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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帝苍龙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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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一听血婴二字,也不免惊讶起来道:“这里面当真是血婴?”



石隐点点头,把遇到血婴的事情讲了出来。



蓝月点头说道:“没想到,你还当真是福缘深厚之人。”



石隐一听蓝月赞赏他,不觉搔搔头,尴尬道:“怎么?”



蓝月说道:“这血婴乃是吸收天地怨气而生之物,若是加以净化,吃下去的话,莫说你现在内伤全愈,恐怕还得增加功力十倍有余。”



石隐面色大变道:“吃?”忙一把夺过竹筒收在怀里道:“不行,怎么说这也是婴儿,我石隐顶天立地,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做的?”



蓝月冷笑一声道:“你现在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若是再不加以治疗,估计不到三日,被压制的龙气就会破穴而出,到时候你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再说这血婴一旦逃出,附于人体之上,必定引发天怒人怨,到时候整个中土大地又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石隐听得一惊,擦擦额头上的汗道:“莫非就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蓝月嘲笑似的道:“有是有,便是请得深厚佛法的百个高僧,念渡百日。”



石隐大喜道:“那我定然会找到一百个得道高僧来超渡他!”



蓝月续而说道:“茫茫中华大地,要找一百个高僧却是难上加难的,现在兵荒马乱,庙宇不易,哪来那么多僧人。况且这血婴乃是化天地之灵而生,若是超渡于他,不压于是逆天改命,凡是超渡之人,必定魂收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石隐听得两耳一塞,半响说不出话来。



蓝月道:“所以你还是趁早将他吃掉,若是落入恶人手中,只怕天下又会乱上加乱了。”



石隐面色沉重,慢慢抬起头来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我就不信我毕生找不出一样方法来超渡于他,如今天下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就算是天怒人怨,我也会一肩承担下来!”



蓝月语一塞,看着石隐坚毅的脸,神情一变,转过身去,淡淡的说了句:“随你吧。”



石隐将东西收好,在庙里的神台边找了个角落,盘坐下来,将身体内被龙气打乱的内力聚集起来,只是龙气如同一头猛兽一般,虽然被压制在封闭的穴道中,但是依然后劲十足,身上的内力别说一半了,恐怕也只有三成左右。



而且穴道上隐隐做痛,如同针刺一般,有点痒有点痛,石隐尽力的忍耐,一阵费力之后,却在不知不觉中沉睡过去。



昨天为了赶路,一夜未眠,现在终究是累了。



蓝月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不久之后转过头来,看着进入梦乡的石隐,这个坚强的少年,蓝月不觉笑笑,好象当年的自己,只是——已经过了四五十年了。



不知过了多久,石隐的脑海里突然传来蓝月的声音:“有人来了。”



石隐顿时清醒过来,忙把右上方的帘布一拉,把身体遮住,屏住呼吸,透过上面的破洞观察着整个庙里的情况。



过见脚步声渐渐清晰,只见一个六十几岁的布衣老者,白发高束,身着布衣,腰缠卷麻绳,脚穿黑布鞋。左手拿了一瓶酒,右手却拿了一把白羽扇的跨进庙中,电光似的眼神扫视一下四周,旋而一笑,道:“习兄你竟然还未到。”



却听从四面八方传来清晰之声道:“初次见面,怎能空手而来,小弟远见释兄提了酒,便却拾了些柴火来。”



石隐刚心想:“这种大雨天气,怎么会有柴火呢?”



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老者,腰间别了一把白玉尺从另一门进来,手中果然捧着大把的干柴火。



二人同时哈哈大笑,在屋内生起火来。



蓝月道:“这两人好功力。”



石隐疑道:“何以见得?”



蓝月说道:“你看这两人,这么大雨的天气,却是混身未沾一点雨,足见内力深厚,而布衣老者拿的酒还散发着暖气,可见是其用内力将其温热,华服老者手上的干柴也是刚用内力弄干的。布衣老者温酒而使酒气不散,华服老者温柴而使柴内外如一的干燥,此番似在较量。”



石隐奇道:“看他们的样子,好似老朋友一般,怎么会是在较量?”



蓝月道:“你还未入江湖,自然不知晓这些,况且我知他们在较量还有一个很大的理由。”



石隐问道:“什么?”



蓝月笑道:“你看那布衣老者的白羽扇和华服老者的白玉尺,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石隐看着,回道:“那白羽扇看似乎和现在的扇不一样,现在的扇乃是八片羽毛,那扇却有十片,而那白玉尺也看起来有点象一颗长长的牙齿。”



蓝月点头笑道:“能看出这点,也不错。那白羽扇看似普通,其实却大有来历,此扇乃用白角如意为底,上附十根铁骨,系以鸟羽,乃是当年诸葛武侯所制之‘军扇’一系。而这老者姓释,恐怕乃是当年诸葛武侯座下释道横的后代。当年诸葛武侯将位传于姜维,而姜维穷兵黩武,释道横遂率领部属离开武侯门另立为桑门!传说当年诸葛武侯曾将随身宝扇和扇决赐于释道横,名为‘如意金貂扇’和‘如意扇决’。”



石隐大喜道:“那这释姓老者若真是桑门中人,也定然知晓武侯门中不少事情咯?”



蓝月点头道:“你先别高兴,这桑门一脉早已声明退出武侯门,所以就算你是武侯门主,他也不会卖你什么面子的,再没有学会《兵道》绝学前,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石隐一抓头,叹了一声,连声称是。



蓝月继续说道:“而这习姓老人的来历就更明确的,他腰间的那把白玉尺名为‘帝牙戢鳞尺’,乃是当年蜀皇刘备赐于习氏一脉监官,可上打皇帝,下打奸臣,而诸葛武侯更是为此尺特创造一套武学,名为‘威帝三尺决’”。



石隐听完又是大喜道:“没想到竟然在此碰到两代高人,若是能和他们把酒言欢,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蓝月摆摆手道:“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只听习姓老者笑道:“久闻桑门释道安俊辩有高才,今日一见,果不言假。”



释道安拱手道:“在下已经老了,哪有什么俊,只是三尺辩舌仍在罢了,不过在下在北居久,习凿齿的大名却是如雷灌耳。若是一日听不了三遍,便吃不了三餐啊。在下可是听了整整三十年啊。”



蓝月此时有些惊讶道:“原来是他们。”



石隐奇道:“莫非你认识?”



蓝月摇头道:“虽非认识,但却久闻了,所谓北有释道安,南有习凿齿,二人俱是四十年前在江湖上就有盛名,据说二人不仅辩才得了,而且都是集两家武学之大成。没想到四十年后竟然在此破庙中见得两人,真是,天意难料了。



此时习凿齿大笑道:“今日难得一见,不若和释兄对上几句。”



释道安笑道:“习兄请出对。”



习凿齿亦笑道:“释兄远来是客,还是请出对吧。”



释道安也不推辞,开口道:“弥天释道安。”



习凿齿喝了口酒,笑道:“四海习凿齿。”



石隐刚听释道安出了上句,正琢磨着,一听习凿齿说了,暗道:“妙啊。”



释道安点头笑道:“习兄请出。”



习凿齿说道:“承释兄绝句:四海习凿齿,故故来看尔。”



释道安哈哈一笑,未曾疑惑便道:“弥天释道安,无暇得相看。”



恰巧此时庙上一粒尘埃落下,正落在习凿齿的头上。



释道安戏谑道:“头有钵上色,钵无头上毛。”



眼见一阵风吹来,释道安头发吹起一缕,习凿齿大笑道:“有了,面有匙上色,匙无面上坳。”



石隐暗笑道:“这两人当真有趣,互相戏谑起来了。”



蓝月疑道:“你对诗词也有研究?”



石隐回道:“爹爹只传一式刀法给我,平时家里其他人练刀的时间,爹爹就让教书先生教我许多。”



蓝月笑道:“看来你爹爹果然对你寄有厚望了。”



习凿齿此时又道:“大鹏从南来,众鸟皆戢翼。何物冻老鸱,脯脯低头食。”



释道安沉吟一下道:“微风入幽谷,安能动大材?猛虎当道食,不觉蚤虻来。”



二人同时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释道安道:“妙极妙极,人生有此,夫复何求。若是能和习兄做一生朋友该是多好?”



习凿齿叹道:“习某也在想,若是能早日见到释兄,便能多做一天的朋友。”



释道安苦笑一下道:“只是此战却是势在必行。等这一壶酒喝完,便需一战了!”



习凿齿昂头大喝一口道:“不说了,释兄,我们喝!”



释道安猛一点头道;“好,喝!”



石隐奇道:“听他们的口气,似乎真要决一死战的样子?”



蓝月点点头道:“定然是有什么内情,三十年前,这两家的关系似乎还不错。”旋而笑道;“不过,能看到两大高手的对决,也是你的福气,等会你就认真看着,这两家的武学都是诸葛武侯所创,和你所学定然有相通之处,若是你能举一反三,对你将有莫大的好处。”



石隐听在耳里,却极不愿意这两位老人决斗。



终于二人喝完了酒,相对一笑,气氛突然由平静变得紧张起来。



石隐终于把面具一带,卷起帘布,冲了出来,蓝月大惊道:“你要干什么?”



释道安和习凿尺亦是一惊,二人功力已是非凡,有人在此,竟然不知,只见石隐身背长弓长刀,腰挂箭筒长刀,貌似三十的年纪,他此时正戴着雪千秋的面具。



石隐一拱手道:“二位前辈且莫动手。”



释道安拂须微笑道:“小兄弟好功力,何时进来的,我们竟然都不知晓。”



石隐说道:“实不相瞒,晚辈在二位前辈之前就来此避雨了。”



习凿齿朝前走了一步,道:“这么说,我们刚才说的话,小兄弟都已经听到了。”



石隐点头道:“晚辈正是为了此事。”



习凿齿面色一缓道:“哦,小兄弟想说什么?”



石隐道:“二位前辈俱是高才之人,何以非得要自相残杀?”



释道安叹口气道:“小兄弟乃是有心之人,释某也直说了,我和习兄之战再所难免,小兄弟既然来了,可在旁观战,我二人虽然不才,但是或许对决的武学对小兄弟会有所帮助,相见是缘,算是一点心意了。“习凿齿慎重说道:“但是小兄弟切勿将我们相斗的事情传出。”



石隐仍然道:“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二位已成知己,何不一起商量解决问题呢?”



释道安苦笑道:“若是有解决的办法,早就想了,情非得已,小兄弟还是不要管了。”



石隐一咬牙,猛地从怀里掏出令牌道:“看在令牌的份上,请二位前辈一定要告之在下。或许真有办法能够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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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篇·第一卷·引尸子第十三章初显睿智



释道安和习凿齿乍见令牌,顿时大惊,呐呐道:“这是……武侯令!”



石隐沉声道:“不错,武侯令,但请二位前辈念在同源的份上,可否告之内情?”



释道安突然眼神中划过一丝诡异,松了一口气的一笑道:“见令如见门主,习兄,看来天不亡我们了。”



习凿齿深吸一口气道:“昔年诸葛武侯年约弱冠,隆中对化尽天下三分。既是武侯传人,我等听命就是。”说完,二人就要一拜。



石隐忙要将他们挽起,蓝月沉声道:“不要挽,武侯门主当有门主之风范,况且这武侯令一出,如见诸葛武侯,他们这一拜,拜的不仅是门主,而且是诸葛武侯!”



石隐听完,脸上一股正气风现,释道安和习凿齿若有所感,拜了三拜,起了身。



释道安和习凿齿对望一眼,道:“既然门主亲临,我等自然将内情告之。”



原来二人的家传秘籍均在一个月前被盗,而且小孙儿都被绑走了,二人同时又接到羽信,说一个月后叫二人到山神庙里决斗,胜出者便可归还其孙儿和家传兵器。



释道安叹道:“老夫也曾派出大量人手,想要查到对方的下落,哪知道一个月来毫无音信。”



习凿齿也点头沉声道:“老夫亦是派出过人手,而且还动用了荆州城内的兵马,哪知道一点消息都没有。”(此处荆州,实乃新野,魏吴并立之际,乃是两个荆州并存)



释道安道:“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前来了。”



石隐皱眉道;“对方敢偷得二位前辈的家传秘籍,又敢给二位前辈一个月的空余时间,肯定是有所持的,况且就算二位前辈有胜出者,恐怕也不会履行承诺。”



释道安道:“老夫家处甘肃,家传自桑门一脉,在道上也是有些名声,寻常人等想要进来偷‘如意扇决’根本不可能,况且那秘籍乃是放在密室之中。”



习凿齿亦是点头道:“老夫亦是如此,甭说这‘帝牙戢鳞尺’乃是诸葛武侯所传,就说这‘威帝三尺决’亦是武林绝学,到底是何方贼子如此大胆?”



石隐沉吟道:“二位前辈的武器和绝学都和诸葛武侯有关,莫非对方是和我武侯门有敌意的人?”



释道安叹口气道:“当年诸葛武侯带军征战天下,若是论仇人可谓不计其数,别说南方的兵道宗,北方的天帝教,就算和剑皇门中亦有矛盾,若是论小的教派更是太多太多了,根本无从查起。”



蓝月突然对石隐说道:“现在天下格局如何?”



石隐点头问道:“释前辈,现在天下格局如何?”



释道安一楞,不知用意,遂答道:“现在匈奴汉国攻下长安洛阳,割据山西河北;而西晋凉州刺史张轨则趁晋朝败亡割据了甘肃,号为‘前凉’国;四川则早被李流李雄等流民占据,号为成汉国;北方大漠一带被鲜卑拓拔氏占据;西北姑臧一带为张买张茂所据;我朝大族等都纷纷南下,看样子欲在南方成王,而辽宁一带则是鲜卑慕容氏的地盘,山东一带则成为坞主大族割据。”



蓝月突然一笑道:“原来如此。”



石隐大喜的发送意念道:“你知道是谁主谋了?”



蓝月点点头,将自己想的和石隐一讲,石隐恍然大悟。



石隐遂点头对释道安二人说道:“看来,这次对手可不单纯是武林人士。”



释道安奇道:“莫非还有朝廷干涉不成?我桑门自从脱离武侯门后,再无和朝廷有所瓜葛了。”



石隐沉声道:“所谓怀壁其罪,释前辈你虽然和朝廷没有瓜葛,可是你桑门所处之地乃是前凉的官道要塞,现在匈奴汉国攻下长安洛阳,派刘曜驻守长安,石勒北据冀州,这中原之地一稳定,剩下的便是打通前凉要道和平定南方了。而习前辈所住的荆州则是南下要道,加上二位前辈传自诸葛武侯的绝学,所以被对方第一盯上了。”



释道安二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现在匈奴汉国有北剑皇派撑腰,莫非竟是北剑皇派?那么他们为什么非得要我们到此来残杀呢?”



石隐奇道:“剑皇派中竟还有派别之分么?”



释道安点头道:“自从蜀国覆灭之后,剑皇派也分为了北剑皇派和南剑皇派,北剑皇派现在支持匈奴汉国,南剑皇派则支持前凉国。只不过,两方都自称正统罢了,至于谁是正统,恐怕已无法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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