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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樽幽月-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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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睡了多久,当灵宝被噩梦惊醒,地穴中竟已是一片静谧。她先是疑心自己耳朵不灵,后来仔细听了听,确信战事真的已经结束。

这么快?!她跌跌撞撞爬出大瓮,双腿疲软得迈不开步子。一切都结束了吗?灵宝酸涩的双眼又开始湿润,她能不能奢望凌云还会回来?可胜利的希望是那么渺茫!她不能够再在这里等下去,哪怕将要目睹的惨状她根本无法承受,她也得出去找他,否则她定要后悔一辈子!

灵宝脱掉身上碍事的铠甲,鼓起勇气走出地穴,向地道外跑去……

※※※※※※※※※※

贺凌云面对火铳黝黑的铜管,横眉冷对赵参将,压低嗓子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赵参将麾下十几人尽数举着火铳,对准了贺凌云:“将军,莫怪我们无情。蔚城今天是决计守不住的,为了大家着想,还是开城投降的好……燕王也派密使做了承诺,条件不错。”

最精良的武器竟然是用来背叛倒戈,贺凌云冷笑,望着周围士兵开始放弃抵抗,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耻辱,愤怒的吼叫了一声,双目睁得血红:“蠢货!”

赵参将对他的咒骂无动于衷,只管涎着脸用火铳逼着贺凌云下城楼:“蠢不蠢开城后就知道,都是你一意孤行,才耽搁这么久……”

贺凌云怎甘心束手就擒,他在电光火石间冲上前,抓住赵参将手中的火铳,飞快一扯一带,人便已进入火铳的射击盲区。他贴近赵参将,腰中匕首同时拔出,刀刃瞬间抵住赵参将的喉咙。他挟制住赵参将后退几步,与赵参将的部下对峙,举着火铳的叛将们见头目被擒,一时措手不及,全都愣住。

还没等贺凌云放话威胁,赵参将已是大惊失色的冲手下喊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将军,现在我们不能自相残杀,守城其实未尝不可……”

贺凌云一愣,手下动作刚慢半拍,脖子便已遭人狠狠一击。他瞬间昏迷倒地,赵参将心有余悸的回头,就见一名士兵手执一根铁棍,正气喘吁吁的望着他。

“干得好,”赵参将点点头,踹了贺凌云一脚,骂道,“妈的,要不是燕王要活口,早杀了你!”

残旧的城门被打开,吊桥轰地一声放下,在燕兵狼嚎般的吼声中,赵参将领着众将士出城投降。

贺凌云被几名副将拖出城,他在喧嚣中渐渐清醒,看清两旁夹道怪笑的燕兵,一时心如刀绞。他立刻狠命挣脱副将的桎梏,自己踉跄着站起身。被卸去战甲的贺凌云双手缚在背后,受过重击的脖子疼木了,令他想破口大骂却扯不开嗓子。

一名武将所能遭遇的最大耻辱,为什么要他来承受,他明明不曾退缩,也不愿苟活,末了为什么还要面对这等景况?!前世到底得犯下多重的罪孽才使他今生如此不堪!胸臆间气血狂涌,一股腥味冲上喉头,呛得贺凌云生生咳出几口鲜血。

喧闹的燕兵忽然安静下来,两侧人马齐刷刷后退。前方陡然开阔,燕兵中走出十几名大将,雁翅排开站定后,毕恭毕敬的从正中徐徐让出一个人来。

那人未穿铠甲,赭红色袍子衣角沾着鲜血,却似踩了露水一样不伤优雅。他身型高大,也壮硕威猛,却将漂亮的脸半藏在深红色大毛翻领中,借一丝苍白病态削弱自身霸气,可趋慕风雅的脾性却不免流于阴鸷戾气。

这人正是当今燕王,元昕。

他肩头架着一只纯白色的海东青,双臂抱胸,右手五指搭在左臂肘关节上愉快的弹动着,等待俘虏向自己下跪。

赵参将高举着降表,带头谄媚的跪下,众人在他身后也认命的跟着照做,只有贺凌云兀自岿然不动。燕王元昕眉毛微微一挑,肩头海东青便呼啦一下飞出去,啸叫着袭向贺凌云。它凌空回旋侧翻,尖利的爪子抓住贺凌云的发髻,坚硬的短喙狠狠啄向他的额角。

训练有素的上品海东青,凶猛得足够抓捕小鹿。贺凌云的额角顿时血流如注,他只觉得一阵眩晕,跟着整个人控制不住的跌倒在地,只有海东青还在他脸上扑腾翅膀。

燕王元昕呼哨一声,将海东青唤回,侧过脸满意的伸手替它顺理翎毛:“鬼东西,就你机灵。”

他的声音洪亮好听,高音处略略发雌;语速明明很快,却总被自己强制按捺住,是一种很怪异的慢条斯理;加上他脾气喜怒无常,因此听上去更令人觉得压抑,连大气也不敢喘。

赵参将不安的清清喉咙,开口道:“燕王陛下,罪臣赵某献上降表。”

“哦,”元昕信步上前,亲自拿了降表为众将士朗读,读罢大笑,“很好很好,终于拿下西线蔚城,如今北方再无牵制。紫眠天师又放弃了帝位,中原已归属我大燕,今后只等挥师南下,江南便唾手可得。”

在燕兵山呼万岁的时刻,赵参将也乘机逢迎道:“燕王陛下英明神武,锐不可当……赵某谢燕王不杀之恩,谢燕王恩恤全城百姓……”

“哦,你姓赵,”元昕点点头,问道,“贺主将是哪一位?”

赵参将指指倒在地上的贺凌云,元昕盯着贺凌云瞧了一会儿,低声笑道,“让蔚城成了朕眼中钉的,原来是你,难怪不肯跪了……”

说罢他抽出剑来,用剑尖替贺凌云拨开额前乱发,也在他额上拉出几条血道子。贺凌云吃痛,霍然睁开双眼,盯住悬在自己额上的剑。元昕更加兴致勃勃,故意颤巍巍就是不将剑刺下,倒要等他害怕。

赵参将在一旁插口道:“燕王陛下息怒,此等佞臣只恐会冲撞……”

“吵死了!”元昕忽然暴躁怒吼,削铁如泥的长剑斜挑出去,唰一声将赵参将脑袋割下。

“朕千里迢迢赶来,不屠城岂不是无功而返?”元昕撕毁承诺,甩去剑上血渍,向贺凌云胸膛直刺过去。

“混蛋——”

城门另一边响起凄厉的叫喊,女子绝望的声音令元昕愣住,片刻后他诡谲的笑起来,抬头望向城门口那瘦小的身影。

天下敢这样叫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公输灵宝!

肩头的海东青再次飞了出去,城门口那娇小的人儿瑟缩了一下,仍是飞奔向他。元昕笑意更深,终于肯回来了吗,这……该死的。

海东青雪白的利爪抓住灵宝的头发,力道大得几乎能将她拎起来。她扑跌在地,疼得哭不出声音,却踉跄着爬起来,歪歪倒倒跑到贺凌云身边。望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灵宝终于哇的一下大哭出声,扑在贺凌云身上护住他:“混蛋——不许你伤他!”

元昕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冷笑:“许久未见,这就是你的态度?”

“自以为是、自说自话的逃婚,满足你的虚荣了?”他俯身一把将灵宝拎起来,逼她与自己对视:“现在还大老远跑这里来姘个奸夫?恩,朕的……该封你做什么呢?皇后?笑死人了。”

“你自称朕?竟然是你,”公输灵宝颤抖着,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小脸却满是恨意,“竟然是你篡位……就你这样的身份,也配?”

灵宝讽刺的语调惹怒元昕,揪着她背心的手加大力道,连皮带肉掐下去,折磨得她痛哼出声。

“放开她。”

脚下响起低沉的声音,引得元昕低下头去,正对上贺凌云冰冷的双眼。他脖子上的伤令他无法将话说得更响亮,可面对元昕时从容沉静的态度,令他的话掷地有声。

元昕冷笑,偏头望向灵宝,见她小脸惨白像是在担心贺凌云,越发觉得有趣:“从前东珠王府关不住你,现在,朕似乎找到能拴住你的绳子了。”

他一脚跺向贺凌云心口,快意的看血水从他嘴里冒出来,趁灵宝张口惊呼时伸手扣住她的头,将她失去血色的双唇送到自己嘴边,并非亲吻而是用力咬了她下唇一记。鲜血顿时从灵宝唇上滑下,在她下巴上拖出长长一条血迹。她浑身一颤,小嘴微张着发出啊啊的低鸣,却无力叫喊,双眼中的惊惧在泪水下清晰可见。

元昕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扳过灵宝的脸让她冲着贺凌云,逼他看清楚她的模样,而自己轻声笑道:“朕当然不会放开她,恩?她可是朕当年的未婚妻呢……”

第八十三章争斗

时值深秋,燕京早早下了第一场细雪,城市中欢腾喜庆的意味将街面上的寒气蒸腾成白汽,整日价氤氲在燕京半空。

百姓们只知道自己的皇帝刚刚征服中原,哪能想到千里外的南方,无数人正沦为亡国奴;掠夺的财富给燕京带来意想不到的物质冲击,人人沉浸在以往从未领略过的新鲜事物中,满眼琳琅光鲜,哪会思考被掠夺的人该如何捱过即将到来的冬天?

大家喜气洋洋,皇帝已御驾亲征归来——连贩夫走卒都要倚着街边酒坊的柜台,喝上两盅零沽的烧酒以示庆祝。

要说这烧酒也真是好东西,自从半年前问世以来,风靡了京城上下,从皇帝到乞丐,没有不喜欢它的。就拿燕京最出名的酒坊“燕京春”来说,醇厚的烧酒酿出来,到了“破酒”的环节,破酒师傅会通过兑水将醇酒破成不同的浓度。各个浓度的烧酒在翻搅时会浮起数量不等的酒花,按酒花多少便又分出品级来,有七朵花的“紫金”、五朵花的“紫丽”、三朵花的“紫青”,价钱各个不同。

这些最初的酒名都是以紫开头,为的是纪念发明它的人,当然更是意在彰显自家酒的正宗纯正。就连“燕京春”也未能免俗,总是成天在店门口这样吆喝:“紫氏烧酒,啜之忘年,饮之解忧,上清宫既济仙方,玉露琼浆、万古流芳!君若浅尝,必酣百斗;百斗罄尽,醉以千觞!”

当紫眠撑着伞路过“燕京春”的时候,正看见秋五倚在店檐下的柜台边喝酒,他原本侧身朝外观察路人,此刻恰巧与紫眠对视。紫眠见秋五撇唇冲自己懒懒一笑,也想起这名军官,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他走过去。

“既然点了紫金,为何不去楼上坐着喝?”紫眠走到秋五身边,看见他手中是上等的酒,掌柜又对他阿谀奉承,不禁笑着用燕语打招呼。

秋五重新打量了一下紫眠——他没有收伞,清俊的脸在伞下阴影中更显柔和,也不掩憔悴。这样的人本该叫人无法硬起心肠,然而他还是冷笑道:“既然在南边做了皇帝,为何还独自一人回来呢?车驾御辇呢?华盖仪仗呢?”

嘲讽的语调并不友好,令紫眠一怔,后退了半步,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时秋五忽然转脸往柜台后望去,兀自冷笑一声,低语道:“遇见熟人,惭愧得不敢出来了?”

紫眠没听清秋五说什么,不好接茬,只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柜台后门帘微晃,似乎什么人原本想从里屋出来,却临时改主意又躲了回去。

秋五精明的揣测出紫眠特意与他寒暄的意图,不耐烦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开门见山道:“你找我想说什么?”

这一问更把紫眠尴尬住了,他想打听出龙白月的下落,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于是踌躇道:“你一行北上可顺利?”

“怎么能不顺利?简直太过瘾了!”秋五故意装出打开话匣子般的兴奋,举着酒杯对紫眠炫耀道,“你知道马车载了多少战利品?知道因为拖拉这些数不清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沿途有多少匹马活活累死?啊啊,这且休提,南方的美人儿到底有多水灵,你知道吗?啊,你当然知道,啊不,你也可能不知道,因为你要守道家的清规戒律嘛,哈哈哈……”

秋五放肆大笑,看着紫眠越来越苍白的脸,心中有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意。

“只要是稍有品阶的军官,马后都驮着位漂亮妞儿。起初她们哭得呼天抢地,不过后来都乖了,当然,她们哭起来也足够动人的。”秋五灌下一口酒,一脸意犹未尽的打发掌柜替他满上,“这些姑娘中,尤数副指挥温都的妞儿最漂亮,啧啧,那腰身……她杏眼桃腮,皮肤白皙,体态风流性子却烈,寻死觅活吃了很多苦头,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副指挥将她送人没有。啊,那姑娘似乎姓龙?”

紫眠脸色煞白,身子晃了一下,举伞的手在瞬间失去力气,无力的垂下。伞面擦着地上未化的雪珠,噌噌轻响后再无声息,像是应和主人的绝望。秋五斜睨着沉默的紫眠,不满意他一言不发的态度——这样未免太不过瘾,他为何不愤怒,为何不痛苦,或者,为何不让自己的情绪流于表面?到现在他还在端着架子么?

摆什么狗屁姿态?!想到此秋五便忿忿不平——龙白月在他营中时的一哭一笑,无不拼尽全力。也只有这样动人的女子,才能将她的身影有力的打进他的心,偏偏她又一走了之,只是为了眼前这男人。

一个连为她失态为她出丑都不愿意的男人?自己输得真窝囊!谎言再继续下去只会玷辱她的名节,秋五将酒钱扔在柜上,离开前还是在紫眠耳边低语:“骗你的,龙白月一直在我帐里,安然无恙。”

我还真是崇高呢,秋五在心里嗤笑自己。

紫眠愕然望着秋五的背影,猛地扔开手中的伞,冲上前扯住他。秋五诧异回头,还没看清紫眠的表情,颊上便挨了一拳。拳头的冲劲将他掼倒在地,紫眠也跟着压在他身上,又是一拳就要落下。秋五迅速反应过来,立刻架住紫眠的拳头,熟稔的制服住他。

“你要跟我干架?”秋五觉得好笑,压住紫眠将自己的拳头对准他的鼻尖。

紫眠敌不过秋五的力道,被他压在身下,却毫无惧意的怒瞪住他,气喘吁吁道:“你骗我。”

秋五冷嗤,瞅着紫眠愤怒的脸,改用汉话促狭他:“之前你不生气,我骗你你倒生气了?”

“……”紫眠一怔,面色缓和下来,眼中坦诚流露出的悲伤无助倒惊愣了秋五,“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我没有资格愤怒……”

再如何痛不欲生,都是苍天给他的报应,惩罚他的罪孽深重、自以为是——他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就如同他任性毁掉别人的幸福一样。他能谴责谁?无论怎样弥补挽回,一切都回复不了原貌,他不能自欺。

“我以为……那是我的报应……”紫眠望着秋五,虚脱一样倒在地上喃喃道,“你说得的确是真相,对不对?我该谢谢你保护白月幸免于难,但那些女子又何辜……我犯下的罪孽使人受苦,我有什么资格愤怒……”

“蠢。要报应也只会报应在你自己身上,关龙白月何事,”秋五愤然放开他,“我不跟你打,只是因为胜之不武,不代表我不恨你!我要你余生都背负自责歉疚,你要还是个人,就想想如何谢罪吧……白月进宫了,燕王已经归来,你也知道,他可不如我厚道。该怎么做,你好自为之吧……”

紫眠一愣,顾不得一身凌乱,气喘吁吁的起身就要赶往皇宫,离去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秋五,赧然的轻声感激他:“谢谢你。”

“切,”秋五悻悻的瞪着紫眠远去的背影,在众目睽睽中又仰面躺进肮脏的泥泞,凝望灰蒙蒙的天空,任若有似无的细雨打在自己脸上,“像本大爷这样的人品,为什么做了配角呢……”

这时玉儿怯怯的从“燕京春”里走出来,靠近秋五蹲下:“公子……”

秋五翻身坐起,看也不看她一眼,起身拍拍衣服离去:“不能耽误你做活,我走了。”

※※※※※※※※※※

“如今的燕王,原来只是东珠王爷的九公子,”海夫人在蓬瀛宫中与龙白月闲话,“他是庶出,地位不高,不过老王爷生前还算宠爱他,听说原本也留给他一块封地的。”

“旁系又庶出,看来如果不篡位,现在不过是个略阔一点的爵爷咯?”龙白月问道。

海夫人战战兢兢的点头:“他虽然打小就很出挑,但皇族中也没多少人将他放在眼里……他曾经钟情于我,但听说老王爷给他订过亲,何况我父亲又中意小金王爷,所以我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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