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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6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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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雯心头忐忑。她看着跟着自己的男宠张海,心中念头转了一圈。道:“你去看看学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有事情再回来这里告诉我。”
  “出事情?”在昨夜的调教中未回过神来的张海有些发木,他摇晃脑袋道:“会有什么事情?”
  “让你去你就去。问这么多干什么!”杜雯气恼道,她总是觉得这个男人无法跟上自己的节奏,笨的要死。“回来的时候注意身后,别被人跟着了。”
  女王发怒,张海莫敢不从,他甚至没听清后面那句话就快步往学社行去,而杜雯在原地转了一圈,看到街对面的面摊生意正旺,便过街去那边坐着了。
  租界里因总理遇刺一案正舆论纷纷时,博览会这边杨锐却像没事的人一样,甚至连程莐昨天晚上都不知道男人经历了那样一场凶险,只待李子龙进来汇报说吴稚晖求见时,她才预感到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杨锐正在吃早饭,豆浆锅贴加粢饭,这是博览会组委会统一供用的,在北方他素来吃的是油条烧饼。“吴稚晖来干什么?我跟他不熟。”
  “先生,这……”李子龙看着程莐一眼,不太好说话,因为总理昨天已经交代过他不要将刺杀一事告诉夫人,以免她担心。
  程莐看着李子龙目光扫了自己一眼,当下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说罢就要起身。不想她一起身就被杨锐拦住了,他对着李子龙道:“说吧,吴稚晖到底什么事情?”
  “总理,吴稚晖希望总理念在当年的情分上,放了那些学生,还有他想……”李子龙停顿了一下,再道:“他想总理念在汪兆铭等人一心为国,只是鬼迷心窍的份上,对那他们从轻发落,留这些人一条性命。”
  汪兆铭是同盟会的名人,程莐早年在同盟会刚成立的时候就认识,现在听到他们因刺杀杨锐被捕,不由惊呼了一声。
  “呵呵,他果然心中没有对错善恶,谁被欺负就帮谁啊。”杨锐对吴稚晖的厌恶除了他亲近孙汶外,更多的原因在于他居然被洋人蛊惑,要在全中国推行世界语,何谓世界语?这不就是以洋人语言为基础的另一套殖民地用语吗。
  人和人的竞争、国家和国家的竞争、民族和民族的竞争,这些东西说到底都是表面上的东西,真正的竞争是文明和文明之间的竞争,文化和文化的竞争。中华的文化最为独特也是最优秀的地方在于她的字,不管是简体还是繁体,都是蚯蚓般只求精确毫无想象的西方字母难以企及的。任何哭着喊着,或以人类大义、世界公理为名。要废除汉字的人那就是他杨竟成的敌人、复兴会的敌人,而吴稚晖恰恰是最热衷于废除汉字、实行世界语的人。
  想到吴稚晖的‘恶行’。再想到他匪夷所思的请求,杨锐压下恶念。不动声色的道:“你把他请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说。”
  没想到杨锐居然会接见吴稚晖,李子龙呆了一下才出去请人,而坐在他身边的程莐却有些局促不安,从朝鲜之事后,她就发誓再也不介入同盟会和复兴会之间事情,可如今自己的丈夫又遭到一次刺杀,而凶手还是她所认识同盟会的同志,这让她无法自处。
  程莐局促间。吴稚晖一会就进来了,他对着端坐于客厅的杨锐深深鞠了一躬,高声道:“草民吴敬恒见过总理大人。”
  “稚晖兄不必客气,十一年前一别,物是人非,真是不慎唏嘘啊。”杨锐皮笑肉不笑,也没有起身,只是敷衍式的拱拱手,就请吴稚晖坐下了。
  吴稚晖没想到杨锐会接见自己。进来一开始又提及十一年的爱国学社,他也就不客气的坐在到客座上,然后接话道:“是啊,十一年前。大人与草民还是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学校教书,不想十一年过去,大人已是柄权在握。一国之尊了。”
  “呵呵,一国之尊又如何。还不是差点死在某些人的枪口下。人就只有一条命,生死之间大家都毫无二致。”听着吴稚晖的话语。杨锐还是笑。
  “是啊,人命就只有一条。”吴稚晖稽首,“故而得饶人处且饶人,恕敬恒斗胆,还请竟成兄念在当年的情谊上,放了那些学生,至于刺杀的汪兆铭等人,念其年轻易受蛊惑,还是饶他们不死吧,如此也好施惠于人,表朝廷仁厚之德。”
  “我已经够好说话了,革命党暗杀了海军巡洋舰司令程璧光,这件事情虽然知道是孙汶等人做的,但政府的人可没有暗杀回去。至于数年前沪上的往事,就更是不了了之了。都这样的仁厚了,昨天晚上还有这样的事情,稚晖兄觉得这是因为我还不够仁厚啊?”杨锐道。
  “竟成兄,当初立岷王的时候,革命党等人就是极力反对,现在既然事情已成,那就只能宽仁为要,化解两会恩怨最为紧迫。这次若是汪兆铭等人能留得性命,那敬恒也好作为中间人,写信给革命党诸人,要他们放下往日之事,大家和平共处,这岂不是长治久安之策?”吴稚晖道,抛出一个建议。
  “那要是革命等人不放下往日之事,还要一心暗杀怎么办?莫不是要把稚晖兄也抓去枪毙?”杨锐笑道,看不出所言何意。
  “枪毙就枪毙。”吴稚晖说道:“只要竟成兄能饶汪兆铭等人不死,而我劝说无用,革命党等人还是不改初衷,那就枪毙我吴敬恒吧。”
  “哈哈……哈哈…”杨锐大笑:“在中国杀人是要有理由的,不杀人也是要有理由的。稚晖兄,你说杀就杀,那把法律视为何物?汪兆铭那些人,还有那些帮他们刺杀打掩护的那些学生,都将被督察院以谋杀罪起诉。哪些人该杀,哪些人该放,还是看法官怎么说吧,莫非稚晖兄认为自己的面子比廷尉府还大?”
  吴稚晖承诺说服不了孙汶自己甘愿被枪毙,本满心期望杨锐会在彻底免除干戈的诱惑下答应自己的要求。他虽然冒着被枪毙的风险,可事情真要不成,杨锐枪毙他就是有为违道义——不管他今天在这里是怎么承诺的,在外人看来都是杨锐恨他办事不力而要惩处于他,到时候舆情纷纷,杨锐一国之总理怎么都是下不了手的;而朱执信、汪兆铭那些人,既然免除了死刑,按照律法则绝不可能在判刑之后再判一个死刑,这事情传出去那就是朝廷不仁。
  不义、不仁,此乃为官和为人之大忌,真要是被这两条套上,那即便是皇帝也得俯首听命,不想杨锐跳出仁义之外,只说法律。吴稚晖见己计不售脸色顿时大变,道:“竟成,你真要将两会之恩怨越积越深,弄得死人无数、百官惴惴不成?”
  “两会的恩怨是因何而起,孙汶等人比我还清楚;一直是谁在暗杀,他们也比我更清楚。别人不顾恩怨越积越深,还杀上门来了,我这个冤大头不但不能恨,还要帮着他们去廷尉府向法官求情,难道我杨竟成天生就是贱胚,难道总理府的卫兵就是奴才,死了都是白死!”杨锐看着吴稚晖恨恨道,让他进来本就想看看他是如何说辞,不想说来说去却是这些东西,着实是无聊无味的很。
  “可一国之总理,当有总理的度量,我吴敬恒对错不管,就爱打抱不平,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以势压人、以力胜人。官府不管怎么吃亏,那也还是官府,百姓再怎么胡闹,也终究还是百姓,岂有百姓欺负官府的道理。”吴稚晖说着说着,性子上来了,他站起道:“你还是把我也抓去吧,把我也枪毙得了,我以前在伦敦的时候,和孙汶就是一党。”
  吴稚晖装疯卖傻,杨锐一点也不想搭理,只道:“百姓是人,官府的人就不是人,官府的人死了就是活该!这就是你的逻辑?仁义道德我从来没有讲过,中华的规矩只看有没有违法,汪兆铭等人若是证据确凿,那必死无疑,还有那些帮他们打掩护的学生,如果有证据证明这些人也参与策划了暗杀,那也要一并处置。至于你,如果有人供诉你与暗杀也有关,那督察院自然会照会工部局,要求引渡,”
  说到此杨锐想起十一年前旧事,不由冷笑道:“当然,你也可以和以前一样,先避到香港,再跑到英国、美国,再和孙汶那些人混一起,继续宣扬革命什么的。可你不要忘记了,满清是满清,中华是中华,不是说倒就倒得了的。”
  杨锐说道那些旁听生也将一并处置,吴稚晖大失惊色,这些人他认为只是凑巧,官府应该放人的,而再听杨锐提起十一年前的糗事,脸色瞬间发红,不等杨锐说完,他就大叫道:“你这是公报私仇!堂堂一国总理,度量居然如此……”
  “只要违法,势必严惩,天王老子都是一样!”杨锐不想再和他纠缠,说完便对着门外的李子龙和警卫喊道:“送客!”
  “杨竟成,当年是谁和复兴军在杭州一起抗击清军?同盟会诸人十数次举义,现今却落到有家不能回,有功不能表,这是谁的把戏?你还有没有良心……”吴稚晖耍泼发疯,根本不愿离去,到最后只得被警卫架了出去,可他人虽出去了,那声音却隔着墙透了进来。
  杨锐回到内堂,能听闻到外面吴稚晖嘶喊的程莐看着杨锐,欲言又止。杨锐目光扫视着、审视着她,看到她嘴唇蠕动,忍不住道:“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没什么,”程莐低着头,一会才道:“昨天晚上你伤着没有?”
  “昨天晚上不是一起睡的,你说我有没有伤到?”杨锐见她停顿片刻,知道她想问的绝不是这个问题,心中只是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男人若无其事的回来,临睡前还折腾了自己一次,程莐想到此,本来的局促顿时化作羞赧,她走到男人身前,偎在他怀里抚摸着他的胸道:“你以后切记要万分小心。”
  “没有什么小心不小心的,生死在天,富贵由命,何必担心那么多。”杨锐很无所谓的道,”那些刺杀的人,死光就好了。我就不信,脑袋会比子弹硬。”
  杀气毕现的话语中,程莐心猛然一缩,身子也是一紧,但触摸着男人滚烫的身体,她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再言语了。(未完待续。。)


庚卷 第五十章 审查

  博览会开幕、飞机灭蝗,以及总理被刺,此为九月三件大事,前面两件都是喜事,唯有最后那件因为是刺杀案,牵扯到五十多名学生,虽然按照正常司法程序,经过审讯获得证据,沪上督察院将针对性对涉案人员提起起诉,但舆论却认为抓这么多人有殃及无辜之嫌,加上有人故意推波助澜,事情却有越闹越大的趋势。
  刺客都是抱着必死之志来,不要审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罪行都承认了,而那五十几个学生,刺客们全部否认与其认识,更不承认他们也参与了刺杀事件。怎奈安全局的审讯有独门秘技,一个晚上过去,就有两名学生招认大家是受人鼓动才围堵上前,但这只是边缘人员,他们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晦明学社参与了暗杀,为次,审讯人员只能在次日照会工部局巡捕房,彻底搜查晦明学社,并拘捕晦明学社其他人员方能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案件越来越大,抓的人也越来越多,在经历初期的惊慌,同时得知同济大学堂鉴于刺杀事件,调整了校内规定禁止学生旁听后,沪上那些工读互助学生彻底乱了,在半自发半动员下,数百名学生打着横幅前往沪上巡警局抗议,要求警局释放被捕学生。学生们颇为激动,抗议半日见请愿无效便突然冲入警局,于是事情便悲剧了,两名学生在混乱中被击毙。
  沪上的突发事件传到杨锐耳中已是回北京的好几天后,收到沪上血案的电报——杨锐不由想到了数年前王季同等人在沪上闹出的血案,他看也没看。当即把电报拍在桌子上,怒道:“沪上警局连几百个学生都制服不了。还要开枪?!”
  “总理,按照当事人的回忆。警察也没想开枪,但是人群中忽然听到两声枪响,有巡警中枪倒地,他们才开枪的。”杨锐没看电报,李子龙便只有口述电报内容。“安全局认为,这很有可能是革命党故意制造血案所致。晦明学社的学生,本来就信仰无政府主义,他们认为警局抓人是有意公报私仇,不然那些学生早就放出来了。”
  游行示威中。故意开枪挑起事端,这是革命党惯用的伎俩了,杨锐闻言立即就明白沪上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当下问道:“那现在那些学生呢?”
  “跑了一些,但更多的都被控制住了。安全局、督察院现在都介入调查了。”李子龙说道。
  “那又什么用?真要是有人故意开枪,那一定早跑了。”杨锐听闻学生没有全部被抓住,只觉得事情怕是棘手了。
  “这事情明天估计要见报了,”杨锐站起身,感觉好困乏。他在屋子里走了几步,然后道:“打电话给王小霖吧,这件事情,舆论一定要控制住。”
  “明白了。总理。”李子龙道,不过他转身之前还想到另一件事情没汇报,又道:“还有一件事情。现在有晦明学社的学生供认,吴敬恒曾经带着其中一个凶手前往晦明学社。请求学生总理刘思复帮助,说是要他帮忙带一些学生去同济大学堂旁听……”
  “吴稚晖这条老狗!”想到那一日还两肋三刀帮汪兆铭等人说好话。想不到自己也牵扯其中。杨锐顿时怒了,“他现在人呢?”
  “昨天获得证据后,警局就照会了工部局,现在应该已经被拘捕了吧。这是早上的事情了。”李子龙道。。
  “不管早上晚上,来求情的那些人全部给我挡着。”杨锐恨极,而后咬着牙道:“我倒要看看,就是法办了他,又会有多少人跳出来闹!”
  杨锐这边话语刚落,外面的二等秘书就敲门后隔着门道:“报告总理,学部蔡大人到了会客厅,说要紧急公务求见。”
  外面一说学部,杨锐目光就是一寒,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于是道:“请见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破公务。”
  杨锐吩咐将蔡元培请进来的时候,蔡元培正在会客厅外焦急的等待,他也是临时收到从沪上张元济发来吴稚晖被捕入狱的电报,这才紧急过来找杨锐的。吴稚晖这人虽然极为亲近孙汶同盟会,和枚叔也有不小的矛盾,但毕竟是曾经的同僚,且此人向来不涉政事,他会策划参与刺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蔡元培在花厅里无心安坐,只是背负着手热锅蚂蚁般的游走,忽然听闻杨锐召见,便急忙的往内厅行去。待到了杨锐的办公室,他还没有说话就被杨锐给堵住上了:“孑民你来了啊,你这边有什么紧急公务,是教育普及案的具体计划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杨锐说教育普及案之事,蔡元培不知他是故意如此,当即跺脚道:“竟成,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我问你,这吴稚晖怎么会牵扯进刺杀案呢?不是抓错人了吧?”
  “吴稚晖?”杨锐愣了一下,装模作样在思索,好一会才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怎么,孑民此来不是为了公务,只为私务?”
  “这什么和什么啊!”蔡元培拍着大腿:“稚晖再怎么说也是当年的同事,大家曾一个灶头上吃饭,今日何至于此啊!”
  “吴稚晖牵扯进刺杀案,那自然会被拘捕。”杨锐看着他冷笑:“现在就看事情是不是属实了,如果属实,督察院将会提起诉讼,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你何必操那个闲心?”
  “这!”蔡元培本以为只是抓抓人的事情,不想还涉及到上诉判刑,他微微冷静再道:“竟成,刺客已经被抓了,何必在牵扯到无关的人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孑民,你应该去廷尉府,不该来这里。”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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