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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会京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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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就別再安慰我了……。”



“说来说去,总得要我阿玛跟我哥哥先回头。”



“对,难就难在这儿”



“为了‘肃王府’,就算再难,也得想办法让我阿玛跟我哥哥听咱们的。”



贾姑娘目光一凝:“格格,要是王爷跟贝勒爷执意不听呢?”



“那——”



纪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贾姑娘也没等纪翠说什么,道:“要是真那样,与其获罪害了‘肃王府’,不如宁落千古骂名,还能得点实惠,格格说是不是?”



假如把贾姑娘前后说的话对照一下,就可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矛盾了。



纪翠道:“您真这么想么?”



贾姑娘道:“我要是不这么想,那就是宁死也不落千古骂名了,可是,要是王爷跟贝勒爷执意不肯回头,千古骂名还是免不了,死不就白死了么?”



还真是这样。



纪翠又呆了一呆,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也矛盾了,她不愿她的父兄落千古骂名,可是她也不愿意她的父兄因获罪而死。



毕竟人是有私心的。



一旦某事危及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家,有几个还能大义凛然的?她知道,想救她的父兄,救她的家,一定要她的父兄先幡然悔悟,迷途知返,毅然回头。



她想了半天,毅然道:“贾姑娘,咱们这样好不?”



“格格请说。”



“咱们先尽力劝说我阿玛跟我哥哥回头,如果他们真不听,咱们也只好陪着他们落千古骂名了,毕竟咱们是一家人,是不是?”



“好,就这么办。”



贾姑娘点了间,沉重的心情似乎也减轻了点儿,这办法真能减轻她沉重的心情么?恐怕只是符合她心里的矛盾而已啊。



她始终也没有告诉纪翠,严四邀约乃兄决胜负的事,玉贝勒是怕纪翠到时候捣乱,对他不利,所以不让她告诉纪翠,她听了玉贝勒的i想法不也是跟玉贝勒一样么?



足证,她还是不希望玉贝勒输掉这场比试!



人心的贪,是很难改,很难戒,很难祛除的啊!剩下的廿天,一天天的过去。不但仍找不到严四的踪迹,连玉贝勒也不见影了。



他倒不是找地方练功去了,要是有人上趟“万寿山”,一定会见着他。



不只会见着他,也会看见不少禁卫各营的好手,玉贝勒他就带领着这人,挺忙的。



当然,这一阵子,闲杂人等禁止登临“万寿山”,也就不会有别人看见玉贝勒,知道这些事了。



纪翠老是找不到她哥哥,可是她却真劝说她阿玛了,她阿玛疼她爱她,没有声色俱厉的骂她,可却敖衍她,急了顶多说:“小孩子家懂什么?”



渐渐的,纪翠不劝说了。肃王爷以为她死心了。



贾姑娘以为她就像她说的,打算陪着他们落个千古骂名的。



剩下的廿天已经过的还剩三天了。



就在那座破庙下的地窖里。



地窖里不是火把就是灯,在地窖里待久了,不出去,根本分不清是白天是夜晚。



是一间小小石室里,点着一盏灯,在里头望着的是罗老爷,罗梅影父女。



罗梅影瞅着罗老爷:“怎么说一点动静都没有。”



罗老爷道:“弟兄们来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罗梅影道:“严师父一直没露面。”



罗老爷道:褚家跟皇甫家的人联手找他,好些日子的都没“这就怪了,严师父上那儿去了。”



“就是来问你,想听听你的看法。”



“纪玉跟官里也没有动将。”



“不错,这一阵子最平静。”



“纪玉跟官里,是奈何不了严师父了,所以没动静,也就因为这,严师父没必要再躲躲藏藏,可是他怎么不见了。”



“他会不会离京去了。”



“不会,要离京他早就离京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更不会离京了。”



“那你看会是一”



罗梅影沉吟了一下,脸色转趋凝重:“不该平静而平静,不是好征兆,只怕是暴风雨前的片刻,爹,传话出去,让弟兄们多留意?”



罗老爷神情微震:“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不敢说是什么样的暴风雨,但一定是他们两派之间的大行动。”



“你说是,要决斗?”



“只怕是。”



“严师父这一边那有人?”



“满朝文武一定还有忠于他们皇室的,平时不敢动声色,可是只有人振臂一呼,他们马上就会附议。”



“论实力,恐怕他们不如以玉贝勒为首的那一派。”



“难说,那一派,主要是看纪玉,严师父抵消纪玉,绰绰有余。”



“要是真如你所说,这是个机会,你看咱们是——”



“咱们!”



“我是说帮谁。”



“您看呢?”



“要以我看,咱们应该是帮纪玉这一派。”



“不,我不这么想。”



“丫头,你可别因私废公。”



“因私废公?”



“丫头,你以为你这个爹,是老眼昏花看不出来。”



“您看出什么事了。”



“你非要我说。”



罗梅影有点不自在:“我可不愿无缘无故落个因私废公。”



“好个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心里有了他了,是不是。”



姑娘娇靥一红:“您说他是谁,谁是他呀!”



“丫头!”



“爹,您可别瞎猜,我可没有。”



“还嘴强牙硬,爹早就看出来了,要是没有,你不会对戴姑娘这样。”



“我对云珠妹妹,又怎么了。”



“你执意非收留戴姑娘不可,跟她投缘,把她当姐妹,固然是因为你有一副善良热心肠,可也因为她对那孩子那么情深义重,对不对?”



“我——”



“你呀,你还有点小心跟儿,不愿她老跟着他,朝夕相处,对不对?”



姑娘一张娇靥红似八月丹桃,还有点惊:“爹——”



“我是你爹,你是我女儿,咱们父女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还能不知女莫若父?”



“爹,我——”



罗老爷正色道:“丫头,我是你的爹,可也是你娘!”



姑娘神色一黯:“爹,没有用的,您不是不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跟咱们的立场——”



“爹不会以这阻拦你,你会放弃自己的立场么?”



“不会。”



“那就把他拉过来,加盟咱们。”



“不可能,您我都知道,至少目前不可能。”



“不要紧,不管什么时候,把他拉过来就行。”



姑娘感激的望罗老爷:“谢谢您,要是万一永远都拉不过来他呢?”



“我不这么看,眼前的事,是因为他的承诺,他不能不履行,等跟前事过了以后,他未必会再这么坚持。”



“爹,我是说万一。”



“丫头,老天爷不会那么残酷的。”



“谢谢您,也等着看老天爷怎么安排吧,但是您放心,我不会因私废公,我刚说不帮纪玉,并不是说就帮他——”



“你的意思是谁都不帮。”



“对,坐收渔翁之利。”



罗老爷一点头:“那我懂了,只是,丫头,这么一来,你跟他——”



“爹。”姑娘道:“帮纪玉还不是一样,那情形更糟,是不是,公是公,私是私,我分的是很清楚,我能谅解他,他就应该能谅解我,否则他不配称英雄,也就不值得我倾心。”



罗老爷猛点头:“说得好,丫头,这才是我的女儿,我这传话去。”



他站起来出去了。



姑娘坐着没动,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三天终于过去了。



三天过后的这一天,玉贝勒刚交四更就起来了,他准备妥当,贾姑娘亲手做的早点也送到了他眼前。



玉贝勒很感动:“您早就起来了。”



“嗯!”



“您这是——”



“你今儿有事我还能睡?”



“我阿玛知道么?”—“不知道,我没惊动他。”



玉贝勒还待再说。



“吃吧,待会儿凉了。”



玉贝勒没再说什么?贾姑娘看着他吃,玉贝勒的精神跟胃口都很好,转眼工夫就把早点吃光了。



贾姑娘道:“什么时候走,”



“时候差不多了,这就走。”



“带人么?”



“谁都不带,说好的,一个人。”。



“带什么?”



“什么都不带,不是说点以为止么?”



“走吧,我送你出门。”



贾姑娘陪着玉贝勒走了出去,玉贝勒从容而泰然,一点也看不出要干什么去。



本来嘛,执掌京畿禁卫,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到了前院,玉贝勒的坐骑已经备好了,马是匹纯白的蒙古种健骑,备马的是四护卫。



贾姑娘带着四护卫送出了大门外。



天色还黑着,只有王府门前的两盏大灯照耀着。



贾姑娘不想说,还是忍不住说了:“你要小心。”



玉贝勒充满了自信一笑:“您放心。”



一个让小心,一个让放心,其他的就不必多说了。



玉贝勒接过了缰绳,翻身上马,一踢马腹,人是英豪马如龙,疾驰而去。



贾姑娘站着没动,望飞骑逝去处,心里默念:“苍天保佑。”



玉贝勒马抵“万寿山”下,天还没亮,他把马拴在山下,飞步登山。



片刻之后,他到达了祟祯帝殉国的那株海棠树前,面对山下,负手卓立。



不到一会儿工夫,天色破晓,天色初透,一条人影疾如鹰隼,不知道起自何处,只知道落在玉贝勒跟前。



当然,那是严四。



“李豪,你真准时。”



“感谢贝勒爷如约而至。”



“李豪,你真大胆。”



“贝勒爷,怎么说?”



“你居然敢选在这‘万寿山’上跟我见面。”



“草民不懂这‘万寿山’有什么不能选。”



“你可知道,这是大内之镇。”



严四“呃!”了一声,道:“原来贝勒爷是指这草民身怀先皇帝御赐匕首,如今又是勤王保皇,只要是王土,何处不能去。”



“说得好。”玉贝勒冷冷一笑“你居然比我这个宦海中人,还要像忠诚的臣子。”



“贝勒爷,这谈不上忠诚,受人点滴,报之涌泉。这是做人的根本啊!”



玉贝勒脸色一变:“你这是在教训我?”



第二十五章



“草民不敢。”严四道:“只是,贝勒爷,不要因一念之差断送身家跟子孙后世,更不可因一念之差落千古骂名,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玉贝勒脸色再变:“李豪,我不是来听你教训的。”



“贝勒爷——”



“识时务者呼为俊杰,知进退的才是高人,你懂么?”



“草民只懂忠孝仁义。”



玉贝勒怒喝:“李豪——”



“贝勒爷。”严四道:“还请三思。”



玉贝勒道:“你太罗嗦了,我已经如约而至了,你说怎么办?”



严四从现身到如今,一双目光始终紧紧凝注在玉贝勒脸上,他强忍住心中的激动,也忍住了涌上眼眶的泪水。话说到如今,他又一次道:“贝勒爷,草民愿意再一次——”



玉贝勒截口道:“你是不是让贾姑娘告诉我,谁听谁的,以比试来决定。”



“不错。”



玉贝勒冰冷道:“那何不让比试来决定。”



严四心里一阵刺痛:“贝勒爷既然非要这样不可——”



“我非要这样不可。”玉贝勒道:“约我比试的是你。”



“贝勒爷误会草民的意思了,要是不经比试,贝勒爷能回头,那是贝勒爷自愿的,要是经过比试以后再回头,贝勒爷就是被逼的了。”



玉贝勒无法体会这一点,怒笑连连:“听你的口气,你像是很有自信,准能胜过我。”



“不敢,面对贝勒爷这么一位强敌,草民没有把握。”



“那就别劝我回头,劝你自己听我的。”



“贝勒爷,草民身上背负着忠孝仁义,太重了,走不了。”



“李豪——”



“贝勒爷,人各有志。”



“对,人各有志。”玉贝勒怒叫:“为什么你就不知道把这四个字用在我身上。”



严四道:“草民也希望能,可是,贝勒爷跟草民的情形明明不同。”



玉贝勒暴叫:“李豪,不要再说了,你我手上见真章,让比试来决定一切。”



“贝勒爷啊!”严四道:“不是草民故意拖延,草民是还抱一线希望——”



玉贝勒厉声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让我收手只有一个办法,胜过我。”



严四脸上闪过一阵抽搐,道:“贝勒爷,好吧。”



玉贝勒卓立不动:“我已经准备好了。”



严四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贝勒爷,草民也已经准备好了。”



“李豪,我很少先动手。”



“好吧。”严四又一点头:“贝勒爷是官,草民是个江湖百姓,身份地位不能跟贝勒爷比,草民先动手,贝勒爷原谅。”



话落,他动了,脚下跨步,扬手出掌。



玉贝勒脚下没动,只上半身一闪,轻描淡写躲过第一招,冷笑道:“这就是你躲了一个月练出来的?”



严四收手道:“贝勒爷说什么?”



“不要跟我装了,难道你躲了一个月,不是为了练你‘北天山’的武功么?”



严四自不会告诉他教小太监的蒙古摔角的事,他点头道:“不错,草民是为练功。”玉贝勒道:“要是刚才那第一招,就是你死练的‘北天山’武功,那我可要大大的失望了。”



那冷傲狂态,看在严四眼里,严四他好难受,道:“贝勒爷放心,不会让贝勒爷失望的。”



他再次出了手,这次出手跟刚才出手截然不同。



玉贝勒是个行家,他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威力,他那冷傲狂态为之一敛,立即迎上。



这可是两大高手的拼斗,不但立刻人影闪电交错,分不清谁是谁了,而且风起,云涌,飞沙走石,石破天惊。



真可以说是风云为之色变,草木为之含悲。



既然分不出谁是谁,当然也无法看出彼此过了几招,只知道,高手过招,迅捷如电,就在这片刻工夫中,恐怕已经过了不少招了。



突然,一声闷哼,紧接着一声裂帛异响——两条人影倏然分开。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可以看得很清楚了,严四脸色肃穆,凝立不动,手里多了一截破衣袖。



玉贝勒脸色煞白,两眼都通红,他凝立不动,只是他右衣袖少了一截,右臂上也有一点血迹。



谁胜谁败已经很明显了。



严四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多谢贝勒爷,草民承让。”



一声晴天霹雳似的暴喝,从玉贝勒口中道出,震天慑人:“各营精锐何在?”



各营精锐无所不在,随着这声暴喝,四面八方涌现了一式黑衣的各营高手,有的提刀,有的甚至拿着火器,向着严四跟玉贝勒立身处围了过来。



严四道:“草民没想到,贝勒爷会这么做。”



玉贝勒冰冷道:“你现在想到也不迟?”



“贝勒爷这么做,是打算赶走草民呢?还是打算置草民于死地?”



“就像你所说的,你背负的太重了,恐怕赶不走你。”



“那贝勒爷是要置草民于死地了。”



“我以为你多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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