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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佛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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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西阁掩上院门,上好门栓,对小王道:“你就在这里守着,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小王还没来得及回话,于西阁已拉着卜凡,飞一般向西面一间厢房冲去。
进了厢房,于西阁才大大松了口气,道:卜兄,你总算来了!”
卜凡将手中的一个包袱打开,拣出两包药,道:“大火煮开,炖半个时辰,文火熬四柱香。”
于西阁连声道:“好好好,好。”捧过桌上的陶罐,添上水,坐到火炉上,将两包药倒了进去。
卜凡已经坐在床边,开始检查佟武的伤口了。
于西阁在一旁看着,大气儿也不敢出。
好半天,卜凡才抬起头,道:“金针!”
于西阁立即从包袱里取出一匣金针,递了过去。
他的手不住地哆嗦着。
卜凡淡淡一笑,道:“不用紧张,情况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
于西阁急道:“有希望?”
卜凡道:“有。”
于西阁道:“我就知道没有你老兄治不好的伤。”
卜凡笑笑道:“多亏你将伤口处理得很好,又用了一些保元的药,不然的话,别说是我,神仙来了也不行。”
于西阁的脸不禁红了。
他心里又是轻松,又是感激,又是惭愧。想说上几句得体的话,却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卜凡早已转过脸去,凝神屏气,扎下了第一根金针。
第十二章 世事如棋
四月初七,京城,禁军虎贲左卫骁骑营。
上官仪脚后跟一磕,关上房门,一步跨到床边,直挺挺地躺下了。
木床立即摇晃起来,发出一阵难听的“吱哑”声。
在上官仪耳中,这种声音简直比真正的仙乐还要美妙十倍。
一想起那间阴冷潮湿,臭气熏天的牢房和乱草铺就的地铺,他就忍不住要打寒噤。
和那里一比,这间营房绝对比人间仙境还要舒服。
上官仪将两手枕在脑后,闭上了双眼。
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已越来越危险了,但现在他还不愿去想那些。
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先睡上一觉再说。
有很多时候,一觉醒来时,你就会发现原先根本无法破解的难题忽然变得很容易。这是因为经过充分的休息后,大脑才能更清醒,思维也会更敏锐。
十几年的江湖生涯,上官仪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只要他认为该睡觉时,就绝对能睡着。
何况他现在正躺在如此舒服的一张床上呢?
第一声敲门声刚刚响起,上官仪已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也是他的一个好习惯——无论在多么深沉的睡梦中,他也总能保持一份警觉。
他看了看窗外,知道自己已睡了一个多时辰,他是清晨从锦衣卫回到虎贲卫的,现在已近午时。
第三声敲门声响起时,上官仪已能断定来人绝不是孙游击。
如果是孙游击来找他,房门早就被踢开不止三回了。
会是谁呢?
上官仪拉开房门,一下怔住了。
他再也没想到找他的会是这个人。
这里可是军营,绝非是个人就能进的菜园地。
“王老哥,你怎么来了?”
上官仪的吃惊绝不是装出来的。
小王笑道:“上官公子很奇怪?”
上官仪怔了怔,也笑了,道:“的确有些奇怪。”他顿了顿,又道:“请,请进。”
小王笑眯眯地进了屋,反手掩上房门,竟然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他的目光在上官仪面上飞快地溜过,笑道:“公子只要想想我家老爷是干什么的,就不会奇怪了。”
上官仪不禁恍然一笑。
只要打出于神医的名头,至少在京城里,除了皇宫的内院,进不去的地方还真不多。
毕竟,敢不给“神医”面子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谁能保证自己就没个三灾六病的呢?
上官仪笑道:“怎么,王老哥又想请我喝酒?”
小王看了看窗外,道:“是,是、是想请公子喝酒来着。”
他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有些魂不守舍。
上官仪心里一动,道:“我也正想喝酒。走吧,今天我做东。”
踏踏实实睡了一大觉后,他的大脑已非常清醒,正是想办法解决问题的好时候。
这种时候,他当然不想喝酒。
但他知道,要想小王开口,最有效的东西就是酒。
他相信,关于前两天发生的事,小王一定知道很多情况,这当然也是因为于西阁特殊的身份。
在围捕“扛磨盘的老兄”的过程中,锦衣卫死伤甚重,重伤者肯定会请太医院的医官去救治,小王是于西阁的贴身长随,自然会看到听到一些不为外人知的情况。
跟班、长随们的眼睛、耳朵,无一例外都很灵,也都很好事,这一点上官仪当然不会不清楚。
就在放虎贲卫的几位军官出大狱之前,锦衣卫的马指挥将他们召进一间密室,警告他们出狱后不准再提起佟武被白莲教刺杀一事,否则格杀勿论。
这件事的确很奇怪。
奇怪的事当然会有其不正常的原因。
上官仪想不出。
但他相信,小王十有八九知道这个原因。
小王站起身,忽然抽了抽鼻子,道:“奇怪。”
他的目光定在了上官仪身上,表情也十分奇怪。
上官仪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小王道:“气味不对。”
上官仪四下看了一眼,淡淡道:“房间太小,又不通风小王直摇头,忽然凑近一步,低声道:“公子是不是去过锦衣卫的大狱?”
上官仪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小王又抽了抽鼻子,道:“这股味儿只有大狱里才会有,…… 公子莫不是刚出来不久?”
上官仪更吃惊了,道:“王老哥,你的鼻子可真不简单。”
小王得意地笑了笑,道:“公子忘了?上次我还说过,我跟了我家老爷这么多年,老爷一直靠我这只鼻子分辨一些奇珍的药材呢。”
上官仪想起来了。
小王的确说过。
那次“做梦”,就是因为他闻出了芙蓉身上的香味儿,才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在做梦,更不是真的被阎王爷拘拿了去。
说起他的鼻子,小王就来了神,意犹未尽地补充道:“别说公子刚从那里出来,就算过上十天半月,再洗过两三回澡,我也能闻出来。”
上官仪不禁好笑,又很有些佩眼。
虽说“鼻子灵”这话总会让人想起一种和小王身份很相近的动物,但也毕竟是一项本领。
而且是非凡的本领。
上官仪挑了一家大酒楼。
大酒楼的生意总是很好,客人总是很多。
人多眼杂,耳朵也杂,本来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可只要你能掏得出白花花的银子,情况就不一样了。
因为只有大酒楼里,才会有单间雅座。
上官仪有银子。
所以他和小王很快就坐在一间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就只有满满一桌酒菜的单间里了。
小王看见上官仪一出手就是两块足有二十两重的银子,不禁眯起了眼睛。
店伙计退出去后,他忍不住道:“公子最近好像发了一次横财嘛。”
上官仪笑道:“哪里有什么横财,这是家里托人送来的,要不是这笔钱,我还进不了禁军,于先生托的人情岂非白费了。”
小王“嘿嘿”干笑了几声,道:“我就知道公子爷一定是有大来头的。”
上官仪正替他斟酒,闻言一怔,道:“此话怎讲?”
“公子”后面加上了一个“爷”字,这变化发生在小王口中,绝非寻常。
小王笑道:“公子爷何必瞒着呢?我都知道了。”
上官仪淡淡一笑,举杯道:“来,来,喝酒。”
他的心跳已经加快了。
小王到底“知道”些什么?
“公子爷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小王的声音低了下去,表情也变得神秘起来。
上官仪微笑着啜了口酒,道:“不就是为了它?”
小王摇头道:“我可是受人之托。”
上官仪淡淡道:“谁?”
小王往前凑了凑,低声说了几个字,他的声音比蚊子哼哼还要小得多。
上官仪差一点跳了起来。
“他……他不是····不是……被刺了吗?”
上官仪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但他的声音仍然颤抖起来。
小王点点头。
“他没死?”
小王略显得意地一笑,道:“有我们家老爷,他当然死不了。”
上官仪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小王凑得更近,道:“要不是佟太人说起,我也不知道公子爷原来是他的亲戚,公子爷早说了,想进禁军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也用不着费那许多银子了。”
上官仪勉强一笑,道:“不瞒老哥,我也是前几天刚知道,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兄。”
小王赔笑道:“再远也是亲戚嘛,公子爷千万不要再客气,叫我小王就成了。”
上官仪道:“什么话!他现在在哪里?老哥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
小王忙摇头,道:“不行,大白天可不行。”
上官仪奇道:“为什么?”
小王凑到他耳边,道:“佟大人还活着的事,除了我家老爷,石花村的卜先生和柳侯爷家的人,其他人一概不知。”
听见“卜先生”王个字,上官仪就知道佟武这次真无异于到鬼门关上走了一道。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他伤势极其严重,于西阁是不会去找卜凡的。
他做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道:“卜先生怎么会知道?”
小王道:“我家老爷手上缺一两味药,只有他手里有,就让我去把他请来了。”
上官仪道:“卜先生还在城里?”
小王道:“昨天下午,佟大人醒过来后,他就回石花村去了。”
上官仪又替他斟了一杯酒,漫不经心地道:“佟大人没死,应该是件好事,为什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呢?”
小王道:“这是柳侯爷夫人的意思。”
上官仪已有些明白了。
小王道:“佟大人是柳夫人早已相中的东床快婿,当然不愿意外面有关于佟大人的一些闲话。”
上官仪道:“被白莲教的人谋害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哪里会有什么闲话呢?”
小王道:“公子爷不会不知道刺客是谁吧?”
上官仪道:“据说是那个卖艺的芙蓉姑娘。”
小王道;“就是。”
他的表情又神秘起来,悄声道:“据说佟大人被刺时,是单独和她在一间屋子里,更奇怪的是,佟大人没穿官服,芙蓉姑娘却是男装打扮,公子爷你想,这要是传出去,风言风语还能少得了?”
上官仪点点头,道:“也对。”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锦衣卫的马指挥严禁军官们谈论佟武被刺事件了。
其实这对上官仪来说,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佟武未死的消息一经封锁,洪虓等人也就无法得知,上官仪与佟武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
小王猛吃了几口菜,又唱了一杯酒,方道:“佟大人现在在太医院的一间小跨院里养伤,他让公子爷想办法去见见他。”
上官仪沉吟着,道:“王老哥,你有没有办法?”
小王为难地道:“要是让我家老爷知道…·”
上官仪道;“你来找我,于先生不知道?”
小王道;“佟大人特意吩咐过,这件事只能作我俩人知道,他也是替我家老爷着想。”
上官仪暗自好笑,道:“是啊,要是柳侯爷家里知道你走漏了风声,可够你受的!”
小王吐了吐舌头,赔笑道:“公子爷,你可不能害我。”
上官仪举杯道:“哪能呢,我自己想办法好了,来、来,我敬你一杯。”
小王顿时显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不迭干了一杯,抹了抹嘴边的酒渍,道:“公子爷,你去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
上官仪道:“为什么?”
小王道:“那个院子外有十好几个侯爷府的侍卫把守,日夜轮班,看得严着呢。”
上官仪笑道:“老哥尽管放心,总之我不会连累你和于先生就是。”
小王忙替他斟酒,赔笑道:“公子爷,小的敬你一杯!”
他已改口自称“小的”了。
十几年跟班饭不是白吃的,小王见风使舵的功夫,绝对可称一流。
酒至半酣,小王看了看窗外的日色,忽然说该走了。
上官仪道:“老哥还没尽兴吧?还早呢,午时刚过,你急什么。”
小王道:“回去晚了,又该倒霉了,公子爷你是不知道,我家老爷这几天脾气大了,两天前为请卜先生的事,小的就挨了他一顿好骂。”
上官仪道:“卜先生不是请到了吗?”
小王道:“请是请来了,可来晚了几个时辰。”
上官仪道:“路上耽搁了?”
小王愧笑道:“不是。那天也不知怎么了,我在卜先生家前厅等他,忽然就睡着了,卜先生好心,看我睡得香,就没叫醒我,结果天黑了才回城里来。”
上官仪目光一闪,似是不在意地道:“一定是前几天没睡好。”
小王道;“怪就怪在这里了,我可是从来就不缺觉,怎么会一下子就睡着了呢?”
上官仪微笑道:“干脆,你回去就说今儿是我请你喝酒,想打听一下哪天于先生有空,我好去登门拜谢。”
小王顿时大喜,道:“谢公子爷,这样小的回去就好说话了。”
上官仪微笑着,一面替他斟酒,一面暗自奇怪。
做跟班的人一般都是很小心谨慎的,怎么会在别人家的前厅“一下子”就睡着了呢?
这件事绝不简单。
*** ******
夜。
黄昏的时候,天空中就飘起了小雨。
入夜,雨越下越大了。
上官仪披着一件蓑衣,带着顶斗笠、展开身形,飞一般闪过一条条街,一条条胡同。
在这样的雨夜,根本不用担心会撞上巡夜的兵丁,当然更不用担心惊世骇俗了。
其实,就算撞上也没关系。
他整个人已化做一道淡极的影子,在密密的雨帘和沉沉的夜色中,如果他真的不得不自一个人身边掠过,那个人也只会以为突然刮过了一阵风而已。
凉丝丝的雨水扑打在他脸上,顺着脖子流下,很快已将他胸前浸湿了一大片,但他却觉得很畅快,很舒服。
他已经很久没有全力施展过轻功了。
这种几达极限的速度带给人的那种奇特的享受,绝非其它任何事情可比。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佟武还活着。
而且,他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小王说的没错,那座小跨院外,的确有人守卫。
八名侍卫分成四组,分守在院子四面。
侍卫们也都穿着蓑衣,戴着斗笠。
上官仪接近院子时,雨下得更大了。
侍卫们却很尽职尽责,一个个如标枪般直立着,看不出他们中任何一个有半点想找个地方避一避雨的意思。
看来,安远侯柳升治军有方果然是名传不虚,连他府中的侍卫也训练得如此精悍。
由此也可看出他对佟武的看重。
上官仪贴身在一株大树后,一时还真拿不准该如何进院里去。
他可不知道这些侍卫的武功火候,但仅从他们在大雨中仍然挺直如标枪的身姿看,功力应该不弱。
如果他直接掠过墙头,会不会被他们发现,还真不敢肯定。
一道闪电亮起,照亮了浓云翻滚的天空。
上官仪深深吸了一口气。
闪电过后,就将是炸雷。
上官仪清楚地看见,他右侧的四丈远的墙边,那两名侍卫都抬起了手,显然是要捂住耳朵。
“咔喇”一声,雷声震得上官仪耳根生疼。
真是天公作美。
轰隆隆的雷声还没过去,上官仪已置身院内了。
只有西厢房内,还亮着灯光。
上官仪悄无声息地到廊柱边,摘下斗笠,脱去蓑衣,靠着柱脚轻轻放下了。
他可不想在走廊上留下水渍。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大意都可能造成无法估量的恶果。
窗户上糊着厚实的棉纸。
上官仪伏在窗边,伸出一根手指,在窗角边慢慢抠出了一个小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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