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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剑天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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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化龙听罢,也忍不住笑了,并关切的问:“令师宫大侠近来身体可好?”
辛不畏一听问起师父,赶紧肃容回答道:“托老英雄的福,义父老人家身体如常!”
于化龙本是一句试探宫自豪是否仍在人世的话,没想到失踪了十七八年的‘龙形剑客’仍活着,因而表示欣慰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于美兰终究年轻,好奇心重,立时不解的问:“宫大侠为什么十六八年不再历身江湖了呢?”
辛不畏道:
“他老人家觉得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决心常居山林,再不出华山一步……”
于化龙和于美兰一听,同时大吃一惊,不自觉的脱口惊呼道:“宫大侠就隐居在这座山区里?”
辛不畏见于化龙父女神情震惊的望着深处的绵延高峰,只得要求道:“还希望老英雄和于姑娘保释…¨;”于化龙和于美兰同时正色道:“那是当然,理应保密,少侠尽管请放心!”
但是,于美兰却继续关切的问: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还要继续送我们?”
辛不畏道:
“因为我奉命要去一趟安邑!”
“安邑”两字一出口,于化龙父女的面色同时一变,于美兰更是脱口娇呼了一声,不知是喜是忧?
辛不畏不由迷惑的问: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于美兰见问,立时举目去看老爹于化龙。
于化龙神情凝重,他不认为这是“巧合”。
由于辛不畏也转头来望着他,只得一笑道:“非常凑巧,我们也是前去安邑!”
辛不畏一听,不由笑了,同时解释道:
“我奉义父之命,先到王家集取一样东西,然后再送去安邑,所以咱们才三番两次碰在一起!”
于化龙赶紧接口道:
“多亏少侠也前去安邑,否则,我们父女不但今天要命丧华山,就算侥幸脱险,只怕也无力将镖护送到安邑!”
辛不畏自我解嘲的一笑道。
“只要贤父女不误会我有意盯你们这趟镖,我愿意送‘佛送上天’跟你们一块儿到安邑!”
于化龙父女早就对辛不畏注了意,只是不便挑硷而已。
这时见辛不畏自己先说了,于化龙只得哈哈一笑道:“少侠太爱说笑了,你是侠各满天下宫大侠的义子高徒,怎会做这等劫镖行径?至于你愿意和我们父女前去安邑,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话未说完,辛不畏已蹙眉道:“光是老英雄同意还不行,只怕有人会生气!”
于化龙听得一愣,乍然间还没有悟透辛不畏的话意!
于美兰却羞红着娇靥,忍不住嗔声道:
“油嘴滑舌,没一句正经的,这种人才真让人会生气!”
于化龙一听,这才会过意来,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辛不畏也跟着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于化龙真的高兴吗?那倒未必,辛不畏已说明了是‘龙形剑客’宫自豪的义子兼徒弟,正月十五上元节‘靖王府’失宝的事,他不可能不知。
如今,他们父女的镖,正是‘靖王府’龚师他和崔总管委托的,若说辛不畏前去安邑,而又与这趟镖没有丝毫关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看目前的情形,辛不畏似乎尚无意下手,因为他看了棺材和女尸体,很可能要等到割镖之后再去揭开这个谜。
爱女于美兰一改往日眼高于顶的傲气,显然对辛不畏十分满意,看辛不畏的言谈说笑,对爱女于美兰似乎也有几分欢喜!
但他心里也明白,辛不畏绝非池中之物,必在武林中创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岂肯委身在一个镖局里,靠拿镖银混日子。
就算辛不畏肯留在镖局里任职,想想他是‘龙形剑客’宫自豪的衣钵传人兼义子,如今他又放走了‘白狐仙娘’和‘鬼脸刀’,难免不报告白老爷子或宣扬出去。
当年在宫自豪嫉恶如仇,一柄‘天雷剑’不知杀了多少恶霸劣绅和强盗,树敌太多,一旦辛不畏在镖局里待下来,只怕‘威远镖局’再也没有安定日子好过了。
到那时,天大有恶神凶煞前去闹事,各路镖车不是被劫就是被挑,莫说指望辛不畏接他于化龙的担子了,不把他的老命拖进去,他就庆幸念佛了!
目前他辛不畏跟着前去安邑,希望途中再不要出岔子,再不要展露他的‘天雷剑’。
否则,即使顺利的将镖送到地头,吃亏的黑道英豪,也会把这笔账记在他‘威远镖局’的账上。
心念间,不觉眼前视界广阔,目光同时一亮!
定睛一看,前面数里外是一座大镇甸,他们已走出了北山口子。
于美兰在马上关切的说:
“傻孩子,现在我们加速赶路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休息几日?”
辛不畏十分不解的问:
“老英雄,为什么?”
于化龙黯然一叹道:
“首先和人家镖主签好了约要如期送到,其次,“如玉山庄”派来的五人三死一伤逃了一个,如果回去一报告,一只讯鸽通知了‘江海钓叟’,我们就算背插双翅也飞不过黄河;了!”
于美兰不由迷惑的问:
“爹,‘江海钓叟’不是和爹您也有一些交情吗?”
于化龙正色道:
“那比起他和‘如玉山庄’的白老爷子来,就差的太多辛不畏立即明白了于化龙的意思,道:“老英雄的意思是,希望在‘如玉山庄’的消息尚未通知‘江海钓叟’前,能够先渡过黄河?”
于化龙颔首道:
“不错,老朽正是这个意思!”
辛不畏却提醒道:
此地黄河帮的势力范围,‘九曲谷’更是他们必守之地,老英雄一直没有受到黄河帮的嚷罗盘镖,不觉得有些意外吗?”
于化龙赞许的一点头道:
“这一点老朽当然想到了,‘黄河帮’是故意装聋作哑,但他们知道‘钩练鞭’五人利用‘九曲谷’劫镖,结果如何却不知道!”
辛不畏道:
“万千他们知道了呢?”
于化龙道:
“万一他们知道了,我们也只好跟他们拼了!”
说此一顿,又有些自信的说:
“‘江海钓叟’那老儿有个脾气,就是见不得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反正咱们的镖已丢了,招牌也被砸了,人伤的伤,亡的亡,咱们照样的给他买路银子,难不成他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于美兰只想到能和辛不畏多相处一大,便能多增进一些感情,因而提议道:
“既然这样,咱们在潼关可以休息一天……”于化龙立即断然道:“不,咱们非但不能在撞关休息,而且要绕捷径赶往“潼关渡口”!”
如此一说,于美兰沉默了!而辛不畏则无可奈何。
有道是黄河之水天上来,距离黄河尚有好几里地,便已听到“隆卤的湍急水流声,未见水势之猛,先已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辛不畏用手拉着辕马拢口,由潼关以西数里地,半山坡上缓缓而行,直奔坡下数里外的风陵渡口。
于化龙已在途中另购了马匹,于美兰仍骑着辛不畏的白龙驹,父女两人并骑跟在镖车之后。
主人由半山坡上往下看,但见黄水滚滚,激流汹涌,一方型车马大渡船,正由潼关渡口起锚向北岸斜斜行去,去势十分快速,船上的人自然也由颤心惊。
这种方型大渡船,根本不用篙撑,完全利用相互对角的上游铁环索链,藉着水流之冲向对岸,然后,将带过之南岸索链系在船上,将北岸的车马再渡过来。
由于黄河之水十分急危险,有时操作不慎或装载错误,都可能翻覆渡船。
是以,行商客旅,一旦上得渡船,一切皆听船老大的指挥切忌随意走动,更不可乱说忌语,例如:翻啦,完啦,漏啦等等。
如果在渡船上说错了话,让你跪在船头上是客气,否则,船老大一怒之下,很可能把你丢进水里去祭河神。
风陵渡有数百家民房,客栈就有数十户,专供第二大绝早赶渡船的车马商旅进餐住宿之用。
黄河帮的人舵就设在风陵渡街上,分舵主、‘江海钓叟’朱七经常坐镇舵上,有时也率众视察上下游去收鱼税银子。
于化龙多年保镖,不止一次来往潼关和风陵渡,对黄河帮的情形也较清楚,一些香主执事大头目也认识。
正因为这样,为了避免碰上‘江海钓叟’,所以才绕道前去渡口。
渡口挤满了车马行人,货物堆积如山,不少船夫正在指挥着上货装船。
就在辛不畏拉着辕马将达渡口的同时,人群中突然走来六七名背插单刀的黄衣大汉,迳向他们的马车前迎来。
于化龙强忍肩上伤口痛,立即含笑纵马向前。
前进中凝目一看,正是以前见过几面的李姓大头目。
于是,未到近前先含笑,同时高声招呼道:“李大头目,诸位弟兄好,老朽又来麻烦各位了!”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立即翻身跨下马来。
李姓大头目当然也看清了于化龙,一望而知途中遇到了漏子,想必肩背上已负了伤。
这种丢人现眼不光彩的事,对方不说,自是不问,好在他们要的是买银子。
是以,李大头目早已抱拳欢声道:
“原来是京师‘威远镖局’的于总镖头,小的李阳奎在此伺候您……”于化龙赶紧忍痛还礼,含笑谦声道:“不敢当,不敢当,您大头目太客气了!”
李大头目转首瞧了一眼,拉至近前的镖车和辛不畏于美兰,故装迷惑的含笑问:“为什么不走撞关大道,却走半山小道迂回……?”
于化龙未待对方话完,已含笑解释道:
“这次护送的并非一般装银子镖车,不便迳行潼关大街,老朽知道,在这儿一定会碰见贵舵主和诸位!”
说罢,立即望着于美兰,吩咐道:
“兰儿,把车帘打开,让大头目瞧瞧!”
于美兰恭声应了声是,就用手中的马鞭将车帘掀开了。
大头目李阳奎和几个喽罗一看,见是一口棺材,纷纷向地上吐了口口水。
于化龙再度望着放下车帘的于美兰,吩咐道:“大头目和诸位弟兄的酒钱呢?”
于美兰应了一声,急忙在镖囊里取出了大小两个红布小包,双手递绐了于化龙。
于化龙接过两个小包,双手向前一送,含笑谦声道:“大头目,各位弟兄,这是老朽一点点小意思,一包是献给贵舵上的,另一包是烦请大头目代雇一艘大渡船,剩余的就送绐大头目和各位弟兄买杯水酒吃!”
李大头目一看,立即咧嘴笑了,送给舵上的银子不说,仅雇船的了就多了十两之多。
是以,哈哈一笑道:
小的们花您总镖头的银子最多了,每次过海每次拿,实在是不好意思……”
于化龙表面愉快,心里焦急,恨不得马上登船渡过河去。
这时一听大头目客气,赶紧哈哈一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李大头目又回身望着六名喽罗命令道:
“还不赶快谢谢总镖头,找船去!”
六名喽罗同时抱拳说声“谢谢总镖头”,其中两人转身向数十丈外的一艘渡船奔去。
李大头目则向着于化龙,侧身肃手道:
“请总镖师,少镖师,还有这位姑娘,就坐刘二麻子的船过河吧!”
于化龙见‘江海钓叟’朱七并没有在渡口中,不由暗暗念佛,他作梦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一到渡口就找到了船!
于是,赶紧说声“谢谢”,即向仍拉着辕马拢口的辛不畏挥了个手势。
辛不畏一声不吭,逞自拉着辕马向河边走去。”
保镖闯道,自是认识不少水旱码头的人物,而彼此对黄河帮的厌恶也是心照不宜,各自有数。
刘二麻子经常载渡威远镖局的镖车,而给的船资又比普通货物多的多,自然也认得于化龙。
这时一见于化龙亲自押镖到了,赶紧向前打招呼,并指挥伙计们放搭板,解船缆,就在李大头目举手放行的手势下,一声吆喝,渡船离岸,直向河心驶去。
滚滚的河水,溅起尺丈高浪,船行愈冲愈快,刹时间有如脱弦之箭。
于化龙拉着自己的座马,紧临马车站立,并示意辛不畏务必将辕马拉紧。
于美兰拉着白龙驹,就站在辛不畏的身后,对于能如此顺利的找到渡船过河,也感到高兴欢喜,当然,这完全靠老爹的人际关系。
渡船离岸还不到河幅的三分之一,突然听到上游岸边发出一声尖锐口哨声!
这声口哨,尖锐刺耳,虽在“隆卤的湍激水流声响中,依然清晰可闻,而且回音逞由两岸送回,这人功力之深厚,可想而知!
于化龙父女和辛不畏神色一惊,循声向岸上看去,只见上游岸边,一个渔翁装束的老人,手持钓竿,蓑衣竹笠,目光炯炯向着这边的大船招手。
船老大刘二麻子一见,面色大变,不由焦急的说:“于总镖头,咱们是否回头?分舵主在招呼咱们了?”
于化龙立即果断的说:
“不必了,地盘银子咱们已经缴了,你尽快放船就是,一切曲我负责!”
辛不畏虽已知是谁了,但仍忍不住问:
“这个拿钓竿的老渔翁,可就是‘江海钓叟’?”
于化龙一面注视着岸上的‘江海钓叟’,一面忧虑的回答道:“不错,正是这个老儿!”
于美兰也不禁忧虑的说:
“爹,看他来得这么匆急,很可能已接到‘如玉山庄’的通知消息!”
于化龙却有些迟疑的说:“会有这么快吗?”
说此一顿,蓦见岸上的‘江海钓叟’朱七,飞身纵上了一艘梭形快艇,放下钓竿,拿桨猛划。小艇快如脱箭,直向这艘大渡船追来。
一看这情形,于化龙的心中一动,立即望着辛不畏,低声问:“辛少侠,你的‘天雷剑’?”
辛不畏立即道:
“就放在车篷内的边角上!”
于化龙会意的颔首道:
“看情形,这老小子可能已知道‘天雷剑’重现江湖的事了,稍时他登上船来,你可要小心行事!”
辛不畏淡然一笑道:
“果真他是为了‘天雷剑’而来,他这‘江海钓叟’可能就要变为“黄河死鱼”了!”
如此一说,于化龙的胆气立壮,于美兰也不由抿着小嘴儿笑了。
就这说话之间的工夫,小艇距离大船已经不远。
只见‘江海钓叟’倏然丢下手中的木桨,拿起钓竿身形疾纵,一式“大马行空”,直向大船上扑来。
看看将到大船边缘,由于大船仍在快速冲进,“江海钓叟”又一式“云里翻身”,直向于化龙的身侧马前落去。
于化龙保镖数十年,早已习惯了应付各种艰险的局面。
这时一见‘江海钓叟’身形落下,立即哈哈一笑道:“老哥哥仅这手‘大马行空’、‘云里翻’,就足令小弟打从心眼里折服了,哈哈……”说罢,又是一声哈哈大笑!
‘江海钓叟’心中原本有几分怒意,这时经于化龙一赞美,即使心里有气也不便发作了。
怒气虽消失了几分,但仍翻白着一对金鱼眼,满脸不高兴的沉声道:“老兄弟,过门不入,外带着招呼不理,你,你这可就太不够交情,太不给老哥哥面子了!”
于化龙一听,故作不安之容,急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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