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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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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刘泽做了分工,简雍负责帐薄,张飞负责车队护卫。自离了涿县,一路行来,张飞恪尽职守,一时一刻也不离开车队,每个晚上更是和衣睡在车上,平时日饮一斗的他居然滴酒不沾。刘泽看在心里,十分感激,张飞家境富裕,在家中又是独子,也算是娇生惯养,哪里吃过风餐露宿的苦,但他一付乐呵呵的模样,没有半句抱怨。

“不用。大哥你要是心疼兄弟的话,给俺找点酒来。这几天,可把俺憋坏了,”张飞一伸舌头,“瞧瞧,馋虫都出来了。不过,说安全可是你说的,出了问题可不赖俺老张。”

刘泽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没问题。客栈没好酒,我到外面给你买坛好酒去。”

出了客栈,往东一拐,便是繁华的开阳门内大街,无数的酒楼林立,纵是上更时分,也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刘泽找了家大一点的酒楼,刚走到跟前,伶俐的伙计早迎了上去,几乎是半拉半扶地把他迎入酒楼。

刘泽随便点了两个菜,又道:“可有好酒吗?”

伙计满脸堆着笑容。“客官您可问着了,本店的好酒在京城里可是头一份,杜康、洋河、女儿红,并州的汾酒,江南的曲酒,还有安息的葡萄酒,您要那样?”

刘泽想到曹操曾有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想必那时杜康算是最有名的酒了吧。“来一坛杜康。”

不多时,酒菜上齐,刘泽只吃了几口,便欲提酒而去。忽然邻桌的那几句言语飘在他的耳中:“现在的生意,愈发难做了,去益州的路本来就难走,现在倒好,干脆走不成了,安息商人又过挑剔,不是蜀锦压根就不要,我压了一仓库的丝绸,何时才能卖完。”

刘泽听得,回身一看,旁边是一个长条桌,桌边席地而坐着四五个商人打扮的客官边饮边谈,方才所言,乃出自一个矮胖商客的口中,正是刘泽苦思冥想欲得到的蜀锦信息。他起身过去深深地揖了一礼,那客商先是一怔,礼节性地回了一礼。

“敢问这位大叔,做的可是蜀锦生意?”

“正是,小兄弟有何指教?”

“刚才闻大叔之言,知前往益州之路断绝,不知何故?”

“今年早春发洪水,斜谷和箕谷山体崩塌,前住汉中的道路道断绝,那就更去不得成都了。”

“斜谷和箕谷道路阻断,不是还有条子午谷可通汉中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子午谷艰险难行更兼有强盗出没,杀人越货,咱们做的是小本生意,总不至于要把命赔上吧。”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泽,道:“小兄弟不是也做蜀锦生意的吧?”

同行是冤家,刘泽想也没想地就一口否认了。

“不,在下有一远房表叔在益州做生意,正欲投奔,心想若能贩运过去些梨果之类,也能挣几个盘缠。”

另一个客商摇头摆手道:“错错错,路途如此遥远,一路颠簸,还没到益州,梨果便全烂掉了。小兄弟,你要真想做生意,我给你支个招,益州那边生产落后,铁器匮乏,你要贩运过去点犁锄锹耙这些农具,一准能赚大钱。”

还未等刘泽开口,矮胖客商笑道:“韩老六,别瞎吹了,你跑过那们多趟成都,也没见你带过几把锄头过去?”

韩老六红着脸道:“主要是铁器那玩意太沉,拿少了不抵事,拿多了骡马驮不动。前些年我试过一次,累死了好多匹马,还没到剑阁就全扔了。但我说的可是真话,贾老四,对不对?”

矮胖客商贾老四点点头,道:“没错,铁器在那边至少五六倍的价,可现在别说运铁器了,就算想运个鸡毛过去也是枉然。小兄弟,听你口音是燕地的吧?”

“正是,正下幽州涿县人。”

“那你还是回去吧,等明年路通了再来吧。”

“正下去益州有要事需办,万万等不得明年,若子午谷尚可通行,在下倒有心一试。”

贾老四摇头道:“上个月远通货栈的王老板雇了十几个武艺高强的保镖强闯子午谷,在太白岭被强盗打劫,没留一个活口。”

韩老六接着道:“出去六十四个人,回来时马车拉回六十四颗脑袋,一个字,惨!”

刘泽义愤填赝,道:“朗朗乾坤,太平盛世,这些盗贼也太猖狂了,难道官府就不管了吗?”

“如今的官府,只醉心于卖官鬻爵,大兴土木,中常当道,贤良蒙难,连蔡议郎这样敢于上疏直言的好官都给罢黜了,谁还有心去治几个在荒无人烟处劫道的匪贼。”说到此处,贾老四是一声叹息。

一直未说话的的东座客商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贾老四也觉失言,住口不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韩老六见刘泽一直站着,便道:“小兄弟,坐下来喝一杯吧。”

刘泽拱手道:“多谢各位指教,讨扰了,在下还有事在身,告辞了。”于是付过酒钱,提着酒坛,出得酒楼,望客栈而行。

灵帝年间,朝政的**刘泽不是不知道,宦官当道,卖官鬻爵,忠诚贤良尽遭屠戮,大兴土木,圈占土地,民不聊生,社会矛盾进一激化,才导致黄巾之乱。这些都是历史书上的,不亲身经历,是不会感觉到这种氛围的。眼前的歌舞升平,纸醉金迷与黄河两岸百姓的流离失所,卖儿卖女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朝庭,从根上已经烂掉了,无药可救,它的覆灭已是必然的结局。刘泽越发感到时间的紧迫,他已没有时间去等待,秦岭上的几个毛贼,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说到铁器,这到让刘泽心中一动,他一直想不到去益州捎点什么货,几个客商的话让他反倒是有了主意。铁器运不到益州,益州铁器必然是高价;蜀锦运不出益州,蜀锦在洛阳自然是暴利。别人做不到的,也许上天正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张飞一见到酒,一把便抢了过去,咕咚咚一口气就灌了半坛,这才舒了口气,呵呵笑道:“好酒!这京城的酒就是不错,甘醇绵香,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喝了。大哥,你也来点?”

刘泽摇摇头道:“不了。”

张飞抱着酒坛看着他道:“大哥,好象你有心事?”

“没什么。刚才在酒楼,听到几个做丝绸生意的店商谈到通往益州的几条路都因山体崩塌而阻断了。”

“那可如何是好?”张飞一听就急了。

“现今只有子午谷尚可通行,不过此谷艰险难行,更有盗贼出没,已害了多条人命。”

张飞哈哈大笑道:“能走就行,区区几个毛贼他要是没碰上他张爷爷算他运气好,碰上了只能怪他爹娘让他投错了胎。”

刘泽也是微微一笑,张飞在三国之中那可是一等一的猛将,在当阳长阪坡一声断喝便喝退了曹操的百万雄兵,现在虽在年少,但其一身勇武又何曾惧怕几个山贼。

次日清晨,刘泽一行直奔铁匠铺而去,刘泽用全部资金一千万钱中的八百万全部购买了犁锄铲耙等一应农具,由于购买量大,买空了六个铁匠铺的存货才凑足数量,足足装了二十辆大车。难得遇过如此大的买主,这几个铁匠铺的老板心里乐开了花,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以八折成交还爽快地赠送了几十把上好钢制的环首刀,刘泽还特意为自己挑了一把镶玉的佩剑。进入铁器时代,刀逐渐取代了剑成为战场上的近身武器,但刘泽还是喜欢用剑,或许这与他幼时的武侠小说情结有关系,在他看来,剑的轻灵飘逸更富有诗意。

张飞和简雍却是一头雾水,直到车队匆匆地离开洛阳,刘泽有时间慢慢地将其中的原委诉说之后,两人才恍然大悟。张飞道:“搞半天大哥要贩铁器到益州去卖,原来我以为大哥是要带我们去益州开荒呀。”惹得大家一团哄笑。

出洛阳一路向西而行,经弘农过潼关,直奔长安。不过刘泽没进长安,在长安以东的霸陵折向南行,直奔子午谷而去。前几日所行之路大多平坦宽敞,速度较快,此时越接近秦岭,地势陡然增高,道路也变得坎坷狭隘起来。

这一日,遥望不可及的秦岭已清晰地出现在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巍峨陡峭,令人望而生畏。刘泽知道马上就要进入荒无人烟的子午谷了,便令车队进入山脚下的一个镇子打尖,并补充足够十日的饮水和干粮。

第二十章秦岭劫匪

这个镇子没有几户人家,但有一个足够大的市场,显然专门是为过住客商提供补给的。不过市场空荡荡的,连客栈门口站的伙计都懒洋洋的,看着一大队车马扬头尘土开了进来的时候面上无不略显惊异之色。伙计们熟练地接待着客商,迅速地满足了刘泽提出的要求。

掌柜的拨着算盘,略感诧异地看着刘泽道:“这位客官,你莫不是要去汉中吗?”

刘泽有些奇怪,这掌拒的是明知故问,走到这里只有一条路,过子午谷去汉中,没第二条路选择,不过他还礼貌地施了一礼。“正是。”

“客官是第一次走子午谷吧?”

“不错。”

“看来客官是走不成了。”

“这是为何?”

“半个月前,官府封禁了子午谷,禁止任何人通行。”

“竟有这等事?”

“还不是那帮盗贼闹的,从去年到上月,连着抢劫十几起,先是只抢不伤人,到后来干脆就杀人越货,最惨的莫过于远通货栈的王老板,六十四条人命呐。”

看来洛阳城贾老四他们说的不差,果然有强人劫道。

“那官兵为何不去围剿?”

掌柜的摇头道:“在秦岭剿匪,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听说那强盗头子武艺高强,十分了得,官兵没一个敢去送死的,只得封了子午谷,不让客商通行了事。客官,老朽还是劝你回去吧,看你年纪青青,别把命丢在这荒山野岭。”

听得那强盗头子武艺高强,刘泽更是心动,真有心和那强盗头子一较高下,当下道:“掌柜的请放心,区区几个强盗在下还没放在眼里,在下前往益州有要事,耽搁不得,只是那官兵把守又如何通过?”

“官兵倒也无妨,只消给上几吊钱便可通行,只是客官真有把握对付得了强匪?”听得刘泽言语不惧强匪,掌柜的不由对他另眼相看。

“您老就放心吧,没有金钢钻也不敢揽瓷器活。”

“金钢钻?”掌柜的可真不知道刘泽说的是啥东西,一个劲地嘀咕着。

刘泽顺嘴说了句这朝代没任何人能懂的话,自己也暗笑了一声,没再解释,拱手道:“多谢老丈,告辞。”

转身正欲离去,掌柜的连忙又唤住了他:“客官,你这车队可过不得秦岭。”

刘泽倒是一怔,听那掌柜的又道:“秦岭山高险峻,道路崎岖难行,最窄处只能容一人通过,如此大车,万万行不得。”

刘泽暗叫不好,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没走过,确实不知该如何处理,看来麻烦还是不少。他急道:“那如何是好?”

“无妨,本店专门出赁秦骡,可负重物翻山越岭,客官可将马车抵押在本店,自汉中返回后交还秦骡即可赎回。”掌柜的笑呵呵地道。

刘泽一听,舒了口气,当下便办理了赁骡手续,将车上的铁器全部卸下来,装到骡背上。

张飞看着那又矮又小黑不溜秋的骡子就生气,自己又高又大的马就换回这些个不起眼的东西,掌柜的笑呵呵地道:“别看这秦骡不起眼,翻越这秦岭可全靠它了。”

二十辆大车的铁器加上十车的其他物品用了整整一百头秦骡才装毕,刘泽离了小镇向子午谷进发。

在子午谷口,果然有一队官兵驻守,看到有商队靠近,乃大声喝斥:“前面的客商听着,子午谷已禁止通行,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张飞一听,恼火三丈,道:“他娘的,有本事剿匪去呀,没这本事却在这里大呼小叫,真是欠揍!”

刘泽知他性格火暴,拦住他道:“贤弟,不可造次,小不忍则乱大谋。”回头对简雍道:“你带几两金子过去请他们通融一下吧。”

“诺。”简雍于是拿了五六两散碎黄金放在袖中,走上前去。

简雍上前作揖,道:“请问各位军爷,这子午谷为何禁止通行?”

在谷口站共有五人,为首的约摸是一伍长,不耐烦的道:“太白岭匪患猖厥,杀人无数,为了过往行人安全,京兆尹有令,子午谷禁止任何人通行,待清除匪患之后再行开放。”

“请问何时才能通行?”

那伍长一瞪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快快退下,否则定你个通匪之罪。”

“各位军爷,我等确有要事前往益州,行个方便吧。”说着,简雍从袖中掏出那五六两散碎黄金,递到那伍长手中。“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军爷通融通融。”

那伍长将金子在手中掂了掂,绷着的脸也露也一点奸笑,东汉时当兵的一个月也就二三百钱的兵饷,这五六千钱相当于两年的兵饷。“好吧,念你有急事要办,权且放行,不过若遇得劫匪,休怪兵爷没提醒你。”说着一摆手,四个兵卒边上一闪,让出一条道。

简雍道:“有劳了。”回身摆手。刘泽看到了,马上令骡队向谷中前进。

子午谷的艰险难行绝不是浪得虚名,方才没走出数里,道路变得崎岖坎坷起来,狭隘处只能容一人一骡通过。

张飞还在为刚才的事忿忿不平:“这那五个兔崽子,不如让俺过去一顿饱拳,保谁让他们乖乖让路。”

刘泽和简雍相视一笑,刘泽道:“贤弟,你要想打架,机会马上就来了。”他吩咐伙计将几十把环首大刀分发下去,人手一把,骡队一字排行,张飞居前,由他断后,不会武功的简雍夹在最中间,刘泽还特意安排了两名武功较好的伙计贴身保护着他。他令所有秦骡必须首尾相连,切不可走散。

夜宿之时,则找一宽敞之地,所有秦骡拴在一处,围成一圈,所有伙计分为两班,前半夜由张飞带队巡逻,后半夜由刘泽负责放哨。如此调度,张飞和简雍见之,钦佩不已。

行了两日,相安无事,眼见太白岭已过,并未见到任何强盗。不光是强盗,就连一个人影也不曾看过。刘泽反倒有些落寞,心想莫不是由于官府封禁子午谷,那伙强盗没了生意,转到别处去了,毕竟强盗也要吃饭,这里荒无人烟,抢不到金银财物,强盗也没法生存。

在思量间,突然前面隐约有呼叫之声,随即传来金戈之声,长而直的骡队也变得骚动起来。不多时,前面的伙计奔了过来,向他报告前方出现了劫匪,而且匪首已和张飞打了起来。刘泽忙命后队的十几个伙计集合起来,护住后队,以防强盗从后路偷袭,自己立即赶到前面支援张飞。

张飞和那匪首已大战了三十余回合,却也不分胜负。刘泽看那匪首,身形彪悍,豹头环目,脸膛黝黑,竟和张飞有几分相似,手使一对镔铁短戟,舞起来呼呼生风。刘泽不由地惊异不己,以张飞的武艺,能在三国中和他交手三五十合不曾落败的绝对没有太多人,虽然张飞尚未成年,未曾用他的趁手兵刃丈八蛇矛,但那匪首的武艺也的确是精湛,那双戟使得颇有功力,想不到荒野间无名草寇之中也有如此英杰。

刘泽拨剑在手,喝了声住手,飞身上前,刺出一剑,将二人分割开来。

张飞哈哈大笑,道:“黑脸贼,咋样,服不服!”

那匪首见他又来了个帮手,脸越发地阴沉了下来,道:“黑炭头,你若是个好汉,咱俩就单挑,还是刚才的话,谁输了谁就嗑头叫爷爷。”

张飞大叫道:“好!来来来,你我再战个一百回合!”说着,提刀欲上。

刘泽将他拦下,抱拳道:“在下涿县刘泽,路经宝地,敢问英雄高姓大名?”

第二十一章收服管亥

那匪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未回答。

张飞在旁道:“大哥不必跟他罗嗦,这黑脸贼不过是个缩头乌龟而已,刚才我问了半天他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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