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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来-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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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印象中的朱氏不是最后那生息全无的冰冷尸体,而是若干年前,父亲还在时,朱氏那带着羞涩的幸福笑意,低头时流露出来的温婉风情。即使荆钗布裙,也掩不住她的好容色。



她是幸福过的。



她和父亲……应该也是有情的。



不然的话,她不会那样认真的,即使是勉强也要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主妇。



在父亲去了之后,她对自己的要求那样严苛。酱菜铺子是要开门做生意的,也有人对她言语轻佻,风言风语,她从来不理会。街坊似乎还曾经有人想给她拉纤儿做媒,劝她再嫁,她也丝毫不假辞色。



阿喜也已经去了,阿福原来的仇恨憎恶就像抛进了水中,沉了,看不见了。



没有了那股盘踞在心头的怨愤,阿福也并不觉得快活。



她觉得失落。



纵使阿喜也死了,她的恨消了。



可是朱氏终究是永远离开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福摸摸儿子的头,无声的叹气。



李誉的抓周,原来她和李固两个人商量过许多次。要怎么办,要请什么客人,要摆放什么东西,一样一样的寓意,一样一样的选择……



可是现在却不成了。



国孝家孝在身,连鲜艳衣服都不能给他穿,吃食用度这些全都简了再简,阿福真怕他亏了身子。



抓周还是要抓的,阿福还一早就下厨,亲手给他做了长寿面。面做的香喷喷热腾腾的,小李誉很给面子的把一碗面都吃下去了。



抓周时没有旁人。都是关系极亲近的,李固,阿福,还有韦启韦素,杨夫人。朱平贵也来了,脸上的伤势渐愈,疤是红的,放在他有点黑的皮肤上倒也不是很显。



各人都有礼物相赠,韦启送的居然是把小剑,韦素送的是一盒子大大小小的石头,形态各异,颜色也不同。阿福拈起来一小颗,笑着说:“你送人总是石头,这倒是省心省力省钱,路边捡了来洗洗擦擦就送人了。”



“嗳,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韦素笑嘻嘻的说:“我这些石头也都是千里之外来的,比鹅毛那又重多了。”



阿福说不过他,不过这些小石头李誉也很喜欢,捡了圆圆小小的就攥着不放手。阿福只吩咐人看着不许他把石头放进嘴里吞下去,倒不阻拦他这爱好。



喜欢石头也没什么不好的。



二丫也穿了簇新的衣裳,扎起两鬟头,还带了朵小绒花。



屋里摆了满满的东西,书,笔,墨,纸,砚,印,小木刀小木剑之类的,还有算盘,吃食,玩具等等,满当当的摆了一大片。



这些东西是李固和阿福两人一起摆着的,看到从盒子里取出胭脂手帕来的时候阿福还吃惊了一下,顿时想起个很有名的宝二爷抓周抓了胭脂水粉的例子来,轻声问:“这个,还摆上头么?”



“摆的。”李固郑重点头。



“可是……”阿福纠结了。



这他要真抓了,是不是将来就会养出个只知道调脂弄粉的纨绔来啊?阿福一想到自家儿子会像那大名鼎鼎的二爷一样,涎着脸,对丫鬟喊好姐姐,还要追着吃人家嘴上的胭脂,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都要摆的。再说,就算抓着了,难道这辈子就定了性儿了?”李固笑着说:“据说我小时候还抓了一手墨呢,难道我现在的字就写得好看了不成?”



可他这情况属于特例嘛,眼睛看不见还能写字,而且写出来的字居然还横平竖直让人能认识,可以想见他下了多大的苦功啊。



“还有,这个是皇上命人送来的呢,也摆上。”



那是个跟李誉个头儿差不多大的小老虎,阿福拿了起来左右端详,老虎扎的很好,色彩鲜亮样子可爱,只是,不大像新的。



呃……不会是皇帝自己忍痛割爱将自己的抱枕送来了吧?



李信现在越来越有皇帝的样子了,穿着正装袍服,不言不语瞅人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小皇帝的威势。可是这个皇帝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背人处还会朝哥哥嫂子撒娇,任性起来还会顶撞太傅……也许他晚上在那张孤寂的大床上,只能抱着一个老虎枕头入睡。



皇帝都是孤家寡人。



阿福拿着那个小老虎发了一会儿呆,也就找了个位置把它摆放好。



寿星摇摇晃晃蹒跚出场,穿着一身儿浅蓝棉缎袍子滚着月白边儿,不能穿喜庆的颜色并不让他看起来就黯然失色,那粉嘟嘟的脸和圆圆亮亮的大眼睛可比什么华美服饰都更招人喜欢。



而且,他大概也知道今天与平时不同,大家脸上都带着笑,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



李誉挺了挺胸,下巴昂了起来,走路的步子迈的也和平时不一样,活像只小公鸡——呃,可这只小公鸡既没冠子也没翎尾,还要摆出一副不凡的架势来,看得人人捂嘴窃笑。



太可爱了!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阿福牵着他走过来,笑着摸摸他的头,小声说:“捡样喜欢的。”



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不过阿福一松开手,他就摇摇晃晃的朝那堆东西走了过去。



李固本来坐在椅中,他一向镇定从容,现在却露出紧张的神情,朝前微微欠起身来。虽然瞧不见,可是并不能影响他的关切。



“拿什么了?”



“还没有拿。”



李誉小朋友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新鲜东西堆在眼前,这么多人站在身边,眼睛一下子就不够用了。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还时不时抬起头来打量周围的人。



都是熟人。



他张开嘴笑,露出上下八颗小糯米牙,眼睛眯的看不见了。



站在他对面的韦素也跟着傻呵呵的笑,一边笑一边打手势让他转身去拿身边的那些东西。



阿福也紧张起来。



虽然说抓周只是一个讨吉祥的仪式,孩子抓着啥将来未必就是啥。可是,可是阿福就是紧张啊!



他朝书走过去了,啊,大概是没站稳,一下子歪倒了坐在地下。好在铺了毯子,他也没摔着,坐在那儿自己呵呵傻乐了两声,一脚把码的整整齐齐的四书给踢翻了。



“呃,看来不怎么爱读书……”身后韦素小声说。



“兴许,是个练武的种子。”



韦启的话没说完,李誉小朋友果然朝小刀小剑爬了过去。阿福还没刚松一口气,心又提了起来。



习武可强身,可是阿福却并不希望儿子学了武,将来要从军上战场那可怎么办啊!



好在李誉并没去抓刀剑,一扭头又换了个方向。



旁观诸人一起跟着大喘气,有人是高兴有人是失望。



阿福轻声给李固解释,儿子这会儿又朝前爬了。



不要啊!阿福一下子瞪大了眼。



前面就是胭脂绣帕了!



难道,难道儿子还真对这东西感兴趣不成?



这,这不是不可能。这东西又香,颜色又比其他的娇艳好看。小孩子喜欢鲜艳的东西,保不齐就会取了这个!



阿福紧张的攥紧椅子扶手……呃,手感不太对。。



她低头一瞧中,她攥的不是椅子把,是李固的手腕。



李固被她抓的也紧张起来:“拿着什么了?啊?拿什么了?”



让阿福紧张了好一会儿,李誉终于挪动他的小屁股,绕过了那堆女子之物。阿福呼的长吐口气,才发觉自己刚才一直憋着没呼吸!



八十九 周岁 二



虽然父母都希望孩子有出息,可是打打杀杀这种事,还是能免则免吧。



再朝前就没有多少东西了。



嗯,还有李信送来的小老虎,还有官印……当然不是真的官印,只是做成了一个印盒的样子。



杨夫人笑了:“八成小世子要抓印了。好好,将来也是个掌权的。”



可惜,让她失望了。李誉对那个官印盒子看都不看一眼,一步就迈了过去。扑通一声,被那个小老虎给绊倒了。



“拿老虎也不错,嘿,男孩子嘛,就该有点英气。”韦启倒是很期待。



李誉看起来是对小老虎有点兴致,但是拿起来看了几眼,又放下了。



说不定这孩子什么也不拿呢。



话虽这样说,可还是希望他拿样什么。



李固的声音也有点紧张:“拿什么了?”



“没……呃……”



李誉又朝前爬了几步,终于从满地的东西中找出一件可心合意的,一把抓了起来,咯咯地笑,眼弯成了一条缝,八颗小牙全露了出来。



“这……”四周众人表情怪异。



李固忙问:“抓着了?抓着什么了?”



“噗——”韦素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个头一开,屋里众人都笑开了。



“抓着……钱……”阿福自己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自我安慰,那串小金元宝和银锞子打的精致无比,闪闪发亮,用红绳串好,系着花结,下面还有穗子,着实漂亮,大人看着也喜欢,李誉抓着它,也不算奇怪吧?



朱平贵也笑了:“富贵万户侯,这也是好口彩。将来小世子一世荣华是不愁的。”



他爹是王爷,他将来没意外应该是个郡王,封邑能有半个郡,那也是七个县呢,还有田产家产铺子,钱是不愁花的,躺着吃也吃不完花不尽。



阿福把他给抱了起来,李誉兀自抓着元宝不松手,笑得一副小财迷相。金光银光映在他眼睛里,活脱儿的让人感受到什么叫见钱眼开。



李固的表情好像点……呃,有点复杂。好像有点失望,又似乎在忍笑,等到开了席,还是露出了笑容。



阿福趁更衣的间隙小声问他:“儿子没抓着那些,你不高兴?”



“不会。”他笑得眯起了眼,看起来有些稚气,手轻轻在摸了一下阿福的脸颊:“我希望他过的快快活活的,他将来要做什么事情,只要不是恶事,只要他自己喜欢,那就都随他。再说,抓着金银有什么不好?旁人想抓还没有呢。”



“可是你……刚才似乎有点失望。”



“有么?”李固想了想,在靠屏风的椅子坐下:“大概,是有一点吧。”



阿福递了一盏茶给他,被他连茶带手一起捧住。



“我总是觉得……自己没得到的,希望他能得到。自己没办成的,希望他能实现……这样想是不是太自私?”



阿福忙说:“胡说,这怎么算自私。”



别说是这个时代,就是再过一千两千年,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父母们对孩子的期望都是一样的。孩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似乎也就是自己希望和梦想的延续,自己没得到没实现的,希望孩子可以做得更好,走的更远,这不是自私,这是人之常情。



没什么外人,连主人带宾客团团的围着一张大桌坐了,笑语融融,虽然席上无酒,可是喝着茶依旧很尽兴。



阿福要照顾两个人,一大一小,李固顾着说话顾不上吃饭,李誉兴奋过头儿,挥着那串金银,嘴里胡乱嚷着别人都听不懂的话。厅外阳光正好,隔着繁杂的花与叶,从花窗窗棂映进屋里来,那斑驳的光影带着点晕黄,阿福觉得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像一张仿佛在哪里看过的古画。



她是真的……真的生活在这里。



她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



就算这是一张画,她也已经成了画中人。



“娘,娘……”



阿福回过神来,把那碟瓜片汤饼挪近一些,舀一勺儿喂给李誉。汤饼炖的软烂,李誉小嘴塞的满满的,两个腮都撑的鼓起来。



真是个不吃亏的,能吃会占又贪财……这孩子将来长大了会是个什么样儿啊?



阿福看见刘润的身影在门外出现了一下,又闪到一旁。



他怎么来了?不会是李信又偷溜出宫了吧?



阿福把李誉交给杨夫人,自己离席出来。刘润站在一旁,正望着她。



“还以为你们今天都不会来。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刘润现在在宫中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忙的只恨不得一个人能剖作两个,三个的用。



“王美人要生了。”



阿福怔了一下,已经到日子了么?



“可是……”她又不是接生婆子……



“情形不太好,王美人身体很虚弱,孩子只怕也保不住,她说,想见你。”



“见我?”



阿福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你进去和王爷说一声,我去换衣裳就随你去。”



坐到了车上,刘润递过来帕子,阿福接过来。



“擦擦汗。”



阿福自己先没擦,李固也随她一起出来了,阿福先替他拭了拭汗。



他们都没有说话,阿福的手指屈了又伸直,伸直又蜷起,掌心出了汗,热热黏黏的,她竟然没想起要用帕子擦,直接就在裙子边上蹭了两下。



车帘撩起了一边,可是却并不觉得凉爽。风是热的,吹在脸上有一种被包裹的,呼吸不畅的感觉。



王美人住在心影阁,庭院里的花朵开得正盛,天气愈热,香味愈显浓烈。李馨穿着一件素白宫装,从里面迎出来。



“嫂子,你进去……看看她吧。”



“她……怎样了?”



“孩子生下来极弱,接生婆子没办法,医官都上了针,才勉强喘过气来,哭都哭不出声,刚抱到那便屋里去……大人是不成了。”



屋里的气味让人一时屏息。里面的暗和外面的亮差的太多,阿福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看清了屋里的情形。屋里有些凌乱,药味,血腥味……



她缓缓走过去,在榻边坐了下来。



王美人的脸色透出一股不健康的青灰,她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要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几乎……已经是一具尸首。



“王美人。”阿福轻轻喊了一声。



床上的人没有动。



阿福忽然有些心慌:“王美人?”



她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眼也已经浑浊,没有多少生气了。



八十九 周岁 三



阿福轻声喊:“王美人?”



她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笑,可是没有力气。



“孩子……”



“孩子很好,是位小公主。”



王美人的眼闭了一下,又睁开来:“我……想看看她……”



阿福唤人进来吩咐一声,过了一会儿,宫人抱着婴儿进来,外面裹着缎子襁褓,小小的一张脸还没有大人的拳头大,脸红通通的,五官皱成一团。宫人抱到近前,屈下膝,把婴儿凑近王美人。



她努力想欠起身来,但是最终只能微微侧转头,她仔细的看着那个女婴,目光中露出无限爱怜。



“名字,就叫晴……李晴……”她喘了几口气,挥了挥手说:“抱她……走吧。”



阿福有点意外,如若换成是她,最后的时光她一定会舍不得不看孩子。



哪怕多看一眼都好。



但是她随即明白,这屋里的气息很不好,血腥气,大概还有病气。



这孩子很弱,是不应该待在这屋里头。



阿福示意宫人将女婴抱出去。



宫人脚步声很轻,她走到门边时,那婴儿忽然小声的呀呀的哭起来。那声音真的很虚弱,不比小猫的叫声大多少。



王美人用力扭转头去看,宫人的脚步并没停,婴儿的哭声渐渐远去,再也听不见。



“不用担心。”



阿福觉得这句安慰很空洞苍白,但是王美人点了点头:“是女孩儿,很好……长大了,嫁个人,能太太平平活着就行……”她顿了一下,阿福倒了热的白水给她,她摇摇头:“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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