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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三之蝶影成毒(唐毒唐)作者:冰纹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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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切现下都影响不到唐无羽分毫，他犹自陷在理不清的纷乱思绪里。哪里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虽然昨晚他也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但是……昨晚的一切太过熟悉了，这样私密的事情绝不可能从别人口中获知的，就算是毒经，弥留之际也不会和自己的哥哥细细地说这些吧。那些亲昵时的小习惯，也可以是因为双胞胎而共有的么？无论如何唐无羽都无法相信昨晚的那个人不是他的毒经。可是如今眼前这人又作何解释呢？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唐无羽到底是个杀手出身，是唐门这辈中极有前途非常出色的弟子之一，眼前的这个状况，一旦冷静下来思考，其实是有几种解释的，只是这当中，有合理的，也有不合理的。他所想着的却不是合理与否的问题，而是……这会不会是他所最希望的那种可能。
毒经的确是被他射落悬崖的，那么高的地方，他毫无防备地掉下去，心口又中了一箭，撑不住离开……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昨晚与他欢好的的确是眼前这个人的话，那他到底是离经？还是毒经？或者……两者都是？
唐无羽以前曾听茶馆里说书说闲话的人提起过一件事。双生子是很神奇的，介于同于不同之间。曾有一对双生子，一个人离去了一段时间过后，另一个的性情开始偶尔发生变化，越来越像死去的那一个，说话的语气动作，一阵阵像是变了个人。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他太想念死的那个至亲，所以刻意模仿的，后来却发现他不记得自己改变性格时发生的事情，而另一种性格甚至拥有死去之人的记忆。这可是把当地人吓坏了，当他是妖怪说要烧死他。后来一个游方的道士听说了，他告诉当地人，双生子本是一体双生，魂魄与血缘是最相近的，彼此之间可能存在某种感应，甚至有可能，在一方不甘辞世一方不忍离别的情况下，发生移魂。这种一体双魂的事例极其罕有，但并非鬼怪妖孽伤人之事，不应当草菅人命。后来那个双生子便跟着这位游方道士离开了那个地方，再无音信。他当时听着觉得是无稽之谈，说书的编来唬人骗银子的，可现在想来，难不成离经和毒经就是这种情形？
若真是如此，也倒是都解释得通了。如今他们兄弟二人共用一具躯体，昨晚的是毒经，而现在的，便是离经了？
自然，还有更好的一种可能，那便是从始自终，他眼前的人都是毒经，只是他在生他的气，才故意如此。毒经总是会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很是乐观的性情，可惜他终究没能受多少影响，这样的假设，他只敢当做一个奢望偷偷藏在心里。
“出什么神呢？”床帐被掀开，长孙轩影看着发愣的唐无羽有些好笑地问。
“呃……没什么……”唐无羽惊醒过来，摇了摇头，垂下眼帘答道。他要怎么才能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呢？
“起来去洗漱一下，菜都布好了。”
“好。”唐无羽起身到屏风后的浴桶中清洗了一下，发现身上并没有很多事后的黏腻，想必是昨晚那人给他简单清洁过了，心中不禁温暖却又酸涩。他出来的时候，长孙轩影已经吃过了饭，正在院子里泡温泉。他自己默默地吃了饭，就起身恭立在门边，等候主人的吩咐。这一些都是影卫的基本，他在唐门早就习惯了的。
长孙轩影没有泡很久便上来了，他让人在池边立了一扇藤编的屏风，在那后面换了干净的白袍，用布巾包起湿润的长发才走回屋内，对静立在一旁的唐无羽说：“过来帮我擦头发。”
“是。”唐无羽的表现十分地恭顺尽职，捧起长孙轩影的长发小心地擦了起来。如今细细看来，这头长发比上次见到离经时要短了一些，也少了一点。若说离经因为毒经的离去而伤心，损及身体，引起落发也不是说不通，只是这长短……是剪了，亦或是长长了呢？
“我这几日要出门一趟，不用你跟着，你可以自己到处转转。这里的房间我已经包下来了，不用退，我的事情办完自会回到此处。”
长孙轩影的话将唐无羽的思考打断了，唐无羽怔了一下，随即回答：“是。”继而又想到一些事情，便问：“敢问主人，属下这几日……可否走得远一点？”
“随你。只是别想跑。”长孙轩影闻言回手握住唐无羽的下巴将他的脸拉到眼前，冷笑着说。
而唐无羽只是十分平静地和他对视：“主人请放心，属下不会的。”
“很好。”
于是，在翌日长孙轩影离开之后，唐无羽直奔城门口本门的接引人，要他速速送自己回唐门。唐门，曾经对于他是归宿一般的地方，这次回来却不再值得他停留片刻，这里已经与他无关了。由此转道直接赶往五毒教的话，路程要比寻常马车快上几日不止。
到达五毒教的时候，唐无羽悲哀地发现自己在这里恐怕已经是臭名昭著了，只能换上一套江湖人装扮，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人群行走。穿过南诏军的封锁区，唐无羽还算顺利地到达了大地祭坛。这里……是他与毒经表明心意，共结连理的地方，毒经曾说，若是有朝一日他们老了，厌倦了江湖纷争，南诏也退了兵，他就想来这里隐居，百年之后就葬在这里。不知……这里能不能找到他？
唐无羽在大地祭坛附近找了许久，终于在一个略显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毒经的墓。大地祭坛里有女娲的石像，是不应该埋葬死人的，所以，他才被葬在了这里。简简单单地一掊土，就这样掩盖了他的心上人，唐无羽忽然有种冲动，他很想上去将那层土挖开，再看看毒经，也确认一下自己心底的疑惑——毒经是不是真的睡在这里？抑或……还有没有别的可能。他甚至已经伸出手去了，最后却只是落在了墓碑上。理智告诉他，南疆之地湿热，下葬之人尸首腐败得极快，数月过去，如今的毒经怕是已经……化作白骨……他又怎么忍心再去打扰他，将他的尸骨暴于日光之下呢？
终于，唐无羽抱着毒经的墓碑痛哭失声。他以为自己不会这样失态，他以为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他以为这样的事情作为一个唐门弟子他应该足以淡然处之，然而在真真实实地见到昔日朝夕相伴之人的墓碑之时，他发觉他错了。那种痛苦和绝望原来可以那么强烈，冲击得他有一瞬间恍惚地认为自己也已经死了，灵魂脱离了躯体，坠入黑暗。
唐无羽哭了很久，直到他慢慢平静下来，天边已染上暮色。
“我不知道你还在不在……我总觉得那个人就是你……我不会寻死的，因为我没有脸面对你……可是毒经，我会补偿的……不论那个人是不是你，我都不会反抗他，我会保护好他，让他开心……虽然不怎么听你说起自己的哥哥，但是每次提起，我都感觉得出，你是很喜欢自己的兄长的……你们是双生子，你会借他的眼睛监督我么？他过的好的话，你也会开心的吧？这就当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受委屈……”说着，唐无羽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金纸，点燃了，放在毒经的坟前。
在一片如血的残阳下，唐无羽黑蓝色的背影缓缓地消失了。他自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之后，一个黑衣长发的男子，和一个紫衣银饰的小女孩从隐蔽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对毒经竟然是真心的……”小女孩像是有点不敢相信地喟叹。
“关于这点，我其实并没有怀疑过。”如墨一般的男子轻笑，随后向女孩作揖道，“我以后，也只有每年清明才会再来这里了。毒经的墓就麻烦你多加照顾，多谢了，圣蝎使。”
“毒经本就是我的徒弟，长孙公子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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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引魂蛊术
唐无羽离开五毒之后并没有马上返回长安，而是去了成都。
他知道长孙轩影最近在捣鼓草药，而成都地界有不少高品质的草药，虽然有些以他的能力无法辨识也不知道采摘的讲究，但是枸杞、金创小草一类的药材还是难不倒他的。
然而他不曾想到，这采药竟还采出了事端，进而令他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起先也不过是挖药遇到一个重伤之人，这里虽然是成都，可南疆局势乱得很，别说重伤，就是死上个把人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他作为唐门弟子的教养告诉他，他已不是自由身，作为别人的影卫，没有主人的命令，这等闲事休管——如果，倒在那里的不是个五毒弟子的话。
唐无羽上前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旋即皱起了眉。那女子的外伤并不多严重，伤口大多细小，然而伤口周围皮肤或是黑紫或是红肿，流出的血也是暗褐色的，明显是被毒物所伤。蛊毒反噬，这是唐无羽的第一反应。他记得毒经曾经告诉过他，越是厉害的蛊毒，若是施蛊不成，便越容易遭到反噬，若非如此，唐无羽一时还真想不出一个五毒高阶弟子，怎么会被毒物伤至如此。
眼下，人，是一定要救的，问题是唐无羽虽从毒经处了解过许多五毒教的秘辛但他毕竟不曾修习过五毒教的内功，就算学过，五毒教自身也并不擅长解毒，要救眼前这个人，还得是找个万花弟子来的最好。
这事自然不能去找长孙轩影，不知他有何要事，不能打扰他。那么就只有……唐无羽回想了一下自己相熟的人，最后有些尴尬地传音入密给绯隐：速来成都救人，五毒弟子重伤。
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传唤，绯隐自然是一万个不想搭理，无奈对方传话太过简略，又牵扯到五毒弟子，他也不敢大意，只好不情不愿地同李慕峰一起神行千里赶到成都。
没有想到会见到这么重的伤患，本来还因为毒经之事对唐无羽有些怨气的两人立刻严肃了起来。绯隐起手以清风垂露逼出了那五毒弟子身上的余毒，其后又迅速切换心法，以锋针、长针施救，总算是把人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也亏得是这女子伤得虽重却并不复杂，不然就绯隐那二把刀的医术，只怕是人早不行了。
三人将那女子送到成都的客栈之后，女子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抄出虫笛对着他们甩迷心蛊。幸好李慕峰反应及时，一把将绯隐拉至身后，长枪一突，迫使那女子仰倒在床上，才算是没有人被她伤到。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那苗女十分警戒地瞪着他们。
“救了你的人。”李慕峰言简意赅。
“你们……”苗女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救了我？”
“不然姑娘以为呢？”绯隐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那女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估量他们这话的可信度，而后便点点头，道了声“谢过”，就要离开。
“姑娘你重伤初愈，最好不要贸然离开。”绯隐好心提醒，“何况……目前看来还是有人想要姑娘的性命啊……”说着，头顶的瓦片就传来一声响动。
唐无羽不愧是唐门出身，一纵身便翻出了窗外，支起机关翼乘风而起，将屋顶的黑衣人看得一清二楚。那黑衣人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轻功卓绝——跑得够快。唐无羽拉动机关，借风势向那人逃走的方向滑翔而去。
唐无羽没有花费很大力气就追上了那个黑衣人，他忽然就有种那个黑衣人是故意引着他离开的感觉。心中暗叫糟糕，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唐无羽立刻反身想赶回去。
“无羽！”身后的叫声却令唐无羽一顿，随即回过身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扯下了面巾的黑衣人。
“无愁？你……”唐无羽有片刻迟疑，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唐门依旧不肯放过五毒教，那苗女八成是听说了什么消息，因此在路上遭到截杀。可他心里实在不愿意这么想，于是便试探道：“之前种种已被武林中人唾弃了许久，难道掌门还不死心？”
“啊？你说啥子？”唐无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哎呀！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就唐无愁所说，他本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前往黑龙沼烛龙殿寻找大小姐的踪迹的，却在那里看见两个五毒弟子动起手来。自血龙出渊，多派掌门被抓，这是第一次得到确切的可以营救掌门的信息，何况五毒的老教主魔刹罗也在黑龙沼等待营救，新教主曲云为此特地亲自赶赴坐镇。怎么看，这个时候都是应该团结一致对付天一教的时候，既便是他们两个一个隶属浩气盟一个来自恶人谷，就这样在烛龙殿各派营救队伍大营前动起手来，也未免太任性妄为，不顾大局。他有些在意，便隐匿了身形在一边观望。不料，竟听到浩气盟的那个说恶人谷的那个偷了五毒教的一本禁术秘籍，要她交出来。两人相争不下，那个浩气盟的略逊一筹，被恶人谷的那个给逃走了。
“我看那人神色郑重，又听说是禁术，想来这五毒教确实有不少邪门歪道，怕又是天一教炼毒尸之类的法子，就么呈报给掌门，免得他又一时激进，再酿出啥子祸端来，只是一路追到这哈儿，不想倒遇见你了。这女人怕是五毒教的叛徒，你眼下的身份，实在不好插手这事，还是赶紧撇手撒。”
唐无羽听了倒是另有主意，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且让唐无愁不要再插手这事儿，由他接手了。唐无愁虽然不太愿意，但无奈他是拗不过唐无羽的，只好答应了。
“嘿，瓜娃，那个万花儿有么卡拿你？”临转身唐无羽听到唐无愁问他。
“没有。我们……很好。”说完唐无羽便支起机关翼，呼啦啦地飞走了。
很好？咋可能嘛？但看唐无羽也不像在说谎的样子，唐无愁便只好挠挠头，离开了。
回到客栈，其余三人果然没有受到袭击。
唐无羽没有说出唐无愁的事情，只说那人十分狡猾，有备而来，跟了很远还是跟丢了。那个苗女闻言总算有点放下戒心，告诉他们可以称呼她为“阿蕾”。唐无羽又委婉地向她询问她被追杀的原因，这次她就闭口不答了。
“姑娘，请恕我直言。以你目前的状况，想要一个人安然上路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如今这事情我们已经插手，只怕想抽身也难了。你倒不如坦诚相见，咱们也好知道因由，有个策略。”唐无羽继续游说阿蕾。
绯隐和李慕峰不知根底，闻言不免皱眉。虽说是跟五毒教弟子有关，但在不知具体事由的情况下承诺站在一条船上，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阿蕾当然也没有错过他们的表情：“你的两位朋友似乎不太同意呢。”
“他们是我请来帮你治伤的，之后自然与此事无关，但我不同。方才那个人已经与我打过照面，就算我想撇清也很难了。”
阿蕾听他这么说，沉思了一会儿，大约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又还是有点信不过他，眼神闪烁了几下，最终开口道：“那你叫他们出去，走远点。”
唐无羽对绯隐和李慕峰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两人不明就里，但仍旧有些不情愿地出去了。
“我问你，你可有亲人？那种很亲近很亲近，亲近得你能替他去死的亲人？”待他们离开，阿蕾没有马上回答唐无羽的问题，而是这样问道。
“在下自小跟随师父习艺，亲缘寡淡，这样的亲人是没有的，但是……这样的人，曾经有过一个。”唐无羽的语气平淡，却仍是忍不住，顿了那么一下。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阿蕾紧接着问。
“……不在了……”这三个字轻的连唐无羽自己怕是都听不清，然而阿蕾听清了。
“那么……你想不想他回来？”
阿蕾的语气太过热切而诱惑，令唐无羽不禁蹙眉，又有点意外：“难道……姑娘有办法？”
“有！只要你保护我完成一件事，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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