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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府嫡女-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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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他居然要去和穆哥儿跑到南宁平乱!安王余孽若是好打发,不会在皇帝登基三十余年后的今日,尚未铲除。当然,这也和靖远侯府私下里的纵容有一定关系,毕竟若是安王一派真死绝了,欧阳家的用处就少了许多。但凡打仗就会有死伤,她那里舍得亲手带大的儿子跑到这种地方去,不但要小心安王余孽,还要提防皇家的暗算……
母子二人僵持在大殿中,连皇后娘娘欧阳雪都不知道如何劝说。照她的意思,欧阳灿想娶梁希宜就让她娶,欧阳灿想去南宁就让她去,白容容就是被宠的太矫情了,于是动不动就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但是偏偏宠她的人还是会继续宠她,这不太后娘娘睡醒了,立刻派人过来接白容容。
白容容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里其实是特别心疼无奈的,但是若此时点了头,日后又怎么说拒绝的话呢。还好太后娘娘传来旨意,刚好给她解了围,她擦了下眼角,挽着长公主的手,随同宫女一起前往太后娘娘午睡的地方觐见去了。
皇后娘娘欧阳雪长嘘口气,急忙吩咐人传太医,上水帮灿哥儿收拾收拾。跪了那么久,别说白容容当妈的觉得心疼,皇后娘娘也看着不舒服呀,毕竟在场女性就她是姓欧阳滴。
欧阳灿膝盖发软,始终站不起来。欧阳穆见众人乱七八糟的搀扶着,二话不说蹲了下来,屈膝跪地,稍微揉按了一下,抬头看向欧阳灿,道:“如何?”
欧阳灿点了下头,哽咽的说:“大哥,我心里真难受。”
欧阳穆没说话,站起身子拍了拍手,淡淡的说:“忍着。”
欧阳灿的下唇已经可以见到牙印咬出的血痕,使劲的点了下头。
欧阳雪看在眼里略微惊讶了一下,她听说娘家的几个侄孙儿都是兄长亲自教导,就是怕他们会有许多大家族经常闹出的隔房矛盾,现在看来兄长的教育手法倒是有一定成果。
她本是家里嫡出最小的女儿,年龄其实比靖远侯世子爷还要小上几岁,同欧阳穆父亲差不多大,小时候两个人玩的最好,所以欧阳穆后来屡次进京,她都是当成亲儿子般仔细照顾,非常看重。
“娘娘,二皇子偕同六皇子在外面等候。”宫女从门外走了进来。
欧阳雪点了下头,示意让两个孩子进来。六皇子比欧阳灿小上一岁,生的唇红齿白,原本白净的肤色因为这几年在西北待下去,变成了古铜色,他一脸焦急的看向了欧阳灿,同母后问安后便走了过去,道:“你没事吧,谁欺负你了,揍人的时候干嘛不叫上我!我娘没说你吧。”
“……”
欧阳雪看了一眼同欧阳穆,欧阳灿站在一起拉拉扯扯的六儿子,又看了看始终面如常色站在一旁的二皇子黎孜尘,不由得心底五味具杂。
二皇子年方二十,身材修长高挑,气质儒雅,像极了圣上年轻时候的样子。但是为人有些不太变通,被那群老古董教育的重文轻武观念根深蒂固,难怪连皇帝都有时候说他太古板了,从而更偏好疼爱小五多一些,她是真希望二皇子可以多亲近亲近她娘家呀。
大皇子去世后,二皇子是皇上最为年长的孩子,同时出自东宫,按理说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人选,却多年来被皇上压着,隐约有执意立贤之意。不过朝中大臣都不赞同如此选择,否则容易引起内乱,更何况皇后娘家还拿着兵权。
欧阳雪回想起这几年她同皇上的关系,如果小四没有去世,或许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小四性子活泼懂事,非常懂得进退,还会讨皇上欢心,即便那时候欧阳家同皇上已经隔了心,皇帝都不曾苛待小四,可是后来……
欧阳雪攥了攥拳头,有人让她的小四死了,那么她便让对方生不如死!
六皇子听说欧阳灿要和欧阳穆一起去平乱,不由得眼睛一亮,回过头冲着母后嚷嚷道:“我也要和大哥一起去!”
二皇子皱着眉头,道:“谁是你大哥?”
六皇子察觉到口误,急忙修正,说:“我也想去平乱!”
二皇子不等母亲说话,便阻拦的道:“昨日大学士留给你的作业还没有做呢吧。”他可不希望唯一的嫡亲弟弟成了武夫。
六皇子吐了下舌头,说:“都什么时候了,这帮人还让我做作业。偏要等安王余孽都跑来京中作乱,我扔过去一本作业他就走了吗?”
皇后娘娘欧阳雪咳嗽了一下,道:“胡言乱语!你好不容易回京待些时日,就要跑去出吗?为娘不许!”
“母后……”六皇子撒娇似的唤道,二皇子一本正经的训斥他,说:“你虚岁十二,已经是大人了。父皇说过你在京中的时候,要按月份考校你的功课,莫让父皇失望。”
六皇子无语的望着兄长哥哥,父皇就是那么一说而已吧!他还当真啦!父皇哪里有时间考校他的功课,若是当真心疼他,也不会在宇文静这件事情上提都不提他一个字。这种冠冕堂皇的言语,唯有二哥信吧。
二皇子生于皇后娘娘同皇帝关系尚可的年月,自然同皇帝感情非同一般。
六皇子七八岁就被扔到西北外祖父家,心里难免对父皇有些隔阂,更何况离开皇宫远了,眼睛才不会被拘禁起来,听到的更多,知道的更多,想到的更多,于是越发寒心。
尤其是皇上这几年来对于外祖父家的种种污蔑和削除权利,对于身在西北的六皇子可以说是亲身经历,惨不忍睹。还有他记忆里四哥哥的死……
皇后娘娘的目光投向了欧阳穆,欧阳穆心领神会的点了下头,道:“南宁其实根本没多少安王余孽,皇上不过是不放心才令我亲去,怕是没几日就可以搞定,你还是留在京中等我,多多陪陪父母兄弟,怕是待不了多久就又要启程回西山军营了。”
黎孜念一向最听欧阳穆的话,此时歪着脑袋想了片刻,道:“那好吧,你们快些回来,京城太过无趣,父亲给我请了好几个大学士管着我,实在是无趣透顶。”
“身为人子,怎么可以对长辈不敬?”二皇子又插话了,欧阳穆垂下眼眸,六皇子不屑的撇了撇唇角,说:“二哥,你刚刚不还说要去看望下祭酒大人的孙子吗?我刚才听人说他已经醒了,要不然你过去看看,表达下灿哥儿对于对方的慰问。”欧阳灿打了人,让皇子去慰问,够可以的了吧!
皇后娘娘思索片刻,道:“我刚才已经派人过去看望,如今太后娘娘醒了,怕是还要安排一拨人过去,你也一起去看看吧。这事儿毕竟灿哥儿不占理,我们在大道理上应该认错。”
二皇子点了下头,恭敬道:“孩儿也觉得这事儿是表侄的错,不管发生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世间事情,都应该先讲道理,以理服人,而不是动不动便拳脚相向。”
……
欧阳穆挑眉,拉了一下又要说话反驳的六皇子,偷偷的摇了摇头。六皇子本就同二皇子不亲近,他不想六皇子在他们面前过多维护欧阳家,反而令二皇子更加亲近不起来。如今皇帝怕是巴不得他们兄弟二人隔墙,欧阳家自个内部出现问题。
六皇子在西北生活惯了,完全继承了欧阳家护犊子的性格。不管欧阳灿对或者不对,他们自个人可以说,却无法允许外人多说什么。再说不就是个女人吗?照着六皇子的意思,他们家灿哥儿看上梁希宜是梁希宜的福气,在这矫情来矫情去有什么意思。
所以这件事情闹到最后,包括连太后娘娘,虽然都认为灿哥儿不应该胡乱打人,但是梁希宜如此残忍,不留情面的拒绝灿哥儿,在他们看来就是欺负自己家的孩子!
四月中旬,梁希宜的大伯被人参了一本,说是北方一处养马的畜牧场子闹了瘟疫,太仆寺两位少卿都被皇上训斥,勒令停职回家反省。一时间,定国公府愁云满布,梁希宜心里清清楚楚,这不过是欧阳家在故意为难大伯父,给欧阳灿出气而已。
她心里不会太过悲喜,但是怕祖父伤心,平日里整日陪在祖父身边。
秦宁桓的伤势已无大碍,之所以会昏迷不醒是因为打架时被推倒在地,磕到了额头。还好多是皮外伤,没多久便已经痊愈。关于此次事件的原因大家都闭口不提,秦家似乎还有同梁家结亲的意思,秦宁桓还在养病期间给梁希宜写了一封长信,除了谈论伤情之外,最后说道,听闻欧阳家小公子怒火攻心的缘由,竟是你思我念我喜欢我,我亦甚是欢喜,亦甚是欢喜。
梁希宜读到此处只觉得眼眶发胀,有些湿润起来。近几日她压力巨大,感受到众多异样的眼光,胸口仿佛堵了一道闷气,无处发泄。此时看到秦宁桓故作轻松的口气,仿佛沐浴春风,有一股暖流涌上心田,不由得唇角噙住几分笑意。
这个不要脸的臭家伙,伤势都已经如此,还敢拿自个打趣。
她合上了信封,放入百宝盒子里。
由于秦氏的兄长在吏部工作,掌管官员调度,被停职的大老爷倒也识趣,整日里留宿秦氏房里,企图让舅爷帮忙说情儿起伏。整整一个月过去了,居然传来秦氏怀孕的消息。
秦氏三十二岁,当真是高龄产妇。
梁希宜望着她红光满面的容颜,真心希望她可以一举得男。这样大老爷估计就不这么折腾了,她爹也能不异想天开,企图让兄长过继自个儿子,大家相安无事最好啦!
四月底,南宁传来安王余孽平乱大捷的喜讯,皇上尚不及赏赐欧阳穆,就有人将靖远侯府纵容家里小公子,殴打朝廷命官之子的事情重提,企图盖住欧阳家原本的功绩,朝中众人热议。
随后,南宁再次传来活捉此次叛乱的主谋,自称安王庶子的黎孜英,并且把他活着送到了京城,于是皇帝一阵头大,朝中重臣就如何处置黎孜英展开了激烈的争辩,欧阳灿的事情仿佛沧海一粟,被众人遗忘了。
如果杀了黎孜英,未免有骨肉相残的舆论导向,日后提起来难免会说皇帝无情,更何况现在皇帝垂老,不愿意杀人,尤其是亲人,于是无奈中采取了幽禁的处置,心里暗骂欧阳穆不懂事!直接在南宁杀了不就完了,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五月底,欧阳穆在白容容三番两次的来信催促中,率先带着欧阳灿启程回京。欧阳灿这两个月下来皮肤被晒的黝黑,更显得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明亮清澈。
抵达京城后,城门口的禁卫军一看是欧阳家的子弟,立刻恭敬行礼,迅速将挡在路中间的栅栏搬开。周围百姓不时抬眼望了过去,这年头敢在大街上骑马的人非富即贵,但是如同这般英俊高挺,却又隐隐带着几分贵气的少年却是凤毛麟角,于是忍不住驻足观望。
两个人抵达靖远侯府的时候,发现白容容凛然已经在外面候着,她一下子扑到欧阳灿的面前,两只手不停的摸着儿子的脸颊,摆正了仔细查看,心疼的感受着儿子手腕处变得粗糙的痕迹,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欧阳灿头皮发麻,不时向欧阳穆使眼色,最后两个人劝了白容容半天才得以进入侯府。
晚饭后,欧阳灿熬不过白容容再三的唠叨,逃命似的飞奔回屋子闷了起来。他打开自个的包裹,倒出了所有在南宁攒下的小玩意,一一筛选,琢磨着梁希宜会喜欢什么。
他记得他说过,不要用你自个的喜好去猜测别人,于是拿出两本破旧的食谱。这两本食谱是搜索安王世子藏身处时候发现的,据说有些年头,梁希宜那么喜欢改良膳食,定是会喜欢吧。他小心翼翼的将书本的外面仔细磨平了,视线死死的盯着书本,不清楚在想什么。
还有几个当地特殊的八宝盒,设计的极其精致,下面还有小抽屉的机关,非常好玩,或许三丫也会喜欢呢。
每每想起梁希宜,欧阳灿都喜欢故意忽视上一次见面的难过心情,他试图想将她彻底赶出自个的记忆,却发现特别的难,反而是任由回忆不停的沾染着那张冷漠的面容,他才可以觉得日子过的有个奔头。罢了,既然讨厌她反而让自个难过,不如顺着心意去对她好,然后设身处地从她的角度去换位思考,如何对她好,这似乎成了欧阳灿必修的功课,每日都在钻研着什么。
欧阳穆想改变欧阳灿的想法,为了让他静下心来,教他雕刻,他随手雕了几个木桩,不管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样子,最后都变成了那张不近人情的面容。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南宁时,欧阳穆找了几个他曾经玩在一起的朋友带他上了烟花之地,妖娆美女众多,也有故作清高的,更有看起来十分纯情的少女,但是欧阳灿就是对谁都提不起半点兴趣。见的女孩子越多,反而越是忍不住拿他们同梁希宜比较,于是越发觉得三丫更好看,更爽利,更厉害,还更冷酷无情。反正不管梁希宜在别人眼里多么的差劲,都敌不过他自个乐意喜欢。
欧阳灿将玩意整理好,自个看着觉得特别高兴,但是转念一想,不管他准备什么,梁希宜都不会喜欢的,整个人一下子又变得低沉,万念俱灰。
欧阳穆总说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但是唯有欧阳灿自个清楚,他现在拿得起放得下的就剩下筷子了。
嘎吱,屋门被推开,欧阳灿尴尬的回过神,对上了兄长无奈的视线。
“哥!”
欧阳穆没说话,盯着桌子上被欧阳灿包裹整齐的一件件礼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感叹。感情这种事情,如果自己想不开,谁说都没有用。
“你不是说再也不打扰人家了吗?”
欧阳灿一愣,垂下眼眸,无精打采的呢喃道:“我不打扰她,就是看她一眼,把东西送过去。要不然交给白若兰,就当是她给的好了。”
“那你还想看人家?”欧阳穆无语的盯着欧阳灿。
欧阳灿脸颊通红,低声道:“我就看一眼,然后就走,成不成。哥,你还去哪,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带我一起走吧。我一回来就觉得不舒服,干什么都不踏实,烦透了。”
“……”
“我,我还是想去看一眼三丫,然后明天就离开,成吗?”
欧阳穆皱着眉头,说:“大伯母不会同意的。”
欧阳灿烦躁的撇开头,道:“求你了,哥……”
欧阳穆无语的摇了下头,冷漠的眼底在望向弟弟的时候始终带着怜惜的情绪,说:“好吧,稍后我就带你去定国公府,不过举止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否则那个臭丫头又会心里阴暗的胡乱揣测,讲出一堆戳人心的话来。”
欧阳灿一想起梁希宜的不讲情面,眼眶就莫名的发胀,胸口揪心的疼着,他点了下头,道:“嗯,我有志气,看一眼绝对就走,也绝对不去找无关人士的麻烦。”
欧阳穆点了下头,盯着眼前这张稚气未脱的脸颊,在烛火的跳动下,隐忍不发。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大男人要去爬女主墙头了。。。
在工作时间码字。。。老板雇我太亏了。。。
谢谢肉鬆的霸王票!
我也快累劈了泪~~~
50
夜幕降临;欧阳穆同欧阳灿换上夜行衣,偷偷的溜进定国公府。
两个刚刚平定安王之乱的少年小将军居然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情是夜探国公府。
欧阳穆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这一世他还是第一次为了见个姑娘把自个搞成这样。关键是欧阳灿异常兴奋;哭丧了许久的面容终于再次神采飞扬;紧张兮兮的希望可以见梁希宜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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