扔回宝座里道:“主人好聪明啊,晓得我爱捉弄笨蛋,故意叫他来扯我的裙子。嘻嘻,顺手抓条假尾巴,本丫头也够机灵的罢!”

那“狐狸尾巴”竟是一柄拂尘,由三根貂尾缝接,乍一看令人发怵。红袖笑了半晌道:“亏你每天带着红石戒指,我得朔阳星滋助修成真人躯体,想变回兽形都不成了。”笑容渐消,压低声音:“虽已修成人身,妖气犹未除尽。自然宫是妖类的禁区,我又笑又顽不会有事吧?”

桃夭夭道:“放心,镇妖符咒已取除,紫微星被我改变质性,不受妖气玷污,虚无三峰任你玩耍。”

红袖挑指赞道:“厉害,玄门的法界说改就改,历代师尊数主人最有气魄!”随即压低声音:“吓跑求仙者是你故意的吧?”

桃夭夭淡然一哂:“峨嵋派有大事要办,初等弟子和新手多了,反而碍手碍脚。”说完神色凝沉,长久的望着前方。红袖近前半蹲半跪,轻摇他的大腿:“主人干么不开心了,你瞧人家一眼嘛。”只听桃夭夭呢喃:“他们到家以后骨肉团圆……一家人吃年夜饭,娘亲挨儿子坐,多么温馨和美……”他视线远及殿外,仿佛一直延伸到黑水村,望见两名少年与母亲团聚的场景。红袖道:“我当怎样呢,原来是想妈了。老大离不开娘,主人孩子气多多。”

桃夭夭道:“母子亲情人之天性,有什么好奇怪。”神色愈渐黯淡,颓然道:“那段‘惜娘恩’明着劝别人,实则是扇我自己的耳光——儿子决意娶亲了,亲娘却在他方忍受屈辱…我这儿子当的好啊,快赶上唐连璧的德行了。”意兴萧索,三块竹板滑落脚旁。

红袖道:“嗨!主人几时变的婆婆妈妈的。那武陵龙家便在天涯海角,以你的神通转瞬也飞到,闯进门去救出桃夫人,天下谁人能挡,又何必坐在这儿发牢骚?”桃夭夭不言语。红袖道:“不会罢,龙家是阴曹地府?竟让你怕成这副傻样?”恍然拍手道“我明白啦,你是怕见龙太太,龙百灵的亲妈。嘿嘿,娶人家的女儿,自该尊人家作长辈,你却抵死不愿认丈母娘。”

桃夭夭鼻子里轻哼,显被说中心底难题。红袖好笑又好气,摇头道:“什么怨仇化不了,什么死结解不开?论理龙家养你十六年,供吃供穿颇有恩惠,受些屈辱也可两厢抵消的。”桃夭夭道:“龙家的一饮一食,全是我娘吃苦所换。跟她身受的残害相比,委实微不足论。”

红袖暗忖“桃夫人不知遭受过何种虐待,按说主人心胸挺宽大,连他都恨的咬牙,想必……女人受虐多有难言之痛,往细里问恐怕不妥。”

提及母亲的创伤,桃夭夭怒火中烧,沉声道:“我自身的荣辱不算什么,年岁久了风吹云淡,没必要太计较。况我这‘拖油瓶’全靠娘亲养育,龙家的恩惠亏欠已很难算清。只有我娘亲的那笔账……”说着捏紧双拳,发狠道:“……一定要跟龙大太太清算。我曾起过誓,他日若有机会,必教那恶女人生不如死。嘿嘿嘿,天意弄人,如今我却要娶她女儿,作她的乘龙快婿。”话音渐低,一脸苦笑。

红袖暗感焦虑,寻思再扯下去灵儿少奶奶婚事堪忧,情急争辩:“你发的誓多了,那天船上当我面讲‘我桃夭夭绝不娶龙百灵,有违此誓者,教我天诛地灭!’眼下还不是跟灵儿谈婚论嫁?所以什么誓言嘛,全是闹着玩儿的……”霍地打住话头,暗叫“哎呀呀,主人死脑筋认死理,我这么说分明是火上浇油。”

果然桃夭夭大窘,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红袖忙摸出汗巾,给他轻柔擦拭,歉然道:“你知道我爱鬼扯,千万莫当真,瞧急的这一头汗。”桃夭夭定了定神,忽而窘色愁云一扫空,笑道:“好丫头,本主人的心性看个通透。不错,立誓赌咒于我如脱鞋换袜,一天几十遭也无妨,从没当过真。”豪气陡生,离座傲立道:“男儿汉大丈夫,岂让几句话缚死?桃夭夭偏娶龙百灵为妻,倒看老天爷怎样把我诛灭了。”

红袖心里佩服“不论何种困局,他总能一笑了之,这份胸襟无人能及!”汗巾揣入袖中,温言劝道:“快莫乱使性子,老天爷长耳朵呢,应验毒誓不是耍处。俗话讲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桃夭夭笑道:“你有怕事的时候?”红袖道:“我只怕你出事,别的什么都不怕。”

桃夭夭上下打量她,啧啧称奇:“小红你变化大啊,温柔体贴,真象人类女孩儿!”目光移向她胸口,色眯眯的舔舌尖,道:“穿的还象狐狸精,不过我喜欢。”红袖笑道:“喜欢就喜欢罢,终归是你的人,干么学兔儿呆的馋嘴相?”桃夭夭道:“只为想看透你呀,主人已被丫鬟看穿,丫鬟也该让主人看光光。来,让我检查你的尾巴掉干净没。”绕到后面扯她衣裙。红袖置身神圣仙宫,终是不敢乱来,一边嬉笑避闪,一边数落:“堂堂峨嵋师尊,光天化日围着女人屁股转。传出去惹恼正派仙家,人家如何吃罪得起?”

第三回悱恻难隐发新调4

桃夭夭绕着宝座追她,笑道:“我又不是李师兄,外人的喜怒值个鸟。纵然正派一齐发飙,也甭想伤你半根头发丝。”笑容忽敛,站定合计道:“提起大哥我就纳闷,南海一战大获全胜,他却连日消沉,遇见我远远避开。定有什么苦处没法讲,憋在心里委屈。”抬起脸招手,吩咐:“小红你帮我探明究竟。悄悄潜近大哥身边,留意他一天的举动,窥出端倪马上向我报告。”

红袖道:“李凤歧法力极高,卜筹首徒又常和他在一处,哪容我窥探?”从宝座后走出,理了理云鬓,只待正经议事。不料桃夭夭一伸臂,揽腰将她拉入怀中,左手拨转翻身,右手拎住衣领往下脱。红袖叫道:“哎呀主人好坏!使下流招数骗人家……”忽感肩背奇痒,桃夭夭两指时重时轻,在光滑的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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