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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青 飞花盈袖(完结 番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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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美丽的幻影中却暗藏狠辣的杀招,目的便在于先惑人心神,而后攻其不备。玄霄见她飞身过来,却也不闪不避,举起长剑,微偏剑锋,以剑面侧贴上攻来的玉箫,顺其来势,亦指向狐妖的心口。
剑之于箫,自然长上几寸,若狐妖仍一味上前,怕是玉箫还未触及玄霄的衣物之时,自己已然主动迎上他的剑尖,难免受伤。狐妖当下变幻身形,瞬间移至玄霄左手处,执箫攻来。她料的是玄霄右手使剑,自己若从其左面攻击,他必定无法直接举剑隔挡,需得侧身方能避开,而后才能反击,自己便是占了时间之利。
可惜她却一时忽略了玄霄身边还有个人——云天青见她如此攻势,师兄怕是要吃亏,急忙贴了过去,也自侧面攻向狐妖,冰冷的剑尖,快狐妖一步,抵上她纤细的脖颈。
狐妖心中暗叫不好,急忙迅速退开,气得贝齿轻咬下唇,冲云天青娇嗔道:“你个小娃儿,刚才还姐姐、姐姐的叫得好听,出手可是一点都不留情,若是划花了我的脸,你拿什么赔?”
“那可真是赔不起呢,”云天青收回剑式,笑着回道,“那姐姐要我拿什么赔你?”
“姐姐越看你越是喜欢,就拿你的命来赔吧!”一双狐媚的眼眸微微挑起,飞了个媚眼,话音却突然一沉,再次攻来。原以为那个师兄修为较高,想直接杀了他再说,没想到那师弟虽然说话调皮,但是身手计谋也丝毫不差,方才差点伤在他手上!狐妖心里想着恼火,手上的攻势更是犀利绵密。
“废话真多!”玄霄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说的是云天青,还是那狐妖。手心之中祭出道道火咒,打向狐妖,狐妖也忌惮炙热的火咒,竟然一时之间也无法接近二人,只能在三步之遥处,以妖术催动手中玉箫,化为数道幻影,与火咒相搏。
云天青知道这两人此时是拼上了八成的法力,于是在一旁也不敢胡闹,心中明白,自己此刻若是贸然进入战局,怕不能帮上师兄,反而乱了他的心神。只能站在一旁,细细看这两人的相争之势,不时以雨润相助于玄霄。
如此缠斗了数十回合,相斗的两人,居然谁也占不了上风,一直相互牵制着对方,只是耗费了不少灵力,两人渐渐皆显出疲态。
狐妖心中暗惊,想不到这两人,虽然如此年纪,修为却能与她这修炼数百年的狐妖持平。若是再僵持下去,自己也讨不了什么便宜。当下双手翻转下压,以妖力激起万千沙石,化成一道气墙,挡住玄霄的火咒,自己急速向后退去。
一时之间,四周飞沙走石,待玄霄收回火咒,以剑气劈开面前的气墙之时,只见狐妖站在一处岩石之上,双手掐指作莲,一团红光自手间祭出,直上天际,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云雾翻滚,天色阴沉,隐隐有雷声传来。
“雷恸九天!”云天青惊呼出声。狐妖这般姿势,显然使的是雷系法术中最为凶险的一招——雷恸九天!这招法术是以妖力召唤火雷,自天引下万千雷电,使敌方笼罩于雷鸣之中,身受其害,且雷电所到之处,万物皆毁。
玄霄微微皱眉,对此招的威力自然也是了然的,所幸他学的恰是火系法术,五行之中火克的便是雷,若全力以火系大招抵挡,倒也不怕。
当下全力激发体内灵力,默念心法,集尽数灵力之于手心,准备以火系之术毁天灭地,与之相抗衡。
谁料那狐妖却邪媚一笑,原本置于胸口的双手,化莲为兰,一手在心口划出白色结咒,另一手拇指与中指微合,其余三指高高翘起,从身侧翻转而过,随后祭出一道白光冲入空中那一片云雾之中,自云雾之中吸取万千水气,凝汽结成冰雪,呼啸着冲那两人扑了过去。
糟糕!云天青心中大叫不好,原以为狐妖使的是雷系法术,哪里知道她半途转了招式,真正使的却是水系法术,师兄此时激发全身的火灵之气,瞬时之间已来不及收回灵气,此时他的水系防御降至最低,一旦被水系法术击中,伤害甚大!
一片风雪压至,一时青鸾峰顶全被冰雪笼罩,山间的树木都被此等激烈的攻势打得拦腰折断。
一片纯白之地,火艳的狐妖站在高处,笑得嫣然:“哼~不过两只小娃娃罢了。”
待风雪停下之时,却突然有数道剑气自冰雪之下透出,飞速盘旋于狐妖上空,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夹以雷霆之势,疾速下落,利落地划过她的周身,留下道道血痕。
“不可能!”狐妖捂着被剑气所创的伤口,不敢相信,在自己适才全力放出的法术之下,那两人居然没事?!
玄霄自冰层之下冲了出来,手执长剑,毫不留情地穿透狐妖的心口,狐妖至死都不能相信,自己居然败在这两人手下。
玄霄见狐妖已死,冷冷转身,平日里素来稳重的身形之间,此时却有几丝慌乱,匆匆冲到适才自己站立的地方,祭出火咒,融了四周的冰雪。只见冰雪消融之处,躺着个蓝白色的人。
“云天青!”玄霄扶起看似昏迷的云天青,轻轻唤道,素来的冷静自持的语气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
适才狐妖之术攻来之间,云天青急忙尽全力,画出一道无相化法的结咒,打在玄霄身上,护其以宁,免受五灵肃杀之气所伤。当结咒打入玄霄体内的瞬间,狐妖的攻势也全然攻到。自己来不及运气抵挡攻势,被那般霸道的冰雪之势打得身受剧创。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云天青勉力睁开眼眸,虚弱地冲玄霄笑道:“师兄…这是…你第一次…唤我的名字…”而后终究敌不过伤痛,晕死过去。
“……”玄霄蹙眉,见他受伤甚重,耽误不得,急忙抱起他,疾速御剑飞回琼华派。
飞花盈袖之二养伤
火焰草三钱、珞灵瑶草四钱,晗灵果、扶摇仙果各两颗……玄霄将手上的药材与药方仔细对了对,而后悉数放入药罐中,置于门后的药炉上熬制。门缝里渗进来几丝风,吹得炉火忽明忽暗,一旁桌上的烛火也摇晃起来,将床上之人的影子深深浅浅地映在墙上。
玄霄看着不稳的炉火,蹙起了精致的眉,将药炉向旁边移了移,寻了个无风的地方,又拨了拨炉内的木炭,火旺了些许。
等半个时辰,炉上的药罐才渐渐响了起来,又等了片刻,直到药汁沸得稍稍溢出了一些,玄霄方才将药罐取了起来,小心地将药汁倾倒入一个青瓷碗中,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菩提凝冰露,加了三滴进去,而后端着药往床边走去。(呃,这个绝对不是在下毒!!!请众位亲们注意…。。)
“云天青,起来喝药了。”玄霄唤道,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轻轻推了推躺在床上的人。
“又要喝药了么?”床上的人动了动,十分不情愿地将头从温暖的被窝里探了出来,平日里红润的脸,现在却带着淡淡的苍白。
“嗯,子时了。”玄霄伸出一只手,让他扶着自己坐了起来,而后将药递了过去,说道,“刚熬的,有些烫。”
“辛苦师兄了,老是半夜起来帮我熬药。”云天青接过药碗,看着黑色的药汁,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喜欢喝这药,稍稍迟疑了下,还是闭眼一口气喝了下去。虽然自己很不喜欢喝这苦得要命的药,但是也知道若是不喝,自己的伤恐怕又要拖上些许日子……若是一直拖累师兄夜夜睡不安稳的,可真是不该啊……
“那日…多谢。”玄霄看他明明一脸的不情愿,却仍是咬牙皱眉喝下了,心里微微颤了下,道谢之言便脱口而出。那日,若不是这人舍命护住了自己,现在躺着的人本该是自己……
那天,匆忙抱着昏迷的他赶回琼华派,即使一向冷傲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那时心中的慌乱是不曾有过的。只记得,自己第一次忘了通报,便闯进了师父的住处……所幸的是,师父说他体质本就偏寒,修的又是水系仙术,对水系法术的抵抗力比之其他人高了些许,虽然伤重却未曾伤到根本,除去皮肉之伤,还需调理些时日方能复原,只是千万莫要让他再受了寒,以免加重伤势。又开了几贴暖气固本的药方,叮嘱需得一日两次,分别在午时、子时按时让其服用。
“师兄也照顾了我这么多日,算扯平了。”适才喝的药,药气已经慢慢发散开来,随着周身经脉流转,冰冷身子顿时暖了不少。云天青原本慵懒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些,人也精神起来,冲玄霄笑道。
“睡下吧。”玄霄看他冲自己笑得灿烂,心底暗暗生出一股暖意,语气亦柔和了起来,较之平日里的冷漠是大大不同的。算来也有七天了,比起前些日子,他的气色也好了不少,估计再调养十天左右,便无大碍了。
玄霄将空碗收拾了下,走去炉边,本想熄了炉火,但是听到外面的有些大的风声,迟疑了下,又添了几块木炭进去,而后回头看着云天青睡下了,便熄了烛火,转身回到自己的床躺下了。
微亮的炉火暖暖地燃着,偶尔爆出一两点火星,却不曾破坏屋内的宁静一丝一毫,只映得满室温暖。
又调养了十日,云天青身体已然恢复了过来。受伤的这些时日,他也乐得免去了晨起之苦,早上便在床上趴到太阳升得老高,暖了外面的空气,方才起来,午后便偷偷溜去后山转悠,抓抓兔子,逗逗小鸟,生活倒也十分清闲。
而玄霄刚开始看他带着伤,还到处乱跑,经常皱着眉把他拎回屋,后来看他恢复得差不多了,也知道他的性子,要他乖乖躺在床上不动,是不可能的,也懒得去管他了。白日里便自己寻个清静的地方,专心修炼,直至日落。若是回屋之后,仍不见他归来,才会出去逮人,免得他又玩得忘了时辰,入夜了还在后山吹冷风。
如此这般的,日子便又过了半个多月,云天青的伤也完全好了,又得日日起来早课,还好已经是阳春三月时节了,气候暖了不少,早起之事也不若冬日里那般痛苦了。即使偶尔贪睡误了时辰了,太清真人看他大伤初愈,也不会苛责于他。即使偶尔胡闹毁了些物件,也有玄霄出来替他求情。
这一切让云天青高兴地直呼——这次伤得真值啊~不但师父责骂少了许多,就连原本冷冷冰冰的师兄,最近对自己的态度比之先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飞花盈袖之二情萌
夜里,云天青睡得正香,却隐隐觉得玄霄那边睡得十分不安稳,翻来覆去的,心里奇怪,便爬了起来,走过去,轻轻唤道:“师兄?”
玄霄却不回答,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几丝月光,云天青发现他的身子微微曲起,似乎不太对劲,心里一慌,急忙点上了烛火。
伸手碰了碰玄霄,云天青只觉得手心传来的温度高得可怕,急忙唤道:“师兄?师兄?怎么了?”
“唔……”玄霄牙关咬得死紧,额上渗出滴滴汗水,浑身紧绷,神情十分痛苦。
“师兄!”云天青急忙扶起玄霄,一时也没了主意。怎么回事?!
“筋脉…逆转…”玄霄只觉的全身筋脉象是全断了一般,体内的炙炎之气在全身冲撞着,引得血液逆流,似乎就要冲破身体悉数倾泄而出。
“怎会如此?!”云天青听他如此说道,大吃一惊。师兄现下如此,若是控制不住,怕是要走火入魔!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坐到玄霄身后,双手抵上他的背,缓缓将自身的水柔之气注入他的体内,试着能不能将他岔乱之气引回经脉之中。
玄霄仍然由于体内四处流窜的真气,而痛苦不堪,一时神智都恍惚了。
自那日除妖归来之后,玄霄心中一直自责自己学艺不精,想他如此冰冷傲然的人物,却差点败在狐妖的手上,若不是云天青舍命护住他,怕早就已生命垂危。所以这些时日里,玄霄修炼更是勤苦,强行打通周身各处筋脉,只求功力速进,却隐下了祸根,平日里强行压下的混乱之气,今夜悉数迸发,当下窜至全身各处筋脉之内,胡乱冲撞。
“师兄!静下心来,调息疏气!”云天青不断将冰寒之气送入他体内,以期平息他炙热混乱之气,看他如此痛苦,只觉得自己胸口也隐隐疼痛了起来。
“嗯……”玄霄也知道此时切忌乱了心神,但是体内不停流窜的真气,撞得全身恍若万千剑刃划过一般,疼得他浑身痉挛,一时竟然无法接纳云天青注入的灵气。
“……”云天青感觉到自己注入他体内的灵气,又反扑了回来,急得眉头紧锁。这样下去,只怕两人皆会走火入魔!当下继续注入灵气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心里乱得找不到头绪。
如此僵持了片刻,仍不见丝毫成效,两人却已是满头大汗,体内气息混乱。
“云天青…你不必…”玄霄极力忍住疼痛,勉强开口,想劝他收回灵力,不必再管自己,免得拖累了他。
“师兄,听过‘草虫’么?”云天青仍旧不肯放手,缓缓将灵力输入。口里却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玄霄一时愣住了,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一首婉转的曲调自云天青的口中逸出,声音听来颇为清扬动听。这原是首女子唱来思念情人的歌谣,在他唱来,却没了那份闺愁哀怨之情,只觉得情深意切,并无半分女子那般矫揉造作之感。
“……”听他唱得悠扬,平和悠然的曲调,使得玄霄原本因剧痛而散乱的神智,渐渐平定了下来,原本混乱的气息,亦随之平稳了许多。
“……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陟彼南山;言采其薇……”云天青感觉到原本被拒的灵力,渐渐渗了进去,引导着他体内的真气回归正途,心中大喜,一边继续唱着歌谣,一边暗暗催动自身灵力,注入更多水性之气。
“这歌…很好听…”玄霄感觉到他注入的灵力,正在疏导着自己纠结的炙炎之气,亦缓缓放松经脉,接纳来自于他的灵气。
“以前,我娘哄我睡觉的时候,经常唱的这歌谣。”云天青轻轻说道,语气隐了些许哀伤之情,手一直抵在玄霄背后,不曾移开。
“你娘呢?”玄霄忆起他那次生病的时候,梦里唤娘,便开口问道。
“呵呵……”云天青笑了几声,细细听来,暗藏了几分不自然,“我娘啊~在老家养老呢~”
“老家?”玄霄听出他在说谎,也不戳破,顺着他的话问道。
“是啊,我老家在淮阳。那里风景很美,娘喜欢那里,一直住在那。”云天青眼眸闪了闪,故作开心地说道。
“淮阳也有太平村么?”玄霄淡淡问道,感觉抵在自己背上的手抖了一下。
“誒…”云天青幽幽叹道,“师兄…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没想到自己的谎说得如此虚薄,被他的一句话便刺破了。
“……”玄霄也是一时记起,那日在青鸾峰之上,他说过自七岁起,便一直住在太平村。
“看来,师弟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啊。”云天青咬了咬唇,笑道,“我娘已经过世了。”
“……我多言了。”玄霄虽然已经料到是这变故,但是听他说出来,心中一阵不忍。自己过分了…不该问的…玄霄…你何时这般多话了?!
“说与师兄听,倒也无妨。”云天青将自身的大半灵力都输入了玄霄体内,此时气息已然有些虚弱,怕玄霄察觉到自己的不妥,便强撑着继续与之闲谈,免得他发觉后不肯接纳自己的灵气。
“七岁那年,天降瘟疫,逼得众人走投无路,全都逃离了。我娘带着我南下,途经莫微山之时,遇了场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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